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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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跑出城门,其中的一扇大门轰隆一声掉了下来,阻住了前来追击的妇女。

    拉多里停下了脚步,“往回跑。”他喊道。

    “殿……殿下,为何还要……回……回去?”彼?里希已经喘不过来气了。

    “剩亚尼一个人在城内,被这群妇女抓住,还不活剥了她的皮?”

    “我……我……”彼?里希弯下了腰。

    “算了,你在这,我回去。”拉多里撂下已不成气候的彼?里希,一个人向城门处跑去。

    “哇偶,哇偶。”拉多里对着准备返回城内的这群妇女发出了怪叫,并手舞足蹈。

    也许他的形态太过丑陋与得意,几名妇女不顾浓烟与烈火阻路,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冲了出来。

    烈火燎着了她们的衣角,带着火苗与烟尘,她们风一般扑了过来。

    动物凶猛啊!

    “快跑,彼?里希。”拉多里边转身边招呼他亲爱的男仆。

    彼?里希只好连滚带爬地向夜的深处逃去。

    主仆两人都跑进黑暗中后,这群妇女停止了追击。但拉多里立刻从黑暗中露出头,继续引诱她们对自己实施追击。

    如此反复了几次后。这群妇女再也不肯理睬他的挑逗,脚步匆匆地向城内跑去,城内已经成了火的海洋,半边天都被染红了。

    拉多里尾随在她们的身后,也准备进城。他不能把亚尼一个人留给这群已经疯狂了的巴噜族妇女,那后果不堪设想。

    城门处的火焰在逐步减退,拉多里憋住一口呼吸,准备冲进去。突然,城内的深处,迎着那群巴噜族妇女冲出来一群战马,漫天的火光下,这群战马如腾云驾雾般,威风凛凛,势不可挡地冲向城门。

    战马冲出了城门,但在它们铁蹄的振动下,另一扇摇摇欲坠的城门也轰然塌掉,用璀璨的焰火,截断了城内与城外的通道。

    拉多里先是震惊,再是恐惧,最后是哈哈大笑,他在最后的一匹马背上,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那不就是被他强行剥光了羽毛的亚尼吗?

    “哇哦!亚尼!”拉多里兴奋地向前追去。

    亚尼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喊,猛地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座驾,她身下的战马嘶鸣一声超过了前面的几匹战马,她接着勒住了缰绳,一群拼命奔跑的战马不情愿地挤在了一起,终于放慢了脚步。

    拉多里此时的兴奋只能用身体来表述,他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待到这群战马的近前,他一个垫步,由一匹马的后臀处,像在学校跳鞍马一样,双手一按战马那结实的臀部,飞身掠了上去,身后的钢枪托随着惯性击到了马臀上。

    战马来不及受惊,拉多里已经快速地探身握住了缰绳。

    “亚尼,好样的。”拉多里转身对亚尼由衷地称赞道。

    亚尼从放火开始,就一直处在亢奋之中。听到拉多里的赞扬,她双眸发出了熠熠的光芒,“我把巴噜族的大本营,噜力克的宫殿给点燃了,这些马就是在宫殿的后院里抢到的。”

    “哈哈哈。”拉多里仰天大笑起来,“想不到啊,申克几万铁骑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却被一个拔光了羽毛的小企鹅给办到了。”

    亚尼听不懂小企鹅是什么,但“拔光了羽毛”似乎指的就是她。亚尼脸红了,忽然感到了羞怯。

    拉多里看到了她的窘态,“没关系的,你这样也很美。你……你不要记恨我先前对你的粗鲁和无礼。”

    亚尼羞涩地摇了摇头,“我现在知道你是在真心地帮助我们申克人了,你做什么我也不会再怀疑的。”

    拉多里没有再接她的话,向黑暗中呼喊道:“彼?里希,彼?里希,听到了吗?回一声。”

