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出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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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我整了整衣冠,深吸了一口气,向大门处走去。刚走到滴水檐前,只见台阶下有一人。四十左右年纪,身高有一米七三七四那样,白净面皮,身上既有武人的豪迈又有文人的雅致。总之,是一种很独特的气质。正在那里来回踱步。

    “哎呀,刘使君,你怎么站在这里?快往屋里请啊!”乔公上前一把抓住此人的胳膊,边说边把他往屋里拽。

    那人哈哈大笑道:“乔老丈,您的身体比上次我来的时候还要清健啊!这手劲可真不小。”乔老打个哈哈,松开了手,站在一旁憨厚的笑着。

    我心知这就是刘备了,想到这影视、演义中的传奇人物,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我心里多少有些激动。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我不由又仔细看了刘备两眼,只见这刘备长手长脚,但如果要是说手长过膝,那可真是太夸张了。至于耳朵,更不是什么大耳垂肩,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正在我打量着刘备的时候,他也看见了我,明显感觉出他的眼睛一亮。只见刘备紧走两步来到我的面前,抱拳拱手道:“阁下仙风道骨,一看就非常人,莫非就是楚原楚先生。”

    这是真的吗?有生以来,我可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夸我的外貌,虽然我明知这不是事实。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我忙回礼道:“正是在下。”

    刘备道:“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尊颜,备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连忙一揖到地,口中道:“岂敢岂敢,在下不过一山野村夫,承蒙使君厚爱,移驾前来探视,真是令在下惶恐之至啊!”

    这时乔婆也出来了,比起此刻只会傻笑的乔公来,乔婆明显还保持着清醒。“哎呀,原儿,怎么不请皇叔屋里坐啊!”

    我忙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刘备大笑着拉住我的手,与我把臂共同走入屋中。此刻我眼角的余光一扫,发现远处有两个身影。由于离得太远,只能看出来是一高一矮的两个人。

    “嗯,会是谁呢?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刘备的两个结拜兄弟关羽和张飞。可是这兄弟二人不是一个身WWW.soudu.org高九尺,一个身高丈二吗?那么那个矮个是谁呢?”容不得我细想,我和刘备已经步入正堂。

    当下我们分宾主落座。乔公在一旁相陪,乔婆则是回到了后堂去安排饭菜。乔公道:“刘使君,您,您怎么大过年的跑来了!”

    刘备笑了一下,“这还不是为了楚原先生,前两次,备无缘一睹先生真颜,深以为憾。此番备想,这年节之际,楚原先生可能会回来。所以在除夕前一日,备就来到贵府左近住下,每日派人探视。今日闻听先生回来,备欣喜之余,这才立即赶来。”

    “好家伙,原来刘备你是给我来个守株待兔,而且是在过大年之时,苦苦守候五日,看来为了找我,你真是不惜血本啊!”此刻室内灯光比外面明亮的多,我发现刘备的眼中明显有几许血丝,一看就是休息不足。说实话,看到刘备这样重视我,尽管我知道刘备善于笼络人心,我不由还是有些许感动。

    那边乔伯早已感动的热泪盈眶。“使君啊!你若是想见原儿,只需派人知会一声即可,何苦如此呢?”

    刘备道:“唉,楚原先生当世大材,人中翘楚,岂可等闲人一样待之。备这样做,只是聊表诚心罢了。”

    我连忙道:“使君过誉了,在下实是受之有愧。不知使君至此,有何教诲,原洗耳恭听。”

    刘备哈哈一笑,用眼睛一看乔公。乔公人老成精,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当下起身道:“老朽还有事要办,先请告退。”

    刘备点头道:“老丈请便。”

    乔公转身离去。刘备忽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迅速走到我的身边,对我深施一礼。唬得我连忙站起身来。躲在一边,不敢受此大礼。

    刘备道:“楚原先生当世奇才,备实不敢有所隐瞒,方今天下大乱,四方云扰,群雄乱国,恶党欺君,令备肝胆俱裂,五内如催。备身为汉胄,理当匡扶汉室,奈何备空有报国之志,却无经纶之才。此来贵庐,只盼先生垂怜备之心意,以天下苍生为念,大展吕望子房之雄才。则备幸甚,天下苍生幸甚。”刘备这一番话说下来,真是恳切之至,说到最后,已经隐约哽咽。

    只是刘备说的越恳切,我越是不敢答应啊!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刘备最后要知道我是一个空有虚名的冒牌货,还不吃了我啊!

    我按事先想好的回道:“承蒙使君厚爱,原感动之至。只是原才疏学浅,文不能够安邦,武不足以定国。乃百无一能的一个迂腐书生,实在是有愧使君错爱。还请使君多听广议,另选贤才。”我心里说,刘大叔啊!我可求你了,你千万别以为我是谦虚,我是真不行啊!

    刘备急切地道:“楚原先生大名,现在已经是名动八表。一文既出,万人争诵。何以自谦若是。想元直常言‘儿须成名酒须醉’,大丈夫抱经世之才,岂可空老于林泉之下?”

