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同情这个二哥了,雷诺决定学书上说的当个大侠,行侠仗义,让二哥脱离那种寂莫生涯。
第二天雷诺再来,然后第三天,第四天,他以一种霸道的姿态,打开门,打开窗户,打开窗帘,放走雷情笼子里的鸟,玩死他的兰花,把金色的阳光带进室内,借雷情的小厨房煮食那些简单的民间料理,雷情也不挑嘴,吃了很多很香甜。
至少雷皇物质上没有苛待雷情,在这小屋内并不会比一般皇子好,也不会更差,只是寂莫令雷情形销骨立。
雷诺觉得这二哥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不像其他的兄弟,己被权利欲望吸住全部的理智,当初雷皇让父亲等得久等得苦,他拿得了权力对儿子们照方抓药,而且乐此不疲,今天踩这个明天提拔那个就是不肯把手中的权力漏出一点点,而那些兄弟们也贱,火眼金睛似的侍候父亲的眼色,父亲对谁坏,他们就跟着上去踩,父亲对谁好,又颠着屁股上去讨好,真是丑恶现实至难以致信,而父亲也挺享受的,变态之至,因为雷诺不愿和他们一起疯,他们对这个在外长大的五弟时时当作异类,最常说的一句话是「闭嘴」或是「你又在捣蛋了。」
只有这个二哥,很是温和倾听他的烦恼,给他中肯的意见,雷情行事?和大度,有种雍容的舒服。
雷诺混到熟了,有时留在冷宫里和雷情同?而眠,雷情记得他的睡姿张狂己极,拳打脚踢,一个夜里总要起身帮他盖上几次被子但是至少半夜作恶梦时身边有个小身体,那么暖,把冰冷的心握得得热热的。
那半年是雷情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直至半年后,雷诺被送回巫宫,临走哭得泗泪滂沱,雷诺不知道,他的错是因为闯进了这个小院落,长辈不愿让他接触影王太多。
原来权利是这样用的,可以影响他人的命运,雷情发誓,在没法掌握自己命运前,再也不要动心,再也不要让别人有改变他命运的权利。
阳光被带走,窗门紧闭,小院暮色沉沉陷入黑暗,雷情在黑暗中隐忍等待,直至遇见巫丽,带来太子意外落马的消息,旋即父皇驾崩,他死得太快了,如果父皇来得及,自己决不会当上雷皇,因为雷情并不是雷皇血脉,母亲是前朝公主,前任雷皇无子,本想招赘驸马,可是却给王族旁支的父亲夺了权,之后便逼雷皇让位,强娶母亲,以正名位,但他在强夺母亲时并不知道他腹中有着恋人的孩子,母亲生下雷情后便疯了,后来沈在荷花池中,雷情登基后,雷宫不再有荷花池.巫丽的师父非人是效忠前朝雷皇的,一直私下与雷情联络,太子和前任雷皇死和前朝皇帝的死都和巫宫有脱不出的干系,虽然借了非天的手雷情这也算报了父母大仇,任谁也想不到蔵在深宫这么个孩子,心机那么深沈,不显山不露水,便报了大仇,但是有什么关系,巫宫支持雷情,雷宫和巫宫反而更紧密结合。
在多年隐忍之间,雷情发现,自己滚得周身是刀,再也没有真性情,只有多年这一抺阳光依然在内心里最柔软的角落,可是,雷诺却不再记得了。
雷情的手簌簌发抖那种极强烈想要毁灭曲扬的冲动又自内心深涌上来,他咬牙道:「你知道吗,在那半年中我每天等待你的笑容,如同等阳光一样。」
「二哥说得我太好了,我不过是寻常男子,阳光,只有曲扬才配这样的称呼吧!当初二哥登基后,问我要什么,我只向二哥要一样东西,我的自由,如今我也要向二哥要这样东西,我和扬扬的自由。」
「我当初封你当雷色斯公爵时也答了一句话,你要自由,可以,但不可以离开我,你记得吗?」
「我是你弟弟和当扬扬的丈,夫并不冲突。」雷诺不愿在这上头多谈,远离危险为要,话锋一转道:「二哥,经过这一个月反复测试,应该知道你和曲扬身体里的毒和咒都无大碍了,我可否接曲扬回家?」
