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悲泣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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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王国首相扎比·金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惊醒,梦中那些圆滚滚金灿灿的圆东西立即从眼前消失了。他费力地支撑起了自己略微肥胖的身子,揉着发胀的眼眶盘算着是把这大胆妄为的家伙煎了还是炸了。

    “吵什么!”王国首相嘶哑地吼出自己的恼怒,他刚想大声唤来侍卫仆从,门外那人发话了。

    “快起来,父亲大人!大事不好啦!!洛克要塞失陷啦!!东面的异教徒杀过来啦!!女王和大臣们都在宫中等您!”那声音听上去像是他的儿子 耶罗·金,他一面急促地敲着房门一面大声地说道。

    王国首相听闻噩耗只是略微呆了一呆,随即便大声呵斥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他吼出这句话,外边的敲门声便立即停止了。

    “快去,把我的仆人们叫来,我要起床了。”他吩咐着,声音依旧严厉。

    “是的,父亲大人。”耶罗隔着门答应了一声,扎比·金听见了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在等待仆人到来的无聊时间里,王国首相直视着挂在他对面的那幅与自己容貌酷似的前财务大臣撒比·金的画像,轻声嘀咕着:“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什么金钱摆平不了的,是吧?我的父亲?”

    仆人们到来的时机不早不晚,王国首相刚从他那张纯金打造的大床上爬了起来――自从两年前他的妻子梅芙·金去世后,这张奢侈的床便归他自个享用了。王国首相对女色并不是很热衷,金钱才是他挚爱的夫人。

    仆人开始为他梳头、打理卫生,他的思绪飘到了从前。

    “你以后就和你的金币结婚吧,蠢猪!”早在王国首相还是个年轻小伙子的时候,他在米德菲尔特国立魔法学院的师兄、半精灵 帕尔提修斯·利亚顿 就这样毫不客气地嘲笑他。这名半精灵那时候已经依靠自己出众的容貌和温文尔雅的风度举止征服了无数依弗伊斯尼尔的少女与少妇,传闻连玛格莉特公主都是他的情人之一。

    在当初,扎比·金可没有任何对抗天才法师帕尔提修斯的资本,而如今,他已经超越了他的父亲成了王国首相,而帕尔提修斯消失在城外的深渊里。

    呼!还是不能大意!扎比·金平伸了自己的双手,让仆人们为他着装,继续思考着这个问题。那些法师们(王国首相此刻忘记了自己也是个法师)成天神神秘秘的,在没有确切看见他们尸体前决不能断言他们已经死亡。十几年前帕尔提修斯在水镜之森失踪时,自己曾为他的“死”高兴了好久,五年前他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已经拥有了主宰维斯克莱夫特尖碑的实力,排名甚至在那个有名的 埃萨雷斯·阿尔玛斯塔夏 之上!

    这次尽管有人亲眼目睹他消失在城外的深渊里,可谁能证实他确实死了呢?,虽然说这个深渊数千年来就是只进不出的死地。可对于像帕尔提修斯这样强大的法师(王国首相此刻又忘了自己也是个“强大”的法师)来说,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吧?比如说,带着更为强大的力量归来?

    扎比·金历来是小心谨慎的,对于确认帕尔提修斯存亡这件事,他就更为慎重了:他赏下了大把大把的金币,雇佣了很多不畏死的佣兵和法师去探察城外的深渊,只可惜他们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这种有去无回一方面加深了扎比·金的担忧,另一方面使他坚定了帕尔提修斯决无归还可能的信心,还真是矛盾呢!

    时间是最为强大的,离帕尔提修斯下落不明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年多,王国首相对此事也渐渐不像刚开始那样在意了。在一个多月前,他正式“主宰”了维斯克莱夫特尖碑并且找到《邪王残卷》,于是他对帕尔提修斯的恐惧渐渐淡去。

    “只要假以时日,我便是主宰。”王国首相在心里对自己说,仆人为他戴上了假发。

    “接下来只要‘黄金联盟’的仆人们拿回了那个小杂种的人头,我就彻底没威胁了!”扎比·金看着镜子里穿戴整齐,容光焕发的自己,志得意满地想,他在镜子前轻盈地转了转身。仆人们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件镶满各色名贵宝石的长袍,生怕他主人不小心踩着。

    王国首相匆匆吃了儿子耶罗·金端上来的早餐,在他用餐时,耶罗一直恭恭敬敬地在旁边垂手站着,不吭一声。等他用膳完毕起身下楼的时候,他便高声为父亲唤来了早就备好的马车。

