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身材略微肥胖的男子神色焦急的守在一座院落门前,身子不断的来回走动着。身旁不断有着女子端着热水经过。忙忙碌碌。屋内,出来一阵阵女子呼叫的声音。每叫一声,屋外男子的眉头,都禁不住的抖几下。来回走动的平率也增加一点。脸上焦虑的神色,更加重几分。院落边上,摆着几张椅子,此时上面坐着一个面色老成的男子。却是经不住他频繁的走动,起身拉住他,口中道:“不易,不要担心,苏师妹不会有事的。你我二人皆是修道之人,如今又何需如此焦虑?”
那被唤作不易的男子满脸不耐的甩开被拽着的手,道:“曾叔常,便是等莲师妹生产之时你还能如此镇定的话,到那时,再说吧!”
“那算了。wWw.”曾叔常悻悻然摆了摆双手,耸着肩膀,却是说:“那么,水月师妹也在里面,有她在,你应该放心了吧?”
“便是有他在,我才不放心!”
被唤作不易的矮胖男子,乃是当今青云门大竹峰首座。姓田,名不易。而另一个,却是青云门风回峰首座曾叔常。因素来与田不易交好,所以在田不易之妻苏茹生产之时,专程由风回峰赶来陪着田不易。而那位莲师妹,却是其妻子,郝莲,也是他的同门师妹。如今也在待产之中,本身也要来的,却是曾叔常怕她行动间动了胎气,而没有带上她。而那个被唤作水月的,却也是天下享有盛誉的青云门一派首座-小竹峰首座水月师太。因素来与苏茹交好。本身又是其大师姐,所以在苏茹生产之时,由小竹峰专程赶来,陪伴左右。
田不易看了看屋内,脸色有些不岔:“你也知道,那水月自我与苏茹成婚后,便从没见我顺眼过,怨恨与我把苏茹娶回大竹峰。她想自己终老一生便也罢了,为何还想带上苏茹一起?”
曾叔常无奈的笑了笑,并未答话。这两人之间的纠葛,却不是他们这些外人所能解决的。吵吵闹闹百年过去了,仍旧没有丝毫结束的样子。一个个看着对方,却是越来越不顺眼。
“怎么还没好!怎么还没好!”田不易又重复的焦虑的走动着。
屋内!
“用力。再用力一点!马上出来了。加油!用力!”产婆一边孤立着苏茹,一边焦急的忙着。心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紧张。她只是山下一个小村落中的产婆,平日里帮乡里乡亲接生,倒也能赚点儿银钱度日。却没想今日正在门外院落里晒太阳之时,突然由天而降一位神人。问明自己乃产婆之后,直接带上自己,飞上了天空。她还记得在空中往下看的时候,那些平日在自己眼中高不可攀的山峦,如今却如土堆般在自己脚下划过,空中的风,很急。刮在脸上刀割般的疼。她只能劲量的缩在神人的背后,才能不至于被那风,所刮伤。待她睁开眼时,已经到了如今所在的地方,却是为了给那位神人的妻子接生。她从没想过,在有生之年,居然能亲手为一位神人接生。想到一位小神便要由自己手中诞生,她兴奋,她紧张!
“师妹!再忍忍。再忍忍!马上就好了!”素来以冷面著称的水月师太,如今脸上却也显现出焦虑的神色。她握紧苏茹的手,看着苏茹痛苦的脸颊,不断的用手中的毛巾沾着温水擦拭着她因痛苦而溢出的汗水!
黑暗,一片黑暗!张子凡想要睁开双眼,却感觉一阵阵窒息。他想要张开嘴。却吸入了一股股黏稠的液体。他惊讶。他恐惧。难道便这样,死去了?
女友嫁人了,新郎却不是我!
多么讽刺的一句话啊。可又怎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相恋八年,一起度过那段贫苦的日子。一起拼搏,一起奋斗。终于如今,大家都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可她,却嫁人了。而他,却不是那个可以陪伴她终老的新郎!
他拼命喝酒,拼命喝酒。他想醉!想要忘记这一切。可是为何,越喝,脑子却越清醒。越喝,脑中她的影子却越加清晰?终于,他毫无知觉。
一只手,轻轻地抓住他的头,而后,一只手拖着他的身子,一片嘈杂的声响,惊醒了他。
“生了!生了!”
“出来了!出来了!”
“啊!是个胖大小子呢!”