    我是抱定决心,无论你说什么,反正我是不能答应就是了。这拒绝别人的话,就是第一句难开口。后面反而好说了。

    我当下说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在下做几首歪诗尚可,这治国安邦确非在下所长。实不敢应命,恐误使君大事也。”

    刘备一窒,只见他脸上明显显出失望之极的神情,还夹杂着几许焦虑。眼中的血丝更加明显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吓人。不知为何,我心里忽然开始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

    片刻之后,刘备才道:“在下曾听元直说,楚原先生一次酒后曾亲口说,若能在备左右,定能完成兴复汉室,一统中原的大业。所以备来之时,真是满怀希望。以为定可得先生垂爱,将来携手共成大事。(又是那次喝醉惹的祸,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不想不知备何处让先生失望,以致先生屡拒之。现在汉室将倾,天下百姓无不对先生引领以望,盼先生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只恨备无德无才,不能请动先生,实在是愧对天下父老,今日先生若坚持不答应在下,在下唯有血溅五步,以谢苍生。”

    说着,刘备“呛?”一声,将肋下佩剑抽出。作势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我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将他抱住。刘备长叹一声,将宝剑掷于地上。坐回座位,泪如雨下。

    我一时慌了手脚,不知该说些什么。室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刘备哭了一会,俯身从地上拾起佩剑,将它插回鞘中。宝剑只插入一半,刘备的动作忽然停了。抬头注视着我道:“先生真不能一改初衷,以万民为念吗?”明晃晃的灯光之下,只见刘备血红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但随即隐灭,又换作殷切之情。

    我不由打了一个寒战,那,那分明是一缕杀机啊!对,这是活生生的现实世界啊,我怎么可以以小说、影视剧中的刘备形象来对待眼前之人。现实中的刘备是什么身份?那可是一方诸侯,放在民国时期就是一个大军阀啊!杀个把人那还不是如同踩死个蝼蚁。

    此刻,刘备的宝剑还有一半放在剑鞘之外。闪闪放着寒光,这不会是他对我发出的警告吧!血溅五步是血溅五步,关键那是谁的血啊!

    我哪经历过这个,不由小心翼翼地道:“刘使君,我可真没处理过军政事务,不信,你可以问我外公啊!”我的话已经明显软了下来。我自己感觉,我的话都带着哭腔了。

    刘备似乎眉头一皱,脸上掠过一丝疑虑,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但旋即一脸喜色,道:“楚原先生,谁是一生下来就会带兵打仗的,备相信,以楚先生之才,将来必可一展宏图,名留青史。”

    听到刘备的话,我忽然有了一点感触:对啊!我是不是太不自信了。自从我来到这个时代,也遇到了几位这个时代的高人,除了诸葛亮,他们哪个不是对我佩服之至。这里面固然有投机取巧的地方,但是能说我自己一点本事也没有,我的内心深处似乎受到了某种触动。“儿须成名酒须醉”,徐庶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啊!现在无数古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就摆在我的面前。难道我真愿意过一辈子单调乏味的生活吗?不,这种生活我已经过够了。

    也许是形势所迫,也许是年轻的心充满热血,考虑问题比较简单。更或者是兼而有之,总之,我只觉得脑子一热,脱口说出一句决定了我这一生命运,更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的一句话。

    “既然如此,原敢不从命。”

    刘备大喜,狂喜!那种表情让我立即怀疑我刚才看到wWw.的所谓杀机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想多了。

    刘备道:“既然如此,就请楚原先生赶快收拾东西,我们这就前往新野县城如何?”

    我不由一愣,干嘛这么紧急啊!我说道:“使君,来日方长。何不用完晚饭再走,也不迟啊!”

    刘备高兴得搓着双手道:“不,楚原先生,备欣喜之情,已难以言表。我现在只想尽快向身边的人宣布这一喜讯。我想这也是送给新野所有百姓的最好礼物。楚原先生,请受刘某一拜。”说着就要躬身施礼,我连忙扶住。

    事到如今,我自然是无法推脱,当下找出二老,叮嘱一番。乔婆颇为不舍。洒下两行热泪,乔公虽然也很伤感,却一个劲儿劝我要尽心尽力辅佐刘备,并让我快走,说我的东西会让人收拾了以后,派人给我送来。看来刘备笼络人的功夫真是一流啊!我由衷的佩服。

    我和刘备与二老挥泪而别。走出草庐数十步,我开始看见的那两个人牵马走了过来。一人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在这个时代这绝对是高个了。(这个时代男子的平均身高据我所见也就一米六五),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五缕长髯飘洒胸前。

    哎呀,这个人要是扮演关羽,简直不用化妆。我刚想到这,随即醒悟,这应该就是关羽本人吧!

    果然刘备介绍道:“楚原先生,此乃我二弟关羽关云长,昔日白马坡斩颜良诛文丑,于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有万夫不当之勇。”

    我对关羽的第一印象是:孤傲,不易接近。果然,对我的施礼,关羽只是哼了一声,算是回礼,刘备看来也是见怪不怪。紧接着给我介绍下一位。

    这人身高将近一米七,身材瘦削精悍,脸色微黑。相貌颇为英俊,脸上总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一见就生出亲近之感。只是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看起来让有些不舒服。这人是谁?

    只听刘备道:“此乃我三弟张飞张翼德,他自幼师从河北名士王孝。文武双全,书画双绝,更兼熟读兵书,元直来之前和眼下,新野的军中之事,都由他管辖,你们多亲近亲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