    不知从何时起,一名米德菲尔特法师的强大程度便和他所穿的法袍的珍贵程度成正比了。当初帕尔提修斯的法袍上只是镶嵌了几枚蓝宝石和翡翠,以象征他掌握了水元素和风元素的奥秘。如今扎比·金所穿的这件,上面密密麻麻镶满了红宝石、蓝宝石、黄水晶、翡翠、琥珀、黑珍珠、孔雀石,还有数不清的真金实银。假如不是王国首相拥有一副结实的身板,很可能抗不动这件昂贵华丽的法袍。

    假如扎比·金看见邪王那件仅仅价值三十六利弗尔银币,用上好的黑丝缎料织造的法袍,估计他会把对方归类为谁的魔法学徒吧。

    扎比·金在儿子的小心服侍下踏上了他的那辆长3.2码,宽2.5码浑身贴满了金箔、车轮上以白银加固的马车,王国首相曾经强烈要求换成纯金的,可被那名大胆的匠人反驳了――现在这辆马车已经需要四匹马才能拉动,难道首相大人想要想国王一样使用六匹马?

    王国首相退缩了,他是不会公然摆出这样的排场的。他不是众人眼中的“血腥玛丽”的最忠心耿耿的好臣子吗?

    因此,时下里最流行的贵族马车便都造成了这个式样,只不过,他的是最大的。

    随着王国首相家特有的金锣开道声,依弗伊斯尼尔的大街又变得空空荡荡。花岗岩构筑的六芒星大道上,除了扎比·金的车队外一无所有。两边瘦削挺拔的奥德尼斯风格的楼房无声地俯视着他们,就像无声悲泣着的青年。

    假如――我是说假如当年那位在人类学术史上有着里程碑意义的大学者 弗里奥·克雷斯蒂安(计划里的《白羽之卷》主角之一,懒鬼注。)看见了如今的依弗伊斯尼尔肯定会伤心不已,这座古老的城市已不像他所生存的那个年代那样纯洁了。人类的工匠们虽然无法复刻古世历精灵们的建筑艺术(如今的精灵也不行。)但他们却可以在主人离去后的家园里肆意涂抹、改造、亵渎,把这个家园弄得面目全非。

    看!耸立在王宫广场前的十三界碑早就被十七英雄像替代,后来人们捣毁了其中一座,又在旁边增塑七座。十三界碑的残骸早就被贫民们当作遮风避雨的好道具,流落到了各个不知名的角落。假如弗里奥看见那蕴涵无数未解之迷的学识之碑沦落至此,一定会气得气血翻涌,提前抛下他至爱的儿子多米尼奥(计划里《黄昏之卷》男主,懒鬼注。)撒手人寰的。

    你再放眼看那哺育了依弗伊斯尼尔的圣母之井吧。这口全城的水源已经被人类不间断地改造了数千年:在知识与文化陨落的弗兰肯斯坦王朝,它还保持了纯粹的奥德尼斯血统;到了有艺术王朝wWw.之称的罗德尔时代,“黄金之鹰”威廉·罗德尔大帝便在池底铺上了来自莱廷河上游的鹅卵石,并且挖去了周围小广场古朴的花岗岩地砖,换成了纯白的大理石;那位开创了雕刻艺术上罗德尔流派的艺术家国王爱德华一世为它增添了很多风格各异的小雕像;后世的几位继承了祖先些许艺术血统的国王均有所表现,平心而论,这些东西在小范围里还过得去,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杰作,但是却破坏了奥德尼斯建筑群的整体秩序感。

    如今的依弗伊斯尼尔城,就像是一张打满了补丁的大花布。任何一幢建筑,包括城中央的王宫都被人类染上了有别于奥德尼斯风格的颜色。罗德尔、坦瑟斯……各种各样的有序的和无序的补丁在这块布上交织,惟有那高耸在城东的维斯克莱夫特尖碑纯洁无暇――只因为他的神秘孤高。这位屹立了数千年的悲哀巨人至今仍孤独地站立着。脚下离他不算太远的地方,便是扎比·金那幢黄澄澄的住所。在弗里奥这样学识丰富的大行家眼里,它就像巨人脚边一堆随时可能沾染他纯洁的排泄物。

