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由雪 》第二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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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回青期间,同学们轮流做东大聚了几把。

    走的路不同,人生观wWw.和价值取向自然也就不同,话不投机。他们大多在机关供职,安于现状,对上行下效的工作陶然自得,效仿“盈盈宫府步”,鄙夷“风雪夜归人”,无休止地在位子、房子、票子上进行攀比。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生活质量的好坏,并不取决于贫穷或富有、成功或失败,而是取决于是否拥有自由。社会上任何一种职业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坐标,惟独幕僚没有自己的历史。人生的要义在于创造,要创造就得投入生活的风暴,如果一个人的躯体受到了制约,那么,起码他的灵魂应该是自由的。

    欧阳有时甚至觉得他们是借助别人的灵光烤火取暖的人,将人生虚幻成现实的影子,说话毫无生气,缺乏浪漫色彩。每次聚会他都觉得透不过气来,仿佛闻到了楼兰干尸的味道。聚完会出来,暗夜中鳞次栉比的高楼有如傲然的阳具高耸着欲望,酒肆里的靡靡之音好像妓女的呻吟麻醉着街头的灯火,街灯下的读书声变成了股市行情的争吵……他强烈地预感到,这个时代已没有浪漫了。这究竟是人性的进化还是退化?

    轮到欧阳请客的时候他叫了徐有恒。老徐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朴善玉来找过他,而且刚走不久。

    老徐目光中明显带着不满,就像看流氓一样充满敌意:“人家能住在宾馆找你好多天,你连封信都不写,这也太无情无义了吧!”

    “你这不是冤枉我吗老徐,我又没有她的地址,再说……”他本想说“又没什么承诺”,但话没说出口。“她给你留下联系方式了吗?”

    “没有,留下又有甚用,谁能掌握你的行踪?再说,我管人家要联系方式,人家还会以为我有什么企图呢!”

    欧阳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但强烈地预感到:这个浪漫故事并没有结束。

    杜丽自打欧阳挣了钱回来后,干脆在家里专心伺候孩子,安福尊容。一天,她从街上回来拉起欧阳就走,一直来到小公园一个卖狗的摊位前,指着笼中的一条小白狗说:“你看那小家伙多可爱!”

    那小狗顶多出生两三个月,仰卧笼中,任其他狗在它的身上跳来蹦去,照样睡它的,粉红的肚皮上几个小奶头圆圆的。

    “多少钱?”

    “800!”

    “400。”欧阳杀了一半的价。

    “你要诚心要450拿走吧。你真有眼力,这里面就属这条狗聪明!”

    卖狗人说着从笼中取出那条小狗举起来,“叭叭,给他们吐个舌头。”小狗睡眼惺忪地伸出小舌头不住地添,双眼皮毛乎乎的,逗得欧阳和杜丽直乐。

    “这是典型的‘宫廷叭’,看你们面善才这么便宜卖给你们的,我们卖狗的也讲究缘分呢!”

    杜丽高兴得什么似的,抱起小狗亲个没够:“我就喜欢它那泰然自若的样子,小狗狗,你算交了好运了!”

    然而,就是这条狗,却成了他们家历史变迁的见证。它的命运并不好,它随着主人一道,经历了狂风暴雨般的生活磨难。

    杜丽给它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珠珠”。

    这天,欧阳正在家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突然接到了王南的电话:“欧阳,爷被困在歌厅了,你快带三千块钱来救爷!”

    欧阳二话没说拿上钱去了那家歌厅。

    “哈哈,老弟真够意思,老兄是在试你呢!”

    王南,欧阳过去的邻居,师大政教系毕业的。瘦高个子,受家庭的熏陶,能背很多首唐诗,好唱几口京剧,经常躺在被窝里看书,爱喝酒,懒。单位换过好几个,哪个都呆不长,老婆是农牧学院的英语教师,嫌他懒和他离了婚。

    离婚后的一天他来到欧阳家说:“欧阳,你给我掐掐八字,我这点儿怎么这么背。”

    欧阳按他报出的生辰八字推排了一下,说:“命太弱,克星太多。不过,从明年开始交好运,连续三年,弱木逢旺水,必发。”

    “真的?我也该转转运了。”

    欧阳拿出酒叫杜丽炒俩菜,“咱们好几年没一起喝酒了,今天好好喝点。”

    “欧阳,我不是来喝酒的,就是想跟你聊聊,讨个主意。”

    “边喝边聊,有福之人不在忙。”

    王南一高兴连干了几杯,收不住了,一会儿的功夫就醉了,下楼时没踩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欧阳扶起他。他卷着舌头说:“欧阳,本来想好好聊聊,结果又喝成了这样,我这人太失败,太失败……”

    欧阳心头一热,对他说:“放开胆子干吧,会转运的。”

    这话真让他说中了。王南和一个朋友合伙投资15万在重庆卖“颜摩”,一年挣了400多万。

    没想到几年后是以这种方式在这样的场合相见。

    “听说你发得呼哧呼哧的。好样的!”欧阳捶了他一拳说。

    “听说你也挣了。了不起!”王南拍着欧阳的肩说:“走,去王妃喝点干红WWW.soudu.org,顺便让你见见新嫂子。”挣了钱口气就是不一样。坐定后,王南掏出手机联系他的新媳妇 :“喂,好好想你啦,再不来我就哭了。”

    他俩一边品着酒一边欣赏着模特表演。不一会儿,走过来一位女士,中等个儿,白净而又文静。

    “你是欧阳吧,久仰大名!”她伸出手和欧阳握了一下。王南介绍说:“你二嫂子小朱,长得还过得去吧?”

    “配你富富有余。”

    小朱坐下后,王南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酸不唧唧地说:“这么快就来了?”

    “王总召唤哪敢怠慢!”

    欧阳本来对她的外表印象还不错,一听这话,恶心得他就像咽了个苍蝇似的。

    王南说:“欧阳,别跑单帮了,加盟算了!”

    “我也正有此意,一人在外挺孤单的。”

    “明天我跟伊林说说,你先跟着跑跑市场,看准了再投。”王南人善,多能替别人考虑,是属于坏人都不忍心坑的那种好人。

    “好,一言为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