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三重县鸟羽市海滨。
下午4点30分。
黑色MAYBACH62S停在花园外,里面走出两个男孩。
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乌黑的短发。
另一个稍矮一些,牛仔裤,黑色T-shirt,带着棒球帽,里面钻出几绺不安分的红头发。
…
[七点左右我会再来接两位少爷的。]Zoe摘下墨镜说到。
[好,一会儿见。]戒一边按着院外的门铃,一边挥着手臂,微笑。
[啊!Ruki…]戒还没反应过来,差点儿摔到在台阶上,[你,你不要拉我啊。]
Ruki眼看戒要摔到,停了下来,拉着戒的手。[你和他傻笑什么。]
…戒一脸不解,用无辜的眼神看着Ruki。
Ruki顿了顿有些脸红。[算了,你没事吧。]
Ruki看了眼戒,迅速转身朝院子里白色的别墅走去。
[我没事啊]戒只是腼腆地笑了笑,[Ruki等等我啊~]
…
[戒少爷总是那么温和,可是…Ruki少爷就。]
远处,Zoe无奈地推了推墨镜。
车开走了。
…
[两位少爷回来了啊。”说话的人穿着白色女仆装。]
Ruki依旧沉默,解着鞋带。
[嗯。]戒小心地把包递给眼前这个跪坐着的女孩。
[铃子,你穿白色的裙子很漂亮呢。]
女孩抿着嘴笑,[谢谢少爷。]
Ruki瞟。
[木瓜汁和可乐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美子会给两位少爷端来。]铃子接过Ruki丢过来的书包。
[少爷们可以先回房洗个澡,水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穿米黄色长裙的女孩走过来。
戒接过美子手里的两杯饮料,把可乐递给Ruki。[辛苦你了。]微笑。
[戒少爷真是温柔啊。]美子笑着和铃子小声说。
[两位少爷的礼服也已经准备好了,稍晚一些,我们帮少爷换装。]
[对了,铃子,父亲今天的生日晚宴是在哪里?]
[嗯…这个我们也不很清楚,葵先生第一次来日本过生日。不过,听说是在高岛先生这边的别墅里。]
[你是说丽?…他不是长期住在法国么?]戒不经心地问着。
[丽?什么人?]沉默了好久的Ruki也好奇起来,[名字倒是很好听哦。不过,不是男人来的么?]
[是男人啊,很漂亮的男人呢。~]戒把空杯子递给美子。
[是啊。高岛先生是葵先生公司的设计主管,葵先生也叫他‘丽’。]美子解释道,[嗯?…贵之少爷不知道么?]
Ruki继续不说话。
[Ruki一直住在日本,所以应该没有见过丽的。]戒笑着说…
[哥,我先去洗澡了。]Ruki把空杯子放在休闲台上,没等戒反应过来,就自己奔上楼去。
[戒少爷也去洗个澡吧。]铃子说着帮戒脱下运动服。
[恩..我自己来..]
…
两小时后。
[你…?!]
在房间里换好西装的Ruki惊讶地看着戒。
[为什么是女装?!还是和服?!]
Ruki走过去,拉起戒一边的振袖,好重的缎子,还是长的!
戒红着脸,看着铃子。
[你搞错了吧?!怎么让哥穿这种衣服?!]
Ruki瞪着铃子,[你说句话啊,笑什么?!]
[贵之少爷先冷静啊,这个…是葵先生的安排,我们也不知道。]
[葵那家伙是脑子有毛病吧?!戒他…怎么能…]Ruki话一出口,又吞了下来。[不过…真的好漂亮。]
[两位少爷,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美子跑进来,看着换好衣服的戒,先是愣了一下,[戒少爷真的是…好漂亮啊。]
[那当然了。]铃子一面笑着说,一面扶着不太习惯的戒向楼下走去。
Ruki默默地跟在后面。
…
一路上,他都在看着他。
和服是两层的,里子是浅黄色,很浅很浅,像是花的蕊,衬着戒雪白的肌肤。
外层浅蓝色,只是到了膝盖的位置开始渐渐变成海蓝,上面点缀着白色细长的花瓣,好像菊花。
白色的腰封后面打着鹅黄色的蝴蝶结,结子的角上,有粉红色碎花瓣…
他一直在看他,其实…他每天都有很认真地看着他。
从他去年在东京的酒店里,Ruki见到戒第一眼,他就发现,他好美。
但是今天的戒,比往常…更美。是另一种感觉,完全占据了他的灵魂。
戒发觉Ruki一直盯着自己,脸红了起来,把脸转向窗外,带着些羞怯的眼睛望着窗外。
[Ruki你…别这么看着我。父亲其实…只是…]戒欲言又止。
Ruki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戒,我喜欢你。]
戒回过头,吃惊地看着Ruki,他在用一种自己从没见过的眼神盯着自己。
那种眼神,不再像平时那个玩世不恭的孩子。
戒一时不知所措。
他知道Ruki的话,并不是冲动,他有感觉到,只是他没想到Ruki会这么快说出来。
只是戒怎么告诉他…他今年已经…十七岁了。
…
