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安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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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林奇的推测,长江口的防守巡逻图册虽然对敏姑娘很重要,但这东西对于兰若水来说,应该只是普通的东西,他现在住在长江口巡防军营的边上,这东西应该就在这处别院中。所以他选择留下来。

    下午兰若水带一队兵去巡逻长江,林奇留在了这里。他本来以为这是个机会,没想到中午吃饭坐在他身边的女子却一直跟着他,给他当导游,介绍一下院子里外的各处。

    这女子叫宁采儿,看起来有二十一、二岁,匀称丰满的身材衬着一张圆脸,看起来也煞是可爱。林奇与她年龄差不多,到一起聊的东西也很投机。林奇给讲一些以前在北方浏览过的名川大泽的恢弘壮阔,宁采儿就给他说扬州小金山的秀丽纤柔,林奇给她谈论一些珠宝玉器的色泽光韵,她就拿出一些自己的首饰来一起辨别一下。

    林奇也顺便打听一下关于兰若水的事,兰若水是只老狐狸,他身边的女子却真的很单纯,几乎是有问必答。这样都让林奇对自己的不怀好意而感到羞愧,不过羞愧归羞愧,事情还要做的。两人走到兰若水的书房外时,林奇说想进去看看,宁采儿少有地拒绝了,说是兰若水吩咐过,他不在的时候,这里不许任何人进去。越是保密的地方,林奇越是感兴趣,再旁敲侧击一会,他知道这里是兰若水办公的地方,很多不认识的人来了也是在这里商谈事情的。林奇确定东西大多就在这书房里。

    晚饭时分,兰若水还及时没有回来。林奇陪着七八个女人吃饭,感觉更是不自在,不过好在有了些经验,不会再像木偶似的让她们拨动着调戏了。女人们偶尔开他两句玩笑,他觉得适合了,也能回击一两句,不过一般情况下,他的回击总会招致更多的调戏。所以最后他还是明智地闭了嘴。

    晚饭过后,宁采儿带他去安排的客房,林奇对她熟悉了很多,一口一个宁姐姐叫的特甜。

    时间还不算太晚,林奇向她借诗集来翻。他到了扬州这么多天,蓦然发现,有时候有些诗词功底还是很有用的。至少在别人吟诗作对的时候不会暴露出自己的无知。

    院中有人开始吹奏长笛,不时博得他人嘻笑中夹杂的阵阵掌声。

    林奇开始时也没在意,不过感受了一会儿诗歌的意境之后,突然对这漂着清新笛声的宁静秋日夜空产生了眷念,思绪在似温柔吹动的风般的笛声中徜徉。过去长年跟着东方景流落天下,从来没想过这种浮萍般的生活是自己喜爱的吗?现在,自己独自一人闯荡江湖也已大半年了,大半年来,大多也是为了神偷门的宝物而四处流落,可这两种流落是不同的,前一种是无意识的,不需要思考,后一种却事事要自己抉择,让自己体会到生活的艰辛,体会到安定的可贵。

    像现在,自己仅是为了聚齐神偷门的宝物,得到所谓偷神的心理满足,就要整天如丧家之犬般四处逃窜。这是自己真正喜欢的生活吗?不,这决不是!

    如果能有一个家,娶个妻子,再置一份产业,从些以后过上安定的生活。每天晚上,自己可以坐在房中读读书,写写字,妻子在身边削个水果,说个笑话,奏个乐曲。这是一种多么享受的生活?

    林奇突然讨厌起了现在的生活,他期望着安定。

    不过,期望归期望,这也只不过是一时的感慨罢了,神偷门的宝物他还是要继续要的。

    睡到半夜,他就摸黑爬了起来,到窗前向院子中望去,在周围的一片漆黑中,兰若水的书房照出了灯光,兰若水已经回来了,而且到现在还没睡,应该还在处理着工作。

    林奇就呆在窗前,关注着书房的动静,他在等兰若水离开后去偷长江口的防守巡逻图册。

    时间流逝,星辰转换,一个WWW.soudu.org黑影悄悄出现院子的墙头,静静地跃身而下,然后借着淡淡的星光很是熟悉地走到书房外,在门上有节奏地敲了数下,里面隐隐有人声传出,夜行人进去了。过了不久,又从书房中出来,沿着原路翻出了院子。林奇估计这就是所谓的大楚暗卫中人了。这些不是他太过于关心的,仅仅是看一下就算了。

    一直到东方已经长出了鱼肚白,兰若水的书房中依旧是灯烛依旧。看看没有机会了,无奈之下,林奇只得回去睡觉。

    第二天,从宁采儿的嘴中才知道,自从搬到这处别院住起,兰若水多数日子都是要到清晨睡觉,快到中午起身。

    林奇有些迷惘了,照这样的情况,晚上有他在书房,白天院子中有这么多人,自己哪里找到时间去偷东西?

    在这里的日子是悠闲的,悠闲到无聊的地步。林奇想起昨天看到的造船作坊,决定去再去看看。

    宁采儿对周边已经够熟悉,带他去近处较大的一家。

    这家作坊比较大,沿着江岸挖了十多个干船坞,其中有几个正在建造着大小不一,进度不一的船只。两边也有几个船坞在闲置。岸上一大群工人在各自忙着自己手底的活计。

    听说两人是来闲逛到这里的,坊中工人也不阻拦,随便他们参观。

    林奇仔细看了几个船坞中进度不同的船,有的仅仅是铺设了龙骨,有的在船底分了八九个小空间,正在打造密封仓,有的在铺甲板,有的已经在侧舷涂青色桐漆了。他对船只不了解,看到的仅仅是表面的观察,理解的仅仅是船只的雄伟壮阔。看了一会儿,也就逐渐失去了兴趣。

    宁采儿对这些更是没兴趣,只是因为陪着林奇才过来看看的,过不会儿就鼓动林奇去别的地方玩儿。

    林奇刚答应了。

    有两个人从远处一间房子出来,前面是一个身着书生长衫的中年人,看起来有些瘦小,小小的脑袋上稀稀疏疏挽个发髻,竟然秃顶。远远地看过去,发髻前面摆一个光光的脑门,煞是可笑。后面跟着一个红脸老人,与前面形成对比,老人很胖,是可以拿胳膊与他人大腿比的那种胖法,老人满脸红润,须发张扬,正口沫四溅地跟着前面的瘦子说些什么。

    两人很快走到林奇他们旁边,远远地就可以听到胖老头说:“李老板,不就是让你帮我造艘船吗?用不着这么推三阻四吧……我们可是合作这么久了,难道这点心愿你都不肯帮我老人家实现吗……慢wWw.点啊,人老了,走不动了……其实这事做起来也很有把握的,又可以助你解决目前的困境,何乐而不为呢?”

    那瘦子受不了后面的聒噪,停下来回头说道:“杜老,不是我不想做,是做这个风险实在太高了,现在生意不好,可经不起折腾。你只知造船,可你知道去造一艘那么大的船,需要多少成本?你认为我现在的钱够吗?你就这么能确定那船能好好地航行,不会出什么意外?以致前功尽弃?”瘦子停下来,举起屈着的手指点了点,又放下来:“就算你能造出那么大的船,那又怎样?现在小船都很难卖出去了,谁买那么大的船?这不是为难我吗?万石大船,万石大船,就算造出十万石的,你卖不出去也没用。”

    听到这里,正在往外走的林奇猛地止步,回头望向又继续往前走的胖瘦两人。

    宁采儿也停下来,拍了拍他,问:“怎么了?”

    林奇笑了笑,说道:“没什么,走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