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隶属于哪个单位?”一队士兵拦住了他,如今城堡里的士兵都是一队一队行动的,他终于惹人怀疑了。
里德没吭声,就像他以往的习惯那样径自朝他的目的地走去,这个无礼的行为立即引起了黑甲士兵的警觉,他们都抽出了自己的兵器。
“再不回答我们动手了!”
里德先动手了,他单手抽住了背后的法尔伊斯顿制式双手剑,单手一挥,阻住他的断刀断剑就掉了一地。
“入侵者!”队长吹响了警笛。一群士兵将他围住了,听声音,还有人在向这里靠近。
银发精灵提着剑仍朝大厅走去,离他近的士兵立刻出手了,他只是把头微微一偏,双手剑从下往上拉了一道大弧线,那士兵便连人带兵器断成了两截。
“啊!”
被同伴的死激起怒气的士兵接二连三地拔出武器向他斩去,说来也奇怪,里德手里拿的是和他们一样的制式武器,但他的剑挥出却能斩断对方的武器与身躯,自己丝毫无损。
里德的剑招谈不上优雅――至少比起伊萨克的急刺来观赏性要差很多。要是论刚劲的程度,恐怕要比拉法尔差一些。他的剑式是直线与弧线的组合,看上去从容不迫,然而力量奇大,速度奇快,一剑挥出至少有一名倒霉的士兵分成两半。
很快,黑甲士兵们的尸体与鲜血便涂满了这段走廊,断裂的肢体与内脏到处都是,不少人是连铠甲带身躯一起斩断的,铠甲的断口处切口平整,就像精心丈量过的一般。
“这家伙是个高手,放箭!”负责指挥的队长在付出了十几条士兵的生命之后才发觉不妙,忙换了命令,“快去通知血狼卫队!”
围住里德的士兵纷纷后撤,退的慢的人免不了一刀两断的命运,有一个动作慢了一拍的家伙甚至连着木制廊柱一起给里德劈了。失去一根支柱支撑的回廊顶扑簌簌掉下不少灰尘。
士兵们后退一段距离后,后面持弓的同伴便立即放起了箭,里德将双手剑挥动了几下,格开了好几支箭,其中有一支直射他脸的箭被他竖剑一封,箭被剑剖成两半,各自分开。
“放箭!”那队长命令士兵们进行第二次齐射。还没等他们拉起手里的弓,身后响起了一声沉闷的低喝:“雷光剑!”
怎么形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呢?黑暗里迸射出来的电弧光嚓地一声便从这头射到了那一头。一干拿弓的士兵感觉到身体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样,还没等这麻痹的感觉传递到指尖,死亡已经让他们失去了知觉。
队长是最后一个咽气的,他右手捂着胸口的创口,不过不管他怎么掩着也无法阻止鲜血从那里激射而出了。用惊惧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黑衣紫眸的陌生人。他张了张口,“魔族”两个字却无法喊出口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银毛怪?那帮小子没和你在一起么?”
是那天晚上的口音。
是那个名为伊萨克的红发少年的味道。
……又是那种感觉……
……仿佛从天上的云朵间传来的,清脆的竖琴的声音……
里德摇了摇脑袋,赶去心中的幻觉,问道:“红毛怪,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刚暗中护送小费尔南迪将军他们的马车出了城,现在回来看看那帮小子。”
“他们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哦,那我们快去吧。哎呀呀,你还真是残酷!”紫眸黑wWw.衣人看着遍地的七零八碎的尸骸,摇了摇头。
银发精灵淡淡地说数:“同样是杀人,死人用不着太好看的。”
这两位说话的当儿,又赶来了一队士兵。
“魔族!”当先的队长看见了紫眸的黑衣人,大惊失色,他眼角朝地板上一瞥,七具带有烧焦气味的尸体,还有涂满地板的鲜血和七零八落的断肢残骸。站在走廊中的那名银发精灵提着一柄不住滴血的双手剑,剑身被血液和各种内脏的汁液涂抹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剑刃的颜色。
“第二十三小队……全灭……”队长用颤抖的声音报出地上受害者的身份,他把双手剑竖在胸前,双眼牢牢地盯着面前两个妖魔般的人。他身后的士兵都训练有素地拿起了自己手里的武器,各处还有士兵络绎不绝地赶过来。
“这下麻烦了。”紫眸黑衣人小指一拨,原本握在右手的秘银短剑就由正手变成了反手,他的左手虚拢在镶满了各色宝石的剑刃上。他点了点眼前的人数,低声对里德说道:“你一半,我一半,没问题吧?”
