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极目风烟云漠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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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纪曾记载曲扬离开雷宫说过:最奢华的事,是将自己最珍贵的事,一手摧毁我己摧毁自己一生幸福快乐,可是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己求仁得仁,有什么好悲伤的?有什么好悲伤的?

    一极目风烟云漠漠

    异国闻录:太阳记四百三十一年,雷国经平靖之役一撅不振,凤朝永嘉帝兵秣马厉兵,又兼文有沈青衣为卿相武有龙飞为将,凤朝成了太阳纪新的军权霸国,此时雷国王室后裔雷文为坚壁城城主岳敬之婿。

    由于凤朝同雷国血海深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凤朝岂肯罢休,三番两次出兵雷月两国因国势不振联姻结盟,共抗大敌,昔日仇寇今日成为盟邦真是世事多变,沧海桑田。月国永安三十三年,凤朝出兵坚壁城,要一举攻下雷月两国防线。

    ***

    天色方明,坚壁城外角鼓雷鸣,凤朝大军来攻,岳敬雷文登城看去,只见凤朝军满山遍野,不见尽头,军容强盛,战鼓三通,凤朝人开始攻城,幸好雷文从师雷国巫正,火器弓箭垒石云梯,诸般方略烂熟于胸,守城月军居高临下,一一破解,战到黄昏,空中箭来,去有如飞蝗,凤营折损数千但仍前仆后继奋勇抢攻但见城下两国兵丁的尸体越堆越高,凤朝兵却如怒潮狂涌践踏着尸体攻城。

    一时间城内城外杀声震天,忽听城下凤朝兵大呼:「龙飞,龙飞,龙飞。」呼声由远至近,如潮水涌至,声势如雷,却见龙旗飞舞,正是凤朝第一勇将龙飞临阵督战。那龙飞却不忙进攻,只令众人且暂攻城,在坚壁城外列开阵势,却来负石竖木,筑起高台,做成了一个柳条人的样子。众人不知含意,城主岳敬女婿雷文忽然想起一事:「不好,绯妹督送军粮未归,莫要给这贼子擒了去。」

    原来用火烧人是最原始蛮荒的做法,但在战场三国人对火刑都津津乐道。而豹族人有时会把犯人关入一个巨大而结实的柳条篮里,然后点火焚烧,他们号称柳条人,果然那柳条人起后,却见凤兵架出一人,关入柳笼中岳敬雷文见了些晕倒。

    果然是岳敬之女岳绯。

    龙飞道:「岳城主雷少主,我敬你们是英雄好汉,昨日巡城,见了雷夫人,我儿龙军不才便顺手将他拿了来,若要我放下令爱尊夫人半点不难,只要你们翁婿乖乖将坚壁城门打开,让我凤朝人马进入,否则我数十声,立时将他射死,到时大军入城,定然血洗,一个不留。」

    一时间两军寂然无声,风中只余血腥气味及猎猎风声,岳绯也是个将门之后不怕死的,苍白着脸仍是拍着柳笼哈哈大笑扬声道:「龙飞,亏你是凤朝一将,却说这没见识的话,我父在坚壁小城虽然兵寡将少却也守了十余年,你凤朝始终难奈我何,如今那会为了我岳绯一人,开城投降,作那没有廉耻之事,我家夫君雷文若是这等不知轻重的男子,也不是我岳绯的男人,原来你凤朝什么学不好,只会得一数到十,你爱数便数,要不要本夫人教你一数到一百?」

    「死到临头还贫嘴滑舌,你道我不敢杀你么?」龙飞沈喝。

    「杀便杀了,我岳绯但要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岳绯说。

    龙飞喝道:「你还敢嘴硬,惹翻了我,就算不杀你,我教人当着大军之面,在你身上作一场好戏,看看你多有廉耻,到时怕你们一家三口都不能作人,羞也羞死你夫你父。」

    「你敢?」恐惧掐住了岳绯喉咙。

    「你倒看看我敢不敢?」听说这龙飞乃蛮族出身,曾被雷国所俘痛恨雷国,所以行军一向不照章法,有时滑稽突时而恐怖残忍,教人摸不清底细。

    「无耻,你们豹族蛮人,不知礼仪,欺负弱女子的事,也好当说嘴,好不要脸。」岳绯道。

    「凭你们月国人也好同我们豹族人说礼义廉耻。」龙飞隐怒道:「我怎么对你,都是以彼之道,还施你身,当年你们月国人奸诈成性,我豹族头人曲扬率族投入你们麾下共抗雷国,为你们建了多少功勲,却屦遭你们背叛,受你们欺辱,几乎灭族,我豹族人九死一生,今日在鳯朝总算才有立足之地,你们月国人难道有耻得很,知礼的很,也好拿来说嘴,今日你落到我手上,只能说是报应,谁教我军人强马大,如今们们处于劣势就请你们到我刀下作客,我们购豹族人要欺要辱你也只好生受着。」龙飞道。

