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爱你,可是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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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木曾经对同事说过,一踏进公司的大门,便开始萎靡,整个人都丢了魂。一旦下班,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活蹦乱跳。

    下班的路上,小木跟舍友杨晓约好在好利来门口碰头,她想吃那家的抹茶蛋糕。杨晓是个很清纯很开朗的女孩子,小木很喜欢看她笑,笑得很舒心很灿烂。

    今天晓晓很是没精神,小木问:“你咋了?”

    晓晓说:“明天要跟人吃饭,就是我上周的相亲对象。我不喜欢他。”

    小木咬口蛋糕:“那就不去嘛,干嘛为难自己啊。”

    “上次吃饭他请的,我这次回请,然后就不再联系。”

    小木吞吞口水,“他很差劲吗?就一点希望都没有?”

    晓晓想了想,“你可以明天看看,装作偶然碰到了,帮我把把关。”小木嘴里嚼着蛋糕,发出呜呜的声音表示同意。

    第二天,小木在百盛里面晃悠,终于等到了晓晓的短信,过来吧,在门口等你。

    小木颠儿颠儿地跑到门口,四处张望,然后装作很惊喜地样子,“晓晓,竟然能碰到你啊,真是太巧了。早知道一起逛街了。”

    晓晓有些不自然,身边的男士就站在一边,什么话都不说。晓晓只好说道:“跟朋友吃饭去。我介绍下,这是XX,这位是我的舍友小木。”男的点点头。小木仔细地看了一下,此男,中人之姿,有些木讷,尚需观察。

    晓晓看看手机的时间,对小木说:“我们约好一起吃饭,正在考虑去吃什么。”男的依然一语不发。

    小木叹口气,这人完全就是傻,连个客套话都不会说,像我等闺蜜铁定是劝分不劝和的。她只好开口,“我是小木,你们有什么忌口的没有,我可以推荐一下。”

    列举了几个饭店之后,男子对一些价位有点高的十分不屑,小木有些怒,那附近有家盖浇饭,味道不错,也能吃饱,价位公道。

    男的踌躇半天,“那去那里怎么样?”晓晓冲小木苦笑,“好吧,就那里吧。”

    晚上,小木正在看碟子,晓晓冲了进来,“好歹吃完饭了,难受死我了。我付的钱。虽然不爱吃那个,但是给我省钱了,谢谢你,亲爱的。”

    小木头也不抬来了一句:“甩了他,绝对要甩。”

    晓晓点点头:“我已经说了我们不合适,他有点惊讶。他认为我条件不如他,他有房子,毕业学校不错,还是国企的,太有优越感了。我就赶紧附和,是啊,咱们差太远了。”

    小木笑笑,“小心他缠着你啊,作为我的妞,你可是很拿得出手的啊。”

    话音未落,晓晓的手机来了短信,我觉得你还可以,我们可以发展一下啊,我决定忍耐你不符合的那些条件。

    小木看了短信,拉晓晓坐下,“来一起看碟,忘掉那个自恋狂吧。”

    晓晓大笑:“是啊,哪里没有好男人啊。我又不差。”

    晓晓曾经有一个相爱四年的男友,在此之前,那个男的有过一个女朋友,分手后晓晓跟他谈起了恋爱。

    当时的他们,环境一般,工作一般,但是幸福围绕着他们,羡煞旁人。有一天,晓晓随手打开了存折,发现两个人一起的存款少了很多。她没有说话。

    有一天,男友临时出门,忘带手机,她就接到电话,一个女的说:“我找我男朋友。”

    晓晓后来回忆说,“当时我的心特别堵,他是你男朋友,我是什么。”

    晓晓很气愤:“你们这个样子让人觉得恶心。”后来两个人就分手了。

    很都市很白开水的感情故事,每个角落每个时刻都会发生的一幕。

    晓晓初见小木的时候,她说,“你知道吗?我到现在都不敢跟人谈恋爱,对相亲很抵触。”

    小木说,“我已经太过用力,都不知道怎么才算喜欢一个人了。我的状态就是,我爱你,可是你是谁?”晓晓抱住小木,什么也不说。

    张培经常骚扰小木,于是小木习惯了在任何一个时刻接听他的电话,他酒醉时的电话,他无聊时的电话,他狂躁时的电话。张培是个典型的电话狂人,他的倾诉欲望特别强烈,有一次小木很无聊,拿DV拍下了与张培的聊天过程。看后,张同学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话太多,有些失态,不停地追问小木这样子是不是不好。

    小木倒也实在,“这样当然不好了,女孩子会被吓跑的。再说了,你说太多,事后不会觉得放松,而是觉得更加空虚。”

    说出这句很有哲理的话,小木得意极了,看得出来张培也很欣赏这句。

    这次的电话很嘈杂,小木需要大声喊,张培才能听到。

    小木说,“干嘛呢,怎么这么吵,大半夜的搞装修呢?”

