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本无心参与,但听说进入学生会将更有助于人的进步和成长,成为学生党员的可能性也更大,这样,将来毕业分配工作时也将立于更有优势的位置,这样他不禁怦然心动了,在室友们的撺掇下,他终于勇敢地站出来参加了竞选。
对于荆楚,系里同级的学生并不陌生,为人低调、成绩好、乐于助人、艰苦朴素是他给大家的印象。此次荆楚站出来竞选系学生会副主席一职很出乎大家意料,但在演讲现场上,他虽朴实无华但发自肺腑的竞选演说辞让人备感亲切。投票后,随着最后计票结果的公布,荆楚以二十五票之差败给了张锋。毕竟,针对系学生会副主席而言,徒有一颗为民服务之心还不够,社交活动能力也是相当重要的,这对荆楚是个弱项。谁能为同学们多争取活动,谁能为每一次活动拉来赞助和支持,同学们心里还是有选择的。张锋虽然诸多毛病,但在此方面还是胜出一筹的。
与此同时,李璇成功竞选文娱部部长,周全成功竞选生活部部长一职,只有荆楚定位过高没有达到预期目的,最终只安排了个生活部干事一职。荆楚接受了失败的结果,他明白,自己的能力和水平还不能达到那个高度,加上定位不准,对于他来说此次竞选是失败的。
张锋倒是志得意满,这次成功当选还是走完了第一步,等到现任主席大四辞职时,扶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父亲说了,学生时代要力求上进培养“官”念,要为以后步入仕途打好基础。这次竞选成功,自己早已相中的那辆摩托车老头子总得考虑买下了吧?这次力压荆楚一头,等于是向那个不安份的土包子发出了个信号:成绩好顶什么用?社会还是吃我这一套的!自己温饱问题都没解决就敢和我争?门儿都没有!
荆楚找到了失败的症结,同时也正视了自身的不足之处,这些是凭自身的条件在短时间内无法弥补的。自已在长处在哪呢?在于心无旁骛的学习和刻苦的钻研,一念于此,荆楚也就释怀了,把精力更多地放在了自己的长处上。但北大群英荟萃,要想会当凌绝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荆楚没别的就是吃得苦,既然决定了要在学习上有所建树,于是也不顾林曼频频的报怨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学习之中。
时光荏苒,通过不懈努力,荆楚不仅在成绩上独树一帜,而且在汉语言文学老师沈之韬的鼓励和推荐下频频有文章发表在校内刊物和社会报刊上,同学们看他的眼光也从惊疑转向了敬佩。
一天,沈之韬和一个面生的高个子男生把荆楚从图书馆里叫了出来。“介绍一下,荆楚,这是校刊的总编韩冬,中文系大四的,你的师兄。”沈之韬拍了拍荆楚的肩膀。
“你好!”两人握手。荆楚感觉韩冬的手很大很温暖,通过握手的力度和热切的眼神,他感觉韩冬给人的感觉一点也不象他的名字那么冷酷。
“久仰大名啊!多次拜读大作,文笔不错呵!有没有兴趣到校刊担任编辑一职?”看样子韩冬是个急性子,寒喧过后就是开门见山了。
“不胜荣幸,只怕力有不逮啊!”荆楚谦逊道。
“呵呵,瞧你说的!这就样说定了!”韩冬一高兴,大力地拍着荆楚的胳膊。“荆楚,我看你杂文小品文写得很好,就到校刊社会之窗栏目任编辑吧!周六照例有个笔会,就当是你的迎新会吧!还有很多新朋友要介绍给你认识呢!”
