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宽敞明净大殿,四周墙壁如雪,地面光洁的有如镜子。
此时宴会已经开始,赢昃就坐在西王母的旁边,看着他一如往常般狼吞虎咽的吃相,西王母的脸上不由浮现一丝温柔的笑意。
“姐姐,你别老看着我呀,你也吃呀。”赢昃见西王母老是盯着自己看,顿时浑身便有些不自在起来,转头再见姜寒烟也同时盯着自己看,当下不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方才不是你吵着肚子饿吗,怎么现在反倒不吃了?”
姜寒烟此时心中正自酸溜溜的,闻言没好气得道:“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饿死鬼投胎。”说着白了赢昃一眼转过头去。
赢昃原本是想借姜寒烟转移一下转移一下众人的视线,没想到反被他这一阵抢白,弄WWW.soudu.org得好不没趣,当下也不再说什么,便低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同时心中一阵纳闷,怎么也想不通这姜寒烟平时挺善解人意的,怎么今天跟吃了炮仗似的。
这一顿饭就在三人之间这种微妙的气氛中吃到了申时之中才慢慢散去,然后个人按着安排到自己的住所中休息。
赢昃作为公子之尊,被安排在了靠近凤翎阁不远的一处别院之内,同时被安排在这间别院之内的还有姜寒烟跟受伤的姬梦苏。此时由于一路劳累,姬.姜二人已经各自就寝,但是赢昃却一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烧饼。
“乓乓!”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赢昃闻声,当下翻身坐起,冲着门外问道:“谁呀?”
“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姐姐。” 原来门外的来人是西王母,赢昃赶忙起身开门。
“我就知道你这会一定睡不着。”西王母一边笑着,一边慢慢的走了进来,关切的看向赢昃问道:“是不是心中很烦,为身后风氏追兵的事情?”
赢昃无言,只好点了点头。
西王母微微一笑:“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罢了。瑶池军势虽然不甚强大,但也有带甲五万,粮草无算,并且加上城池坚固,想奈何我们,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话是这等说,但是那风扬也并非等闲之辈,再加上他那个义子杜康,咱们也不能大意呀。”赢昃皱了皱眉,淡淡的道。
“这是自然,”西王母微微点了点头,“我已经吩咐下去,让军士们早就加强了防务。”顿了顿,他似乎又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看向赢昃,悄声问道:“你可知道他们为何苦苦纠缠着你的队伍不放?”赢昃被她这么一问,似乎吃了一惊,连忙奔到门旁,开门向四周看了看,见无人这才转身关上了房门,然后向西王母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姐姐千万别再其他人面前提起此事。”
“这么说你是知道了?”
赢昃默然点点头,道:“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赢昃不由呵呵一笑,转身看向西王母,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他那眼神,却似乎在反问西王母:“这姐姐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当然,对赢昃的想法此时西王母可谓一清二楚,当下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温柔的握住赢昃得手,仿佛是以此来告诉赢昃“无论你作出什么选择,姐姐永远都会支持你。”
彼此无言,却以心灵传递信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赢昃不禁紧紧的握住了西王母的手,为得便是这份情感,还有那心中深深的感动。
