第十七章 再起战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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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刘彦文一个飞身下马,拜在叶未然面前,道:“将军!大都督说是有紧急军情,要请各位将军到中军都督府商讨军事!”

    叶未然方才看见几个传令慌张入城,就觉得事有蹊跷,却不想这么快就有了回应。叶未然连忙对着冯宣一拱手,道:“冯兄,小弟先告辞了!”

    说罢,便上马直奔中军都督府。叶未然搞不清楚这事情到底有多大,不免心中忐忑。索性中军都督府并不远,不一会儿叶未然到了门口,正好瞧见一大群武将往门里走。他将马交给卫兵,自己也急急地进了都督府。走到正厅,发现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但是江天诚还没出现。大家都在讨论今天这么急地把大家找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唯一能断定是,绝对是大事。因而,整个正厅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未然兄!”

    叶未然听见有人叫他,四下打量,看见不远处孙舜武正在向他招手,便迎了上去。

    “舜武兄,”叶未然对着孙舜武一礼,问道:“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把大家都找来了?”

    “什么事?我也在问哪!我到还想问你呢!”孙舜武一脸毫不知情的神态,回望着叶未然。

    大家正在猜测纷纷之时,江天诚终于出现了。温和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叶未然却从他的眼神里发现了一丝焦虑。

    “各位,今天这么着急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见紧急军情,要请大家来商议。”

    大家一听是紧急军情,立马神情严肃地看着江天诚。

    江天诚沉默了一会儿,道:“前方回报,中原道宋都国两万部队,开始向我国北部发起进攻,延元、梁平、神府三城,已在三天前陷落……”

    此话一出,满堂的将军皆是震惊不已――没想到刚刚打完安江国,这边宋都国又来了。

    叶未然有点搞不清出状况,但是看大家这种表情,知道事态应该是十分严峻了。

    “……所以,奉平江守的命令,我国准备坚决反击。但是具体怎么打,谁去打,就要请各位拿出个章程了……”

    平江国的各位将官,第一反应就是:程刚。

    “不过,程老将军据说因为昨晚饮酒过度,身体似乎……”江天诚知道大家的想法,首先便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这回大家就有点无奈了。不知道从是么时候开始,每每碰到战事,大家总是想起程刚。而且,只要程刚出马,事实上证明,最终的胜利总是属于平江国的。程刚无形之中成为了众人心中的一种依靠――但是当这种依靠成为一种依赖的时候,事情就变得有点不同了。正是这种依赖,让程刚七十七岁了还在战场上奔波。当然,也正因为此,平江国缺乏一个适当的人,来接替程刚的位置。

    程刚的缺席,让大家一阵空虚,半晌无人出声。

    江天诚看着厅中诸人茫然的表情,眼中忧虑之色更浓。见大家都不做声,这位温和的都督只好自己来点将了。

    “既然大家都没有好的人选,本督只好先给个意见,大家看看如何。这次作战,我提名威南将军刘幸荪为主将,横江将军窦德威为副将。”

    大家没有同意的,也没有反对的。除了窦德威显得十分兴奋之外,剩下的人显然都只是在怀疑、犹豫着。

    “大家,都没有意见?”江天诚对大家这个态度显然有点不满。但是大家都不反对,江天诚的提议也就算是通过了。

    江天诚轻叹一口气,对站在前排的刘幸荪点了点头,道:“刘将军,窦将军,那么这次的战事就拜托了。”

    刘幸荪对着江天诚一礼,道:“末将谨尊将令。”

    中军都督府的办事效率,一向是十分之高的。刘幸荪和窦德威二人又点了几员将领,凑足了两万四千人马,就等着江天满下令,次日开拔北上。

    叶未然和孙舜武的部队,因为是正在休整中,故而没有被调用。二人既然无事,时间又已近晚,孙舜武直接就拉着叶未然去了广春楼。

    这广春楼位于城南,乃是一幢高四层的竹木建筑,装修上显得精巧雅致。傍晚时分,华灯初上,远远就听见了楼中传来的嬉笑声、丝竹声,显得十分热闹。

    “叶兄,看你这样子,以前莫不是没进过青楼?”孙舜武看着叶未然问道。

    叶未然乃是规规矩矩的学生出身,哪里去过这样子的烟花之地,不由得心中几分踌躇,脸上露出些羞怯之色,点头应了。

    “哈哈哈……没事没事,跟着我以后常来!男人嘛……哈哈……”

    孙舜武倒是雄纠纠气昂昂地开路再前,不住地和旁边的姑娘们打着招呼,叶未然只是跟在孙舜武背后。不时有几个姑娘看她几眼,发现叫不出名字,便只是媚然一笑,到让叶未然轻松许多。

    “哟~~~孙公子,您可好些日子没来我们广春楼啦,岚月姑娘可是想您想得紧啊!”

