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黔西南那个最南端的小镇来的?党远轻声问。是啊,你怎么知道?菲儿很惊讶。
今天下午你们镇上有两个人到我店里找你。党远顿了顿,两个警察。菲儿一口饭噎在了嘴里,拿着勺的手凌空不动了。
他们说你扰乱公共秩序,诽谤国家工作人员,要带你回去接受审查。党远认真地凝视着菲儿。菲儿脸色煞白,垂下眼帘一动不动地盯着桌上的蛋炒饭。慢慢的,眼眶潮起泪落,一滴一滴的无声倾泻。党远扯过餐巾纸递到她手里,别急,究竟出了什么事,相信我的话,告诉我。菲儿摇了摇头,用纸巾擦干了泪水。当她抬起头来时,脸上已满是绝望。党远看到WWW.soudu.org过很多女孩伤心落泪,可从来没像菲儿现在那样震撼人心。
要不,你躲一下?党远试探地问。
我往哪躲啊。菲儿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除了两个警察外,好象还有一个人,五十多岁的男wWw.人。
菲儿一阵战栗,仿佛巨大的恐惧蓦然慑住了全身,是不是长着麻子?
是,不过他一句话也没说。
那是我们镇长。菲儿彻底绝望了,好象突然掉在冰窖里一样浑身发抖,眼泪也被冻干了只留下两道深深的泪痕。怎么了,怎么了?菲儿你怎么了?谢顶男人忙跑过来关切地追问,刚才还好好的你不舒服吗?
没事,你回去吧。菲儿努力朝他微笑了一下。她怎么了?男人转而问党远,你跟她说什么了?党远也不知说什么好,没理会他。菲儿再次催促他先走,男人想了想,固执地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我等你,我要送你回去的。他说。
菲儿坐在那里,几次将失神的目光投向党远,几度欲言又止。她就像一株刚刚被暴雨浇得通透的白郁金香,花瓣惊恐的蜷曲起来,浑身淌着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党远想不明白这样一个无助的孤独的楚楚可怜的姑娘,她是以怎样的胆量,怎样的手段,又是以怎样的动机去扰乱这个只要不自扰就谁也扰乱不了的社会秩序呢?她这样一个孱弱女子干吗凭白无故去诽谤国家工作人员?抑或她窈窕性感的身材公然挑战了那个闭塞小镇权贵们的前列腺?还是她漂亮的眼睛曾经藐视了他们的贪婪和尊严?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既然已经找到这儿来了,或许我可以帮你。党远很耐心的说。
你帮不了我的,我也不能给你添麻烦。菲儿坚决地摇摇头,谢谢你,我走了。
你要去哪?
我还没想好。菲儿凄楚地笑笑,站起身来,党哥,你是好人。
可你不是好人!旁边突然阴森森传来一声低沉的吆喝,菲儿,我早警告过你了,法网恢恢,你还往那跑?换了便衣的胖警察和崩豆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前一后堵住了菲儿的去路,他们冷冷的目光不停地上下扫射着菲儿,透着掩饰不住的得意。麻子也抑制不住胜利的喜悦,挤到跟前,毕竟有些岁数了,显然气不是喘得很均匀,那副过时的墨镜仍然架在硕大的鼻梁上,遮盖了熠熠放光的眼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