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勃然大怒,将手中的水杯摔在地板上,满地便都是玻璃粉碎后的锋利碎渣,片地的光亮看上去几近奢侈。她坐在一旁不动声响,胸中起伏跌宕。她们以成年的方式在两种相差甚大的成熟中互相对峙,她无法容忍女儿的无动于衷便冲动起来。伸手打下她手中的黑色小盒,强烈撞击后内部的水晶挂饰被力量的反弹出来掉进了玻璃渣中。她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双手不停颤动,她感到脑袋一片空白。全身上下像是被千万虫蚁所侵蚀,它们咬破皮肤钻进身体,在血肉之中疯狂蠕动。被手掌剧烈拍打后的腕部出现了几根淡红色的手指印,她并未停息,用高跟鞋的跟部践踏起来。动作迅速冷漠,像是长有黑色羽毛的山鹰毫不留情的扑向猎物。几经蹂躏之后,挂坠与绳子的接口处被当中折断。水晶表面除了有些秽迹以外并未损坏,她额头上渗出汗水,脸部通红。眼睛里充斥着血丝,她对她歇斯底里式的喊叫,血WWW.soudu.org管被沸腾的血液所扩张。她面无表情起身去拾毁坏的挂坠,她更是恼火,一巴掌挥到她的太阳穴,她眼前一黑失去了平衡顺势倒了下去。像是瞬间进入了另外的世界,这种昏厥如同梦幻,耳边听见飞机起飞时的刺耳音波,延续着没有间断。时间持续很漫长,她渐渐恢复意识,眼前的景象顺着呼吸的加促所清晰起来。眼前的女人表情紧张的跪在地上,双手将她的脑袋捧在怀中,她失去理智胡乱言语。她意识到情况的危机,头部感觉隐隐刺痛,伸手去抚摸痛处却察觉到伤口,手上搓揉到黏稠的液体,味道及其甜腻。她被母亲送去医院,在后脑缝了针。护士穿着白色工作服,她戴着口罩小心查看伤口,在铁盒中用手来回挑动,里面传来金属物体间清脆的声响。她闭上眼睛依然可以看到光亮,刺出的眼泪不知是否源于初衷,缓慢的沿着脸的轮廓下滑,渐渐的也许就忘记了疼痛。
她恢复清醒,感到万分愧疚。她深知罪恶难赎无法弥补,她跟着她进门便自己回了房间,她坐在椅子上对照着镜子查看自己的伤口。后面的头发被胡乱的剪短进行了缝合,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面色惨白,眼睛的血丝看起来甚为粗壮,脸上浸满的泪水逐渐风干,紧紧的贴在脸上无法表情。有一种被黏稠物堵在胸口的感觉,越是挣扎便越是剧烈。门外听见有人打扫的声音以及玻璃渣的粗糙摩擦声,她看着窗外的月亮微微泛黄,分不清是否完整。勉强的辨别出它的一层光晕,越看越觉冰冷。于是脱下鞋子蜷缩在床上,双脚冰凉,她用手顺着脚踝去搓揉,感wWw.觉这双脚并不属于自己。除了暴露凸起的青筋就只有骨髓深处刺出的悲伤。
她起得很晚,去厕所时才察觉到自己的伤势并疼痛起来,很多时候记忆所带来的也只有伤痛和麻木不仁的自我责备。她推开门并未发现她的踪迹,看看表,以往这个时间她应该蓬散着头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看见桌上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简单的写着,“我帮你请了半个月的假期,你好好在家养病。饿的话打电话叫外卖。”纸条上摆着两张一百面额的纸钞以及那个被损坏的水晶挂坠,她昨夜将它拾起努力并凑却无法完成,连接处被折断,她只好费劲心力的将绳子小心的穿过细孔中,勉强的恢复了原貌。她拿起挂坠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样的感触而再次落泪,或者彼此间本来就存在脆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