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修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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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浓郁杀机所笼罩的叶天凌只觉身子一冷,情不自禁的微微颤粟,透过竹叶的缝隙,叶天凌正对上迎面走来的黑衣人冰冷的目光,心思一动,叶天凌咬咬牙,克服心中的惊骇,从竹叶遮敞处走了出来。尽量保持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冲着那刀疤男女秦向轩微微一笑。

    秦向轩顿时惊讶无比,诧异道:“咦?测字小先生,怎么是你?”说话间秦向轩已是让黑衣人停止上前,放弃原准备的攻击。

    叶天凌见状,总算舒了口气道:“我来这找点吃的东西,没想到却是刚好碰到了你。”叶天凌为自己找了个不算合理借口。秦向轩点点头,却又怀疑的问道:“天色已晚,小先生怎么不回家?却在这山野之中作什么?”

    叶天凌心思一转,心想道:爷爷叫我来这竹林之中,可寻一安身之所,但这野外荒郊又怎么会有安身之所?只怕另有机缘,莫不是在此外?想到这里,叶天凌对秦向轩道:“现在我已经没有家了。”说话间目光中也流露出几分失落。

    刀疤男子秦向轩不由一惊,脱口问道:“是测字老先生遇到了什么变故?”叶天凌悄悄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睛马上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秦向轩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到叶天凌对答如流,神情也不像是在撤谎,终于放下心来。

    秦向轩听到叶天凌已是无家可归,又见他根骨精奇,天资聪慧,便动了收他入修罗问的想法。恰好,修罗问极是缺天资奇佳的弟子。秦向轩便问叶天凌道:“天凌(此时已知了姓名)你愿不愿意随我支扬州?从此以后,拜入我所在的门派?”

    叶天凌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下来,一个劲的点头。

    就这样,秦向轩、叶天凌一行人便即刻起程,马不停蹄的赶往扬州。

    五、六月的扬州正是美妙时节,纵然是乱世却丝毫不减其繁华。

    隋朝时期,千古臭名的隋炀帝就似乎对扬州特别感兴趣,命人大兴土木,开凿运河,交水平利,贯穿南北,此扬州繁华之始。到了唐朝天下间以江南为富庶,而江南便是以扬州为首,因此有“扬一益二”的说法。

    古典婉约的扬州,更有无数诗词为之倾迷“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二十四桥明日夜,玉人何处教吹萧”扬州,已成为天下闻名的烟花之地。

    望着来来往往的客船,比肩接踵的人群,应接不暇,琳琅满目的集市商品,就连叶天凌这个在繁华的苏州古城呆惯了的人也不禁诧异于扬州的繁荣。扬州似乎丝毫没有受北方战乱的波及,她的繁华有增无减。

    秦向轩看到惊呆了的叶天凌,微微一笑道:“天凌,怎么样?扬州是不是很繁华?比苏州好多了吧?呵呵,这仅仅是白天的扬州,到了晚上,扬州更是让人惊讶,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一定夜晚带你出来见识见识扬州。”这一路走来,秦向轩与叶天凌相处的极为融洽,秦向轩也极是喜欢这个灵气的孩子,至于那些个黑衣人,早已先一步将何林生带回扬州修罗门总堂去了。

    夜晚的扬州?叶天凌眼神微微飘渺,不禁想起了与宫清筠一起看孔明灯的晚上,心中又是一痛:清筠,你现在,还好么?

    “傻小子,想什么呢。走,我带你去扬州总坛看看,保证你大吃一惊。”秦向轩觉到叶天凌似乎有心事,不由转移话题,想要安慰安慰他。

    叶天凌冲秦向轩感激一笑,点了点头,跟着秦向轩一起向他口中说的扬州总坛走去。

    修罗门总坛,可以说是江湖武林中的一个迷。因为除了少数修罗门下弟子,几乎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如今,当这个所谓的修罗门总坛呈现在叶天凌面前的时候,正如秦向轩所说着实令他大吃一惊。

    谁又能想到,修罗门总坛,会是一艘大约三层房屋高的楼船?

    在扬州偏北相对宁静的一角,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赫然有一艘高大的楼船停在水面。又有谁能想到这修罗门的扬州总坛是一艘可以移动的水中巨舰?!

    见到叶天凌一脸诧异的样子,秦向轩淡淡一笑,对他道:“好了,天凌,我们进去吧?一会见到门主,你就尽量少说话,什么事都由我来应付,明白吗?”

