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背着手在屋内踱了几圈,最后在桌前坐了下来,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翻看起来。有人形容爱学习的人‘朝闻夕死’,这句话用在孔明身上更为贴切。他很快就沉浸在阅读之中,将所有事情抛到九霄云外。
“噢,是绿衣姑娘。”孔明连忙起身,显得有一些慌乱:“只,只是随便看看。”
“咯咯,咯咯”绿衣被孔明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拿过一个书签夹在孔明刚刚翻看的地方:“走吧,白姐姐刚刚摘了些果子叫我请您过去品尝。白姐姐可是很少请人吃东西的噢。”
虽然孔明并不喜欢这样的‘邀请’,而且还有些抵触,但此时他正需要和别人多作些接触才能更清楚的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
孔明在绿衣的引领下转过几道长廊后来到一座独立的小院,院内除了一栋二层小楼外还有一片花圃,离的老远就可以闻到花香。刚到门口,一个小丫环就从院内迎了出来:“绿衣姐,你怎么才来,小姐都催了好几遍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把先生给她请来了嘛。姐姐也真……”后面的话绿衣说的很模糊,孔明没有听清楚。
小丫环好奇的绕着孔明转了两圈,嘴里嘟囔道:“原来男人就长这个样子,果然和小姐们不一样。”
孔明听得清楚,脸上的冷汗都流出来了。这丫环少说也有十六七岁,竟然从来没见过男人。看来自己很‘荣幸’的成为这城堡中的第一位男访客啊!
“绿衣姐姐,你让我摸摸他好不好?”
“嗯?”绿衣一愣,孔明也跟着一愣,不过当他看到小丫环的眼神时,立刻有种撞墙的冲顶,那分明是一种看宠物狗狗的眼神,对于一位有着崇高地位的宰相,一位学识渊博的地学者,这绝对是一种耻辱。可孔明能怎么办?难道真的就因为一个眼神就死了?如果这样,他也就不是孔明了。
也对,在黑山老妖眼中,孔明现在恐怕就是她的宠物。
绿衣脸一沉,冷声训斥道:“小翠,不得无礼,孔明先生可是姐姐的贵客。”
“噢!”小丫环应诺,背着孔明冲绿衣伸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绿衣瞪了小翠一眼,冲孔明歉意一笑道:“孔明先生请随我来吧。”
来到楼梯前,孔明犹豫了一下才跟着绿衣沿着楼梯来到二楼。小丫环已经抢先一步通知了小姐,门一开,一位白衣如雪的美貌女子迎了出来。
孔明一看,正是姥姥口中的白儿。
初时,在前堂,一群女子都围着孔明品头论足,唯独此女姗姗来迟且对自己连看都未多看自己一眼遍借口给自己准备房间离开了。因此,孔明的印象反而深一些,也有另眼相看的意识,没想到与自己‘私会’的竟然会时她!
“久闻孔明先生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小女子的荣幸。”
‘久闻……大名?’若是一个人间某人如此称呼或者合乎情理,可自己再怎么有名也不至于让一个鬼怪久闻吧!可看她认真地样子,没有一点造作,没有一点奉承之意,似乎真的是久闻。
孔明紧走两步,躬身还礼:“小姐客气,还要多谢小姐与绿衣姑娘为在下准备的客房。”虽然那房间床小了点,脂粉气重了些,但想到这里可能从来没来过男人,孔明也就释然了。
“先生客气了,那是姥姥交代的。”她似乎看透了孔明的心思,笑着解释道:“小女子曾去过几次阳间,还曾与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孔明心中惊讶,不免多看白儿几眼,却怎么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那时的白儿显化的不过是条白蛇,孔明又怎么记得起来!就算记得曾经见过一条白蛇,他也不能把那白蛇与眼前的白儿联系在一起。
“小姐,水果都清洗干净了。”小丫环端来两个托盘,每个托盘上放了十几枚孔明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水果。虽然还没有吃,孔明已经感觉到那果子与当初台正龙给自己服下的化鬼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或者效果更好。这种感觉很奇妙,而且只是感觉,根本说不清原因。
小丫鬟引孔明坐在客位后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白儿,绿衣和孔明三人。
白儿伸出如白笋一般的玉手,自盘中选了一枚颜色最深的紫红色果子递到孔明面前:“先生初来地府,虽然吃了化鬼丹,但身体还不够凝实,这些果子相信先生也感觉到他们的作用了,还请不要客气。”
“多谢小姐。”孔明伸手接过,放在自己面前却没有吃。孔明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当然不能接过就吃。他心中清楚的很,既然她知道自己在人间的身份,那么将自己约来此地恐怕就不是‘私会’那么简单,更不是可能仅仅是请自己吃果子。
“青儿,您先下去吧。”白儿向绿衣使了个眼色,绿衣立刻会意退了出去,接着就听见绿衣与小丫鬟的说话声。看得出来,她很小心。
绿衣退出后两人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孔明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疑惑更盛,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过了盏茶时间,白儿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问道:“孔明先生是否未去过酆都城?”孔明还记得姥姥的警告,但对方这样问显然是知道自己没去过,犹豫了片刻才轻轻点头。白儿见孔明承认,立刻站了起来,她的眼中立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孔明觉得自己眼前一模糊,她已经到了自己正前方。不是站着,而是跪着。
“先生救我。”
这突然的变化是孔明没有想到的。他想过万千可能,却没想到她会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救她。
“白小姐,您这是……”孔明忙起身,想上前搀扶,却又有些犹豫不决。
“先生不要误会,我只求一计,希望先生能帮我脱离虎口。”
孔明坐回椅子没有再试图扶她起来。他也正为自己无法脱身而苦恼,而这个时候偏偏白儿问计于己。是试探?还是其他?孔明的心在帮与不帮之间徘徊。孔明沉思片刻,看着跪在面前的白儿道:“绿衣姑娘都知道我是被姥姥抓来的,相信小姐也应该知道。我一个囚徒,自身尚且难保,那有余力帮助小姐。”
白儿对孔明搪塞的话似乎早有准备,没有一点惊讶。她仰头正视孔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后道:“白儿不求别的,只求先生脱险之时能带上白儿姐妹。若先生能救我姐妹脱离苦海,以后先生若有吩咐,白儿定效犬马之劳。”
孔明仔细观察她的言语神色,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