    “殿下……我在这……”彼?里希那微弱的声音从一棵树下发了出来。

    拉多里驱马走了过去,拉多里躺在草地上。

    “彼?里希,再坚持一下,我们上马回家。”

    亚尼一共赶出来了五匹战马,拉多里觉得战马是不可多得的战略物资,就把另两WWW.soudu.org匹战马也一起带着走。这些战马只有笼头,没有马鞍,个头高大威猛,看来是噜力克的心爱宝贝,连决战这样关键的时刻,他都没有将它们悉数带到战场上,却意外地成全了亚尼和拉多里。

    有了战马,他们仨人不再钻树林爬高山,而是沿着“官道”向回溜达。

    拉多wWw.里又把那块野猪肉掏了出来,切开后,一股要走向腐败的酸味刺向了拉多里的鼻腔。

    香的时候她们都不屑一顾,如此糟糕的状态下,亚尼吐得可能比乌兰还要厉害。拉多里汲取了乌兰给他的教训,直接把一半野猪肉递给在马背上依然无精打采的彼?里希,没有谦让亚尼。

    夜空走向朦胧,天要亮了。

    一阵马蹄的疾驰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拉多里向亚尼和乌兰挥手,五匹战马悄然隐匿进路旁的树丛中。

    一个白袍骑士呼啸着向前冲去。

    “这是去给围城的巴噜族人送信的。”亚尼悄声道。

    拉多里点点头,“希望巴噜族人能听话,赶快回来收拾他们的老巢吧。”

    拉多里的话音未落,就感到脚下的大地忽然抖动起来。那是大批马队奔走时带来的震动。

    晨曦中,战马奔腾,旌旗飘扬,看那旗帜,分明是芒神教的教旗。

    巴噜族人杀回来了?好快的速度。拉多里惊叹。

    这是噜力克一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夜晚。开始是因为兴奋,长达二十年的老对手现在被他圈在了笼子里,已无还手之力。要取其性命,断其根脉,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胜利在即之时,人一般有两种表现行为:要么是狂妄;要么是谨慎。噜力克选择了谨慎。他本可以立即攻城,虽然攻城的力量还显得有些单薄,但申克一族的抵抗力更弱,一番拼杀之后,胜利一定是属于巴噜族人的。

    既然申克族人最后的那点抵抗力已全部被困在城内,攻城的时间由自己来决定,那么就来个稳当的,以绝对的优势,一举攻破克里堡。这是噜力克要运用的战术。他一边吩咐护救队的妇女加紧制作攻城用的云梯,一边从莫?调兵。

    应该说,噜力克的战术并不算冒险,莫?城哪怕不留一兵一卒,也无须担心,咬人的老虎现在已被他关在笼子里,莫?那里是天下太平。

    虽然来的都是一些老兵和伤兵,但攻城的队伍在瞬间壮大了一倍。单凭这阵势就可以夺去申克族人三分的锐气。

    三星妖升上了夜空。噜力克命令他的士兵除值守的以外,全部休息,养足精神,凌晨之时开始攻城。

    数不清的云梯被静悄悄地摆成了一条长龙,巴噜族的士兵们就在云梯旁眯起了眼,打起了盹。

    噜力克看了一眼夜空下的克里堡,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狞笑,弯腰进入了他的临时大帐里。他仰面躺到了一张魔犬兽皮铺就的床上。这魔犬兽皮既防寒又隔湿,虽地处南方,噜力克却随身总是带着它,除实用外,一张魔犬兽皮在身旁,还能让他感到力量和坚韧。

    噜力克在朦胧中见到了琨德伦,琨德伦满脸污血,狼狈地拜倒在他的脚下,对着芒神教的教旗虔诚地膜拜。噜力克不想饶恕他,因为他是三星妖教的大主教,罪孽深重。只有除掉他,三星妖教才能宣告彻底完蛋。他一脚踩住琨德伦的脑袋,一手举起了寒光凛凛的弯刀……

    “大主教,大主教。”美梦被一个卫兵粗鲁地打断了。

    噜力克睁开眼睛,脸上的一抹笑意换成了恼怒。他没有起身,表情阴郁地看着这个捣乱的卫兵。

    “大主教,您出来看一下,莫?方向的天空为什么红了?”这名卫兵的声音有丝丝的抖颤。

    “红了?什么意思?”噜力克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出了大帐。

    快马行进,从这里到莫?大约得三四个时辰的路程,不可谓不遥远。但如此远的距离内却传来了火光,说明了什么?莫?城的火光已经冲天了!