    王国首相的车轮碾过了花岗岩石板构筑街道,碾过了依弗伊斯尼尔的历史,碾过了人类的灵魂,也将一切曾经抵制过他的东西踩在了脚下。它最后停在了那座奥德尼斯风格的王宫大门前。那扇后来新造的,用白色大理石构筑的门像之前耸立在这里的那扇一样,柱子上用古世历的古精灵语铭刻着这么一句铭文:

    “谁掌握了依弗伊斯尼尔,谁就掌握了卡德摩尼。”

    古精灵语早就没人使用,但在显示王族至高无上的权威的时候,还是相当有用的。

    扎比·金像往常一样一面爬着四季之阶一面在肚子里咒骂着宫殿的建造者。是那些该死的、和帕尔提修斯一样长着尖耳朵的混蛋建造了这座混蛋的阶梯,害得我们的王国首相筋疲力尽。

    “等我成了这里的主宰,我发誓要把这个楼梯拆掉,换成金砖垒就的阶WWW.soudu.org梯!”扎比·金日复一日地在心里发着这个誓言。恶狠狠地往圣母雕像脚下吐了一口痰。长着六对翅膀的天父帕拉赛兰斯和同样十二翼的圣母柯露娜雕像无声地注视着他。眼明手快的仆从门立即拭去了它。除了王国首相,没有第二个人敢在这里吐痰,王室成员自然有这个资格,但自幼便受老师严格教导的王子公主们自然知道他们该把痰吐在什么地方。

    扎比·金吐出这口痰后也想起了他的礼仪老师。当初报复那个被父亲请来,自幼对他严加虐待的老绅士还真是大快人心呀。他先是叫人把老师像奴隶一样用锁链锁了,扔在太阳下面曝晒了好几天,再把头晕眼花的老人家斩去四肢,扔进一个装满酒的黄金制成的酒坛里,最后他命人打造了一顶黄金制作的“学识之冠”,在用火焰验证过黄金的坚硬程度后,他再亲自乘热为他的老师加冕,称呼他为“学识之王”。

    呼,王国首相呼出心中一口恶气,心情畅快了许多,他徒步穿越了那穿越过无数次的长廊,来到了王宫大殿。

    一反常态,这次大殿里早已聚满了群臣,连玛丽女王三世都提前坐在了王座上,她身边侍立的几名美少年略微破坏了大厅里的凝重气氛。当宫廷侍卫们打开厚重的大门时,众人的目光一致朝他们的首相望去。

    在众大臣平日眼里,扎比·金 不学无术、相貌丑陋。但此刻,王国首相浑身珠光宝气、挺胸凸肚,身躯庞大的他站在门口伟岸异常。他抬起头,大老远地叫高声说道:

    “圣战开始了,我的陛下!”

    这句中气十足的话没有借助任何魔法,便远远地传了开去,大厅里的气氛先是凝固了一会,随后便轰地一声传播开来,除了茫然的玛丽三世,大部分大臣脸上略有喜色――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句著名台词的典故。

    一千三百多年前,米德菲尔特境内的沉默山脉崩塌一角,彼方世界的陌生种族大规模入侵。他们相貌俊美、魔武双修,瞳仁为黑、紫、红三色,他们称自己的世界为伊尼希尔,奉混沌之主卡奥斯为至高主宰,视卡德摩尼的一切生物为敌人。他们高举着手中的屠刀,给卡德摩尼大陆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灾难。

    在那场浩劫开始之时,黑袍大贤者 帕·玛琉斯 便这样站在王宫大殿的门口,高声对“黄金之鹰”威廉·罗德尔道:“圣战开始了,我的陛下!”于是那场人们传诵了千载的卡德摩尼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战争便拉开了帷幕。值得一提的是,五年后这场战争在血色回廊落幕的时候,黄金之鹰已经战死沙场,誓言、荣耀、铁壁三骑士也随他而去,米德菲尔特王国只有大贤者和爱德华一世活到了最后。

    和 帕·玛琉斯 一样身为王国首相的 扎比·金 重复了前人的那句著名台词,尔后得意洋洋地看着群臣们 欢欣、震惊、阿谀的目光,心下大快。

    玛丽女王三世费解地看着涌动的人群,一直到某位侍立在她身边的美少年附耳低语,她才恍然大悟。

    “啊,爱卿,你真是我坦兰斯王朝的栋梁之臣啊!”俏丽的女王脸上堆满了微笑,春色动人,“有你在的话,我没什么好担忧的。”

    在女王说话的当儿,扎比·金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向她行了晋见礼,趾高气昂地站在群臣之首、她的下方。

    “爱卿,你对这次的战争有什么好主意?”女王等他站到了自己平时站的位置,开口问他,眉宇间笑意盈盈,一点烦恼的神色都没了。

    “加税!”首相大人家学渊源,一听女王询问,他开口就是钱字,“王国危难之际,唯有向领主们增收战争税,并且撤消各领主的征兵限制,用我米德菲尔特充实的钱财与兵员,抵御那些东面的异教徒的入侵!”

