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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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张老爷回到自流井,见到了久违的,熟悉的院落,心情十分愉快。拿出了在山城给俏娘买的礼物,问俏娘:“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呢?”

    俏娘自然也是十分兴奋,一下子扑到张老爷怀里,撒娇道:“我什么礼物都不要,只要你回来,我就满足了。”说着抱着张老爷不放,眼泪汪汪的说:“你走了,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都吓坏了,就怪你,就怪你。”说着用小小的拳头,雨点般的敲打张老爷的胸部。

    张老爷心疼的说:“为难我的小宝贝了,不过,你不是挺过来了吗,而且还处理得那样好。我就知道,我的俏娘是我一生的好帮手呢!”

    俏娘睁着大大的眼睛,歪着脑袋反复细看自己的男人,然后说:“你消瘦了不少,一定在外边吃了不少苦呢,晚上,我让伙房给你添几个菜,好好补补身子。”

    张老爷高兴的说:“还是我的夫人关心我呀。”

    “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呢?”俏娘说。

    俏娘打开张老爷给她带的礼物包,见里面很五花八门的小礼品,简直就像也个小杂货摊,俏娘高兴得像个孩子,忙不迭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当她找到那张纯白色丝巾的时候,惊讶的说:“老爷,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丝巾的呢?你知道吗。小时侯,我就梦想,总有一天,我要有一条雪白的丝巾,系在脖子上,然后奔跑,你想,多美呀?”边说边把丝巾系上了脖子,在张老爷面前转了一圈,而后,深情的拥抱张老爷,说:“老爷,你现在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而此时的张老爷心里,浮现出了冷月和青娣的面容,那飘飞的丝巾,张老爷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送给俏娘,还是冷月,还是那个不太熟悉的青娣?

    见张老爷神情有些变化,俏娘关心的问:“老爷,你身体不舒服吗?”

    张老爷说:“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人。”

    “谁呢?”俏娘问。

    “生意上的朋友。”张老爷敷衍说。

    “不要太辛苦了,到家了,就享享福吧,我好好伺候你。”俏娘十分关心的说。俏娘把张老爷拉到床沿,让他静静的修养,说:“你躺会而,我去让伙房准备你最爱吃的火鞭子牛肉。”

    张老爷躺下,却拉住了俏娘的手,仿佛就像那天在山城wWw.醉去的梦里,身边的俏娘不是很娇艳的么?张老爷微闭双眼,眼前的变幻成了梦里的景色,把俏娘的手,握得越紧了。俏娘低下头,看着自己牵挂的男人,心里琢磨:这个家伙很多天没有见过女人了,心里肯定幻想那些美事儿呢。于是,俏娘静静的脱去了衣裤,上了床,两片细腻性感的热唇,紧紧贴到了张老爷的大嘴上。

    张老爷大孩子般,说:“你帮我把衣服脱了。”

    “你自己不会脱呀?”俏娘打趣道。

    “就要你脱麻。”张老爷不依不饶。

    “好好好,我的大孩子。”俏娘为张老爷脱去了衣衫,充满渴望的看着自己男人成熟的躯体,不由感叹地说:“你的身体,比我大一半还多呢。”

    “不要废话了,来吧。”张老爷一把将俏娘压在了床上,多天的压抑立即开始释放。

    张老爷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俏娘年轻的肉体,眼前浮现的确实冷月那丰满的身体,和青娣那迷人的微笑。俏娘也开始了动作,张老爷满足的享受着。一番云雨之后,两人都大汗淋漓,俏娘说:“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呢?”

    张老爷诧异的看着年轻的俏娘,不知道她怎么有这样的感觉。俏娘说:“以前你不是这样的,现在,你怎么要我在上面呢,我看,你是学坏了。”说着,用手捏了捏张老爷的鼻子。

    张老爷狡辩说:“哪里是学坏呀……”

    “就是,就是,不知道从哪个野女人哪里学来的。”俏娘嘟起小嘴说。

    张老爷不说话了,一把将俏娘揽在怀里,抚摩着俏娘细腻肉感的小手,安静的入睡了。俏娘觉得,这男人呀,只有睡熟的时候才可爱,又听话,憨憨的,像个可以娱乐的大玩具。

    俏娘起身下床,离开了房间,朝伙房走去。

    一路上,麻嫂子过来了。麻嫂子首先问:“夫人,你去那里呢?”