    同时红的还有噜力克的双眼:发生了什么?是申克族人干的,还是城内的百姓有意或无意间引燃了大火?

    “大主教,大主教。”他的身边已经围满了巴噜族士兵。

    不管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大火,莫?一定是遇到了麻烦。这个麻烦不但关系到巴噜族大本营的安危,还直接地影响到攻城士兵的情绪。那里可是他们的家――父老妻子儿女所在的地方。

    但噜力克的决心却很难下,在他的大军压境下,面前的克里堡几乎就是一座死城了。此时撤军,不是给申克族人开通了一条生路吗?

    可是,莫?若是毁掉了,那么攻克克里堡的意义还在吗?

    巴噜族的将士们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纷纷跃上了马背。就等噜力克的一声令下。

    噜力克在一番痛苦的抉择之后,终于下达了命令:留下五百名精兵继续困城,护救队的妇女也留下,一是她们没有战马,行动缓慢;再是,她们亲手制作的那些个云梯需要她们来保护。

    “若是申克人突围,你们就是拼死也要给我顶住,决不能放出一个敌人。”噜力克对留守的五百名精兵下达了死命令。

    一千多名骑兵在噜力克的率领下,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半路上,大军遇到了莫?城内跑出的信使。

    城内还有没有敌人,这个信使说不清楚。但他却报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攻击莫?的人有很先进的火器。

    噜力克大惊之下,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吩咐大军全速前进。

    噜力克的大军消失后,拉多里他们打马重新回到了“官路”上。

    拉多里看亚尼,亚尼也正在看他。

    “你是我们申克族的恩人。”亚尼动情地说,“巴噜人退兵了。”

    拉多里摇摇头,“我不愿意做人家的恩人,我只是喜欢玩游戏。虽然这个游戏很冒险,但也很刺激。另外,我不相信巴噜人会放弃克里堡,这个机会来得实属不易,巴噜人不会轻易放手的。我坚信:克里堡城外还有巴噜族的士兵。”

    “啊?!”亚尼刚刚兴奋的神情转瞬变成了惊恐。

    “不要怕,这已经是天神对申克的格外恩惠了。现在,双方的力量大约持平,趁此机会,申克族人应该打开城门,与巴噜族人来一场决战。现在的形势对申克族有利,城内毕竟还有众多的百姓,不管男女老幼,一起冲出城来,就是用人踏,也会踏出一条生路的。”

    亚尼咬住了下嘴唇,用力点了点头。拉多里的话她现在是百分之百地信服。

    “亚尼,你饿吗?”拉多里不得不问她这个问题,面前这个女孩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拉多里很奇怪,亚尼到现在还没有露出疲态。

    亚尼点点头,又摇头道:“你看,我手里有野果子,不怕的。”她刚才在树林里趁机揪下了几颗野果子。

    拉多里也见到了那棵结满红果子的树,他担心有毒,没有碰它。“这个能吃吗?”他嘴里也急需要点水分,那发酸的野猪肉已经油腻了他整整两天。

    “这是涩果,味道不好,但没有毒。”亚尼示范似的咬了一口手中的涩果,五官却在一瞬间集中到了一起。

    看到她的怪样子,拉多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拉多里,你也去摘下几个,我们边吃边上路。”

    五匹战马顶着黎明前的雾霭,风一般刮向克里堡。每个战马的嘴里都被亚尼塞了两枚涩果,这个涩果还是一种激素,对人和动物都有催情的作用。亚尼没有告诉拉多里这个秘密,她可能不好意思开口。

