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中最破烂的草窝棚里,住的是惊恐了一天两宿的村民,好房子全部在前天夜里被闯进来的什么大日本皇军给征用了。村民们是要吃没吃的,要喝没喝的,听着外面的日本兵鬼哭狼嚎的,一夜都没敢闭眼。不懂事的小孩子饿的要哭,硬是被爹娘捂住了嘴。
那些天杀的日本兵,占了村民的房子之后就不让村民们再进去,有胆大的村民要回家拿东西,结果都被这些日本兵拳打就踢再带枪托砸,有的日本兵还用刺刀戳村民。好在村民们呼救的声音大,引起了日本军官的注意,才出言制止了。虽然那些挨了刺刀和毒打的村民暂时保住了性命,可是得不到医治也导致了多名村民伤重而死。
日本兵在头一天晚上叫了村里的十几个壮年男子赶着车到山里,来回拉了几大车日本兵的尸首,还有一些重伤员。那些尸首都是血肉模糊,有好些还缺胳膊少腿的,伤员们开始个个倒是昏昏沉沉的,结果到了半夜就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声,把因为痛失家人而痛哭的村民都吓得不敢哭了。
第二天白天,日本兵把村里的的各家的柴火垛都搬空了堆到了村口的大树下,把那些尸首放在柴火堆上点了。大火烧了一个上午,日本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就那么看着哪些尸首火化,然后军官讲话,一群人用日语呼喊着口号。那声音在村民们听起来就如同阎王殿的恶鬼们咆哮一般,大家都在想,这下要完了,日本兵要大开杀戒了。
结果倒是出乎村民的意料,日本人没有为难他们,就是把他们全部集中在一个破败的院落里看守起来。可是村民们养的那些鸡狗猪等家畜就遭殃了,连最富的人家的一头耕牛都被宰了。目睹了自己人尸体火化场景的日本兵开始了狂欢,他们像蝗虫一样扫荡者村民的财物,如果不是有高级军官的约束,李家窝棚的村民们也会被他们吃掉。
前半夜的狂欢之后就是后半夜的寂静。说到底这些日本守备队还是不如野战部队,长时间的站岗巡逻已经是他们丧失了军人必要的警觉性。从1905年的日俄战争之后他们就在这东北大地上横行霸道而未遇到大的反抗,这次的剿匪行动被当成了一次夏季演习。夜间大部分士兵都按各自的班排编制躲在民宅里睡觉,岗哨都是按平时惯例,全是明哨,就那么大大咧咧的站在村子的几个主要出口上。远处的枪炮声只是引起了值班军官的注意,他立刻打电话给前方的几个哨卡查问情况,结果一个哨卡的电话接不通,别的哨卡都报告说那个接不通电话的哨卡受到了攻击,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值班军官立刻派出了一个通信兵去查线,同时还有一个骑马的斥候陪同。之后这值班的军官就坐在电话机前等消息,也没有去叫醒带队的长官。他倒是动过这个念头的,可是长官和两个关东军的高级参谋晚餐的时候喝多了,这会儿去估计首先要挨两个嘴巴子才能说话,这种找抽的事情他才不干呢。
被派出去的斥候和通信兵对于在雨夜出任务很是不满,两个人牵着马打着电筒顺着电话线一路走一路骂,骂完了就开始唠嗑。具体什么内容除了两个人自己明白之外别的人都不知道,反正二人很是开心,自然说话的声音就大了点。这声音一大不要紧,就让迎面摸过来的杨青松等人听见了。杨青松手一挥,张勇和李大柱二人就端着枪顺着路边迎上去了。不多会儿前面的日语交谈声没了,是被“噗噗”两声低闷的枪声打断的,接着传来了“呱呱”的蛙鸣。
看到被打死的两个日本兵以及马背上的一大卷电话线和一个电话机,杨青松有了主意。几人在杨青松的指挥下把两个日本兵的衣服和装备都扒了个精光,尸体给扔到了路边的树丛里。杨青松估计了一下大家的身高,只有自己和薛红光的身高稍微矮一些,勉强可以穿上这日本人的军装。“老薛,咱们把小鬼子衣服换上,给他们送礼去!”