    看见麻嫂子谦卑的样子,俏娘不知道心里怎么都觉得别扭,以前的麻嫂子她更喜欢,帮过她的麻嫂子她也喜欢,同情她的麻嫂子她也喜欢,而现在麻嫂子的种种行迹,让俏娘心里觉得不快。但是,麻嫂子是老爷定的女眷管事,也算是为她俏娘服务的贴身老妈子,不管怎样,麻嫂子在张府,还算能说话的人物。于是,她回答麻嫂子说:“老爷回来了,我去伙房,让他们加几个老爷喜欢的菜。”

    麻嫂子显殷情说:“哎呀,这样的小事情,夫人你就吩咐我好了,老爷喜欢吃的菜,我都知道的,我去我去,保证替夫人安排妥当。”

    俏娘原本就对麻嫂子有想法和戒心,麻嫂子说老爷喜欢吃的菜,她都知道,更加激起了俏娘的反感。可是,俏娘知道,这时候,她不能发火,麻嫂子知道的关于自己的隐私太多了,要是她抖落到老爷那里去了,不知道张府上下,又要掀起多大的波澜,自己的处境会是什么样,还不知道呢。想到这些,她笑了笑,顺水推舟,说:“那就有劳麻嫂子了。”

    麻嫂子还是那副谦卑样:“应该的应该的。”说着快步向伙房赶去。

    俏娘站在空旷的大院一角,突然觉得这个大院是那样的陌生和可怕,虽然自己是这个院落里的夫人,可还是像个孤立无援的孩子,眼里流露出几多迷茫和无奈。院子外面的天空,炊烟袅袅,俏娘仰头看着天空那些自由飘扬的烟雾,想起了乡下的旷野,想起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瞬间觉得,这里的一切,仿佛都与自己无关,自己只是这个偌大的院落里的一个物件,说不定那一天,自己也就从这里消失了,不知道能到什么地方。

    太阳斜射进院子,照着孤零零的俏娘,影子变得长长的,俏娘的眼神漂浮不定,遐想万千。俏娘也不知道自己傻站在这里,发了多长时间的楞,知道管家幺哥迎面走来,她才回过神来。

    “夫人在这里呀?”管家还是那句不深不浅,不冷不热的问话。俏娘感觉到,管家幺哥变了,变得她实在认不出了,好象在他身上,四处都埋藏了诡秘和玄机,反正,不敢轻易靠近。

    “恩。”俏娘没有多说。

    管家幺哥在离她很近的时候,突然轻声,但很神秘的说:“我们可要注意麻嫂子。”说完就走了。

    俏娘看着离去的管家幺哥,心里觉得这个大院更复杂,不由得长叹一口气。慢慢悠悠的回到老爷那里去。

    刚进张老爷的房门,就听见张老爷说:“你去哪里了,我在找你呢。”

    俏娘说:“我去伙房了。”随后坐到了张老爷的身边。

    张老爷关切的问:“我走的这段时间,家里还太平吧?”

    俏娘立刻紧张起来,说:“哪里太平呢,阿因跳河身亡了。”

    张老爷一脸平静,没有半点惊异,静静的问:“事情的原因弄清楚了没有?”

    俏娘不安的说:“也算是清楚了,是她自己投河的,官府也来了差人的,就是张府陪了不少钱粮。”

    “陪钱粮算不了什么的,官府不找麻烦就对了。”张老爷不紧不慢的说。然后,张老爷话锋一转,说:“管家没事吧?”

    俏娘心里更是紧张,望着张老爷深不可测的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老爷又说:“我是说,管家进来身体可好?”

    俏娘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说:“还好吧。”

    张老爷从床上坐了起来,俏娘将衣服送了过去。张老爷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这次山城的生意谈得很好,那边的市场潜力巨大,我们现在的生产能力,肯定是没有办法满足的,加上苏州苏老爷那边的需要的货,按现在的生产量,只能满足一半。所以呀,我近段时间,哪里也不去了,把张府盐场和码头的整改放在第一位。只要大家的身体和精神都好,完成预想的目标,我想不该有问题。”张老爷十分自信。

    俏娘脸上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脸,说:“管家和我已经把盐场的扩建安排下去了,只是码头的事情有点难办,挨着张府码头的那几家小商号要价太高了,管家和我都不敢冒然决定,只有等你决定了。”

    张老爷满意的说:“盐场的扩建已经开了一个好头,我看盐场还要扩大,你们商量的计划先行一步。明天,就让管事以上的张府骨干一起商讨,晚上,把管家幺哥叫来一起吃饭,顺便好商量明天的安排。”

    张老爷要大干一番的雄心,不自然的感染了俏娘,说:“好的,一会我就把管家叫来。”

    张老爷说:“算了,跑上跑下的事情,让下人去好了。”