    玛丽女王听得连连点头,正要开口附和,一旁一位大臣站出来了。

    “陛下,这可不行!”那苍老的声音和花白的头发令女王陛下立即认清楚了此人的身份――内务大臣菲利普,自己的前夫格里菲尔亲王的父亲,之所以说是前夫,那是他在几年前去世了,他可是王储索非亚公主名义上的父亲。公主真正的父亲是谁,女王陛下自己也有些困惑。

    “哦?不行?那么,内务大臣有什么好建议?”王国首相眯起了眼,就像一只盯上了青蛙的毒蛇。

    “陛下,近年来各郡领主时常叛乱,多亏忠心耿耿费尔南迪公爵骁勇善战才没有使事态扩大。如今再加税,很可能会让他们心怀不满。从法律上取消他们的征兵限制,便会重演当年弗兰肯斯坦王朝末年诸侯割据的悲剧,我的陛下!”

    “那照你说来,我们就坐在这里等敌人打上门来咯?菲利普公爵大人?”

    玛丽女王看看扎比·金,又看了看她的公公。细长白皙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额头,戴着黄金王冠的漂亮脑袋歪向一边,显得头痛极了。放在她身边的金制沙漏静静地流淌着。

    “假如我们不征兵,不加税,拿什么去抵抗异教徒的入侵?”扎比·金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高声说道,他抬头朝暗月教会的沙文维克大教宗看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地跨出了自己的队列,跪倒在女王面前。

    “陛下,为了圣母,我们必须抵抗!”这位穿着一身不亚于王国首相的行头的老人说,“以柯露娜的名义,这是圣战!”

    “唔、唔,赞美柯露娜。”女王含糊着说,底下的群臣立即躬身应道:“永远赞美。”

    “我的陛下,我也赞同抵抗异教徒!”菲利普公爵也出列跪下,“但是,不能采用首相大人的提案。放开领主的征兵上限,是取乱之道啊,我的陛下!军费方面,也不应该增加额外的税赋,这样不仅会引起民众不满,而且能收进的钱款周转还要一段时间,还是请国库拨款的好。”

    “‘黄金联盟’会确保税收一分不差地落到国库里。”扎比·金躬身道,“再过不久就是陛下的诞辰庆典,再过几天就是狂欢节。国库里的款项怎么能轻易动用呢?”

    “这……”菲利普公爵一向知道他的女王媳妇贪得无厌,当初他的儿子美男子格里菲尔私下里可没少向他抱怨。

    “这女人绝对是个无底洞!无论是金钱、青春、还有……性欲……”亲王向他老爹抱怨道,“我迟早会死的,迟早会!”

    身为过来人,菲利普公爵如何不知道儿子的意思呢?可他又能说什么呢?现在他儿子死了,他仍然做着玛丽女王的内务大臣,私下里已经有人评论他不知进退。但是他自己知道,假如他再倒下,那么大臣里就再也没有可以和扎比·金对抗的人了。当初 首席宫廷大法师、米德菲尔特国立魔法学院院长 帕尔提修斯·利亚顿 还在的时候,他的师弟还不敢那么跋扈。

    “再加税,民众要造反的!之前的那些叛乱,就是赋税太重才造成的!要不是接连不断的叛乱,国库也不会如此空虚!”菲利普公爵当年与扎比·金的父亲,财政大臣撒比·金就不和,这恩怨可积得久了。

    扎比·金反驳道:“,不加税,钱从那里来?要么,让曼纽特家族拿出一点款项来救急?听说您家里闲余资金不少,菲利普公爵大人?”