一路上都是沉默。
车里渐渐弥漫起戒身上的香味。
…
大概进入了另一个别墅区的时候,戒他们的车前闪出了一辆Ferrari,玫瑰红的599GTB。
两辆车停在同一个花园外面。
看来也是葵宴会的客人,戒顺理成章地暗暗在想。
[喂,你看是他!]Ruki用手肘推了下左边戒,又碰到那凉凉的绸缎,让他有种很遥远的感觉。
前面的车上,走下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葵,黑色的长发,黑色的西装。可是,葵身边那个…葵的手环着她(他?)的腰,一袭深紫色的和服,金色的头发…
[那是…丽?!]戒愣在那里,忽然皱起眉头。
[丽?!]Ruki看着戒,又转过头打量着车前面的那个女人…不,是男人。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当然在Ruki眼里戒是独一无二,谁都没法和他比。只是,葵身边这个男人的漂亮,只凭背影来看,就比戒成熟许多。是妖艳,Ruki想到的第一个词。
[戒,我们下车了。]Ruki故作自然地拉起戒的手,心还是不能平静。
[戒?!]Ruki看到的戒,眼睛里全是泪水。
[戒?!你怎么了?!]从他认识戒以来,他从来没哭过,Ruki除了一阵慌乱以外,还有些心疼,难道说…Ruki看着走远了的那两个人,原来戒喜欢的是..
…
花园里很漂亮,充满了浪漫的气息。
Ruki和戒跟在葵和丽的后面。花园里穿着正装还在交谈的人们忽然安静下来,接着是一阵惊叹。
[葵先生身边的是丽?!]
[是啊,好漂亮啊,居然是男人啊。]
[传说中的设计主管?!好漂亮,我还以为是个胡子邋遢的流浪艺人。]
[后面那两个是?…]
[听说有一个是葵八年以前在美国慈善机构捐款之后领养的儿子呢?]
[啊?…葵先生这么年轻就…真是可惜?那么是哪一个呢?…]
[不知道哎…]
…
艳丽的玫瑰花瓣从天而降。落在丽的睫毛,丽妩媚地笑着,葵轻轻帮他拿下去。
这一切,都被戒看在眼里。
…
[这个就是葵先生家的两位少爷吧。]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端着香槟走到葵面前。
葵回过头,这才看到戒。
戒依旧微笑着,[葵…父亲…]
戒看了眼丽,又改了口。
Ruki叫了声叔叔,似有些不情愿。
[葵,你的儿子真是越来越漂亮啊。]
丽走到戒的面前,俯下身,用一双含水般的眼睛看着戒,[戒好久不见了,今年应该是有17岁了吧。]
听到这里,戒和葵对视了一下,戒的眼睛慌忙躲开。
[我和丽还有些事情要谈,这里是丽的家,你们不要到处乱跑。]
葵看了眼已经走到一边等着他的丽,又转过来俯身下来,[戒,尤其是你,穿成这样,小心一点哦。一会儿我回来找你。]葵温柔地笑着,很小声的说。
戒的心里只是咯噔一下,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
宴会上,所有的人,都在向葵祝贺着,除此之外,他们赞美着丽。
葵的手,没有离开过丽的腰,两个人手中的酒,换了一杯,又一杯。
而每一杯,葵都亲手调好,端给身边的丽。丽侧着头,温柔地笑着。
…
Ruki坐在戒的旁边,沉默,还是沉默。
原来戒他…已经喜欢了…葵。
Ruki侧过脸,看着戒,正在伤心的戒,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眼泪,马上就要滴下来。
[戒…]Ruki伸出手,想要擦掉戒脸上的泪水,戒躲开了。
他不让他碰他。
Ruki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戒,我们出去走走,不要看他们了…]Ruki站起来,走到戒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Ruki身后不远处,就是葵和丽。
抢过戒手里空了的酒杯,Ruki又一次拉起了戒的手,那只手,好冰凉,冷得Ruki的心又跟着痛了。
戒没有反抗,被Ruki朝外面拉去。
…
两个人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了下来。Ruki撞到一个比自己高的人的胸骨上。
是个男人,穿着淡粉色的西装,打着黑色领带。
[鼻子…痛…]
Ruki揉了揉鼻子,[你走路没长眼睛啊?!]
Ruki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Ruki,好久不见。]男人不由分说地把Ruki抱过来,一个吻落在Ruki的鼻子上。
…
[雅?!]Ruki没能躲开那个吻,脸已经变得通红。想起自己在酒吧打工的时候,就被这家伙趁机占了不少便宜。只是…分开一年了,偶尔也会想想他。可是…他怎么会在在这里?!
[你这家伙,怎么在这里?!]