雷帝看着雷诺,雷诺反看向他,这是两个男人的对决,最终雷帝叹了一口气轻轻道:「他早就来了,曲扬,你出来吧!」
这时雷诺听到一声欢的狂叫尖呼,感到一个温热的身体往他怀中撞来.一双手箍得自己透不过气,曲扬己紧紧搂住他,不住的亲吻雷诺的眼耳眉鼻,雷诺缓过一口气待要问话:「扬扬,你,...唔!」嘴巴又被堵住,等他能喘过气来雷诺哈哈大笑道:「扬扬,你怎么变了这样子?」只见曲扬清减了许多,他的浓眉只剩两道线,是最标准的蛾眉,身上穿着繁复的宫装,繁复的发式却给他抓得不成样子,披头散发,此时像只无尾熊,两脚挂在雷诺腰间.双手抱住雷诺颈子,说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雷诺本想大笑特笑,可是看到曲扬眼中屈辱的神情他也知不宜多口,不然有苦头吃了。
曲扬怒腾腾的道:「都是他们捣弄的,你看看你二哥,把我下了药叫十来个女人在我身上摆弄,还把我的衣服烧光,要不是不想光着身子,我干么穿这身垃圾,每天走几步路就得绊倒一次,我都快被整死了,下回你来试试味道,叫你换上裙子走两步路,我就不信你还笑得出来。」
雷诺听了收住笑声道:「你吃苦了。」
「还好啦!放心,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疼,一定要有人比我更疼,相信我,欺负我的人己经得到最大的教训,不敢对我胡来了,对不对哦!雷情?」
雷情眼色厉冷恶意的道:「你现在说得嘴硬,当日你在我身下,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什么我在你身下,那一天是你中了毒瘫在我身上,阿诺,你不要听雷情胡嚼蛆,你二哥没有对我怎样,你是信不信。」
「我信,你从不说谎。」雷诺看着雷情道。
雷皇道:「你信,可是外面的人信不信?到时这话一传出可就难听了,阿诺,我再劝你听我一言,这女人绝非你的德配,收作侍妾可以,我们皇家子弟,那里没有养一两个女人,若要当作妻子,实在不妥,终身大事,绝非儿戏,你再考虑仔细。」
曲扬道:「到现在你还是不死心,非要我和阿诺分开,你这人心眼儿怎么坏成这个样子,我告诉你,我们管自己都来不及,管得着外头的人说什么?阿诺,大不了我们回山上,我打猎,你种田,什么人也管不着我们」
雷诺笑道:「是!等我们回色斯堡就没人管得着我们了。」因为剥不下曲扬,雷诺就着挂在身上的姿势向雷皇微微弯腰行了个礼轻轻道:「二哥,那,我们告退了。」雷情不语,雷诺也不敢看他的脸色,只有曲扬越过雷诺的肩膀对着雷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着雷情用唇形说了一句话:「你输了」
当时曲扬不懂蔵锋,也许他一辈子都不懂,他为了这句付出重大的代价。
***
一出雷宫,示威过后的曲扬便跳下地面,原本鹅绒般的细雪,不知何时转大,银光剌目曲扬道:「好大雪。」缩了缩肩膀,雷诺怕他冷将身上那件黑色皮草斗蓬给他披上。
「好漂亮这可是狐皮,一丝杂毛也没有,好贵重的感觉,阿诺?你怎么什么衣服都是黑的?装酷啊!我从来没见你穿过杂色衣衫,不过你穿黑的,真的特别好看。」曲扬眷恋雷诺身的暖暖体温。
「战场上又是雪又是泥的,黑色耐脏。」雷诺道:「我不穿衣服更好看,不,只有你能见到。」
「我还以为你特意耍帅,可见世人往往喜欢往复杂处想去。」曲扬道:「我们快快回去,我要看看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雪好大。要不要待回儿再回去?」此时雪己经一团一团的还夹着冰雹子,刮脸生痛。
