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威名赫赫之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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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自然。本官此次前来爨区,就是奉皇上密旨……”萧睿手中握着李隆基颁赐下来的那一道密旨,心头突然有些踌躇。李隆基这道密旨,就是册封爨人首领为藩王的密旨。

    可就这样册封这个小子为爨王吗?这样一来……萧睿正在犹豫间,突见那阁格玛风情万种地走了进来,爨人没有为长辈死亡带孝的风俗,阁格玛依旧是那一身华丽的蛮裙,照旧是一步三摇地向萧睿笑着走来。

    萧睿厌恶地扫了她一眼,眼角的余光发现那端坐在一侧的青年爨崇道眼中闪出一丝疯狂的厉芒。

    “阁格玛,你给我回来!”爨崇道吼道。

    站在一旁的阿黛也愤怒地跺了跺脚,“阁格玛,你……”

    阁格玛把厅中的所有爨人都当成了空气,脸上那浓浓的春意和荡笑,让爨人贵族们难堪之极。阁格玛媚笑着向萧睿的怀里倒去,口中还发出了一抹勾人的呻吟,“萧大人,阁格玛可是想了你一夜呢……”

    萧睿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令狐冲羽断然上前,手中带鞘的宝剑一抬,挡住了阁格玛丰满火爆的身子,斥道,“滚开!”

    哐啷!爨崇道疯狂地将案几上的茶盏诸物全部推倒在地,歇斯底里地起身咆哮着,“阁格玛,你这个骚货,老子要干死你!烂货,贱货!”

    阁格玛面色一变,转身过来慢慢靠近爨崇道,依旧是用那娇滴滴的声音嘲讽道,“爨崇道,我早就跟你说过,现在倒是像个男人了,可是。已经晚了,我呸!”

    阁格玛一口唾沫啐在了爨崇道的脸上。青年爨崇道苍白的脸顿时变得涨红起来,稀稀拉拉的眉毛跳动了一下,手心剧烈地颤抖起来,手指着阁格玛颤声道,“阁格玛,你再说一遍!”

    阁格玛嘴角一晒,“再说一遍怎么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爨崇道眼中的厉芒疯狂地抖动了一下,一把抽出腰间佩戴着地、象征爨人首领权力的、昨夜还佩戴在爨归王腰间的金质弯刀,愤愤地挥舞着向阁格玛劈去。

    阁格玛出人意料地平静,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平静和疯狂,还有深深的嘲讽。萧睿在一旁皱了皱眉。“好一个疯狂的女人!”

    啷!

    阿黛手中的弯刀一挡,爨崇道怒吼道,“你为什么要拦住我,我要杀了这个贱货!”

    “住嘴!你疯了吗?你要让南诏人借机出兵侵占我们爨区吗?”阿黛愤怒地踢了爨崇道一脚,一脚便将那单薄的爨崇道踢倒在地。

    萧睿眼中奇光一闪,突然发觉眼前这两个女人都很不简单,非常非常的不简单。现在看来。这阁格玛根本就不是风骚不风骚那么简单了。她定然是存了死志,然后拼命地刺激爨崇道。试图借爨崇道地手来达到自杀的目的。而她毕竟是南诏的公主,这样一来。南诏的皮逻阁就可以打着为女复仇的名义公然出兵进攻爨人,等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大唐朝廷也不好过多干涉。

    如此,皮逻阁便可以趁机吞并爨区。爨人人口并不多。也就是十几万人而已,爨区地地盘也不大。但爨区的地理位置却非常重要,只要南诏吞并了爨区,就将整个西南半壁纳入了南诏的版图,割断了大唐与安南的联系----南诏也就可以在这西南半壁逐渐发展,慢慢强大起来。

    皮逻阁一代雄主,他的女儿也不简单。萧睿默默想着,心中又增添了几分警惕。

    阁格玛扭头望着阿黛,这两个同样艳丽妩媚、同样身材火爆的蛮女互相凝望着。阁格玛突然淡淡一笑,脸上的春意和风骚一扫而空,“阿黛,你可比你这些哥哥要强得多了。”

    “哼,阁格玛……”阿黛怒哼了一声。

    跪在地上地爨崇道神色麻木地站起身来,俯身从地上捡起那柄弯刀,深深地望着阁格玛,颤声道,“阁格玛,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

    阁格玛不屑地回头来瞥了爨崇道一眼,“如果你那天能站出来当场杀了那个老畜生,我说不定还能----哼,但是现在,爨崇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在我心里,连只恶犬都不如,知道吗?”