Ruki反应迟钝,这才想到推开紧紧抱着自己的雅,回头看到身后的戒还愣在那里。
[我是你叔叔请来的客人啊,呵呵。]
雅看了眼远处的葵,伸手摸摸Ruki的头。其实这家伙头发很软,好久没摸到了。
[哦,那你进去吧,我们要出去了。]
Ruki的语气有些失望,为什么?或许是知道雅不是特意来看望自己的吧…Ruki摇了摇头,不要胡思乱想,要赶快带戒离开这个伤心地。
拉起戒的手,Ruki又对雅说:[你不要和叔叔…我是说葵,不要和他提起看到过我们。]
雅笑着点点头,又说[你们要去哪里,不如我送你们好了。好人做到底,我来这边,其实也没有什么正经事。]
雅的笑还是以前那样,总透着不怀好意,不过Ruki直觉,他应该是好人吧。
Ruki回头看了看戒,拉起他和雅走出了花园。
一辆银色的GranTurismoS停在对面的车库,雅坐上去,从反光镜里,看着Ruki用担心的眼神看着身边的戒。
就是这种眼神,让雅心里一阵烦乱。
…
Ruki的心里,一样烦乱。戒的看上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戒,你不要放在心上,叔叔他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我们找个地方自己玩一下,晚上再回去。]
Ruki说着违心的话,不过戒不伤心的话,说什么都可以吧。
Ruki拍了拍戒的肩膀。
戒于是用力地点点头,挤出一个微笑,Ruki才算是有些安心。
[雅是我几年前就认识的朋友了,我们可以放心和他走的。]
[嗯。]戒又点点头。
…
…车上又是沉默,雅打开CD,里面是X<Tears>的钢琴版。
Ruki游走的思绪又挂到开车的男人身上。
他…原来和叔叔是认识的,他们有什么关系?下属?伙伴?对手?…可是那样的话,他为什么要收留我,后来又为什么让叔叔找到我,把我带走?即便说我被带走的那天,他不在PUB,他应该一早就知道葵是我叔叔,为什么不找我回来。也是哦,家务事他没有义务管吧,可他就这么让我被带走也太…Ruki带着满脑子的问号。碍于戒的情绪,Ruki始终没有开口问。
窗外的景色从海滨逐渐变成城市里的霓虹,车在一家看似是娱乐场所的地方停下来。
[总裁。]门口穿着晚礼服的女人向雅鞠了个90度的躬。
总裁?!Ruki回过头看着雅。这男人果然和叔叔一样,都是很厉害的生意人,自己以前小看他了。不过…他要比叔叔年轻才对。
雅没有说话,搂着Ruki的肩膀。这次Ruki没有反抗,只是外侧的手一直拉着戒…好奇怪的动作,Ruki夹在两个人中间,一阵不自在。
…
[这个是…戒,是么?]坐在日式房间里的客厅里,雅才开口说话。
[嗯。]戒点了点头。
[很腼腆啊,Ruki喜欢这类的男孩么?]
天啊,雅他…问得这么直白?!
Ruki站起来,[雅,你说些什么?!]
他一定是疯了,居然在这个时候问自己这种话。
戒只是低着头,谁都没有看。
雅也站起来,搂过Ruki,凑到他的耳边,[没什么,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随便问问。]
Ruki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雅。
雅他为什么…是这种眼神。有些可怕的眼神。
屋子里的空气越来越凝重,又沉默了好一阵子。
[对不起…Ruki。]戒起身向门走去,[雅先生,请问,你这边有酒吧么?]
[出门叫那个穿西装的叔叔会带你们去。]雅点了支烟,直到听到两个人出去带上了门,才回过头去…
….
居然都喝醉了。
等到雅下来酒吧里,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戒坐在长沙发的角落里,还有些意识,而Ruki似乎已经不省人事。
雅早就料到,所以在他们出门后一直要人跟着Ruki。
以前在PUB里,Ruki就是没有酒量的。
果然是舍命陪君子。
[Ruki,Ruki。]
雅推了推Ruki,没有反应,于是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
雅抱起Ruki,看他的头抵着自己的肩膀,一时间有种无比幸福的感觉,恍如稀世珍宝失而复得。
雅的手指轻轻整了整Ruki凌乱的头发,便抱着他朝门外走去。
出门的时候,雅犹豫了下,回头看了看还在沙发里迷迷糊糊的戒。
他和…Ruki…雅摇了摇头,示意身边的人把戒也带回去。
就在雅迈出大门的哪一刻,Ruki的手推了下雅的身体,雅侧下头,听清了那个含糊却刺耳的声音,
[戒…你…还好么..]Ruki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又醉死过去。
[放下他!]雅回头对身后已经准备抱起戒的随从喊了一声,
雅的步子带着不甘,冲出酒吧。
戒,你不要怪我。
听天由命吧。
谁让你是葵的儿子。谁让…Ruki他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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