当日正午,风氏的前军便已抵达了昆仑山,领头的将军便是“苍鹰”杜康,跟随的有戴宁.女艾.韦雷三勇,还有所谓的“七猛十八骑”共二十八名将官,就驻扎在距瑶池城不足三里的望月坡上,与瑶池城隔着一道河水,遥遥相望。当下整个昆仑山的气氛一下子便凝重了起来,虽然还没有发生战斗,但是空气里已经隐隐的可以嗅到一丝浓浓的火药味。
下午风扬等后续部队陆续到达,望月坡上搭起的帐篷也越来越多,远远望去但见茫茫一片,隐隐约有万余。眼看一场大战在即,而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西荒沙海,却也有一支部队正秘密的向着昆仑山方向推进。
凛冽的北风疯狂吹动,茫茫的黄沙漫天遮日,天地间一片混暗。只见在这狂风劲沙中,这支队伍深一脚潜一脚的顶着风沙慢慢向前移动,飘扬的战旗在狂风之中咧咧作响,似乎要被撕裂一般。
风越刮越凶,狂沙肆虐,到处是一片暗黄色。但肆虐的狂风并没有阻挡住这支队伍,他们依旧慢慢的前行着,向这沙海中恶劣的天气发起挑战,他们不曾畏惧,一个个是那样的义无返顾。
“前进,前进......,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停顿!”队伍的最前端,一个头戴狗头铠的年轻将领居坐在一头狮身人面的怪物之上向着身后的队伍高声喝令道。
看他的模样似乎并不是神州人士,只见他皮肤略白,双眼幽深,坚挺的鼻梁如刀刻一般高高隆起,身高约有九尺,掌一口丈二金背道,远远看去,俨然便如金刚一般。
队伍没有抱怨,依旧默默的前行着,没有一个人掉队。
年轻将领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太阳已不知何时已被风沙遮盖,透过茫茫的沙尘,依稀只能辨出一丝轮角,无力的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这该死的天气,我要诅咒你,死亡之神的诅咒!”年轻将领忍不住冲着天空咆哮道,然后转而对身后的卫兵喝道:“哈尔多呢,他死那去了?快去让那该死的老混蛋给我爬到这儿来,我要砍掉那老混蛋的脑袋。”
卫兵没有动,看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苦衷,面色显得极其难受。年轻将领见状,当即大怒:“还发什么愣,聋了吗?还不快去,再磨蹭小心我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卫兵似乎被吓住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动,而是战战兢兢的道:“将军,祭司大人他正在向天神祷告呢。”
“向天神祷告?”年轻将领不禁笑了:“他向天神祷告?这个老混蛋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干这些无聊的事情。快去把他给我叫到这里来,他向天神祷告,他怎么不向万能的众神之王祷告呢。”
卫兵不敢再停留,当即急忙驱马而去,不一会便引着一个身着巫服干瘦老者走了过来。这时年轻将领看到了巫服老者,于是笑道:“哈尔多,我可爱的老混蛋,听说你正在向天神祷告是吗?”
那叫哈尔多的巫服老者恭敬的向年轻将领行了一礼,然后点头道:“是的,我尊敬的将军。”
年轻将领当即一阵大笑:“哈尔多,你可真可爱,但是我可爱的大祭司,你可能忘了你此行的任务吧?”
哈尔多道:“卑职不敢忘。”
“不敢忘?”年轻将领顿时似笑非笑的看向哈尔多道:“我可爱的老混蛋哈尔多,那我问你刚不好好监军,跑去干什么了?”
哈尔多道:“报告我尊敬的将军,我刚才正在为三军向天神祈祷,希望天神能够赐福我们。”
“向天神祈祷!”年轻将领又复大笑:“奥!我可爱的老混蛋,你怎么不向众神之王祈祷呢,你怎么不向众神之王祈祷我们的对手能够自我消亡呢?那样一来我们不是很省事。”说罢突然板起脸:“哈尔多,你在我军中最好好好干好你本分的事,否则我的刀是认不得什么祭司监军的。”说着看了看手中的刀,顿了顿复道:“向天神祷告,只有那些愚蠢的人才会把希望寄托于天神;如果向天神祷告能有用的话,那么还要我们干什么。”
哈尔多只得低头不语,因为他太清楚这位年轻将领的脾气了,知道他的治军方略一向是铁血治军,在他军中对将军只有绝对的服从,而这也正是他这支军队强悍的原因。
少顷,一切归于沉寂,大军慢慢前行着,顶着凶猛的狂沙,向着遥远的沙海深处慢慢前行。风越来越凶猛,视线渐渐被扬起的黄沙阻挡,越来越模糊,模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