「不要,这地方我一下子都呆不住,好不容易可以走了,还不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陋网之鱼,快快离开,何况我想念你...」曲扬声音渐渐细不可闻,眉眼生春,五宫直欲出墙来。
雷诺听了,嘻嘻一笑:「扬扬有吩咐,为夫的自当戳力以报,下雪不好走,我抱着你走得快些。」
「也不怕丑?放我下来,你的身法比我快么?咱们快跑回家等回家后,叫人熬一锅油吱吱的热汤喝了下去后,饱饱的睡一觉,作些不怕冷的事。」曲扬踩在柔软的雪地上喊着:「一二三跑。」两人如箭般冲出去,飞雪像沙子打在脸上冰冷无比,剌得两人脸颊火辣辣的,两人迎着强劲的东北风走去,曲扬感觉他的鼻子冻僵了,这时他看到皇宫前的场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只见那里竖了一个大木桩子,显然是临时钉上去的,大雪纷飞,只见有个紫衣少年像狗一样练着铁链被栓在柱子上己冻得全身发僵嘴唇发紫。
曲扬大踏走到那少年面前,乍眼一看那少年异常美,那眉目竟有几分熟捻,曲扬大声问:「你怎么给锁在这里?」
雷诺不安的道:「扬扬,别多管闲事,我们自己的事都管不来了,那里管得他。」
可怜那少年牙关颤抖,冻得都说不出话来,曲扬自雷诺腰间拿出个银扁瓶子,里面装满了酒,掰开少年的牙关,打开塞子,倒了一口酒进去,只见那少年被辛辣无比的气味呛猛咳起来,弯下腰泪流不止,好半天才哑着嗓子挣扎出一句话来:「这...这是什么?」
曲扬询问的看向雷诺,雷诺答道:「这是雷国特产的烈火红唇极品。」
曲扬拍了少年的背道:「听到了没,是好酒呢!」
「我知道,可是为什么...是纯的。」少年忍无可忍的大叫:「会喝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那会,别说阿诺,我都把它当开水喝,这最能暖身,否则边关苦寒,我们那顶得住。」
「你们是酒鬼,我不是。」少年扶着头痛苦的道。曲扬也不避讳,就着瓶嘴把酒喝了一大口才交还给雷诺,雷诺也一样喝了一大口才收进怀中,扬这时见少年暖和了些才问:「你叫什么名字?谁把你锁在这里的?」
「我是凤莫离,是凤朝来使,谁把我锁在这里的?能把我锁在雷宫外头几人呢?」凤莫离自嘲的笑。
「又是雷情那死家伙,别拉我我知道他是的二哥,我不骂他行了吧!」曲扬听了兴起兔死狐悲之感,想起自己被关着的时日,前途茫茫,想起连雷情都要抢他阿诺,是气不打一气出,正好十香软筋散药力消退,全身都是劲,向阿诺道:「把剑借我。」
雷诺道:「扬扬,你要作什么,三思而后行」放了这凤莫离,可真的是不尊王令,和二哥对着干了,但曲扬那有什么考量的,骂道:「这种天气,把人当狗栓着.这种事只有你们家的人才作得出,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拆磨人,一句话,你帮不帮我?」见雷诺不答,刷的抽出雷诺的腰中剑,提起雷诺腰间巨剑,全力劈了去,只见火四溅,铁链没有斩断,再斩,我砍.我砍,砍砍砍,结果砍不断铁链,曲扬火大之下把木桩子斩断,将铁链扯下来。
曲扬道:「快走。」
那少年却动也不动,曲扬奇问:「你怎么不跑?」
「能跑去那里?」鳯莫离白着脸笑道。
「能跑那里是那里,难道你要这活活冻死,不然到我家好了,我请你烤火吃东西。」曲扬拍胸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