    俏娘感激看着张老爷,原来,在老爷的心里,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乡下丫头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张府夫人了。想到这里,俏娘将头靠WWW.soudu.org到张老爷的怀里,含情默默的看着属于自己的男人。说实话,她对老爷的这种态度,充满了感激,自己原来算什么呢?不就是老爸赌输的一个物件么?自己当初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成为夫人呀,当个小妾,于当时的自己也算是高攀了。

    这就是命运吗?俏娘靠在老爷怀里想。如果是,那自己就太幸运了。她依稀记得,老辈人门曾讲过,幸运来得太突然,不是好事,总有一天,幸运之神会将幸运带走赐予别人,到时候,自己就会一物所有。她仰起头,暗淡的问张老爷:“老爷,你会不要我吗?”声音颤颤的,让人心疼。

    张老爷怔怔的看了俏娘一眼,说:“你小小年纪,心里怎么有那么多的奇怪念头呢?傻丫头,你可是张府上下的夫人呢?”

    听着张老爷的话,俏娘又梨花带雨了,让人心痛可怜。张老爷说:“乖乖的,没事儿,我在呢?”其实张老爷心里清楚,俏娘的年纪太轻了,加上短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性格变得多疑怪异,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他还记得麻嫂子告诉过她,新婚的女人一般都很脆弱的,关照他多留意俏娘的变化。这话果然验证了。

    俏娘没有哭泣,只是眼里流出了泪水。她抬起头来,目光盯着张老爷,把她小时侯听到的关于幸运之神的事,娓娓说给张老爷听。张老爷异常认真的听完,哈哈笑了,说:“啊,原来是这样的,好吧,我们就求幸运之神不要带走属于你的幸运。”

    俏娘这才破泣为笑。

    管家幺哥这几天一直在惶惶然中度过,他担心来至麻嫂子。总觉得麻嫂子不怀好意,监视他的举动,随时可能告诉张老爷。要是那样的话,他管家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他总能感觉到麻嫂子看他的眼神都很异样,让他感觉到一种窒息的气氛。让他管家更恼火的是,就在那天和俏娘在房间里寻欢被人惊吓,自己的下体就再也坚硬不起来了。想想自己还没有娶妻生子,就感到无比的后怕。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天敲门的是谁,但他隐隐觉得,就是麻嫂子,除了她,还能有谁呢?想到这些,他对麻嫂子充满了忿满,内心充满了仇恨。

    想到这些,管家暗下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教训教训那个可恶的麻嫂子。正在这时,家丁敲门进来,管家吓了一跳。

    家丁说:“管家,老爷让你和他一起用餐。”

    管家心有余悸,但语调平缓的说:“知道了,你去吧。”家丁离开了很久,管家幺哥理了理思绪,这才跨出了房门。一路走,一边琢磨:老爷让我一起用餐,一定有大事和他商议,会是什么样的大事呢?

    丰盛的宴席,掩盖不了管家幺个的惶恐,虽然他吉利控制自己紧张的情绪,可是见到老爷,还有一旁的俏娘,他始终觉得如坐针毡。表面见老爷很高兴,谁知道老爷究竟在想什么,找他来为何事情呢?

    丫鬟们把酒菜都上齐了,恭敬的说:“老爷,夫人,管家酒菜齐了。”

    张老爷挥挥手,示意丫鬟离开。然后说:“刚才,我和夫人说了些盐场和码头事情,现在把幺哥叫来,是要和你合计合计,到底张府盐场和码头怎么个扩张法,我想,明天叫上管事以上的人员商议,山城和苏州的生意都定了,如果我们不能按时出货,那可不是道歉能解决的。”

    管家幺哥如释重负,端起酒杯,说:“我用老爷的酒,敬老爷和夫人一杯,一来苏州和山城的生意老爷敲定了,二来张府的盐场扩建开了头,眼看张府就要高速发展了,衷心的祝愿老爷和夫人家业兴盛。”

    张老爷说道:“一家人,说哪门子两家话呢,坐下喝。”说着举起酒杯,干了。俏娘替张老爷斟上酒,款款落坐。眼见老爷高兴,俏娘心里也异常高兴。

    张老爷接着说:“你说说,我们码头的事儿,问题究竟卡在哪里了?刚才我问了俏娘,俏娘说是人家要价太高,你们才没有决定。不过,我估摸着,问题没有那么简单,你看,张府码头旁边的三家小商号,实力都很小,要说,张府商号收购他们,明显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们怎么会不答应呢?还敢故意抬高价格。我看呀,是旁边的顺顺盐行在作梗。不信呀,你们找个时间摸摸底,然后我们在做决定。”