    叶天凌轻轻点头,再次向秦向轩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两人踩在楼船与岸边停靠的木板之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吱”响,不一会儿,两人便进了楼船之中。

    一进到船内,便立刻有几个青衣男女上前用目光打探秦向轩、叶天凌两人,见到秦向轩之后,眼中原有的警觉渐渐放下,便不再管两人,而是做起各自的事来。这扬州总坛的守卫之森严,可见一斑。

    就这样,叶天凌在秦向轩的带领下一路上到三层,也就是修罗门的最核心所在。

    这楼船的三楼,有几分阴暗,笔直的长廊通向楼船大厅之中,大厅之中,有一幅巨画――五爪神龙,爪力强势,腾云驾雾,飞沫起虹,飞轻雾而吐烟。龙的右爪和龙首从云雾之中伸出,似在俯视大地,而龙的全身,却被云雾遮敞,有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苍茫之感。

    叶天凌和秦向轩走到大厅之中,却见这宽广的大厅没有一人。

    两人默默站了一会儿,从他们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叶天凌回头一望,却见一个相貌极为儒雅的中年女人,一身普通的青衣麻衫,负手在后,缓步而来。中年人望向叶天凌时,眼中爆出一丝精芒,而后又复平淡,朝向秦向轩微微颔首。

    秦向轩马上反应过来,单膝跪地,恭敬道:“属下益州分坛,令使秦向轩,见过门主。”

    门主?这相貌儒雅的中年人,竟是修罗门主?!叶天凌一时微愕。

    修罗门门主,南宫翎?

    南宫翎听到秦向轩的话淡淡点头,便将目光转向叶天凌,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才道:“向轩,你这次选得人不错,无论是天资还是根骨都是上上之选,让他拜过门派祖师之后,照例送往江西庐山分坛,传授武术法门,此童子若有奇遇,将来可担任大业。”南宫翎不知为何,绝口不提那何林生的事。

    秦向轩恭敬的告了一声是,而后带着依旧处于不知所指的叶天凌走向内窒的祖师奠之处。

    大厅之内,南宫翎又轻微咳嗽几声,而后缓缓转身朝着东方,微微闭目,负手道:“东方先生,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欠你的了。”

    所谓拜门派祖师,是在内室之中上三柱香,行三拜九叩之机。

    内堂上挂着不下十幅人物画,一个个都是生动传神,仿佛一不留神,那画中神仙般的人物便会从中破出一般,修罗门的历代门主皆是天下间武道颠峰的人物一个个俱是气质脱俗,超凡入圣,神态儒雅。

    叶天凌在秦向轩的注视下,上了三支檀木香,而后对着画像拜了几拜不提。

    行完拜师之礼后,秦向轩便带叶天凌离开楼船,按照南宫翎的吩咐,带他前去江西庐山的修罗门WWW.soudu.org分坛。江西庐山是修罗门一个极为隐密的分坛,在江西庐山之中的全部是修罗门的年轻弟子,在庐山接受极为严格的武道训练。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一代诗仙李白皆对庐山有极高的赞誉。经过二个月的长途奔行,在这日清晨,秦向轩终于带着叶天凌到了名满天下的庐山。

    秦向轩一边向叶天凌介绍道:“我们修罗门在庐山的分坛一共有三个堂口,分别是五老峰、香炉峰和三叠泉,每一个堂口内,都有几百名如你这般年纪的弟子,接受训练,在这三个堂口之中,五老峰是最严厉的一个,因而它的训练场也被称为修罗杀场。”

    “修罗杀场?”叶天凌微微疑惑。

    秦向轩点点头道:“不错。”顿了顿秦向轩的眼中闪现一抹苍桑,叹息道:“我就是从那修罗杀场中出来的。”

    叶天凌全身一震,问道:“我呢?我是去哪个堂口?”

    秦向轩苦笑一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看运气吧?”

