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我住院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青春的王子们更是把这当自家院子了,来去随性自如。奈子也来看过我两次,每次都是带着温柔的笑容,但看我的眼神却更加的复杂,一回,盯着我好半响,才幽幽吐出一句:你真是幸福。弄得我一头雾水。
千石雄明在那次之后又来了一趟。不知是被迹部WWW.soudu.org劝通了,还是改变了策略,嘘寒问暖之外,绝口不再提长孙女的事。让人跌破眼镜的是――千石清纯竟然是我的表哥,千石雪的亲哥哥。真不知那家伙的脑子是什么做的,见到我后像发现了什么宝贝,每天都来,无论我怎么冷言冷语,也没见他生气,总是跟弥勒似的笑嘻嘻,几天混下来,想不熟都难。与之相较,迹部自那天被我断然拒绝后,就未在来过了,哎……
“一个人坐在这叹什么气呀?”忽wWw.然一个温润的声音打断了我思绪。
看着站在我旁边的人,不禁惊呼出声:“幸村?” 单凭他身上跟我一样衣服,就明白了一切,连忙挪了个位子:“坐,好久不见,正想你呢。”
幸村精市笑着坐下道:“刚才我差点认不出你了。”当目光触及到我的脖子时,渐渐敛去了笑容,眼底尽是关切:“你的伤……”
“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可以拆线了。”我捂上颈间的纱布,坦然的笑道。拜当代发达的传媒所赐,我这伤的由来,现在整个东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昨天更是因为迹部终于出面澄清我不是他的未婚妻,那日实属是救人心切,而再一次上了新闻头条。
迹部,一想到他骄傲的笑脸,我的心就开始泛起阵阵酸楚…...他应该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男人!
“那就好。”虽然他美型的脸上总是挂着随和的笑容,但此刻却隐着浓浓的低落与忧愁。
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我思路一转,便豪爽的搭上他的肩膀:“立海中学第一校草大人,不要愁眉苦脸的拉,你的病,只要动个手术就会好的,瞧我的脖子,断成两截都能重新接上,你这点小毛病会好的,不用担心。”看着他忧郁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心也畅快不起来,就忍不住就想说些什么。希望我的话能让他减轻些心里压力,或许我能帮得也就只有这些了。
听到我的话,他一愣。“你能恢复健康的,相信我。”我又补上了一句,语气无比坚定。
他晶莹透亮的眸子带着惊讶与疑惑在我郑重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后,他像似读懂了什么,释然笑了笑,凑近我打趣道:“第一校草?我自己怎么没听说过?”
“我封的,嘿嘿。”我摸了摸鼻子笑道:“我可一点都没夸张,你是谁呀,幸村精市,瞧这身段,这脸袋,你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边说边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
“呵,你呀。”他幽蓝的眼中盛着掠人心魂的笑意:“怎么会有你这么古灵精怪的女孩。” 风吹起深蓝的发稍,微微荡漾,散发出平静宽和的气息。
我不正经地抖了两下眉毛,神秘兮兮的凑近道:“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我有着14岁的身体,23岁的灵魂。”幸村被我古怪的神情给逗乐了,笑起来:“那我不是赚到了,不用叫你前辈。”显然他没把我的话当真,但眉间忧郁散去了很多。
“如果你想叫,本小姐也不会反对的。”我一脸不怀好意的奸笑着:“要不要先练练,以免日后叫起来不会觉得别扭,恩?呵呵……”
“不用了吧。”精市后脑挂起一颗斗大的汗珠,但他美型的脸上露出了开怀的笑容,伸手为我拂去纠结在纱布上的碎发,轻喃道:“但愿真托你吉言了。”
这时远处正有两个人像我们方向走了,一个是真田,另一个是……暂时忽略。
“真田。”我开心的跑向来人,自上回在冰激凌店分手后,就一直没再见过了,还真有些想念他的扑克脸了。
真田平静瞧了我一眼,冷冷的扯了扯嘴角道:“恩,好久不见。”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旁边被我忽略的人道:“你有客人。”说完,就朝幸村精市走去。
“我不是客人,是家人,嘿嘿。”千石清纯笑嘻嘻摸起我的头发,眼底盈满喜欢的色彩:“啧啧,越看越可爱,我真是幸运呀。”
“我可爱不可爱,关你哪门子幸运了?”我无奈地拉下他在头上捣乱的手,好笑的上下打量着这位笑容如花的网球王子,有些费解。也不知我跟他上辈子结了什么缘,自打他第一次我时,就对我热情异常。
“有你这么美丽、可爱、迷人、勇敢的妹妹,能不说是我千石清纯的幸运吗?呵。”他说的一脸温馨。
“行了行了,你别再给我戴高帽子了……”我本欲争辩,却被幸村打断了:“小雨,我与真田有事商量,先回房去了。”他们好像在讨论什么事,向我打完招呼后就向病房走去。
没了幸村与真田坐陪,我的热情顿时去了大半,无精打彩的坐回凳子上,千石清纯也跟着坐了下来了,望着他们走远的身影,吹起了口哨:“哇喔,是立海队的完美部长幸村精市呐,你跟他很熟吗?”