    张老爷的一席话,让俏娘和管家受用不少,是呀,他们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管家幺哥明显受到了启发,立即说:“老爷,你们慢慢喝着,我这就前去了解,明儿好想个对策。”

    张老爷也没有阻止,嘱咐道:“不要太卤莽了,摸清实情,需要讲策略的。”

    “知道了。”管家应声而去。

    离开了张老爷和夫人,管家幺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管家自己也没法弄明白,自己现在怎么就那么害怕见老爷,更害怕老爷那犀利的目光,好似要把他的内心看透一般。还有身边那个自己曾经占有过的年轻女人,她那闪烁不定的眸子,说不定会在老爷面前泄露出点什么来。

    天空漆黑,管家叫了一个家丁随行。家丁提了红红灯笼,问道:“管家,这么晚了,你乔装改伴,要去哪里呀?”

    管家幺哥在自流井也算得个人物,要是按平常的装束,到了顺顺盐行茶楼,肯定会有很多人认出他来的,不要说打探顺顺盐行的举措,恐怕只有别人来打探张府盐业商号的情况了。所以,他换了一身连他自己也不认得的装束,还戴了一顶乌黑的帽子。

    管家说:“去顺顺盐行那家茶馆。”

    家丁说:“管家真有雅兴啊。”

    管家不满地瞪了家丁一眼,家丁就在也不敢说话了,两人默默无闻的走出了张府大院,朝灯火闪烁的顺顺盐行茶楼所在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管家幺哥独自琢磨,顺顺盐行会像老爷断定的那样,是他们在背后作梗吗?难道他们也要扩张?如果是那样,事情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顺顺盐行茶楼人声鼎沸,各色茶客天南海北的聊着。管家幺哥跨进茶楼,小二高声叫道:“老爷,您来了,楼上请。”

    上了楼,管家幺哥和家丁随便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管家对小二说:“来两碗清茶。”

    小二说声:“好呢。”两碗热气腾腾的茶就上茶几。

    管家今天的任务,就是来寻找顺顺盐行多码头的蛛丝马迹,所以,他和家丁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私下倾听有没有人聊这方面的内容。

    这时候,听见一个年长的男人说:“你们不知道吧,现在的自流井盐场,可要在起波澜了。”

    管家幺哥屏住呼吸,眼睛不离说话男人的嘴,等候他的下一话。

    年长男人说:“你们看嘛,张府盐场和顺顺盐行这就要开始干上了。那个张老爷新近娶了媳妇,听说还和苏州和山城的盐商搭上了关系,要大干一场呢?几天前,还放出风来,要收购张府毗邻的几个小盐商号,可是,他们不知道呀,那几个小商号,旁边的顺顺盐行窥视了一年多了。你们想呀,两家大商号要争夺底盘,小商号紧俏呢。而两家大商号,可要上演大戏呢?”

    满屋子的茶客,都被年长的男人发布的消息吸引住了。

    其中一个茶客问:“老兄,你的消息可确切呢?”

    年长男人一拍胸脯,说:“这还有假,我是听顺顺盐行的管家讲的。”

    听到这里,管家幺哥如获至宝,可是心里却吸了一口晾气。

    其中另一个茶客问:“依你看,两家大商号斗起来,哪家胜算的把握大些呢?”

    年长男人思考半晌,说:“依我看呀,顺顺盐行可能性更大一些?”

    茶客问:“为何?”

    年长男人说:“你看,那顺顺盐行的老爷,和官府的人关系近呢?人家又是八十年的老字号,关系和人脉四通八达。你再看看张府的张老爷,虽然他为人精明强悍,但是,他才从外地来呀,时间也就十几年,虽然现在他的家业大了,可是要比根基,他还嫩了点儿。别看他现在风风光光的,说不准呀,那一天,他就会轰然倒塌呢。”

    所有的茶客都觉得男长男人讲的有理。最后,那个年长的男人拖长声调说:“不过,话又说回来。管他那家商号做大,对我们这些盐工,都是有好处的。”

    众茶客说:“是是是。”

    管家幺哥有些坐不住了,示意家丁离开。

    走出顺顺盐行茶楼,家丁说:“我看,哪个老家伙,纯粹是在胡说八道。”

    管家幺哥说:“关你啥事呢?当好你的家丁,人家要说话,你还能封人家的嘴呀?”

    家丁手里的红灯龙放出灿烂的光辉,照得路面有些温暖,管家幺哥思考着,明日商议张府码头的计划可有得说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