薛红光也立刻换上了日军的军装,杨青松也换好了衣服。接下来,杨青松从驮马上把炸药拿了下来。这些TNT炸药是奉天兵工厂生产的,和解放军的制式炸药差不多,半斤左右一块。杨青松先将电话机里头的东西都掏空了,把炸药块都塞了进去。一个电话机的电木外壳装了四块炸药,将盒子装了个半满。弄完这个炸药包之后,薛红光也用一个日军雨衣包裹着炸药块做了一个炸药包。接下来的工作就比较仔细了,别人都牵着马离得老远,只剩下薛红光打着电筒给杨青松照明,杨青松小心的将两个电**并联接在两根电话线上,小心的放进电话机中,然后再用几块TNT炸药块将电**和电线压好压实,盒子盖好扣实。另外的雨衣炸药包里也塞了两根电**,电线引出来之后炸药包用多余的电线结实了。
每个炸药包里埋两根电**是为了保险,万一那个**坏了还有备份。说实话,在旧中国的兵器工业中,奉天兵工厂的技术和质量都是最好的,但是杨青松还是不太放心。起爆器很好办,就是用来引爆定向雷的起爆器,接上缴获来的电话线立刻就能用。可惜的是现在没有大量的铁钉或者钢珠铁砂之类的碎金属,要是凑齐了这就是令驻伊拉克美军闻风丧胆的大杀器。没办法了,李家窝棚的日本兵们就将就一下吧。
凌晨四点多,东边的天空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村口的日本哨兵打着呵欠倚靠在大树下,步枪就搁在左手边。突然大树后面冒出来一个黑影,一只大手从后面捂住了日军哨兵的嘴,同时哨兵的后腰上感到一阵剧痛,是一把日式30刺刀穿过了雨衣和军服插在了后腰上。
李大柱把哨兵的尸体拖到大树后面,然后走到刚才的哨位上捡起三八式步枪有模有样的站起岗来。反正他身上也披着日军的雨衣,不靠近了谁也看不出是假冒的。“呱呱”两声蛙鸣之后,杨青松和薛红光牵着马向村子里走去。他们还是沿着电话线走的,在他们的身后也留下了长长地电话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人是在重新放线。
村里的日军大多没有起床,偶尔有几个早起的日本兵光着膀子跑到房前的墙根底下撒尿,看到正在放线的杨薛二人得意的打着招呼。“畜生,两条腿的禽兽。”杨青松脚步不停,嘴里嘀咕着。
很快,电话线放到了日军的临时指挥部门口。杨青松拎着电话机盒子进了院子,院门站岗的哨兵没有拦他。薛红光牵着马站在院门外面,手上的一个炸药包被他丢到了院墙外的空地边上,也没人注意到。杨青松把电话机盒子摆在院子里的磨盘下后,转身就要出院门。正屋里的值班军官喊住了他,电话还没有通你就走啊?工作太不负责了吧!杨青松可听不懂这些,转身就从雨衣底下把加了消声器的自动步枪端出来了,“哒哒哒”三发点射把那个军官给打倒了。院外的薛红光听到里面的枪响,也抄起了雨衣下遮挡的85式微冲把门口的哨兵给击毙了。
两人的枪声都比较小,并没有引起周围敌人的注意,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牵着马走出了村子。而那两个炸药包就这么不起眼的丢在了那里。出了村子和齐张二人汇合后,杨青松从张勇的手中接过了电话线这头的起爆器,等待着村里出现情况。
很快,村子里传来了枪声,是三八式步枪的声音,杨青松打开了起爆器的保险,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引爆开关。先是两处的闪光,随即“轰”的一声巨响从村子里传来。看来两个炸药包都炸了,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日本鬼子能够被炸死。