他惊恐的被众人左右传递着,想要睁开双眼,却怎也睁不开。然后,他被放进了一盆温水之中。有温柔的手,从身上划过。却是WWW.soudu.org替他擦拭着身体。他的脸,红了。一动不动。三十岁的人,竟被人似婴孩般的让人帮忙洗澡。
而后,他被人包住了身体。竟是连双手双脚都包住。他满脸恐惧。这世上,又怎会有那般大的手?他一米八的身高,竟是似乎别人一只手便能包的住?一只温润的手,从脸颊滑过,他已被人放在一张温暖的床上。一个好听的女声在耳畔响起,声音有些虚弱,却有着掩藏不住的欢喜,“儿!叫声娘来听听!”
另一个女声响起,有些冷意,却也掩藏不住笑意,“他才这般的小。又怎会叫娘?”
随后,一个声音惊讶中带着焦急,:“这孩子出世后有没有哭过?没有的话要赶紧拍拍他的背。要把他拍到哭为止。否则孩子命不长久的!”
“竟有此事?”那带着冷意的声音又响起,语气中带着丝丝惊讶,随后,他便又被抱起,有只手掌,拍着他的背脊。旁边有女声喊着,“师姐。轻点!”
他惊恐。他困惑。他。。。。。。
他想要开口说话,吐出嘴尖的却是声声‘哇哇!’哭音。他恐惧的挣扎着双手。
“哭了哭了。呵呵,还在乱动。”那冷意女声又在耳畔响起。语气间却多了一丝轻柔。然后,他的屁股被一只手掌轻轻拍了两下,又重新被放在床上,“力气倒是不小,却不知长大后,会不会像你那爹爹一样,油嘴滑舌的。”
“师姐!”那个自称‘娘’的女生癫怪的喊了句,然后,一双温润的唇在他脸畔滑过。呢喃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儿子!儿子!”
他呆了。
不在说话,不在挣扎!
妈妈!
他想起了他那早已过世的妈妈!想起那张慈祥的脸颊。那个去世前还在一直呼唤自己小名的妈妈,您在天堂,还好吗?
妈妈去世时,他还是一个一事无成,整天游手好闲,自高自傲的人,每次妈妈在耳畔督促他好好工作,他却一脸不耐,甚至大吵大闹,每次都让妈妈伤心哭泣。妈妈身体一直便不好。他却仍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未想过要去帮助妈妈分担点什么。他从来不去关心妈妈的身体,工作。哪怕是妈妈的生日,他也不会去送上一句祝福。而等他生日到来之际,看着妈妈为他做的鸡蛋面,他却满脸不耐,摔筷而去。
有多少次,他在门缝中看见妈妈偷偷哭泣?有多少次看见目前在人前卑躬屈膝?而他呢?每日像个蛀虫般,只懂得向妈妈无休止的索取,却从未对妈妈付出哪怕任何。
直到妈妈去世后,他才明白,往日的自己,竟是如此的不孝。他痛苦,他悔恨。他跪在妈妈的灵前,痛哭失声。他想要补偿这些年来对妈妈的亏欠,但却再也没有机会。
那天,他在妈妈灵前发誓,不再如现在般,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他要赚钱,要出人头地。要不再让为了儿子而使妈妈活活累死。所以他工作,他拼搏。他如饥似渴般吸收着各种知识。甚至忽略了爱人。终于,经过了八年的不懈努力,他拥有了一家属于他的公司,拥有了许多人一生都赚不到的财富。他跪在妈妈的目前哭着告诉妈妈。她的儿子,成功了。如今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向她索取的人了。现在。儿子能让她不需要工作。可以让她待在家里,好好的享清福了。可是,妈妈却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能享受着这个迟来的喜悦了。
而这个时候,相伴了八年的女友,却打电话来,告诉他,她,结婚了。可是,新郎,却不是他。女友的新郎只是一个普通公司的小职员,待遇甚至没有他属下公司的清洁工高。但是,她却选择嫁给了他。而不是已经事业有成的他!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呆了。
他发疯似的寻找着女友,却怎也找不到。女友,已经出去。渡她甜蜜蜜的蜜月了。
他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中突然一片萧索。
妈妈去世了。女友,也离开了。而如今,他在这个世上,竟寻不到一个亲人。他发疯似的砸了客厅,砸了卧室,砸了书房。砸了这个家的所有东西。除了酒。他松了领带,解开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发疯般的喝酒,他想要忘记这一切,一瓶,接着一瓶。直到,毫无知觉。
“这孩子倒也奇怪。居然不哭不闹的,而且你们注意了没?他的眉头从开始到现在,居然一直是皱着的。呀。你们看,他居然还在哭。无声的哭。”产婆洗净了双手,心中却也在为了一个新生命诞生在自己手中而欣喜。她上前,看着婴孩。看着看着,却惊讶出声。
“真的?”听了产婆的话,水月却是重新仔细打量了遍婴儿,语气惊讶:“这孩子的眉头,竟真的一直皱着,难道他还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思想不成?”
