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过去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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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雨如愿以常的降下,顺着玻璃缓缓拖出透明如泪般的痕迹,交织了春天的潮湿与内心的阴暗。沧翎站在窗前,手捧浓郁的咖啡,望着街上来去匆忙的人,思绪不觉就飘到了过去。从多长时间开始,自己已经不能像正常人在太阳下奔跑,只能在雨天独自思考,在黑暗中重新生活。

    “有心事?总是在雨天里沉默。”南宫笑将小心翼翼包在怀里的东西,举到沧翎面前。白色鸢尾花瓣上流淌着浑WWW.soudu.org圆的水珠,散发出淡雅花香,完全保持了刚摘的新鲜。南宫笑自豪的问:“怎么样?你喜欢新鲜,我亲自去采的。”

    沧翎接过花束,细细研磨花瓣柔软的触感,有些惊异:“中国也有这个品种?”

    南宫笑理顺他额角的鬓发,说:“是从法国王宫带来的,亲王殿下特别在庄园里找专人照顾,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要就能去采。不知道满不满意?”

    “谢谢!”沧翎抱紧花,拿起衣服淡淡说:“其实这次不用大费周章,去看个朋友而已。他从来不会研究庸俗的东西,只是走个形式。事情就先拜托你处理,小寒陪我过去,时间到了通知我就行了。”

    南宫笑点点头,直到沧翎拉开房门,才忐忑地问:“是去城郊祭奠徐寞?”

    沧翎脚步停稍稍一滞,深蓝色鸢尾花耳坠撞击出清脆的声音。长发在他俊美脸上打出大片阴影,看不清表情,只是声音依然清淡:“不用担心我现在的状态,那只是我内心还无法忘记的阴影。不管是过去的徐寞还是现在的南宫沧翎,说到底还是同一个灵魂,经过时间打磨,总会有一天会重合。小寒不需要知道这回事,我毕竟是南宫家的人,过去忘了吧。每个人都有不愿回忆的事情,忘了就好!”

    墓地草坪上虽然修剪得十分平整,可还是有顽强地野花生长。在风雨中摇动着纤细的身姿,展现不可或缺的生命力。在寂静的死亡之地,也算是对长眠亡者怀念的方式。偶尔也有在这种天气里祭奠的人,只是相比晴天却更添了伤感。而足音单调重复,仿佛命运轮盘,无论怎么运动,始终是首尾相接。

    “小寒,不用照顾我,你自己的衣服都湿了一半。”沧翎将伞推过去。

    南宫寒加大手上的力度,执拗将伞撑在他的上空,坚决地说:“少爷,人活在世上,总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不管是亲人、爱人还是朋友,一旦下定决心,就会不知不觉为他着想。我从小发誓照顾好你,请不要轻易拒绝我的忠心,也许这次会是最后的关照,我不想让最重要的人为我伤心怀念。”

    “谢谢你小寒,我会记住……”沧翎刚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停止,目光呆呆注视着身旁的墓碑,喃喃说:“也许曾经一直都是自私的,没有注意身边真正关心的人,只是任性寻求自己所谓的生活。从开始都是错的吗?”

    墓碑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推着还未枯萎的花束,明显是前两天留下的。照片里青年平凡的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平凡且容易让人忽视。沧翎恍惚的想,这是什么时候照的?似乎从小被压迫着攻读医学书,没有在任何人面前真正露出笑容,那么何时会有这么轻松的笑容呢?为什么记忆里没有丝毫印象?

    “您自己保重,我待会会来接您。”南宫寒把伞交给沧翎,紧紧抱了抱他羸弱的身体,贴在耳边说:“走了也好,一切随风而去,别人的生活还在继续。”

    沧翎抚摩着照片,轻声问:“是什么时候笑的呢?为什么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给我留下。你还认为自己悲伤彷徨,他人的生活总比自己幸福,可是真正想过身边的人有没有幸福吗?自认为离开是无私,实际上你就是个混蛋!”

    眼泪混着雨水,真真假假谁也辨不出,沧翎越笑越大声,终于咆哮着击打墓碑说:“你就是个混蛋!早晚不死,结果成果不仅没有应用在医疗上,连爸爸也退出了热爱的事业!倒底活着做了些什么?只是实现了自己懦弱的逃避,逃避承担责任,逃避生活,自私到了极点!”

    “还是寂寞吧?没有注意到身边关心的人,所以认为寂寞。因为害怕伤害而逃避,所以认为寂寞。可是现在我不寂寞,至少知道有人关心自己,为自己和他们努力争取幸福,哪怕是平静也行,不会后悔就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