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十九姨太(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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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清晨,小土司爷宝儿都要早早起来,提着佩刀到后花园里练武。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宝儿就起床了,照例提着宝刀,哈欠连天地走进后花园。那些早起做事的下人和丫环们出出进进,碰到宝儿时照例和他打招呼:“少爷,你早。”每天清晨在去后花园的路上碰到宝儿,对此大家早就习以为常,故不足为怪。但是,这天宝儿一踏进后花园,还没有开始练武,机灵的他就发现不远处的棕榈树下隐隐灼灼地站着一个人,正用一双火辣辣的眸子在深情地注视着自己。

    宝儿本能地回头一看,但天还没有亮明,加之距离远,看不清对方的庐山真面目。那人是谁呢?宝儿一时猜度不出,心里暗忖:“他到底是谁,为何要来偷窥我呢?”他不露声色地开始练武,先活动活动身子,随后把那柄佩刀舞得风雨不透。宝儿也在暗暗地窥视对方。他装作没有发现对方,心无旁骛地在练武,渐渐地接近那几棵棕榈树,突然唰地一刀向站在树下的那个人劈去,同时喝了一声:“谁?竟敢在此偷看本少爷练武?”

    宝儿定睛一看,呆住了:在棕榈树下的阴影里,临风站立着的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她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神情专注地站在那儿,那双美丽的丹凤眼,在晨光熹微中,正向自己频频送着秋波呢!

    “小阿妈!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阿爸派来监视我练武的人呢,所以耍他一刀,开个玩笑。”宝儿收回架在十九姨太脖子上的刀,显得有点儿尴尬甚至难堪。

    十九姨太不愧为艺人,长得确实如花似玉,美丽无比,尤其是那迷人的丹凤眼,犹如两潭清泉,波光潋滟,表情达意,就像会说话一样,出神入化。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依然用一双火辣辣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宝儿,启朱唇,莺声燕语地说:“哦,是这样的。冬天来了,夜长睡不住,今天起得早了点儿,来后花园里散散步,不想碰到了同样起得早的少爷,回避不及,所以就站在这儿了。”说完,优雅地转身,轻移玉步,半掩娇容,袅袅娜娜地朝园外走去。看得出,十九姨太还没有梳妆,蓬松的头发就像傣家少女一样一直拖到屁股下面,飘飘洒洒,柳絮一般轻柔妩媚。

    望着十九姨太滚圆诱人性感的屁股,宝儿迷茫了。他忍不住在空中嗖地劈了一刀,赞叹道:“真是个天生的尤物啊!”

    十九姨太在临出园门之时,又转回婀娜的身子,向宝儿回眸一笑,脸上百媚聚生,煞是迷人。

    很显然,这位十九姨太是在有意识地在勾引她的“儿子”,不然,她不会三番五次地挑逗他,向他抛媚眼和卖弄风情。这在宝儿的潜意识里是不能接受的,虽然十九姨太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但是他们毕竟有“母子”之名,而且宝儿很畏惧他的父亲,更怕失去了土司宝座。尽管目前才刚刚开始,他们“母子”俩并没有什么瓜葛,可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少男,要想顶住一个美丽非凡、风情万种的少妇的引诱,难啊!以后就很难说了。

    十九姨太是个孤芳自赏的女人,她几乎瞧不起那些也曾经年轻漂亮过的土司婆们,所以那些土司婆们都嫉妒她,疏远她,也常在私下里议论她,说她是个把眼睛生在额角上的女人。但土司婆们都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风骚女人,以致土司老爷娶了她之后,就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了,专宠爱她一人。这有点像唐朝的那个皇帝李隆基,自从得到杨贵妃以后,就对别的妃子再也不感兴趣了,所以才有“后宫粉黛无颜色,三千宠爱在一身”的诗句,流传千古。

    然而,就是这个既高傲又美丽、深得土司老爷宠爱的十九姨太,却向自己的“儿子”宝儿暗暗送起了秋波,真让人啼笑皆非。情感的事情,真是说不清道不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如此迷茫?

    对此,十九姨太自有她的苦衷。她心明wWw.如镜,虽说在土司府里生活了八年,目前在众多的土司婆中,除了刀土司的原配大老婆和生了金孔雀的十三姨太外,就算她的地位最高了,老土司十分宠爱她,听她的话,处处顺着她。但她的前程岌岌可危,一旦刀土司死翘翘了,无儿无女的她是很难在土司府里站稳脚跟的,那些憎恨她的土司婆们都是出自傣家名门望族的女人,有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她们很可能将她逐出土司府,甚至杀了她都有可能。所以她必须抓一把救命稻草,而宝儿——土司大位的继承人,是未来“景陇王国”的主宰之人,得想方设法地抓住他,倘若得到宝儿的庇护,她还怕谁呢?当然,要做这一切,得有本钱,而她除了色相外,一无所有。为了自己的前途,同时也是为了解决寂寞难耐和性饥渴的问题,十九姨太开始付诸行动了。

    她还有一个梦幻般的想法:宝儿年轻,精力旺盛,和他相好说不定能搞出个儿子来,这样老土司就会欣喜若狂WWW.soudu.org,还以为儿子是他的呢。果如是,老土司可能会顺理成章地废了宝儿,让她生的儿子继承土司之位。要是那样的话,等老土司爷死翘翘之后,她不但不会被逐出土司府,还可以像吕雉、武则天这些皇太后一样,抱着儿子垂帘听政,想养多少男人就养多少男人,不亦乐乎。

    自从那次在后花园里相逢之后,几乎每天早晨,宝儿都会在去后花园的路上频频碰到了十九姨太,当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都要轻轻地叫一声:“少爷!”然后依然回眸一笑,百媚聚生,风情万种。那神态,那表情,那眼神,仿佛不是一个母亲在叫自己的儿子,而是在深情地呼唤自己日夜思念的情人。

    虽然是冬天,但十九姨太每次都穿着不太厚实的各种色彩鲜艳的汉家洒花京缎长袄,外穿一件或桃红或雪白的披风,衬托出女人优美的线条,也映衬得那杏脸桃腮,娇滴滴越发红白分明;头上有时盘成宫式髻子,首饰遍布,光亮可鉴,珠彩横生;有时梳成傣家少女的式样,乌黑的长发,瀑布一样地披在身后,飘飘洒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