    抽签,在庐山著名的“花径”之中,庐山分坛的一个月薄西山、垂垂老矣的老者带领秦向轩与叶天凌抽签决定叶天凌去哪个分堂口。

    秦向轩望着眼前仿佛时日不久,半闭双目的老者,恭敬的作了一揖道:“乔老先生,这孩子繁劳你以后多照顾些在下先行谢过。”叶天凌心中一惊,秦向轩在修罗门地位非凡,是益州分坛的两大令使之一,论地位,只怕不在庐山分坛的堂主之下,但却对这老者极为恭敬,这老人家,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老者神态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随意道:“废话少说,抽签!”说话间拿出三支签,让叶天凌抽一支,叶天凌眨眨眼睛,奇怪的打量老者一眼,而后随手抽了一支签。

    五老峰!叶天凌心里一紧,继而苦笑。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淡淡一笑,却是不语,秦向轩没想到叶天凌运气如此之差,叹了口气,正准备再说几句让老者多多照料叶天凌的话,谁知老者挥一挥手,对秦向轩道:“这小子就交给我了,你下山去吧!”说话间,神态愈加慵懒。

    秦向轩无奈的看了这个修罗门却不能得罪的老人一眼,再次抱拳施了一礼,对叶天道一句“有空我再来看你。”便下山去了。

    老者懒洋洋对依旧望着秦向轩离去背影的叶天凌道:“小子,看什么呢,走吧,我带你去五老峰转转,省得秦向轩那小子又诽谤我老人家。”

    庐山景色秀美,特别是在清晨,云气缭绕,仙韵十足,山峰峥嵘而立,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宛似仙境。可惜,叶天凌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等景色,而是在为自己能否顺利进入五老峰堂口担心。

    那乔姓老者却是至始至终一副慵懒的样子,说来也怪,从庐山分坛“花径”所在,到五老峰这其中高山险阻,就是平常一个身体健壮的年轻人走下来也是累得不行,而这表面上看起来朝不保夕老者,却至始至终不快不慢的平稳前行,看到老者娇健轻快的步伐,稍微细心的人就会发现这老者的步伐长度近乎完全相等。

    巍巍华夏,实在卧龙藏虎,浩瀚广博。

    乔姓老者带叶天凌到五老峰顶,叶天凌远远望去,却见有十几间小屋在五老峰顶间,程排而列。几十名年纪轻轻的弟子,在外一齐边练武边淡笑。叶天凌远远就听到一个大约八九岁大的孩子大声道:“我长大以后,一定要成为天下间绝顶的高手!”

    “就凭你?南宫靖林?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正当其中一个清秀长相的孩童谈论未来凌云壮志之机。旁边的几个十几岁的少年却似玩笑、似认真的说了一句,看那表情显然对那个叫南宫靖林的孩童的壮志豪言不太相信。

    那南宫靖林脸庞一红,却依然大声道:“修罗门门主南宫翎便是我父亲,我以后会像他一样成为绝世高手。”似乎是怕别人不信,南宫靖林努力保持一副认真的样子,把小脸涨的通红。

    “你少骗人,你若是少门主,又如何会来这等地方吃苦?靖林,别吹牛了,还是好好练武吧。你那两下子,每次都要我们保护你,所以呢,练武才是正经。”在众位少年的一片嘻笑之中,南宫靖林虽是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乔姓老者听到那叫南宫靖林孩子的叫喊,淡淡一笑。对着他道:“靖林,你过来。”

    南宫靖林见到老者叫他,连忙奔跑过来,而其他少年孩童也都好奇的望了过来,停下了练武,一齐打量叶天凌这个外来之客。

    乔姓老者对已跑到他面前的南宫靖林道:“靖林,你刚来没几天吧?恰好,这里也有一个新来的小子,你们就住一间屋子吧,入内的内功心法,自会有人来传,没明白?”老人的声音微微沙哑,似乎是由于太久未说一句长话的缘故。

    南宫靖林见新来了一个同伴,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使劲点头。乔姓老者淡淡一笑,眼神玩味的再望叶天凌一眼,竟独自下山而去。

    南宫靖林见乔姓老者下山,似乎松了口气,对着叶天凌好奇的东问西问,不一会儿,两个年纪相仿的孩童就打成了一片。

    叶天凌得知,这南宫靖林是三个月前进入五老峰堂口的,如今武艺也有小成,在所有弟子之中算是极快的一个了,可惜,这些弟子大多都从小习武,因而起点要比他高出不少。所以,南宫靖林在训练中才处处要几个年纪稍长的弟子保护,而五老峰堂口的主管,却正是那个神秘的乔姓老者。

    南宫靖林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苦恼的问叶天凌道:“天凌,你信我么?我真的是修罗门门主南宫翎的儿子!”说话间南宫靖wWw.林已失望了一半,他是料定,叶天凌不信他的话了。

    叶天凌看了南宫靖林清秀的面庞一眼,双眼一转,竟有几分狡黠,轻声自言自语道:“确实,这世界上,姓南宫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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