    三星妖教教主琨德伦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奇迹。先是巴噜人的大本营莫?方向火光映红了夜空;接着,困城的巴噜人撤走了一多半的兵力。

    莫?发生了什么?是谁在帮助申克人?琨德伦想不出来。看来是天神在帮助申克渡过这一劫。琨德伦双手合十,虔诚地向天。

    无规副主教带着几十个法师和一群手拿棍棒的妇女也来到了城墙上。

    “看到了吗?是天神在保佑我们三星妖教。”琨德伦对无规道。

    无规将信将疑地看着远处的火光不知道该怎样来回复琨德伦。他是三星妖教最忠实的信徒,同时也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他从来不相信天神会给人带来幻想中的奇迹,虽然他又是个那么喜欢幻想的人。他认为,一切成绩的取得,都像三星妖那样,只有在黑暗中煎熬,用自身的牺牲与释放,才能换来回报。

    莫?那里火光冲天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事实;城外的巴噜人撤走了大部也是不争的事实。无规想到了城外不明生死的女儿乌兰,由她想到了半袋子金币的主人――一个神情狂傲的萨尔国青年。

    决战前,乌兰将拉多里塞到她手里的金币给了无规。并告诉他,这是一个要求到现场观看两教生死大决战的萨尔国青年给的。就是在巴噜人的棍棒下救了他性命的那位年轻人。

    金币是好东西,无规欣然接受了。但对于拉多里要求到决战现场的话却当做了耳旁风:一个游手好闲的萨尔国贵族青年,被女儿乌兰的姿色诱惑,随口而出的狂言罢了。目的当然是为了在女儿面前表现出他的骑士精神,以博得少女的一颗芳心而已。

    那是不可能的,三星妖教的女人不能嫁给外族的。尤其是我的女儿,她的命运在一出生就决定了,她的归宿是属于三星妖教的。

    可是,眼前的一切说明什么?难道这个看起来华而不实的萨尔国青年真的来了?否则,申克一族哪里来的外援?

    无规不住地摇头,他不相信这是事实。

    “无规副主教,你想说什么?”琨德伦见无规在那里兀自摇头,忍不住问道。

    “我想问大主教,现在是不是个机会?”无规当然不能说明他的心事。

    “我正要征求你的意见。”

    “人我都带来了。”无规指了一下他身后的法师和那群妇女。

    “若我们放弃眼前这个突围的机会,天神也该震怒的。打开城门决战吧。”琨德伦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会不会有诈?”无规谨慎道,“巴噜人特意制造了撤兵的假象,单等我们自动打开城门?”

    琨德伦点点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可能性。但莫?的火光是假象能制造出来的吗?如此大火,怕是没有半个城池的燃烧,达不到这个效果吧?巴噜人已经将我们困在了城内,何必还要再演戏呢?”

    无规点头,“大主教分析的在理,我们听候您的命令。”

    “所有能动的人全部随我冲出城外,力求一战击退困城的敌人。为三星妖血战的时刻到了,不要畏惧生死。城破之时,我们全部是敌人屠杀的目标,现在,先让我们杀灭他们吧。”琨德伦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三星妖教的存亡在此一战,申克族英勇的将士们,随我冲吧。”

    巨大的城门轰隆隆地开启了。薄雾还在飘摇,芒神还未升起。

    几百名骑兵之后是拿着弓箭与长枪的申克族老兵,再之后就是一群舞动棍棒的申克族妇女。

    困城的巴噜族人没想到申克人会突然出城,慌忙间布起了箭阵。

    申克族人率先发箭,一排箭雨越过申克族骑兵,向巴噜人的阵地扑去。巴噜族人的羽箭也离弓远飞,迎上了申克族人的马队。

    一场血肉横飞的大厮杀再次在巴噜族人与申克族人之间展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