苏茹伸手温柔的抚着婴孩的眉头,慢慢的把它抚平,嘴中轻轻的说着:“儿子,儿子。有娘在呢。不要老皱着眉头,娘不喜欢呢。娘啊,就想自己的孩子,没都快快乐乐的,无忧无虑的,那样娘才高兴。”
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雷声,在更高的云层之上,隐隐传来。天空。刮起了狂风。门外,田不易与曾叔常两人的神情,突然之间严肃了起来。他们抬首,望天。
黑云,似要压倒众生般,迅速的压了下来。空中呼啸的刮着狂风。雨点,呼啦啦的打了下来。若不是半空之中,隐隐泛出的淡淡的玄青色光芒,毫不怀疑,这天气,可以使整座青云山上的建筑,草木生灵,全部刮上天。倏然,狂雷落下。雷声响彻天空。整个天空,除了雷声,却再也听不见别的声响。
电闪雷鸣。
集中地点,竟是大竹峰,苏茹所在的房屋之中。
田不易与曾叔常两人对望一眼。望向院内。彼此眼中都有着一丝担忧,与凝重。
青云门,自创派以来,竟是从未遇见过如此遭遇。眼见那玄青色光芒在天雷的击打下,光圈慢慢收紧,光芒慢慢变淡。在狂风中,似下一秒,便会消散般。
田不易与曾叔常两人,慢慢祭起彼此的仙剑。两人对视一眼后,田不易御剑腾空,向着天雷击打的那片区域靠近。此时的天雷,距离田不易停靠的地位,竟不足百丈。田不易背负双手,站在仙剑之上。抬首,望天。竟是想要在护山大阵破碎之时,用自己的身躯,为着妻儿阻挡。
突然,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响起。
门‘吱呀’一声,开了。水月从屋内走了出来。脸上已没有刚才在屋内的和煦。她看了看门前的曾叔常,又抬头看了看空中的田不易,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曾叔常面色凝重,指着天空对着水月说:“这种天气,像要压垮我青云般。还有那天雷,竟一道道,不停歇的击打着我护山大阵。如今这大阵已快抵挡不住,不易已在上方想办法等护山大阵一破,用赤炎仙剑把天雷引往别处,但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你快点抓紧时间,把屋内的人群带离此处。”
水月仔细的看着天空,而后,却转身进了屋内,淡淡的声音传来:“不用了。雨,停了!”
“停了?”曾叔常诧异的望向天空,却见空中的黑云,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迅速消散于天地间。整个过程,竟似在眨眼间完成。等曾叔常反应过来的时候,温煦的阳光,已经照到了身上。田不易从空中落了下来。收了仙剑。抬步,进了屋内。
苏茹满脸微笑的逗弄着儿子。见田不易进来。忙招手道:“不易,快来。看看咱们的儿子。”
田不易忙走上前,握住苏茹的手,恋爱的抚了抚她的额头,口中道:“你辛苦了!”
“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肉麻。也不怕人家笑话!”苏茹癫怪的看了田不易一眼。眼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欢喜。
“当当当当当当当!”
钟声响起。竟是青云门百年未使用一次的紧急号令。田不易与水月,苏茹三人诧异的对望一眼。
这钟声,上一次响起的时候,却还是百年前,魔教来犯,掌门召集各首座,商量联合阻挡魔教进攻的时候响起。但不知,这一次,又是何种大事,竟到了动用此钟的时候。
“快去吧。别让大家等久了。”一瞬间的寂静以后,苏茹松开握着的手,轻轻的推了推田不易。
田不易看了看苏茹,点了点头,起身与水月走出屋子。与曾叔常三人,御剑腾空,向天都峰飞去。
下得仙剑,曾叔常抽空问田不易:“怎样?侄儿生的像你,还是像苏师妹?”
田不易正在迈着的步子一僵,却是因曾叔常的话才想起,自己竟是未与刚出世的儿子见上一面。田不易表情不岔,‘哼’了一声,把曾叔常扔在原地,独自一人进了玉清殿。
曾叔常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田不易的背影。跟了上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