里德咳嗽了一声,伸手把他推出了回廊外,还没等众士兵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已经反手一剑斩断了一根木柱,提脚踢断了另一根,自己借着反力窜出了回廊。
这栋坦瑟斯风格的木石回廊立刻塌了下来,价值九个利弗尔银币的大理石板变成了杀人利器。把里头的士兵砸得头破血流,侥幸没死的也躺在瓦砾堆里哼哼,怎么看也没有战斗力了。
“全搞定了,十五个。”里德说。
紫眸黑衣人冲他竖了竖大拇指,道:“有你的――虽然你作弊。”
里德甩了甩剑刃上的污渍,回头继续朝大厅中走去。紫眸黑衣人奇道:“银毛怪,你去哪里?还不乘这机会快逃?”
里德没有说话,他已经站到了灯火通明的大厅门口。
“哎呀!我遇上了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紫眸黑衣人跺了跺脚,人也风驰电掣般地出现在里德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朝大厅里看了进去。
主厅里地板上的红地毯早被人撤去,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暗红色图案,正中间画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紫荆花。单以画功论,这朵花给人带来的美感可以媲美任何一幅罗德尔王朝的名画。
紫眸人看了会,侧眼看了看里德,银发精灵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身后呼声四起,火把晃动,几枝箭已经嗖嗖地射了过来。
“走啦!”紫眸人拉了一把里德,几枝箭射在门框上,不住颤动。
“走?去哪里?”里德楞楞的样子看上去有点怪,橄榄色的眼眸迷离起来。
“你不要搞得自己像个哲学家!先离开这里再说!跟我来!”紫眸人短剑一甩,厉声喝道,“杂鱼走开!”
又是一道电弧光,当雷神阿达德的光辉从这头闪到那一头时,又有几具尸体颈部和心口喷溅着血箭缓缓倒下,还散发着焦糊糊的味道。黑衣人紫眸里流动的光在黑夜里就像死亡女神戴米丝的陨星一般,坠落到哪里就为那里带来死亡。
“魔族!”有人看见他的紫眸,尖锐地叫了起来,那声音在嘈杂的黑夜里格外诡异。
紫眸人一面在人堆里杀进杀出,一面大呼小叫:
“银毛怪,你再不动手,我们就都要完蛋在这里啦!呼,真是倒霉,要是不管你这混蛋,我早跑了。”
“闭嘴,红毛怪!”理性之光回到了里德的眼里,他银色的眉毛往上一挑,左拳挥出击断了一根柱子。紫眸人一见便知道他要故技重施,身影如鬼似WWW.soudu.org魅地射到了另一根柱子边,短剑一刺一转,削断了另一根柱子。
有数百年历史的古物喀拉拉地垮了下来,成了若干士兵的坟茔,与上次不同,有好几位士兵逃了出来。
“有点门道,”紫眸黑衣人带着电弧光的短剑一口气刺出了好几剑,才把这些漏网之鱼全解决。不远的地方,又传来了士兵们大呼小叫的声音。
“杀之不尽,我们走!”紫眸黑衣人与里德对视了一眼,同样迅捷的身法一闪,这两位便隐没在灯火照不到的黑暗中去了。
大厅前这场毁屋拆房的打斗惊动了在城堡内巡视的拉法尔,他刚挪步往那个是非之地去的时候,路上遇见一名冲他跑来的黑甲士兵。
“报告!”那士兵站定,喘着气说。
“说!”拉法尔没有停下的他的脚步,所以那士兵只好一面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一面报告:
“大厅前,第二十三、第三十一小队全灭!第二血狼卫队正与敌人交战中!”
“什么?!”拉法尔惊诧地放缓了脚步,问道,“敌人有几个?”
“……两个!”
元帅阁下听完之后便立即命令那名士兵去召集附近的士兵,自己把巨斧提在手里一阵急奔。等他来到大厅前方的时候只看见了两段坍塌下来的回廊,以及尽力救助瓦砾下战友的几名带伤士兵。
“啊!”拉法尔仰天长嗥了一声,他看着他的第二血狼卫队活下来的那寥寥数位凄惨的模样,气得血都沸了。自从打仗以来,还从没有让人打上门弄成这副样子的。
“敌人呢?”元帅问,一名士兵用他还健全的一只手臂指了一个方向,拉法尔立即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阁下,阁下!敌人厉害得很,请召集了血狼卫队一起去!”