    “瞧康妈妈这话说的――岚月姑娘可在雅间里坐着了?”

    “哎~~岚月姑娘听说您今天要来,早早就上了妆,在里面等着孙公子哪~”

    “嗯嗯!一个不够,今天我带了位兄弟来捧场,康妈妈可得把紫星姑娘也请出来,好生陪陪我这位兄弟呀!”

    “好嘞,孙公子这句话,我立刻去请紫星姑娘!――哟!就是后边这位公子吧!不知道怎么称呼呀!”

    叶未然看见这迎面而来的康妈妈倒也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皮肤白皙,年轻时看来也是位美人。听见她问自己名字,便淡淡道:“我叫叶未然。”

    康妈妈一听,双眼放光道:“莫非就是昨日在程刚将军府上吹得一手好箫的那位叶将军?”

    “哈哈哈……康妈妈真是消息灵通!我这位兄弟,正是那位一根箫管力压月见士子地叶未然!”

    周围的姑娘们听说是那位在程家大出风头的年轻将军,不禁都围上来,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这位样貌清秀的公子被大家看得一脸绯红,都“咯咯”地笑起来。

    “原来是叶公子!叶公子之名,现在在我们姑娘们中间,可是流传甚广呀!呵呵……叶公子日后常来哦~~”

    康妈妈倒也没有叶未然想像中鸨母的那种恶俗感。孙舜武和她又说了几句,便领着叶未然往顶楼预定的雅间而去。

    此时里面已经有一位姑娘坐着。生的容貌俏丽,宜嗔宜喜。叶未然猜想这就是那位岚月姑娘了。岚月姑娘见孙舜武进来,连忙起身一福,便不言语,只是一双明眸,轻轻笼在孙舜武脸上。过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位公子,却不知如何称呼……”

    孙舜武一脸自豪道:“这位是我的兄弟,就是昨日在程府那位叶未然叶将军了!”

    岚月听说是叶未然,也是一脸好奇之色看着他。

    三人甫一坐定,孙舜武便将昨晚在程府的种种说与岚月听了。他将故事说得跌宕起伏,引得岚月听得津津有味,。正说到叶未然起身吟诗那一段,却听见门外走进来一位姑娘,生的小巧玲珑,双眼晶莹如星,正是紫星姑娘。

    紫星姑娘告了个罪,便挨着叶未然坐下了。孙舜武便又接着将那诗念了,二女一听,都是一脸崇拜看着叶未然。

    叶未然心里面实在是觉得对不住李商隐,只得连连说这明这诗乃是他人所做。他本是无心和这些名优过多接触,便敷衍了几句,牵过话题问孙舜武道:“孙兄,小弟初来月见城,有许多事情还不曾了解,还望孙兄多多指教……”

    此时酒菜已经上齐,孙舜武见他问起这个,不禁莞尔一笑,道:“叶兄,先喝酒,一会儿与你细说。”

    叶未然今天体力消耗不小,胃口是出奇的好,照着桌上的菜便是一通风卷残云,弄得紫星姑娘好不寂寞。孙舜武倒是不怎么吃菜,光是和旁边的岚月说话喝酒。过了一会儿,孙舜武看叶未然吃得差不多了,便对叶未然道:“叶兄昨晚和那位程小姐琴箫合奏,今天不如来见识一下岚月紫星二位的琵琶笛子合奏。”便吩咐二女到一旁演奏,自己取了酒杯,坐到叶未然身边,道:“叶兄,我今天请你来,本意便是和你说说这些地。”

    叶未然连忙停下筷子,道:“有劳孙兄了。”

    孙舜武点点头,道:“叶兄可知道‘勋旧派’和‘少壮派’之分?”

    “勋旧派,少壮派?却不曾听闻……”

    “简单的说,就是大公子江正风和二公子江正云两派人……”

    叶未然眨眨眼,心里道:又是二龙夺嫡的好戏。

    “大公子江正风老成持重,颇受老臣的敬重,所以着力拉拢的对象便是老一辈。文官中如那位淡泊公子的爹爹徐承植、以及兵备佥事和瑾春;武将中如今天那位横江将军窦德威,都是大公子一党。

    二公子江正云英明仁厚、礼贤下士,曾经提携过不少青年官员wWw.,故而在青年官员中人望深厚。文官中韩钟鸣韩佥事,便是二公子的良助……”

    孙舜武一边说,一边看着叶未然,见他神色有异,便要再说些的时候,叶未然却叫住了他。

    “孙兄……”

    “嗯?”

    叶未然吃了一口笋丝,道:“莫非孙兄是受人所托,前来试探我的立场的?”