两个炸药包有十多斤重,村外一百多米的杨青松等人都被震得晃了晃身子。还好那五匹马事先被齐镇山用布塞住了耳朵,就这样马匹们还是不停地蹶着蹄子,身子抖个不停。
冒充哨兵的李大柱这时候还在村子的边缘,他已经发现了村民们被关押的地点。趁着爆炸的余威,他又用刺刀解决了看守村民的哨兵,砸开了锁着的木门。窝棚里的村民被震得呆若木鸡一般,见到拿着血淋淋刺刀、穿着日本兵雨衣的李大柱半天都没有反应。李大柱顾不了那么多了,把村民们往窝棚外面赶,“乡亲们快逃啊,东洋鬼子马上就杀过来了,再不走就没命了!”连拉带拽,最后干脆用枪托砸,终于把乡亲们都赶了出来。
村民们在李大柱的指点下拼命地往西边跑,因为那边没有日本兵,几个哨兵全都被李大柱用刺刀给捅了。李大柱为了掩护他的乡亲们,冒着被日本人发现的危险,一个院落接着一个院落的往里头扔日式手榴弹。结果那些日本人是倒了大霉了,很多没有被炸药包炸到的都被震得迷迷糊糊,穿着兜裆布就出到院子里来了,结果就迎来一颗手榴弹。那大正十年式的手榴弹重量就是一斤多点,杀伤范围有10米,院子里的人自然是伤亡惨重。
杨青松和薛红光、张勇看到村民们冲出了村子就立刻迎了上去,结果那些村民以为日本兵堵上来了,吓得调头就跑。“乡亲们,别害怕,我们不是日本人,大家赶紧跑吧!”杨青松他们赶紧喊住大家。这时候,有个日本人的机枪手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几乎赤身裸体的端着歪把子机枪就朝村民们扫射,立刻就有几个村民被迎面打倒了。
杨青松一听到歪把子机枪的声音就急了,这说明鬼子已经从爆炸中反应过来了,他立刻举枪瞄准了那个机枪手打了个两发点射,子弹正打在敌人的胸口,敌人仰面倒下,机枪也摔在了地上。本来调头跑的村民又被这个机枪手吓了回来,倒是省了杨青松他们来劝阻疏导了。三人各自端着枪迅速的抢占了村口的有利地形,监视着村里的日军,等他们一冒头就射击。等了半天,就听见村子里不断的有手榴弹爆炸的声音,另外还有冲锋枪射击的声音,就没有见到日本兵冲出来。
原来这些日本兵也都反应过来了,可是他们都习惯脱衣服睡觉,枪支还都的摆整整齐齐的,突然遇到紧急情况自然是乱作一团。好不容易冲出房间的又遇到了李大柱这个杀神,手榴弹加冲锋枪,来不及换弹匣了又掏出了驳壳枪。日本兵可是只有一杆非自动步枪,装弹射击的动作再熟练也赶不上啊。如果是齐镇山看到了这一情况,肯定会怀疑李大柱的猎户身份。一个乡间的猎户竟然能够很熟练的使用驳壳枪,而且都不用仔细瞄准,抬手一枪就能击中一个目标。李大柱边打边往村口跑,后面吊着的几个端着步枪的跟屁虫“乒乒乓乓”的放枪,全部被他躲了过去。他有心回头开枪还击,可是枪里子弹都打光了,换弹匣又来不及,只好象兔子似地跑着之字形躲避子弹。
还好,村口的杨薛张三人来接应他了,就在李大柱被地上的机枪手尸体绊了个跟头时,火力支援来了。两支自动步枪和一支冲锋枪轮流射击,展开了“地狱火”战术,把后面衣衫不整的跟屁虫打得屁滚尿流,唯一遗憾的就是有两支枪都是微声枪,从音响效果方面看不是太理想。但这是真枪实弹的战斗,那些被压制的日本兵是半天都没有抬头。
在激烈的枪声之后,杨青松又日本人来的方向连续投了两颗手榴弹,这次投的是奉天兵工厂生产的木柄手榴弹,投掷的距离远多了,终于让杨青松找到了扔手榴弹的感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