血狼已经没影了。
伊萨克和塞纳尔利用自身敏捷的身法和错落的杂草在人来人往的城堡里冒险,好几次他们都险些被黑甲士兵发现,红发骑士汗透重甲,他的心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握着重剑的把手滑腻异常。对于死亡的恐惧永远比死亡本身可怕。
说来也有些不可思议,外面闹翻了天,埃萨雷斯的小楼连同前方的池塘一起风平浪静,好象世俗的事情与它毫不相干。
躲在草丛里的两位年轻人刚想乘着这难得的宁静溜到城墙边,便有一名金盔金甲的蓝发骑士从另一头的回廊跑了过来。他手里提着一柄细刺剑。一面跑,一面大声喊道:“大师!埃萨雷斯大师!有入侵者!你快出来,我们一起去帮吉格元帅的忙!”
俗话说:“宁饮地狱水,不敲法师门。”蓝发骑士显然不知道这句米德菲尔特古谚,他径自推开了小楼的门,一头闯了进去,不多时,外头的两位就听见了一声惨叫。
“啊!卡奥斯的诅咒!埃萨雷斯大师!您养了蜘蛛么?那些该死的丝把我全身都缠住啦!”
“闭嘴!我现在正到了实验的关键时候!”二楼传来了法师威严的喝声,“科洛亚,你去放了那个蠢货!”
沦为实验助手的可怜法师答应了一声。塞纳尔扯了扯伊萨克,示意他一起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两位小伙子蹑手蹑脚地摸到了远离小楼的另一边城墙下的一栋小屋后,城墙上士兵的火把把附近照得亮如白昼,就算是一只蚂蚁从城墙上爬过去也会被大家看个一清二楚。
怎么办?没路走了!
伊萨克和塞纳尔面面相觑,城墙有五、六人高,以他们的实力,想要不惊动城墙上的士兵越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强行在城墙上开凹坑上去的话,无疑会被附近的士兵射成刺猬。
“你有带绳子吗?”伊萨克不自觉地问了句废话,他清楚塞纳尔没带绳子,即使带了绳子,这样摸上去也是找死。
塞纳尔摇了摇头,头顶上的士兵突然喧哗起来,一时间弓弦颤动与羽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被发现了?不,他们是在攻击远处!
伊萨克顺着羽箭的轨迹望去,看见了那个在牢中庇护自己的银发精灵,他正把双手剑舞得团团转,射向他的羽箭不住被弹开。
他没有逃走的意思,也没有往他身后的小屋躲藏的意思。
他在做什么?正在少年迷惑不解的时候,塞纳尔为他指了个方向,那边的墙角落里,有一名黑衣人正用一把挠钩勾上了城墙。
爸爸!血缘这种东西真是奇妙,有时候不看脸便能认出一个人。那身法,那动作,不是铁匠铺老板是谁?
黑衣人――弗兰肯·阿拉曼德双手在绳索上扯了几下,人就到了城墙上,一时间电弧光大作,皮肉被烧焦的那股味道混着士兵们的惨叫一起飞了下来。
“魔族!”城墙上的士兵们恐惧地尖叫着。
“快去帮他!”塞纳尔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身边一阵疾风拂过,伊萨克已经跑他前面去了。
有了绳索,上城墙对他们来说便是一件简单之极的事情。这时候射向里德的羽箭少了许多,他也开始向城墙跑来。
伊萨克一个筋斗翻上了城墙,脚还未落地的时候右手已经摸上了后背的短剑。这时候他的父亲正带着一道耀眼大电弧从四名士兵中间穿过,仅此一招,他便知道父亲以往的好多话不是自吹自擂了。
“小伙子们,来得好!快来帮忙!”弗兰肯看见翻上来的塞纳尔,大喜过望,黑甲士兵实在太多,他们都是前仆后继不畏死的好战士。
“爸爸,原来你……”
“一会再说!没看我忙活着吗!”