我撇了撇嘴:“你特意跑来医院,不会只是来问我跟幸村熟不熟吧?”对千石清纯,我其实挺喜欢的,不仅是因为他有着乐观积极向上的个性,更因为他的身上有种自由、随心所欲的气息,不虚伪,就如他从来不掩饰对女孩子的欣赏。当听到他的身份时,我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但还是讨厌不起来,只觉得不可思议,随和洒脱的人竟出自于如此传统保守的家庭。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他耸了耸肩笑望着我。
“既然已经看过了,就请回吧。”我起身理了理衣服,准备回病房吃药,如果到点护士小姐找不到我,晚上又会向手冢告状了。一想到他老大沉着个包公似的脸……就是毒药,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你讨厌我?”千石清纯眨着可怜巴巴的大眼闷闷得问道。真是败给他了,每次都来这招,可偏偏某女最吃不消的就是这招了。
我起身,伸伸懒腰道:“如果,我讨厌你的话就不会跟你说一句话。”在这个网球王子的世界里,我几乎没有真正厌恶过谁,恨过谁,无论是自私独裁的千石老头子,还是口口声声骂我野种的千石雪,更别说他了。
闻言,他盯了坦然的我一会儿后,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子,尴尬的笑容中夹着喜悦:“不好意思,误会你了。”
我了无笑意的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什么。他也跟我回了病房,没再开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时而望着正忙着换药吃药的我,欲言又止,时而抿着嘴巴盯着地板愣神。等护士弄好一切出去后,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道:“小雨,回家住好吗?”
这突兀的一句,让我有些恍惚,但也只是片刻,反应了过来,讥讽道:“家?哼,哪个家?千石雄明的那个家吗?
“小雨……”清纯尴尬的唤了我一声。
“他想弥补时就想把我认回去,不想要时就把我们母女弃之如履,不管不顾,他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回去?我可不想再被卖一次。”我愤愤地说道。
无论是以千石雨的身份还是白小雨的身份,都不会承认那是个“家”,也从未想过那是会个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
千石清纯见我冷硬的表情,眼底划过一抹明显的悲伤“小雨,能不能忘掉过去,原谅爷爷?接受他……”
望掉过去?我不禁冷笑:“过去发生的事,我早不记得了,至于原谅,没有恨过,哪来的原谅?”
清纯脸色有些黯淡,低沉着嗓音:“我知道当初是爷爷做的不对,对不起姑姑,更对不起你,但这十几年来过他也不好受……小雨,你有没有想过,这们多年来,你们母女为什么能安然的过日子?姑姑去后,你为什么又能一个人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别忘了,你只有14岁……”
经他这么一点,我的心“咯噔”一声惊了一下。是呀,还从未听说过哪个国家,法律上允许未成年人能单独居住的,而千石雨却能光明正大的逍遥这么久,难道……
我无语。
千石清纯见我深思的样子,面露喜色,开始趁热打铁:“发生这件事后,爷爷很自责,一直说全都是他的错,如果他能早点把你接回来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于是他就想借迹部喜欢你这个借口,让你当上长孙女,名正言顺的把你接回家……”
“你这么帮着千石雄明说话,不怕你妹妹――千石雪,不开心吗?我要真的回去,她怎么办?我记得她可是恨地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我不着痕迹的把话题转移,因为心中早已有了决定,再听下去只会涂增烦恼。
千石清纯面露苦涩:“她不开心是必然的,”他抬起头正色的望向我:“不过,她已经不再那么恨你了。”
我一愣,惊愕的看向清纯,只听到他平静的说解着:“在很小的时候,小雪就喜欢上了迹部,也因此一直朝着成为他合格的新娘努力着,但突然有一天,迹部说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家族间的婚约他也从未当真过,还袒露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当时小雪听了后跟疯了似的,很生气,所以,才会对你……那样,到了晚上,迹部到我家,跟爷爷聊了很久,我跟雪在外面偷听了全部,知道你也是被闷在鼓里的,所以……”
“所以,就不再讨厌我了。”我有些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也不知怎么的,越听精神越不能集中了,可能药中有催眠的成份,也可能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他们怎样与我无关。
也许是被我不冷不热的态度激怒了,千石清纯严肃的握住我的肩膀:“小雨,想信我,没人愿意看到你受到伤害,没有人!”正直透亮的眼睛倒印在我眼球里,他晶莹的眸子中跳动着坚定真挚的感情。
如此真切的亲情,任谁都无法忍心去践踏!我虽然冷血自私,但绝不冷酷。彼此默默对视良久后,我扯出一抹真诚的笑道:“我相信就是了,但你现在能不能先放开,千石表哥,我要上洗手间。”
听到表哥”两字,千石清纯先是一怔,便喜形于色,英俊的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花,荡漾着无边的快乐,一个劲得的问着:“啊,小雨,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表哥。”
“什么?”
“表哥。”某女翻了翻白眼。
“再叫一次。” 某男满脸期待的恳请道。
“表哥表哥表哥。”我狠狠地白了一眼沉浸在美好幻想世界的人:“够了没,能不能放开我啦。”
“够了,够了,呵呵。”他拍拍胸膛豪气万丈的说道:“表妹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只要哥能帮的一定帮到底。”
“得了得了。”我不烦的挥挥手,掀起被子,想下床上洗手间。他连忙伸手扶住我:“你脖子有伤,手一用力会牵扯到颈部神经。”
“谢谢。”不可置否,我轻声道了声谢。只见他笑容更大了,扶着我紧张地看着地面,生怕我滑倒似的,没两步,到了洗手间门口,我本能的推开他道:“行了,我自己来吧。”
“干嘛跟我这么客气,让哥帮你。”显然他还没会过意来。我哭笑不得的挣开他的手,指指洗手间上的标志牌道:“表哥想帮什么,难道想进女厕所帮小妹脱裤子吗?”说完抬脚就迈了进去,不再去看他红若晚霞的窘样。
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瞬间倾泻而出,任它冲走手中的尘垢,洗尽心中的悲哀与惆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