“好的,我一定来。”荆楚见人家快人快语也不再扭捏作态了。
韩冬见荆楚爽快地答应了,给了荆楚一个鼓励的眼神便和沈之韬说笑着离去了。
周六晚,荆楚怀着腼腆不安的心情来到了校刊编辑和读者代表参加的笔会,当总编韩冬向众人隆重介绍他时,伴着热烈的掌声荆楚看到了一双双或羡慕或钦佩的眼神,心情也不由得随之激动起来。
韩冬谈了一下校刊特点和组稿要求后请热心读者提意见,接下来是各编辑评稿和谈创作感想。因为编辑们本身也是高产作者,于是评着评着相互间灵感一一闪现碰撞出了激情的火花。有人跳上讲台大声地朗诵舒婷的《致橡树》――“如果我爱你,我就要以树的形象和你在一起。根,在土壤相连,叶,在云中相握!”爱情诗甫一念完又有人低和道“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更有人灵感一来即兴创作,一时场面群情汹涌,诗潮澎湃。
荆楚于写诗是门外汉,但也被此情此景感染忍不住热血沸腾。正遐想间,韩冬领着个瘦瘦的小个子女生走来了。“荆楚,这是心路丝语的编辑文清影,特长是散文和诗创作。我看你的文章很少涉及这方面,你们俩可以好好讨论一下的!”文清影身材不高但玲珑有致,皮肤白?长发微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和小巧的翘鼻子,笑起来小酒窝若隐若现。
荆楚感动地望了韩冬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微笑后转身向读者群走去。
文清影大方地把手伸过来“你好,我叫文清影,文章的文,清楚的清,影子的影。”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两手相握,文清影小手柔若无骨,荆楚心里一动,忍不住难得地俏皮了一回。
文清影轻笑了一下抽回手,荆楚仿佛意识到了自已的轻薄失态,轻咳了一声正色道,“荆楚,荆棘的荆,清楚的楚,中文系大二学生,以后请多指教。”说罢认真地朝文清影半鞠了一躬。
文清影咯咯笑着略一闪开,“言重言重,小女子可当不得如此大礼哦。”谈笑间,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从言谈中得知,文清影是高自己一届的学姐,她从初中起就是当地有名的才女,在文学刊物上发表作品无数,还曾在全国性的征文比赛中屡获殊荣,是为数不多的保送入北大的特招生之一。
除了古诗词,荆楚对现代诗歌了解不多,在文清影的介绍中荆楚更深入地了解了顾城、北岛、舒婷等现代名家大作,一时竟有相见恨晚之意。笔会结束后,文清影送给了荆楚一本校刊诗集,两人相约以后再行探讨。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荆楚轻吟着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回到了宿舍,诗歌给他带来的激情让他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荆楚提起笔来,写下生平第一首情诗寄给了林曼。文笔虽然稚嫩,但流露出的浓烈感情还是让林曼深受感动!第二个周末林曼悄悄地来了,当荆楚参加完校刊例会正和文清影热烈地讨论着出门时正撞上了林曼狐疑的目光。
荆楚愣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林曼,你,你怎么来了?”
文清影冰雪聪明,一见此场景心里就明白了几分,转过头来取笑荆楚道,“这是你女朋友?真漂亮啊!怎么不向学姐介绍介绍?”见荆楚仍是瞠目结舌的样子,于是径直走上前去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文清影,荆楚的学姐。”
林曼把目光从荆楚身上收回,浅笑着同文清影握手道“你好,林曼,外国语学院的,荆楚的,呃,朋友。”
“刚开完例会出来,我有事先走,你们聊”文清影道别离去。
“林曼,你,你怎么这时候来了?”荆楚见林曼转头盯着自己,心里开始直打鼓。
“我不能来么?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打扰了你们的......”林曼脸上似笑非笑。
“不是啊,我是说你从来没有这个时候来过的,再说我和文清影只是同学关系.....”荆楚越描越黑,愈发地笨嘴拙舌了。
“好啦,你的表现比那个女的来,差得远了。”林曼有意往那方面引,见荆楚面红耳赤的样子她就想笑。
“没有的事,你不要误会,我和她认识不久的......”荆楚大窘。
林曼终于忍不住咭咭笑了,抢上前去挽起他的胳膊笑道“你还是太老实,一诈就招了。认识不久又怎么啦?认识得久一点就不会发展了么?你说你啊,招那么多女孩子喜欢干什么?”