伊萨克强行按下了心头许多疑问,大吼一声,身影如同铁匠铺老板一般利箭向那些士兵穿刺过去。塞纳尔一手重剑,一手光斩轮,近斩远削,让黑甲士兵们重新领会了一次“悲伤峡谷的英雄”的风采。
“你有没有听见耳边鸣动的声音?”百忙中弗兰肯问儿子。
“有……好象是来自于天国的竖琴声音。”伊萨克刺翻了一名黑甲士兵,短剑刚从他咽喉那无甲地方拔出来。
“把他幻想成你的力量,化在你的剑尖上!”
红发少年依言出剑,于是他的下一剑便在黑夜里划出一道绯红色的轨迹,嘶嘶响着,点燃了空气。
扑哧!
这一剑扎入了一名黑甲士兵的前胸,他感觉自己的前胸开了一个可以宣泄一切的大口子,他软软躺倒的躯体就这样一面喷射着生命着一面死去。
“两个魔族!”对面的黑甲士兵叫道,他们一面在胸口划着十字一面围了上来。
“红莲剑!和我父亲一样!”铁匠铺老板说。这时候,里德在城墙上冒出了半个脑袋。
他望着面前那队阻路的黑甲士兵,手中秘银短剑上的黄水晶闪了一下,大喝道:“雷光剑·暴雷奇袭!”
那瞬间,士兵们眼睛一花,便捕捉不到弗兰肯的身影了。等眼睛再能看见事物的时候,半堵城墙已经被惨白的雷光照得像白昼一样,有些人还能听上一会让人心底发寒的雷电烧灼肉体的声音,大多数人在眼前一白的时候就丢了性命。
里德乘这机会跃上了城墙,左手一抽,绳索便被他扯了上来。
“快走!乘下面的人还没来!”铁匠铺老板从里德手里接过绳子三下两下缚在墙头,从另一头垂了下去,示意两个年轻人快下去。
这时候,伊萨克刚从一名士兵咽喉里抽回自己的剑,那名士兵颈脖里喷射出的血液附在剑身上不住地燃烧着,红发少年挥了好几下都没熄灭。
“站住!”从城内传来一声大喝,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耳膜轰鸣了好一阵,头脑发眩。回头一看,只见一人抗着门板大小的巨斧如风一般地追了过来,正是暴怒的 血狼 拉法尔·吉格。
弗兰肯忙连声催促伊萨克下去,然后再催促塞纳尔下去,轮到里德的时候,反倒是银发精灵推了他一把。
里德最后一个下到地面上,他的脚沾到地面时,弯着腰大声咳嗽起来。赶到附近城墙的士兵又开始放弩箭,不过此时有伊萨克和塞纳尔护卫着,这稀稀拉拉的弩箭一枝也射不到他身上。
“真有上战场的感觉!”塞纳尔说,这时候城墙的另一面传了沉重的撞击声,城墙上不住有灰尘往下掉。
他们看不见,拉法尔正在另一面用斧子砸城墙,这位悍勇的元帅一见没有上城墙的路,便用斧头为自己开一个。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古董石墙被元帅砸出了一个个凹坑,他以下面的凹坑为踏脚,又在上面开了几个。
即便如此,等他上了城墙的时候,也只看见那帮入侵者越过护城河后的背影。
“都给我站住!”
城墙上后来的士兵(这里前任大多已经光荣殉职了)从来没见过他们的元帅阁下那么生气。他头上的火红色头发炸了开来,一对闪着寒芒的银眸飞射着杀气与恨意,他想也不想,就沿着这几个入侵者留下绳索溜了下去。
“阁下!别去!危险!”士兵们都在叫他,这几个入侵者的实力强悍得吓人,他们当中还有魔族!
“开什么玩笑!”拉法尔在脑子里想着,他――神圣法尔伊斯顿帝国第一元帅让人上门劫了人,居然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他想起事后阿维拉德那张讥嘲的笑脸就火冒三丈。
因此他尽管知道很危险,却奔得越发快了。死亡这种东西不能吓阻拉法尔的脚步。
四个逃,一个追,他们很快把布雷城堡抛在身后,来到了楼房高矮不一、排列得密密麻麻的居民区里。
铁匠铺老板在肚皮里暗骂了一句拉法尔是个怪物,举着那么大把的斧头居然还奔得那么快之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散伙――哟!”
