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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方灵出了大门眼前一片幽暗。她刚才慌慌张张地追车尧天竟忘了WWW.soudu.org问杨五妹要个手电筒。

    车尧天没有走远,站在距离大门几步远的地方,仰着头看着幽蓝的一线天空。听到脚步声,转头见到蒋方灵出来,等她走到离自己两步远的地方便迈步往巷口走去。蒋方灵安静地跟在他后面,九曲巷里只听见哒哒的脚步声。

    车尧天还没有习惯在黑暗中的九曲巷行走,走得很慢,还不时地被脚下起伏的石板路绊脚,几次出现险情,食盒里的碗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身后的蒋方灵显然看不下去,赶了两步到了车尧天身旁伸出手说:来,拉着我。

    车尧天吃惊不小,侧头盯着蒋方灵,幽暗中俏丽的面容朦朦胧胧,蒋方灵没有低头,眼睛也没有看着他,而右手执著地伸向他。

    车尧天慢慢地用左手小心地握住了那只手。好柔软,好小,有一点冰凉。

    蒋方灵在前,车尧天在后,手牵手的两人仿佛都全神贯注地注意着脚下,没有交谈,很顺利地走出了九曲巷。

    视野豁然开朗,车尧天紧绷的神经立即松弛下来。看到蒋方灵不知什么时候低下了头,他意识到还拉着蒋方灵的手,急忙放开,手里的温度消失的霎那莫名的空虚感从手心传到内心。

    蒋方灵立即绞着两手往废墟外走。

    车尧天紧跟在后,满心焦急地找着话题,说什么都好吧,赶紧说点什么。然而越是着急脑子反而越是木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笨蛋,什么也说不出来。

    呀!将方灵突然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停了下来。

    车尧天心里一惊,忙上前问:怎么啦?

    蒋方灵惊恐地说: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哪里?

    车尧天微微弯腰让自己能看清幽暗中蒋方灵的脸,看到了她大睁的眼睛。

    那边。蒋方灵伸手指着九曲巷北墙尽头,好像有什么东西闪到后面去了。

    车尧天直起身冲着北墙大声问:谁在那儿?

    寂静。

    车尧天又高声问了一句:那里有人吗?

    还是寂静。

    车尧天低头看蒋方灵:你看见了什么?

    蒋方灵倒像是松了口气地说:可能是我看错了。

    接下来的路很平静,两人很快走到了灯火明亮的街道上。

    车尧天让蒋方灵坐出租车回去。蒋方灵却说等一下,走了五十米找到一家杂货铺买了一只手电筒递给车尧天说:回我家的路经过的都是闹事街区,很安全。你早点回去吧。回去的路上小心看路。

    车尧天听话地接过手电筒,跟蒋方灵说再见。手里握着电筒走在废墟路上,心情格外愉快。

    接近九曲巷建筑的时候,车尧天感觉到有东西在那里晃动,手电筒照过去也没有照到活物。可是在他开始走进九曲巷巷口就总是感觉背后有动静,回头看却又什么也没有。这种被盯梢的感觉一直到他走进杨五妹家,直到他关大门的那一秒还有。即使眼前是明亮的天井,前厅,那种令人汗毛倒立的感觉还残留在背上,以至于小蝴蝶犬窜到他脚边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

    杨五妹坐在前厅的摇椅上。车尧天走过去,意外地看见自己给哑伯买的椅子靠在前厅的墙上,于是问杨五妹发生了什么事。

    杨五妹用手里的蒲扇指指椅子示意他坐下。

    车尧天走到墙边取了一把自己买的椅子打开,放到杨五妹身旁,坐下wWw.。

    杨五妹抚摸着蜷在腿上打盹的小蝴蝶犬,缓缓地说:我这里就是房子多,家具被褥都不缺,缺的是有人来住。哑伯住在猪圈里,用破烂家具,给别人打零工,看在别人的眼里觉着他很可怜,在他自己的心里一点不觉得自己委屈。没有人知道他在我这里做了大半辈子,我该给他的工钱也够他买一间大房子,够他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了。

    车尧天已经不记得自己被九曲巷种种意想不到的事情震惊过多少回了,即便是受过这种程度的锻炼,听了杨五妹的话后他还是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五妹从摇椅里起来,抱着小蝴蝶犬默默地回房休息去了。车尧天呆呆地坐在厅里,盯着天井的地面发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