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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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的婚礼像一场声势浩大的聚会,各种样式的人在其中觥筹交错,欢悦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姐姐穿白色露背wWw.礼服,光洁美丽的肌肤一览无遗,肩上披一件白色的毛披肩,妆容精致,脖子上戴一条铂金项链,头发挽成像云朵一样松松的发髻,看上去雍容华贵,颇为惊艳。我在一旁帮衬她应付客人总是遇到一些打趣的男客。他们总无端端地上来和我搭讪敬酒。

    中午过后,客人们三三两两散开喝酒,打牌或者唱歌,我终于可以脱身。姐姐问我盛宇怎么没有来。我说,杂志社有事儿,他走不开。她笑笑说,如果他在你可能不会喝那么多酒,没有男伴的伴娘总会遭遇这种场景。

    三月末,樱花正是开放的灿烂,屋子外全是粉白色樱花,在阳光温暖的初春用尽全力绽放。李真自杀的时候也是樱花开放的时候。她曾经对我说,在樱花之下埋藏着尸体,等到来年樱花开放的时候,灵魂便随同这落下的花瓣唱歌。看着落英缤纷的景象就会想起她来。驱使快两年了,却觉得就在昨天发生一样一切都历历在目。

    作为伴娘我穿了一件露肩的礼服。虽然是春天但是也觉得寒冷,我穿上同姐姐一样的白色毛披肩。我走出大厅朝那颗樱花树走去。樱花树的树皮像咖啡一样呈紫褐色,皮质光滑有淡淡的光泽。被风吹落的花瓣在树的周围结成一片,映在浅绿色的草地上煞是好看。我紧紧了披肩,在树下享受这淡淡的芳香。

    我捡起地上的花瓣放在嘴巴里咀嚼,味道有点涩涩的,吃不出香甜的味道。现在日本东京的樱花也同这里一样开始在七天之内付出生命一样的盛放。米乐大概也再次也朋友去上野看樱花了吧。

    有些感情这一生只会遇到一次,错过之后就再也会不来。无论时间推移也好,人事巨变也好,这种感情的味道就在体会不到。以前那种强烈等待米乐的心情再也不存在了,只是偶尔会觉得怅惘幻想如果再次遇到米乐境遇将会是如何。

    WWW.soudu.org 当我思念他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他弹奏钢琴的样子。颀长的侧身像一尊石膏像,下巴向外微微翘起,浓黑的眉毛簇在眉头,纤细的十指在琴键上跳跃。他像暗夜中的精灵一样摄取人心,我无法抹去任何有关他的记忆。他时而忧郁深沉,一言不发地走在我的前面向一只沉默的羔羊;但时而他又温馨风趣,模仿莫宁滑稽弹吉他的动作。

    在那个夏天的一个傍晚,晚霞满头就像是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我躺在他的手臂上,米乐抽红河牌的香烟练习吐烟圈。一直抽到第三支烟,米乐才吐出一个比较完整的烟圈。我们在床上嬉闹庆祝这种尝试的成功。

    记忆像没有底的黑洞,樱花继续飘落一直坠落到这口黑洞当中。我追寻樱花的影子也跌落到记忆当中。我会时常想起米乐,无论在哪里,看到红河牌的香烟,看到日式的料理,或者只是和他轮廓相似的男子我都陷入对他深深的思念当中。我知道这对盛宇极为不公平,我是应该真心实意地去爱他,为他投入自己全部的爱恋。但人生当中有些感情是属于一次性的,当你初次遇到这种感情却没有及时牢牢抓住的话,这种感情就不会再来。在遇到米乐的时候我就将这种感情完全奉送,现在即便是爱盛宇也不会再有那种滋味。但我也是打从心底喜欢他,只是再也不会有那种浓烈到燃烧自己的感觉。

    我取下带在左手的表,挠挠发痒的伤口。这只表有点向男式的款式,金属表带很款,这样刚好可以遮住在手腕的伤口。伤口颜色已经变得很浅,有原来的暗紫色转微鲜肉的红色。盛宇说再过一段时间这种颜色会更浅直到变成自己的肤色。

    在离开成都一段时间后,米乐告诉我他同铃子开始交往并且叫我不要做任何没有必要的等待。我都心都苍凉了,好像这个世界所有的快乐都被夺取了,只剩下黑暗和空旷的孤寂。失去理智之后我就做了一件特别的傻事儿,用刀子划上自己的手腕。其实我并不想死,我是一个特别害怕疼痛的人,我只是想在肉体上得到痛苦来解脱自己心灵上的伤痛。这个办法的确也不错,看到伤口留出鲜血的时候那种伤痛也随着血液流淌出来。在那个时候,盛宇即刻在我身边关怀备至地照顾我,理所当然我很容易就接受他的爱。

    但从始至终我都明白,在我的心中有一块地方已经缺失了,它就像米乐一样淡出我的生活。因为米乐我已经变得十分的不完整,在也体会不到过分的痛苦。

    “你记得在寻找逆流河的途中会经过一片森林吗?”一次我问米乐,“那里有各种人类社会看不到的鲜花,奇异的美丽。但是只要经过那里的人就会失去踏入森林之前的任何记忆,哪怕是最亲近的人在你面前也只是陌生。”

    这些是在米乐离开之前的我提出的问题。我是真怕米乐会忘记我,在踏入日本的那刻就会忘记我。那时候他对我说,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也是不会忘记我的。我知道他现在并没有忘记我这个人,但那种存在于我身上的感情他应该是完全忘记的。即便是那种永生难忘的爱情,米乐只将这个给与了李真,我曾经拥有过的也不过是一种回忆而已,总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被淡化。李真离开时候米乐悲痛万分。那时候我并不嫉妒,但两年过去之后这种嫉妒的心情有增无减。想到如此我就觉得痛楚。可是转念来想,盛宇不是也处在我这样的位置吗?但我无论多努力却再也不能够给与他那种相同含义内容的爱情。那么盛宇,请原谅我。

    我曾经暗暗发誓一定要等待米乐回来,然后嫁给他生一群孩子,两个人过简单的生活。可是这种一个人对两个人的许诺是最不容易实现的,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对方的思考。我早就知道我和米乐已经结束了,完全的结束,但是我的心里任然有一种期许,难以说透彻的期待。

    我是一个人在守护着一段关于两个人的回忆,而思念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米乐终究是不会再回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