“还有谁会喜欢我wWw.这个不解风情的穷光蛋啊?”荆楚忍不住引用了林曼对他的评价。
“恩,知道就好。要知道,你是我的,可不许对别的女孩子动心哦――”林曼说着掐了他一把,痛得荆楚呲牙咧嘴。
“对了,我买了两张电影票,《音乐之声》英语原声片,今晚我们学院专场,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啊!”林曼拉着荆楚开始飞奔。
“你啊,一惊一乍的,就象个野丫头!”荆楚一边追逐林曼一边打趣道。路灯已经亮起,透过两旁的行道树斑驳的光影打在林曼美丽洁白的脸庞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之美。荆楚心下一动,抓住林曼修长的手指握在掌心,飞奔在林荫道上洒下了一路欢声笑语。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北外电影院时,电影已经开始了。荆楚牵着林曼弯着腰借着荧幕上的光影一排排地寻找着座位。好容易找着了,荆楚一路小声地道着歉经过,随后拉着林曼坐下。发觉前后左右皆是成双成对的恋人,两人相视一笑,无限WWW.soudu.org柔情俱上心头。
林曼的手已被荆楚的大手攥得汗津津的但仍舍不得抽离,她借着荧幕光影打量了一下男友轮廓分明的面部侧影,不由得迷醉了。从认识他起,这个敏感坚毅、聪明勤奋的男生已经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了解的深入,她越来越觉得这个沉默的男人身上有太多与平时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小男生不同的东西,这一切都深深吸引着她。就连荆楚的内向、木讷和小家子气,在她心里也是别有一番情趣。这个男人是优秀的,对此,林曼毫不怀疑。但优秀的男人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吸引着女生,为此她不惜主动追求荆楚,不惜一次次地在男友身边主动亮相惊退那些潜在的竞争对手。现在他就在身旁,自已可以感受到他手掌的热度和身上强烈的男子汉气息,林曼忍不住贴过去将头靠在了荆楚肩头。
荆楚心里也很紧张,毕竟这是在人家学校里,他甚至感到了周围有几道或敌视或疑惑的眼光投来。林曼很漂亮,性格又开朗大方,甫进校起就成为了北外的校花,从小到大身边也自然不乏追随者,但她偏偏对各方面都不出众的自己芳心暗许这让情窦初开的荆楚感动不已。肩头一软,一股幽香扑鼻而来,不用说,林曼已将头枕在了自己肩膀上,这丫头就是喜欢标新立异搞浪漫,荆楚心情无来由地放松了,想起林曼讲的关于男人臂长的奇谈怪论不由晒然一笑,一只手还握着林曼的小手,另一只手已伸向了林曼柔软的腰肢。林曼会意地将头贴向荆楚宽厚的胸膛,耳边是男友有力的心跳,鼻端是略带汗味的强烈男子气息,真有点但愿长醉不愿醒的意味了。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看完电影,直到终场铃声响起,两人都不愿意从这美好的意境中醒过来,灯光亮起,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走在回宿舍的林荫道上,林曼突然黯然流泪了。荆楚一见急了,“小曼,你怎么了?”
“你会不会象菲瑞克瑞一样变了啊?”
荆楚回过神来知道林曼讲的是电影里冯特拉普上校二女儿丽萨的男友,由于意识形态的差异最终与爱情失之交臂,心下又是释然又是一阵激动,他揽住林曼坚定地说“不会的,小曼,我对你海枯石烂,此情不渝。”
“真的?”林曼从怀中抬起头泪眼朦胧直视荆楚。
“恩”荆楚直视林曼的眼睛郑重地点点头。
林曼破涕为笑,荆楚叹道,“小曼,你真是多愁善感啊!刚才一哭,倒吓了我一跳!”
“恩,我就看不得爱情的悲剧。有情人不能在一起,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悲哀。”林曼仍沉浸在电影情节中不胜唏嘘。
荆楚搂紧了女友柔声安慰道“傻瓜,我们不会的。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俩真正地分开――”话未说完已被林曼的嘴唇堵上。半晌,林曼才松开抱着荆楚头的手嗔道,“你才是傻瓜呢,不许说那么可怕的字眼!”
荆楚嘿然一笑,也不言语了。
“对了,上周你给我写的信里写得什么啊?酸不溜秋的,我记得你从不写诗的哦。”林曼红着脸问道。
“进了校刊多了些文艺细胞,有时候灵感来了就仿着写点东西,呵呵,你就当是诗吧!”荆楚不好意思地回答。
“写得不错啊!够大胆的,可那里面的话你平时怎么就不敢表达啊?”林曼见荆楚害羞了心觉有趣便不依不饶地追问。
荆楚无言以对,林曼便逼着他将情诗大声背诵一遍,荆楚自是不肯,林曼就起劲胳肢他,两人一路欢笑一路互相追逐,转眼间已来到林曼的宿舍楼下。林曼一看小巧精致的腕表惊道,“这么晚了?你回校还有没有末班车啊?”
荆楚从裤兜里摸出电子表看看笑道,“没有末班车我就当长跑得了,反正最近缺乏锻炼呢!”
林曼惊道“好远呢!你打车得了,车费我报销,反正今天劳动你加班陪我了。”
“我从小走十几里山路上学,自信这点脚力还有,”荆楚见林曼关心的眼神将“反正每次送完你都是步行返校”这句话咽下了肚。
林曼拍了拍荆楚的脸颊轻笑道“那好,你回去吧!乖乖的哦,我不在,不许惹那些女孩子!”说着,不待荆楚会意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就如小鸟般飞上楼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