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名高手来到了一座由多块巨石堆砌而形成的奇峰下。为首的人是木系术师师自在,其他十三个人是尚弘,督卫府两名二级督卫,四名三极督卫与七名面目阴沉的健壮中年人。
千羽飞针尚弘是追踪的能手,带了三名中年人走在前面,细心地察看雪面上留下的种种痕迹。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他们从昨晚半夜出发,一直追到了现在。
尚弘登上一处山鞍,站在一块半人高的巨石下面,用剑鞘拨开上面的一层浮雪,道:“师大人,你来看,这是他们昨晚弄火取暖时候的枯枝残骸。这一带人迹罕至,柴火的痕迹很新,属下想,他们一定在此滞留过。”
师自在近身看了看,又看了看附近周围的零散脚印,点了点头,道:“嗯,看痕迹很新,他们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先歇歇腿,在附近仔细找出他们的去向。”
十四个人卸下包裹就地歇息。尚弘掏出酒葫芦,喝了几口烈酒,暖了暖身子,锐利的目光在周围搜索可疑的事物,向鞍东走了几步,指着山棱边上的脚印道:“他们是从这里走的,从脚印的距离上看,他们走得相当匆忙。”
师自在走近,挫低身躯左看看右看看,点头道:“不错,是从这一方向走的。”
一名中年人倚坐在一块大石头下面,一面啃干粮一面冷冷地说道:“那还用找痕迹吗?看四周的地势,便知道他们该走的方向了。人地生疏,他们决不会向下走山谷河道,那会迷失在内。他们是在逃命,不是登山游玩,当然不至于费劲攀登峰颠,自然会沿山脊走了。”
“你少说些挖苦别人的话好不好?”师自在不悦地训斥道:“赶快进食,饱餐之后再追。”
“咱们一面追一面进食吧!”尚弘反对停下来进食,执意要继续前进,“这样慢慢寻踪觅迹,是不容易追上的。三路人马入山,只有咱们这一路发现他的踪迹,正是咱们立功的大好机会。看去向,他们已进入左翼的搜查区,那边毗邻血色通道,左翼是副统领亲自出马,咱们不能去晚了是不是?”
“尚弘,你急什么呢?急于报那一再受辱的仇恨吧?”中年人毫不放松地驳斥道:“让副统领亲自收拾他们,咱们岂不省事多多?你知道有三路人马入山,但在下却知道有四路。右翼是副统领身边的四大侍卫……”“一路是咱们,左翼是副统领,右翼是四大侍卫,那剩下的那一路呢?还有谁能独当一面?”师自在反问道。
“反正是副统领派出去的人,谁领队就不知道了。”
“会不会是猛禽和狂兽那两位?”
“那两个活宝、蠢货能掌大旗?”中年人不屑的撤撇嘴:“猛禽是丧了胆的人,狂兽在布尼斯城的时候就被沈小辈吓破了胆子,滇池小筑的围剿他都找借口没去,现在倒好,他们能带人入山办事?哼!”
“你们左相府的人就配带人入山抓那个姓沈的了?”尚弘毫不客气地反击:“无心盟的副盟主如何?他叶寒还是四大客卿供奉之一傲天仇的弟子呢,结果怎么样?十几口子,还是一些杀手盟的元老级杀手,竟然拒绝了咱们督卫府的主动襄助,说是可保万全,事实如何?我呸!连一个丢了半条命的无心都抓不住。
反倒是自家弄得差点全军覆没。要是一早就接受了咱们的襄助,还能放跑了无心?怎会断送了整个无心盟?哼!这次看他如何向你们那位左相主子交代?”
“少说两句吧,诸位。”师自在暴躁地岔开话题,打断了二人的争论,没好气的道:“这次如果干不掉姓沈的那三个小辈,咱们谁也别想安逸。看样子,咱们该是唯一获得他们蹿走行踪的人,必须赶快穷追猛打,准备动身。”
山脊向东伸展,里外便向上升,形成东面的山峰,满山全是高低不一,大小不同的石头,人行走其间。视界有限。
雪面上的脚印痕迹是向上的,循踪上行了百十来米,足迹突然隐去。走在前面的尚弘陡然楞住了,不住抓揉着没毛的顶门,困惑地嘀咕道:“这怎么可能呢?这附近沟壑坑深,人又不是兔子,怎么会不留下痕迹的?难道人是从这里飞走的不成?”