    张培的声音很无力:“我在火车上,我辞职了,不知道要去哪里,就随便买了张票,现在正坐在火车的地板上。”

    小木有点怒了:“大爷的,你没事玩什么深沉啊,怎么又辞职了,你丫就不能成熟点啊。成熟点会死啊。”

    “我就是可烦可烦,感觉自己无处可去,工作也没了,我爱了十年的女人对我依然如十年前,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小木冷笑,“你得是周期性皮痒啊。你就活在你的过去吧。说,你去哪个城市?”

    “长沙,我去的时候,前面人买的去那里的票,我也跟着买了。靠,你说这日子咋活嘛。”

    “辞职又不是说天塌了,怕啥,你这又不是第一个辞职。咱都毕业几年了,你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啊。”

    张培停顿了一会,电话里只有火车的的动静,他说,“我特别想给那个女孩打电话,你知道吗?”

    小木愣了,这个男人的专一在那么一刻让她觉得恐怖,“也许你的想念只是一种习惯吧。不过,你现在要是给她打电话,就赶紧挂断我的这个吧,不然你就欠费了。”

    “我就是想说啊,我希望她能接我的电话,你知道,多少次,就一直打到自动断掉。”

    “如果我说了就能成功,我还在这个公司卖命啊,我早买彩票去了。您呢,省省吧,自己都知道没有希望,还这个样子,有意思没?”

    张培的声音有点哽咽,“我不知道明天到长沙会是什么心情什么感觉,等我回来联系你吧。”

    小木叹气,“您就是爷,没事就折腾我们这些穷苦人。路上小心啊。拜拜。”

    小木挂电话总是很神速,她一是怕不舍得挂断说得太多头疼,另一个就是怕对方再想起什么喋喋不休地继续。

    晓晓问,“又是张培?”

    小木恶狠狠地咬了口苹果,“除了这个爷,谁还能如此神道啊。”

    不知道张培如何在火车上渡过那一夜,小木晚上却没有睡好,总是梦到自己在讲电话,而前男友不停地抱怨她对感情不投入。于是小木一晚上哼哼唧唧,把晓晓吵得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才沉沉睡去。

    让小木大跌眼镜的是,张培真的去了长沙,下了火车转了一会,然后买了一张火车票又返回这个城市。当张培的电话再次想起的时候,小木大吼,“你能不能消停点啊,没事别扰民。”凶归凶,两个人对彼此的脾气都很了解,张培也不以为意,只是把那些照片PS一下发给小木,让她也熟悉一下那个城市。

    张培从不过问小木的感情,而他则把自己从幼儿园时期到工作这几年的点点滴滴全部倒给了小木。小木逢人便抱怨,“这是一阿庆嫂啊,成天叨叨地我头疼。当垃圾桶真是太痛苦了。”当张培向别人讲述自己的时候,小木总是适时客串旁白,提供一些细节描述。

    有一次,张培喝多了,给小木打电话,说着说着就哭了,他说他不想死,他说他还没交过女朋友,他说他还亲过女孩子,他说他还是童子之身。第二天,张培非常紧张地问小木他说了什么,小木说你是童子,张培顿时噎住。

    之后,小木经常喊他善财童子,而那次张培酒后乱拨号码导致的结果便是,张培的爸爸担心他,于是过来陪着住了半个月,那段时间他远离一切夜间活动,仿佛回到以前优等生时的生活。

    文蕾跟张培的结识是通过小木,小木去她家吃饭,带上了“召唤兽”。当时张培对文蕾的印象是,一栋高楼的某个窗户里伸出一个脑袋,彪悍的女高音:“妈的,来这里这么半天,SB了吧。”张培当时就想,还是我之前暗恋的那个女孩更适合我啊。

    文蕾也是单身,成天下班后就去唱歌喝酒,经常凌晨三四点回家,早晨七点一抹脸就去上班。张培主动给文蕾介绍过朋友,文蕾见过那人后对张培来了句,“我看上你了,行不行?”张培抱头鼠窜。

    晓晓劝小木试着去相亲,小木谢绝了,她说自己的心态还没有调整好,不然还是会失败。

    某个晚上,小木去文蕾那里过夜,文蕾点了根烟,开始看一本被十三兄十三妹尊为装十三入门书-《在路上》。小木在一边翻看文蕾的相册,文蕾说你的照片我都没看过。

    小木说:“我的照片很少,我不喜欢照相。”

    文蕾接了一句,“那你以前男朋友的照片也没有了?”

    小木笑了,“都删除了,感觉我是个没有记忆的人。”

    文蕾丢过来一本瑞丽,“少来了,看看杂志,明天跟我逛街去,咱们去血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