    内务大臣被反将了一军,一张老脸又红又白。

    王国首相乘胜追击,他向财务大臣 扎克雷 使了个眼色,然后说:

    “请您向女王陛下及在场的诸位大人汇报一下如今的财政状况,扎克雷伯爵。”

    “遵照您的指示,首相大人。”财务大臣行了个礼,出列朗声道:

    “到王国历风月底为止,全国共上缴税收七千三百五十三万九千两百七十一枚利弗尔金币,拨给费尔南迪公爵军费三千万整,官员俸禄及王国其他公务开销三千五百三十二万,剩余八百二十一万九千两百七十一。明年的两次庆典加上官员俸禄预计至少开销五千万金币,到今年年底前,税收估计不会超过二千万,国库里还有四千余万资产,但那是拨给军务大臣费尔南迪公爵的军费,假如我们现在再征兵的话,这些钱是远远不够的。”

    “听见了吗?菲利普公爵大人。国难当头,我代表金氏家族向国库捐赠一千万利弗尔金币,用以征召抵抗侵略者的军队,不知道曼纽特家族捐赠多少呢?”扎比·金一脸肥肉笑得很开心,大家对立多年,早就清楚对方底细。一千万他还拿得出,但菲利普公爵就是把全家卖了也未必有一千万。

    “我……向国库捐赠三百万!”这位老人咬牙说道。

    “啧,三百万,大约能支持多少军队呢?假如不加税,我们用什么来打这场战争?”扎比·金气宇轩昂地环顾四周,义正词严地道,不少大臣在他逼人的眼光下低下了头。

    “我们必须在这里再组织一些军队,军费除了税收、私人捐赠、还可以从军务大臣费尔南迪公爵的军费里扣除一些。”王国首相朗声说道。

    “我反对,随便扣除哪里的钱也不能扣除费尔南迪公爵的军费!”人群中突然有人嚷了起来,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军务厅长司格特,他是费尔南迪的属臣,菲利普公爵阵营的大臣之一。

    “哦,呵呵,堂堂军务厅长司格特子爵难道不懂礼节吗?”扎比·金讥嘲道,“这大厅里还没有你随便说话的权利!”

    司格特一听这话重了,忙出列单膝跪在玛丽三世跟前,向女王告罪。

    “扎比·金,让子爵把话说完吧?”玛丽女王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王国首相忙向女王躬了躬身,道:“我王仁慈!”

    “我挚爱的陛下,如今我们已经失却了洛克要塞,敌方有三条攻击我们的路线。”司格特子爵军伍出身,“北面的奈斯郡、赛斯郡,穿越耶卡之痕曲线迂回血色回廊;或者中路桑菲尔德郡直取;或者从南方塔尼亚郡迂回。北方血色回廊是条险地,敌军多半不会以这里位主攻方向,南方塔尼亚郡沼泽众多,交通不便,他们多半会选择中路桑菲尔德郡主攻,这条线路也最短。我军刚战败不久,虽然说桑菲尔德郡是费尔南迪公爵家的封地,可匆忙间再组建一支军队也是很困难的,在这关口上,怎么可以削减军费开支呢?”

    “哦。”女王淡淡地应了一句,“费尔南迪将军轻敌战败,导致罗切斯特郡沦陷,我还没追究他责任呢。”

    司格特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他硬着头皮道:“我的陛下,战争这种事情可没有包赢的,费尔南迪家族历来对王国忠心耿耿、骁勇善战,假如您再削减他的军费,将军阁下再用什么为您抵抗敌人的入侵呢?臣以为,先削庆典资金比较好。”

    “哈哈,哈哈。”扎比·金突然冷笑道,他转身朝女王跪下,“我的陛下,请您恩准将司格特子爵送上断头台,他在侮辱您。”

    “啊?”玛丽三世一愣,“这话怎么讲呀?爱卿?”

    扎比·金膝盖朝前挪了两步,说道:“司格特子爵以为,米德菲尔特王国没有费尔南迪就没有将军。他将坦兰斯王族置于何地?又将您,高贵的女王陛下置于何地?”

    司格特子爵如同五雷轰顶般,双眼发黑。他忙双膝着地,大声申辩道:“陛下!仁慈的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玛丽三世已经满脸乌云,那架势就是菲利普公爵看了都害怕。他原本想开口声援司格特子爵,但最后还是没着声,紧攥的拳头指甲入肉。

    “此人不死,王国威势不立,永无安宁!”扎比·金续道,他还偷空得意地朝菲利普公爵望了一眼。

    “唔,爱卿所说有理。”玛丽女王摸了摸她那尖峭美丽的下巴――那是她动了杀机的习惯性动作,“来人呀,把司格特拉出去斩首示众!一切退敌事务,都由首相扎比·金处理,退朝!”

    说完,她喜笑嫣然地站起身,便在宫女和侍卫的簇拥下回后宫去了,一路上还传来她的调笑声。

    扎比·金站起来转过身,众大臣噤若寒蝉,不敢再说半个“不”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