“真找不到痕迹?”师自在焦灼地问道。
“瞧,足迹到这里就没了。”尚弘百思不得其解,不无惊讶地说道:“附近积雪遍布,高一点的石头上也没有爬过的痕迹,这地方即使是走兽通过,也会留下踪迹的,可是人的确是在此地消失了。”
“师大人,踪迹的确是从此地消失的。”中年人也站在一块面积大概有两米见方的石头前,肯定地说道:“附近无法飞渡,石头缝隙间的野草藤萝纠结甚有顺序,一旦有人走过,决对不可能恢复原状,或许……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师自在追问道。
“他们已发现追踪的人,一是故意留下踪迹,到了此地便由原路退到下面去,从另一方向走了!一是躲在这附近,说不定他们正在暗中注视着咱们的一举一动呢。”
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了,气氛一紧。这些人中,除了那个七名中年人属于左相府。由于督卫府的人手不够,把他们临时借调过来以外,其他的人全都是见过沈落出手的人,有几位还是沈落的手下败将。
走在一起,无非是凭着人多势众壮胆,同时对沈落也深怀戒心,一听说他有可能就躲在这附近,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先搜四周。”师自在暗蓄能量,功聚全身,面色呈现着诡异的青色,断然下令,“在目力所及的地方分段搜索,逐次推进。”
十四个人纷纷行动,真是一阵好搜,但搜索了半天,却是鬼影全无。
“如果他们发现有人追踪,情势对咱们不利。”中年人神色沉重地向师自在提醒道:“附近既然没有人,那么,定是由原路退走了,野生的素食兽类,皆具有这种求生的本能。在下由原路退回去找踪迹。”
“好吧,不要走远了。”师自在也同样的提醒道。
中年人带了两名同伴,由原路小心地寻踪觅迹,但由于十四个人先前是循迹追赶,原来的遗迹皆已破坏无遗,要重新找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远出半里外,中年人在棱线的西面下坡处,看到一处石面上的积雪有摩擦过的痕迹,兴奋地大叫道:“在这里了,他们是从这里下去的,快回去叫他们来。”
另一同伴察看片刻,迟疑地说:“孙兄,好像不太对呀,对面的山谷向西伸展,他们不可能向西走。”
“那你的意思是……”
“很可能是故意留下的痕迹,有意引追的人走入歧途。先再找找看,免得闹笑话。”
“好,找找看。
不仅看到石面上有摩擦的痕迹,也看到了地面上的浮雪被踩过的脚印,脚印的痕迹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但依稀可辨,似乎下脚甚轻,有意掩藏痕迹,但仍难逃行家的发现。三人下降不足五十步,走在前面的中年人说道:“真是从这里走的,他们从这里滑下去了。钱兄弟,快回去叫他们来……咦!”
中年人说不下去了,本来回头招呼同伴的,但身后却多了两个人,是两个背了包裹的陌生人,清一色的寸长短发,同样的身穿黑衣,同样的气势彪悍。他的两个同伴也在,不过不是站着的,而是躺在地上的,看上去好像是死了。
其中一位黑衣人正站在中年人的身后,两人相距不超过五米,脸上的冰冷笑意令人莫测高深,虎目中杀机怒涌。
中年人这一惊,几乎麻木了。
“你是第三个。”黑衣人面色冰冷的沉声道。面冷,声音更冷,听在人的耳朵里,就像是一粒一粒的冰渣子。
中年人被骇得神魂出窍,在惊愣着后退半步,伸手拔剑同时,张口大叫着给同伴们示警。
叫声刚起,他面前的黑衣人就不在给他机会,就见他身形疾进的同时,左手划出一道寒如铁,冷如冰的炫目剑光。
中年人仅叫出了半声,咽喉便被一剑贯穿,带着一蓬鲜血从后颈骨透出,这一剑太快了,快得令人肉眼难辨,剑到封喉,叫声嘎然而止,仰面便倒。
动手的黑衣人俯身抓住了向下滑的中年人一条腿,语言简洁向站立在身后的黑人道:“半声叫号,足以让上面的人闻警赶来了,走!沿旧迹退回去。”
他俩退上山脊,从东面走了。
三名中年人一死,师自在等人还在继续搜寻沈落等三人的痕迹,浑然不知他们已然是搞错了目标人物。
由一队狩猎者,变成了被狩猎的猎物!
那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位黑衣人是谁呢?
没错,他们二位就是段一刀和被胁迫着成为他的伴当,更被胁迫着剪掉了满头长发的无心。
可他们两个为什么会无巧不巧的出现在这里呢?这就要从当天无心被段一刀点住穴道,强行的被剪掉头发开始说起了……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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