塞纳尔一听就知道铁匠铺老板是什么意思,他拉了拉伊萨克,两个年轻人朝另外个方向跑去,铁匠铺老板和里德跑向另一边。
拉法尔更火了,他决定一定要抓住这个看上去像头儿的家伙,他放弃了两个年轻人,朝弗兰肯和里德追来。
要命!铁匠铺老板在心里想着,他奔跑的速度很快,逃脱不成问题。但是,身后那个银毛怪看上去不行了,他奔跑的速度好象越来越慢。
在下一个岔路,铁匠铺老板和里德分了手。拉法尔追到那里的时候,片刻迟疑也没有,径自向里德的那条小巷追了下去。
“不妙!”铁匠铺老板和里德虽然只见过寥寥数次,但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投缘的感觉,他突然有点关心起这个陌生人来了。
这时候,城里的兵营已经热闹起来了,四处有举着火把的士兵在主要干道上上奔走巡视,小巷里暂时还是黑暗的。
弗兰肯心念一动,便返身上了墙,沿着火把照不到的轨迹朝里德逃匿的方向摸去。
银发精灵――里德的确越跑越慢了,再加上他对罗切斯特地形不熟悉,在七弯八拐之后跑到了一个死角,前面是高高的墙,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看你往哪里跑!”拉法尔一面抗着巨斧一面接近了。里德抚着胸,咳嗽了几声,举起了双手剑。
“很好!”拉法尔一见笼中老鼠还一副想挣扎的模样,杀性大发,早就不管什么活口不活口了。右手前左手后,双手用力一挥,那巨斧便兜头劈了下来。
如果要给这一斧加上一个形容词的话,“山崩”或许最接近。
黑色的铁器夹杂刚劲的狂风与凄厉的死鸣声呼啸而至。里德身上穿的衣裳都给刮得猎猎作响,他堪堪避开这一斧,身子早被巨斧入地时激起的震波抛了起来,大地在他脚下裂开,劲风在他耳旁呼啸。
拉法尔巨斧入地,斧柄的铁链子顺着这一斩的势道抛了起来,向那半空中的身子卷去,不少人就是在血狼犀利的组合技下变成尸块和肉酱。
令拉法尔意外的是,眼前这个家伙居然伸出双手剑斩向他的铁链,按照常理,这柄武器的下场不是断折就是脱手。然而,里德的兵器没有像其他那些人那样寿终正寝,而是灵巧地一卷一翻,从缠上剑的链子里抽了出来,他的身子也借这一斩的力量滑向了一侧。
“很好!”元帅重复了一句。他右手一提,抽出了地上的斧头,左手捋住链子往斧柄上一按,整柄斧头向左横扫过去,力量依旧是雄浑无比。
小巷里地域狭窄,里德刚堪堪避开元帅凶狠的两下子,这回可没地方躲了。
金铁交鸣声只响了一下便哑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撞击声――元帅的斧头在墙面上开了个大口子。屋子里的居民惨叫了一声,其实他本来不敢叫,只是突如其来的砖石砸断了他的肋骨,并且压得他动弹不得。这年头,睡在床上也有躲不开的厄运。
当当……当当当当……
远处传来半截子金属物体落地的声音。里德拿着另半截,当作拐杖驻在地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不住地喘着,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后,他喷出了一口血。
“啊!你身上有病……”拉法尔知道刚才自己这一斧头没有砍中他。这位战技高超的战士用双手剑格向巨斧之时便预料到了他自己武器的下场,提前向后躲了段距离。
“你身体好时或许能和我公平地对上几招,不过现在对不住了!不投降的话,就是死!”拉法尔抖了抖斧头上的铁链,大踏步地朝那个半跪在地咳血的人走过去。
危险!
无数次把拉法尔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的直觉这次又帮了他忙,他侧了侧身子,一柄带着电弧光的短剑从他身边掠过。划破了他背后的元帅制服。
黑衣人收招之后没有转身,径自扶起了里德,银发精灵又咳了几口血之后,昏了过去。
“让人敬佩的友情!只是现在,你们今晚都跑不了了!”拉法尔把铁链缠上斧柄,庄严地宣判道。
“那可未必!”黑衣人笑了笑,似乎他不在乎自己把后背卖给了对方,“一对一的话,谁赢谁输还难说呢。”
元帅望着黑衣人若无其事地搀起银发精灵的身姿,心里不禁大怒,他迈开步子朝那个狂徒走去。
在离他还有五、六步的地方,拉法尔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的斧头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后背到前胸的肌肉瞬间失却了力气,又酸又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