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木的日照时间长,因此晚餐的时间一般比东部地区迟许多,主办方为调节气氛,安排了当地的歌手到场唱一些歌颂祖国歌颂草原的歌曲,党远听了郁闷,便溜出会场。六点钟了,南方的夕阳在这里还是骄阳,街对面已渐渐干枯了的格尔木河像一条被谋杀的灰龙,只有依然高高在上的河床述说着它当年的汹涌。党远凝视着行将见底的浑浊的河水,它们单薄得已经流不了多远,别说是东方,就是流出这个干燥的小城也是奢望,这让党远又平添了一层忧伤,忽然觉得自己像那河水,河水又像老年人滴滴答答的尿,除了承载几片枯枝败叶,又如何成为天人身旁的涟漪?
骄阳在格尔木河的尽头终于慢慢成了夕阳,河床露出了尸骨的苍凉,党远摁灭烟头,返回会场参加晚宴。
晚宴在一个很吐蕃很粗旷的餐厅进行,白酒和烤全羊浓烈的味道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党远寻寻觅觅好不容易在标明十七号的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从编号看,这是主要宾客,重要宾客之后的普通宾客的台子,从位置看,党远大致划分了一下,如果整个宴会厅像只王八形状的话,党远那一桌正好处在王八屁眼的地方,和领头的位置首尾呼应,遥遥相望。党远一眼就看见了杨子的白色连衣裙,wWw.怯生生地夹在一群春情荡漾的主要领导和主要贵宾当中。党远这一桌连会务秘书都没轮上,不过主办方还算客气,派了一位年近五旬的从事爱国卫生工作的干部作陪,虽然眉毛很粗,嗓门很大,眼睛因为长年累月寻找苍蝇蚊子而习惯性的眯成一条缝,但好歹是个女的,她也一再提醒十七号桌的大伙多吃点多喝点深情的说可别让我们女孩子失望。事实是十七号桌早已对她大失所望,大伙纷纷借酒浇愁,边喝边眺望一号桌的白连衣裙,不仅仅是十七号桌,其他各桌包括有会务秘书作陪的桌上只要是男的都在往那边眺望,不久人们便发现一号桌上的白连衣裙陷入困境,那一桌的男人一茬接着一茬地凑到她身边,酒杯时不时的在她面前围成一圈,白连衣裙左躲右闪如羊入狼群,党远清楚地看到她已经被灌了好几杯伊梨特曲,他不明白怎么越是贵宾越是领导,他们怜香惜玉的意识越是淡薄?难道果然若要人前足够显贵就要心理足够变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