    「爹爹夫君,这龙飞怕了你们,怕攻不下坚壁城,所以才擒我泄恨,你们别管我,替我杀了龙飞替我报仇。」岳绯扬声这是激将法,在百死中求取一线生机,龙飞却也不怕,他冷笑道:「想叫你的男人杀我?好,好,叫他们照足太阳纪规矩,一人一马阵前挑战,打死无悔,只是我看你们月国人没有一个英雄好汉,有种挑战我龙飞,我抓了你来不过要省些力气,你道我龙飞怕你岳敬雷文,笑话,我龙飞行军二十余年,领我豹族人南征北伐,怕过谁来?来人,取我铁胎弓来,岳敬,你若敢学太阳记的规矩,站出来受我三箭,不管死活我便放岳绯回城,咱们光明正大,大打一场如何?」这购族人据称是亚马逊战士之后,族中男女俱擅骑射,骠悍无比,当年族长甚至有箭神之称,当年雷国戢神雷诺是用尽各种方法方能擒下这泼妇,传到如今龙飞手里虽只有五六成,但也极可观真是人的名树的影,谁敢争锋,岳靖明知龙飞要杀其主将挫折坚壁城锐气,但爱女心切,便要站出,雷文道:「岳父,不如由小婿...」

    「他要的是我的命,你能管什么用,何况兵火器械之术只有你烂熟于胸,我若死了,你和绯儿好好守着坚壁城,若守不住...」岳敬说不下去,推开雷文,岳敬不敢托大,取过龙皮盾站上城头,那龙飞见了哈哈大笑道:「岳敬,你也算是条好汉,你若亡故,我凤朝军入城必厚葬于你。」说毕也不稍等,拉弓射箭,连珠三箭齐发,几乎不分前后射中目标,龙飞真真好臂力,那箭竟射穿坚逾铁甲的龙皮盾牌,岳靖受不住那力道登时往后跌落城下,却摔到一人面前,他的鲜血标起,直泼到那疯女脸上,也许他的血特别红特别热,泼在曲扬脸上,曲扬的额头前襟经那热血一泼,那股封住他的寒冰之气如同薄冰般碎裂,一股剌痛袭来,眼前一阵血红强烈光亮劈过脑门,回忆如怒龙冲出冰面直窜眼前扑天盖地抓紧呼吸,一连串画面起初毫无规律,之后渐渐想起,我是谁?我何会在此处?啊!原来如此,眼前在戢争,怒滔中的战火卷入死伤惨重,这些人善待于我,不可以让敌人入城,否则城破,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大家一锅煮,管他敌人是谁,先打打赢了再说。

    曲扬全身颤抖,前程往事兜上心头,长呼一声,不知自何人手上夺过一把枪,「有我曲扬在,谁敢杀我百姓,」

    一手拎住雷敬,施出他生平的弹跳力,奔向墙头,轻声在岳敬耳边道:「顶着点,是男子汉的决不能丢脸,这满城百姓就你这磄磁神像顶住,你可死不得。」见他血流如注,但伤不在要害,一时半刻死不了,一手将岳敬顶在墙头贴在他身后,不令他倒下,曲扬以丹田之气朗声道:「兀那汉子,城主己接你三箭不倒,你还不放人?」龙飞不料岳敬能挡三箭,见发话的是个蓬头垢面满脸是血浑不办面目的女子,心下存了轻视之意,便开口道:「好!我放岳绯,你们开城来接。」

    若是开城,保不定凤朝兵马趁势攻入,只听曲阳笑道:「这坚壁城人人当我疯子傻瓜,想不到你比我更傻,你想赚得我军打开城门,却也休想,要接岳小姐,那用开城,你只知你军中有好箭,莫不知我军中也有好汉?我一人一枪便行。」曲扬扬声道:「弓来。」月军为他威势所摄,竟有人递上弓箭。

