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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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动的空气,飘扬的裙角,四散的熏香。青灰色的地板上拉扯着长长的人影,快速地向内院移动。躲避不及的下人们的双膝惶惶砸向硬质的冰凉:“公主……”

    “韩书白呢!”如水的眼睛有着微薄的怒气。

    “他去卓府了。”回话的是韩书宁。他穿着虾白色绣着吉祥纹样的外衫懒洋洋地靠在大红色的门框上,那神情、那举止让不由地想起勾栏苑里的姑娘们。

    “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公主回话呀!”跪在地上的张妈扯了扯他的袖子说。

    “要不然,怎么说话!”冷漠的语调,犹如薄冰细细裂开的痕纹,向四面扩散。

    “韩书宁你想说什么?”见过他曾经以这种姿态对待过很多,想不到自己也有一天也会享受到他冷若冰霜。德颐公主深深地呼吸,努力地保持着和他一般的冰凉。

    “微臣不敢。”刚才的冰凉在德颐公主的问话后,瞬间退去。他微微弯下他的脊椎,谦虚而又卑微地说。一团素色的方巾从他袖子里掉落。

    那是女子才会使用的方巾——幽幽的粉脂香,还有一角上绽放的花朵。长长的指甲没有犹豫地刺进德颐公主的掌心。这是她第二次体验到这种痛,扼住呼吸的痛。“这是谁的?”她拾起方巾问。

    “不是你的。”

    “当然不是我的。”德颐公主笑了,手中的方巾化成一条条丝,飘落在地上。“我从来不用这样艳俗的颜色。”

    “你……”

    红红的掌印在德颐公主的右脸上清晰地浮现。“你知道这是谁的吗!这是我母亲的,wWw.韩王府四夫人的!”

    清淡的草药味从门槛攀沿而出,俊秀掀起珠帘,只见卓柯毓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在藤椅上凝视着什么。

    “柯毓。”他瘦了好多,两颊都微微的凹陷下去。韩书白只觉得心底一阵揪心的疼痛,“柯毓啊……”

    卓柯毓依旧只是凝望,只是嘴角在听到韩书白的声音时轻微的上扬:“书白,你看,玉簪花开了。开着这么的安静,这么的白。”

    韩书白走到窗边,果然瞧见枝桠上一朵刚刚绽放、连花瓣还未来得及完全展开的玉簪花。“它终于开花了——我记得这树还是我和你一起种下的。以前一直未见它开过,曾经还怀疑是不是你调换了树苗。”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地笑出声了。

    “是啊。”卓柯毓抬起头仰望着韩书白美好的脸,“书白,我们认识好像快十年了吧?”

    “快十年了吗?时间真快啊!刚认识那会,你才这么高。”韩书白想起了他们初见那会,“我还记得你那次失败的爬树事件。”他蹲下学着卓柯毓那次从树上掉下来的姿势。

    “你还记得啊!快点给我忘记吧,不准再记得!不准!”卓柯毓捏住韩书白的脸,威胁着说。

    “好疼!好疼!”俊秀挣扎着,“卓柯毓,你快点给我松手!疼死我了!”

    “那你发誓忘记我的爬树事件!”

    “不要!——啊,好疼好疼!”一个重心不稳,韩书白很不凑巧地趴在了卓柯毓的身上。他们的脸靠得是那样的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韩书白红着脸,挣扎地起来:“抱歉,我都忘了你……”

    说未说完,他又重新回到了韩书白的怀抱,“不要离开,书白。不要离开我。”

    “柯毓,你……”韩书白不安的转动着身体,“我快喘不过气了……”

    柔软的唇紧紧地贴他的唇,舌头如钥匙,巧妙地探入口中。“不要和十三结婚,书白……不要离开我,好吗……韩书白,我真的放不开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