    爨崇道面色陡然涨红起来,突然仰天狂笑起来,“好,好,阁格玛,你很好!”

    噗嗤!爨崇道倒转弯刀,疯狂地刺入了自己地胸口。///

    两日之间,爨人连续死了两位首领。爨归王父子几乎同时下葬,等爨人这一套繁琐的葬礼仪式弄完,已经是第三日地上午。

    阿黛推举爨归王次子爨崇仁为爨人首领的建议,被萧睿非常霸道地否决了。

    萧睿这些日子也早就看得出来,爨归王一死,这爨人实际的权力其实都掌握在了这个女子手里。不说别地,就看那些爨人将领对她毕恭毕敬的神情,再看看爨归王那两个儿子对她唯唯诺诺地样子,萧睿就明白了几分。

    “萧大人,我们爨人自己的事情,你凭什么干涉?”阿黛不满地瞪着萧睿,一旁的那些爨人将领心里都暗暗为阿黛捏了一把汗。这大唐钦差的冷酷,他们这两日可是亲眼见识过了。此人虽是书生,但行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一旦得罪了他,无疑就断绝了跟大唐交好的路子,爨人该怎么应对南诏人的觊觎?

    萧睿淡淡一笑,没有立即回话。

    接触的时间越久,他越发觉得阿黛心思缜密心机很深,而且,她身后明显有人在指点于她。否则,她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可能突然在这两天变得强硬起来。

    阿黛心里暗暗冷笑,“你们大唐也不是什么好人。先生说得对。你们不过是想利用我们爨人对付南诏而已----既然你们找上门来,我们又凭什么任你捏把?”

    萧睿清朗的眼神投射在阿黛修长婀娜的身上,淡淡的笑容突然变得冷厉起来,“阿黛小姐,爨人不过是大唐众多藩属下、众多蛮夷属族之一,有与无,存在与否,其实无关紧要。//包括南诏在内。大唐疆域辽阔,何止十万里,区区一个爨区算得了什么?或许,阿黛小姐以为大唐需要利用爨人制衡南诏----诚然如此。本官不否认,本官奉旨前来其意就在于此。但是,本官也需要告诉你的是。这便是大唐朝廷对于蛮夷之族地教化和恩德。南诏很强吗?大唐十万甲兵南下,南诏还能存在否?大唐宁可养虎为患也不出兵剿灭南诏以及你们爨区,这等良苦用

    阿黛目光一凝,神色一变。她知道萧睿说得不是虚言,凭大唐的国力和兵力,灭掉南诏和爨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阿黛却并不知道。灭南诏或许不难。但灭吐蕃却不容易,只要吐蕃对大唐还有威胁。南诏就永远有存在的战略价值。

    萧睿神色缓和下来,“阿黛小姐。你觉得本官所言如何?”

    阿黛长出了一口气,幽幽一叹。上前来躬身一礼,“萧大人。只要大唐善待我们爨人,我们爨人愿意世世代代归顺大唐朝廷,永不反叛!”

    “是吗?”萧睿嘴角浮起一丝嘲讽。这种世世代代永不反叛的话就休要提了,对于萧睿这个穿越千年历史烟云的穿越者来说,这种空洞苍白的承诺或者说是效忠誓言,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信度。或许现在的阿黛言出真心,但如果----如果南诏目下比大唐强大,爨人肯定就会毫不犹豫地投入南诏人地怀抱。/

    “爨人日后反叛不反叛,那都是后话了。”萧睿微微一笑,“目下本官关心的是,阿黛小姐愿不愿意作为爨人的首领,接受我大唐皇帝的册封!”

    “我?”阿黛一惊。她虽然执掌着爨人的兵权和实际的王权,但她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爨人地女王。作为一个爨人,作为一个有着强烈民族情绪的女中豪杰,她只是想自己的部族能够强盛起来,自己的族人能够丰衣足食安定地生存下去,保住爨区这一片爨人世代居住生存的热土。

    “不错,尔等可愿意奉阿黛小姐为首领?”萧睿凛然的眼神落在厅中一众爨人将领的身上。

    十几个爨人将领和大小贵族纷纷一起跪伏在地,“我等愿意奉阿黛小姐为首领!”

