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甲申年的除夕，尽管昨晚被孩音折腾了半宿，不过我还是早早起床，接着做昨晚被奶奶中断的事。明年正月初十将举行全市第一次高考模拟测试，为此我需早早复习起来，不能光等老师安排。我给小姑发了条短信她很快回了，说明她醒了，我马上拿着错题本和资料去她房间。小姑的房间与我房间只隔一个楼梯口和一间浴室，都在三楼。
二楼也有两个房间，前面一个是妈生前住过的，十几年来一直空着，后面一个是爸偶尔回家住的。我们家的四合院原本是为一个大家庭准备的，现在除去爷爷奶奶的房间，余下的空房少说有七八个，这足以证明他们昨晚是故意把孩音往我床上扔的。我推门进去，小姑拿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兴致勃勃地在看电影。
“你……你……你干吗一看我进来就傻笑？”
小姑眼下的表现让我不得不怀疑昨晚策划孩音跟我睡的事她也绝对有份。
“说，昨晚那馊主意是谁出的？”
“你昨晚还好吧？”
“好是挺好的，不过差点不好。”
“她呢？”
“我好她当然不会不好喽，人家还未满十六周岁，你以为我真的会拿她怎么样啊？好了，别跟我绕圈子了，昨晚那馊主意谁出的。”
“事呢是奶奶先提起来的，我们三个默认。你蛮行的吗，都没怎么追这么漂亮一个女生就跟了过来，人家再长几年说不定就可以和你妈比了，这样的女生现在上哪儿找啊。”
“所以见她到我们家自投罗网了，你们就赶紧扣下来往我床上扔了再说是吧？”
“你这个人啊。”
小姑笑得又摇头又摇手指。
“呃，孩音妈今天可能赶不回来过年了，这样一来孩音呢今天也就被我们留下来过年了。还有，就是孩音那件外套昨晚被你血染了，待会儿雅灵姐要带她上街wWw.买一套，要不你也一起去好了。”
“不了，我早和老大说好了，上午跑他家问题目。”
“喂，你怎么这样，她现在可是你女朋友了。”
“都分手那么久了。”
“你这个人就是有那么抠门，好了，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说题说题。”
“雅灵姐，你不会为这点事生气吧？”
小姑只管帮我看试卷没理我。
“喂，饶达老师在吗？”
“去菜市场了。”
“这样啊，那你跟你老爸说一声，有个叫姚银的学生今天不上你们家问题目了，就这样了，谢谢啊。”
“好啦好啦，说题说题。”
这下小姑满意了。
“哥和小姑，奶奶让你们赶紧起来下去吃早点。”
我听见西瀛在三楼楼梯口喊。
“咦，这不是孩音姐姐吗，你怎么睡我哥床上啊？”
“小姑你醒了吗，跟你说哥和孩音姐一起睡了。”
西瀛出了我房间喊着就往这儿来了。
“你哪只眼看见孩音WWW.soudu.org姐和我睡啦？”
西瀛被我堵在小姑房门口，我抓起他扛在肩上就往楼下去了。厨房里爷爷奶奶已在准备年夜饭了，我随便看了看，桌上七袋八袋地上也七袋八袋，爷爷奶奶身边各七袋八袋，还有冰箱里也七袋八袋。
“奶奶啊，菜买得不少啊，都可以烧两桌了。”
“今年不一样吗，孩音要留我们家过年吗。”
“奶奶，孩音姐为什么要留我们家过年啊？”
“先别问了，赶紧上楼把孩音姐叫下来吃早饭。”
西瀛领话离开了厨房，我把桌上七袋八袋收拾了一下，摆上杯子碟子和碗筷，大碗里放蒸馒头，碗里上粥杯里上豆浆，碟子上放苹果片、虾米和花生米。
“昨晚可跟孩音说说话了？”
“人都被奶奶安排到床上了，我不能不把话和她说清楚啊。”
“瞧你说的，昨天也是你爸和小姑不巧都回来了，这客房一时半伙也整理不出来，再说都快半夜了……”
奶奶接下来嘴上讲的一大通全是为自己开脱的话，我拿了半个苹果放嘴边磨，任由她罗嗦去。
“奶奶现在想问问你，昨晚你和孩音……”
“你这个老太婆真龌龊……”
“奶奶跟你说真的……”
“好，我说。昨晚你们是把我们两个扔锅里了，可很遗憾生米没煮成熟饭，孩音现在还‘生’得不得了我告诉你。”
老爸和爷爷在一边听了在那儿哈哈大笑。
“说我什么呢？”
正说着孩音牵着西瀛走进厨房，小姑也来了。
“这个……说你可以来吃早饭了。”我随便说了一句。
奶奶见了马上招呼大家坐下吃饭，把桌上好吃的尽量往孩音前面摆，奶奶、小姑和孩音这三大聊天巨头往餐桌旁一坐，这厨房里想不热闹根本不行。
下午一点多我和孩音拎着大袋小袋从街上回来，小姑已回县城了。小姑这人不知道是年终奖拿多了还是最近捡到钱了，给我们买了很多东西。奶奶见我们满载而归，赶紧放下厨房里的的活，迎了上来，我接过奶奶的锅铲，孩音则在向奶奶展示自己斩获的大包小包。煤气灶前，我又动铲子又动锅又动碗，时不时还得动动刀。
以前这些活我干得是有模有样，那些铲啊锅啊碗啊刀啊，就像我手中的篮球一样让我操控自如。可惜，我这双做了太多物理题数学题化学题的手如今已凉了，那些在厨房里随心所欲的表现已不复存在。奶奶重新返回灶前掌勺时，我已摔坏了一只碗，烧焦了一条鱼切破了两个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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