    却见曲扬一手拨开覆面长发,扯过一条布绳随手把一头长发挽起,搭弓射箭,射向高台,那箭好精准,贴身穿过,捆岳绯的绳索竟而弹断,却没伤了岳绯分毫,曲扬又射了两箭,竟将那柳条人绑实的绳索一一贯穿,少了支柱,柳条人渐渐倾斜,众人大惊之际,曲阳顺势抢过一把长枪,雷文拉住他道:「傻子,你不能下去,危险。」

    曲阳推开他道:「干什么?替你救老婆,打仗那有不死人,叫我傻子,你比我傻,滚开。」抓了绳索,借着绳索之助竟急速跃下丈许高的城头,落地后曲扬在地上打了滚,以消下堕之力,立刻跳起来.挑压剌?拨,神情冷酷,枪法如电,那姿势倒有几分像啫血的豹子,那有一分傻瓜的样子,只见他如入无人之境,凤朝兵抢攻上去却翻翻滚滚不住向两旁跌开,只杀得日月无光,烟尘滚滚,城头上的守兵不住放箭掩护下,曲扬逐渐逼近高台,扬声道:「岳小姐,跳,我接了你。」

    岳绯不愧将门虎女胆量忒大.竟把生死置之度外,看准了曲扬落脚处涌身便跳,此刻柳条人再经不起受力,竟尔崩落往两人压下,柳条人的两条腿为经久燃烧可是下了大工夫拿扎实的木材作的真压实了不死也伤,凤兵齐声大叫:「倒架了。」纷纷闪避,曲阳却不惊不急,双掌横推让岳绯下坠之势由直坠转为横移,岳绯去势不竭,竟往城墙撞去,此时柳条人倒下凤月两军齐声大叫,不过月军是喝彩,而凤军却是惊呼,原来曲扬竟是觑准倒下空处站立,夷然不惧,众人眼前一花,曲扬后发先至,己旋身拉住岳绯,藉助跑之势竟在城墙上徒走数十步,这时却己力尽,所幸城上守兵见状即时投下两络绳索,曲岳二人伸手接过,愤力攀爬,腾身而起,一旁龙军见了心有不甘搭弓射出一箭把绳索射断,再要取箭将两人射死,却遭龙飞一巴掌打得蒙了,龙飞骂道:「小兔崽子,我豹族好汉吐沬当钉子,一字一个印,在戢场上怎么使计是兵不压诈,可是人家照规矩来就不能失了规矩,你要我说话不算话,丢尽脸面么?」龙飞一看,果然凤月两国的兵士看向他的目光多有鄙夷不屑之意,原来太阳纪最敬重能够面对生死的英雄好汉,今日岳敬敢出面受箭,这便是定下约束,如有失信,将会终身受人不耻,何况这是千军马中出口的承诺,曲扬又单人一枪出城救人,当真是有勇有谋,众人心下钦敬,竟是有志一同,不愿再为难他,那索遭射断时,曲扬见到城头不过两三尺心念电闪,当机力断伸手将岳绯往上一推,推上城头,早有守军将岳绯拉入城廓内,但曲扬此举却增下坠之势,好个曲扬真的狡健如豹,急坠之中尚有余力,双手尽力将长枪往城墙一剌,剌入墙缝,稳稳阻了下坠力道,而后握抢之手藉力翻了个跟斗,腾身而起.等上升势尽,双手放开平伸,维持平衡,他双足微点踩向枪杆,那枪杨向上弹起,曲扬竟籍长枪一弹之势,腾身而起,这几下兔起鹞落,漂亮己极,充份显示出曲扬惊人的弹跳力,双方军队同时喝了声彩,但人力有时而尽,曲扬上升之力己竭,就要下坠众人惊呼,竟是双方人马都不愿见曲扬失败,这时城头横里有人伸手纠住曲扬的头发,硬生生将他拉上城头,这阻住下坠的拉力,头皮都似要扯下,令曲扬痛彻心肺,抬头却见抓住自己的是雷文,好容易翻过女墙站稳,回头一看,登时冷汗狃流,刚才的只凭一股愚勇,浑然不惧此刻回望城下,箭落如雨,枪戟如林,刀山箭雨士兵林,呼!险过剃头,再下去一回,打死不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