    萧睿朗声一笑,取出李隆基地密旨来,深深地望了一眼有些茫然地阿黛,大声道,“阿黛小姐请接旨!”

    阿黛还是有些茫然地站在那里。一个爨人贵族急急扯了扯她的衣襟,低低道,“小姐,要跪下接旨。”

    阿黛叹息一声,定了定神,缓缓跪倒在萧睿地面前,“阿黛接旨!”

    “……特此册封爨黛莱为南宁王、南宁州大都督,统率爨区……”萧睿清朗的声音在厅中回荡着,那些爨人地贵族将领们心中狂喜,爨人首领也被大唐皇帝封为藩王了,自今往后,爨人跟南诏人平起平坐了!

    益州。

    鲜于仲通勾结爨人谋害钦差、向爨区和南诏走私军械、贩卖私盐和铁器,震动了整个剑南道官场。这等重罪大案涉及面之广,牵涉人员之多、其中的利益纠葛之复杂,就算是益州节度使章仇兼琼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虽然萧睿掌握到地证据已经派人星夜送往京城,但也同时复制了一份递给了益州的剑南道节度使衙门。

    鲜于仲通目下就拘押在剑南道节度使衙门中,那些属于他地嫡系官员们惶恐不安。有一个长史居然忍不住恐慌之心,径自上吊自缢而死。章仇兼琼仔细核查下去,这才发现,此人竟然是鲜于仲通走私军械的一个心腹之人。在他的家里,节度使衙门的差役们居然搜出了十万贯的飞票。

    章仇兼琼在接到消息的同时,就已经派兵封锁了鲜于仲通的府邸,严禁鲜于家的人出入。同时,查封了他在益州的买卖。而鲜于仲通家在剑南道各地的买卖商铺,也行文由当地州府衙门立即查封。一时间,在剑南道叱诧风云将近20年的大官商鲜于家,就这样沦落了。

    但章仇兼琼却只是封锁了鲜于家以及他的买卖商铺,并没有动鲜于家的人或者一文钱财,更没有提审关押在节度使衙门大牢中的鲜于仲通本人。

    鲜于仲通犯案的消息在益州城里成为毫无疑问的头条新闻,无论官民,都在唾骂鲜于家无耻,竟然走私军械给那些蛮人,这种近乎卖国一般的行为引起了唐人百姓深深的憎恶。

    章仇怜儿与李宜以及玉环三人出城游玩回来,正在客厅中跟章仇老夫人说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却见章仇兼琼面色凝重地进来给章仇老夫人请安。

    章仇怜儿看了自己的兄长一眼,笑道,“兄长,这些日子忙坏了吧,没想到那鲜于仲通竟然如此可恶,犯下如此重罪!对了,兄长,我们回来时看见鲜于家的下人出门购物买粮……难道衙门还没把鲜于仲通的家抄了吗?”

    章仇兼琼叹息一声,“哪有那么容易。”

    李宜微微一笑,“案情既然已经查清,如何处置鲜于仲通,虽然还需要皇上裁决,但对于鲜于家,章仇大人该抄的还是要抄的。”

    章仇兼琼苦笑一声,深深躬身下去,“臣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这鲜于仲通素日是京中庆王殿下的人,据臣所知,鲜于家每年都要输送大量钱财送进京师中的庆王府去……臣是担心,这些走私之事是……所以,臣不敢妄动,还在等待皇上的旨意……”

    “庆王兄?”李宜面色一变,缓缓道,“既然如此,章仇大人还是谨慎一些的好----算了,不说这些烦恼的事情了,请问章仇大人,我家萧郎可有讯息传来?”

    章仇兼琼长叹一声,“回殿下的话,萧大人在爨区不仅查清了鲜于仲通犯案之事,还率领戎州军马收复了安宁城。烈火焚城,安宁一战,萧大人的威名赫赫已经名震南诏和爨区了。据臣得到的消息,萧大人目前应该在南宁州与爨人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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