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草原碧绿如毯,一望无际。越野车在草地的崎岖小路上奔突,过了一道梁又是一道梁,整个山梁被厚厚的绿草覆盖。汽车驶入了一片大草甸子,上面交叉流淌着几条河流,远远望去,羊群如群星散落。白云翻卷,疾走如飞。
这就是塞北草原,人类绿色的童年。
悠远的牧歌历史般断断续续飘过,勒勒车撵着夕阳游荡在天边,母亲炊烟中亲切地呼唤激发着婉转的河水,辛勤的牧羊犬沸腾着无际的苍茫……
这里有过鼎盛,成吉思汗庙的晨钟暮鼓摇感着异帮的古道,兴安岭的松涛回响着金戈铁马的嘶鸣,“八旗会盟”遗址已不见猎猎旌旗的踪影,风在吼,云在飞……
这就是塞北草原,传说中的“绿色帝国”。
“今年的雨水好,草也长得好。”小李禁不住夸耀起自己的家乡来。突然,朴善玉惊呼起来:“快停车,看,蘑菇圈!”欧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前方果然出现一片片白白的圆圈,像神秘的“麦圈”。车停后,朴善玉急着往前跑,被小李喊住了:“不能去,昨天刚下过雨,草里全是水,有危险!”她只能收住脚步,就近采了些野花不无遗憾地上了车。车继续辗转反侧地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奔突,等到了目的地已是黄昏了,前方出现了一大片“干打垒”的泥屋,周围全是水田。这是高丽人聚居的地方,朴善玉家就在一片树林掩映着的一处院落里,一个鲜族打扮的妇女头顶着瓦罐正要推开柴门。
“阿妈妮!”朴善玉轻唤一声扑上前去。
朴母50多岁,仍然很有风韵,五官和朴善玉很相像,只是脸上多了些皱纹,皮肤晒得黝黑。她待人热情和善,招呼wWw.客人们坐下后便忙着沏茶倒水端果盘,然后指使朴善玉去田里招呼父亲。欧阳站起来说我也去,便跟着朴善玉走出家门奔向田野。
朴善玉拉着欧阳的手在田埂上又蹦又跳,不时发出咯咯笑声,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欢快的心情溢于言表。他们大约走了一里路,看到稻田里有一个戴着草帽的农民正弯腰忙着农活。朴善玉冲他喊了一声,老农回头,高兴得三步并作两步涉水奔来,抓住朴善玉的手左右端详,兴奋地说:“让我好好看看我老丫头,哦,长高了,白了,哈哈。”然后又握住欧阳的手说:“太欢迎了,来我们这小地方看看,我们这里的风光可美了!”稻田里啪地蹦起一条鱼,欧阳问:“怎么,稻田里有鱼?”朴父说:“前几年这里来了一位专家,推广畦田养鱼技术,这办法真好,两不耽误,两种收成,来,咱们捞点回去烤着吃。”说着从南边拿起一个抄网,几网下去就捞起10多斤鲫鱼,都在三两至半斤左右。
老人60岁上下,精神矍铄,爽朗的笑声冲撞着乡野。
说是高丽人,其实几代甚至十几代人以前就来到了这里,生活习惯已和当地农牧民差不多,只是他们大多种稻。
朴善玉的二姐和二姐夫帮着操持晚宴。她二姐夫是当地的“土著”,身材魁梧,头发有些卷,豪爽热情,对欧阳说:现在的狍子不能吃,要不然非给你们现打一个来,打着几只野兔和几只沙半鸡,就算野味吧。听他的口气好象野味不需要去打而是去拿,欧阳过去在这里采访时见到过漫山遍野的沙半鸡,枪捅到屁眼儿上都不飞。左邻右舍见她们家来了客人也都赶过来帮忙,朴善玉帮着母亲招呼客人。一个小伙子拄着棍子,总凶巴巴地瞪着欧阳和小李,欧阳估计,他可能是朴善玉以前的追求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