    孙舜武一听,哈哈大笑道:“叶兄猜对一半,今天我是受人所托,但是不是来试探叶兄的。”

    “那……?”

    孙舜武压了压声音,道:“二公子对叶兄在西陵城的表现赞叹有加,多次对在下提起,希望能够和叶兄见上一面……”

    叶未然笑道:“孙兄,我在西陵城那点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凭这一点能得到二公子的垂青,实在令我有些不好意思呢……”

    “诶,叶兄这话就有些过谦了。程老将军回来后可是把你当时的策战书信给大家看过了的,对你是赞不绝口,说你比他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评价到现在为止,可是只有你一人哦!”

    叶未然沉默片刻,道:“老将军这是过奖了。”

    孙舜武见他神情颇为踟蹰,索性摊开一切,对叶未然道:“叶兄,不管怎么说,二公子对叶兄的赏识是一定的,如果叶兄愿意和二公子见上一面,相信二公子一定会十分高兴――说来也是凑巧,叶公子才来三天,便得罪了不少大公子的人,结交了不少二公子的人。只怕有心人看了,觉得叶兄的立场已经很明了了……”

    叶未然一想,确实如此。自己没来几天,就把大公子的人得罪了个遍,只怕若是今日拂了二公子的好意,自己在月见的日子会十分困窘。

    孙舜武见叶未然有了意动之色,便从袖筒中取出一叠银票,放到桌上,轻轻推到叶未然面前,道:“叶兄初到月见,二公子听说叶兄至今尚未安顿好居所,便让我将这五千两送到叶兄手中,聊表寸心。”

    叶未然看着这一叠厚厚的银票,道:“二公子一片好意,未然感激不已,日后二公子若是有用得着叶某的地方,叶某自当尽力而为。只不过无功不受禄,这银子我确是不能收。”

    孙舜武摆摆手,道:“叶兄,你还不明白嘛,只要你站在我们这一边,便是最大的功劳。这银子你若是不受,只怕二公子也未能尽信你。”

    叶未然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觉得这更像是一种交易,让人觉得自己像货物,可以明码标价出售的。这种感觉很不好,但是叶未然知道,想要走的更远,对于这些东西,就不能计较太多。于是受了银票,谢过了孙舜武。

    “贤弟不需谢我,这都是二公子的意思。对了,二公子还要我向你问问,这次宋都国进犯,叶兄有什么看法。”

    “看法?”叶未然笑了笑,道:“自然是我军得胜,敌军失败了。”

    “嗯……可说说原因?”

    叶未然喝了一口酒,道:“今日在中军都督府,我听了听前线的传令报告。有这么几点最值得注意:WWW.soudu.org

    第一,宋都国骑兵不少,但在我国水网密布之地难以发挥效力;相比之下,我国的步军弓箭和火器效力则更能得到发挥此为地利;

    第二,敌军兵力本就不多,从传令的回报上看,敌军在梁平、延元、神府三城都派驻了相当数量的兵力进行防备,如此,机动兵力减少,势必造成后续进攻乏力,而我军没有后顾之忧,此为人和;

    第三,敌军的进攻,缺乏有力的支援。从当时缴获的安江国文书上来看,若是猜得不错,只怕安江国和宋都国早有勾结,只不过宋都国不知为何,没有如约同时进攻,而是选择了安江国战败之后再来进攻,错失了良机,此为天时。

    现在我军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如此再若不胜,只能说是前线将军太过无能……”

    孙舜武听了,一一记下,笑笑地对叶未然道:“未然兄,相信二公子听到这些,一定会更加欣赏你的!日后若是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兄弟我哦!呵呵呵……”

    叶未然摇头笑着,取了酒杯满上,望着楼外漫天的繁星,饮尽了杯中酒。

    喝了这几天,今天叶未然实在不敢再多喝了,孙舜武也不勉强他,两人聊了些月见城的风土人情,不知为何,谈着谈着便谈到女人身上了。叶未然以为孙舜武尚未婚配,便问了他这是为何。孙舜武一笑,道:“兄弟我和你可不同,我家中有三房小妾,只不过是没有正妻罢了。倒是叶兄,你二十几岁仍是孑然一身,却让人有些奇怪呢。”

    叶未然尴尬一笑,只得道:“缘分未到。”

    “呵呵呵……昨日和程小姐相谈得如何?我正想问问呢!”

    “这个……”叶未然想了想,道:“不过是说些音乐的事情罢了。”

    “嘿嘿……叶兄啊,你那一日表现太过风流,我只怕程小姐是对你有了心思了。”孙舜武乃是情场老手,对于这些事情,敏感地很。

    两人正聊得开心,却听见楼下一阵吵杂,闯进来来一个传令,单膝跪倒,对着二人道:“两位将军!大事不妙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