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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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利地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一个念头迅速地闪入宝暄脑海里,那就是立刻把家搬到佩怡那里。

    佩怡家。南方夏日的清晨六点钟已经天光大亮,但太阳还没露出脸来,空气让人略感清冷又无比新鲜。宝暄听见外面有鸟雀在不停地吱吱喳喳,热闹的很。宝暄一向最害怕孤单,通常不会单独去吃饭,偶尔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宁愿挨饿。她喜欢有人陪在身边,一起快乐一起伤心一起做任何事情。为此多次被佩怡骂做“没出息的孩子!”佩怡也问过:“你究竟害怕什么呢?”宝暄茫然地摇摇头,并不知道在回避什么,总之一个人走到路上就浑身不自在。大概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有天生的脾性,无法解释它的原由。

    宝暄强行拉起睡眠正酣的佩怡,惹得对方极其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我下辈子再也不要有你这样花痴烦人的朋友”,接着佩怡迷迷糊糊地爬下床随意打理了下自己的面貌。宝暄带佩怡来到一座废弃的篮球场,坑洼不平的水泥场地破裂不堪,腐朽发黑的木制篮框架也有向地面倾倒的趋势。一身纯白色运动短袖短裤的瘦高男孩正和相同年纪的伙伴打篮球,不停地挥汗如雨,脸上是满足的快乐神情。两个女孩子躲在他们视线不及地一棵粗壮的香樟树后面。宝暄花痴样的盯着白衣男孩花痴样地微笑着,佩怡最看不惯同伴发傻,非常无奈地说:“宝暄,你喜欢就跟他说啊,三年了,整个高中三年你除了认真学习就是更加认真地跟踪他,他去哪里你跟到哪里,他打球你就看球,他吃什么你也吃什么,你甚至买和他相同款式相同牌子的衣服,他感冒你就偷偷往他课桌里塞药片。你不累吗?”佩怡说最后一句的语气很认真。

    宝暄摇摇头说:“一点儿不累啊,暗恋一个人很幸福!会觉得他是同类,只要他存在身边就觉得很温暖。”

    佩怡把头靠在花痴女肩膀,作哀号状:“可是你不要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很累啊!呜呜呜......该死的林锐为什么不住在小凌隔壁啊?”

    佩怡带着些微怨气喊出来的最后一句话惊动了那群风华正茂的男孩,他们停下来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个女孩子跑得飞快,瞬间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其中一个男孩不怀好意地对白衣男孩说:“林锐,又是那两个女生,究竟哪一个对你有非分之想啊?”

    “我怎么会知道,继续打球吧。”林锐冷冷地答道,把手里的球传给提问的男孩。他怎会不知是哪一个。记得临毕业前一个月,林佩怡跑到他家问他:“林锐,有个女孩子问你要照片,拿几张来。”

    林锐从小就不怎么合群,但这个邻居小妹粗鲁豪爽的性格总能刺激他那根掌管开朗的神经。他偶尔会想要有一个这样的妹妹,天天和他斗嘴,就不会再觉得那么孤单。

    “我一向不喜欢拍照,没有照片。”林锐说出实话,等待佩怡的反应。

    果然,这位不懂温柔的女孩狠拍桌子,撂下一句“毕业前赶快去拍好拿给我”,也不管当事人愿不愿意转身就走了,留下林锐坐在自家屋里微笑。他想这帮小丫头有点小可爱,也似乎和自己很投缘呢。

    林锐只有在自己兄弟面前才表现出快乐俏皮的一面。租来照相机,带着几个铁杆哥们儿来到学校的凝翠园,里面种满了翠竹,那瘦细的竹身承受不住茂盛高大的枝叶,纷纷弯下腰,因此无数的枝叶在头顶重叠交错,遮天蔽日,即使是盛夏也只有零星的光线照进来,里面清凉畅快是情侣们经常光顾的场所。林锐摸着竹身上的刻痕,上面大部分是即将毕业的学生对另一个人的表白,例如“某某喜欢某某,某某爱某某,某某永远不会忘记某某”,也有怨怼的话语如“某某我恨你一辈子”。林锐就这样一句句的摸下去,思考着一辈子是太长的时间,谁会真的爱谁一辈子谁又会真的恨谁一辈子?他选择一块靠近地面的竹根部分,在上面毫无感情地刻上“再见了我的高中时代!”

    他吩咐哥们儿从左右两侧把地上的竹叶向中间抛,自己手里捡一根细枯竹枝当剑挥来舞去,却露出一贯的冷酷表情。咔嚓一声画面定格在某一刻。如此嬉闹着照了很多张后挑选了三张得意之作。

    “喂,林佩怡,给你。”林锐把照片轻轻放在佩怡桌上,背起书包走出教室。佩怡见林锐消失在校门口,赶紧把照片交给宝暄,看着宝暄兴奋的神情她更加得意了:“宝暄你要请客哦!我们去找小凌那个书呆子,放学了还在啃书。”

    林锐并没有离开,只是躲在校门外,把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那个叫漆宝暄的女生是班上的尖子生,不必很用功就有很好的成绩,活泼开朗,人缘极好,她喜欢自己什么呢?突然他想起她来,约定好要一起考上的大学是重点学校,他还需继续努力。回家吃完晚饭马上回到房间,摊开已做过无数遍的复习题,不经意间回想起下午漆宝暄傻笑的模样,不禁陷入到自己的思绪里:“我究竟喜欢她什么呢?”

    高考终于来临,宝暄佩怡和林锐在同一座教学楼考试。每次考试结束,宝暄拉着佩怡站在教学楼大门口,假装随意地聊天,当林锐从她们身边走过,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那些老师说的考试紧张感一点儿也没觉察到。宝暄永远都沉侵在喜欢一个人的美好梦境里。

    令人高兴的是四个人都取得了好成绩,这样的结果对于有的人是轻而易举,而对于小凌和林锐都是花了很多工夫。好在皆大欢喜!女孩子们正思考着要念哪所学校时,宝暄对佩怡使了个眼色有看向林锐,佩怡轻叹一声,无奈道:“了了。”径直走到林锐旁边,认真看他正在填报的志愿表,之后在自己那张上填了相同的学校和专业。宝暄用崇拜偶像的语气说:“佩怡,我心中的女神,我爱你!”又激动地抱着佩怡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可怜的佩怡哭丧着脸看着小凌:“小凌我上辈子作孽啊,摊上了这么祸害人的花痴。对了,你想好要报哪所学校了吗?”

    “爸爸妈妈希望我将来当医生,说赚的钱多。可是我很讨厌医院,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病人等着被医治,而医生却是想着如何从他们身上捞到更多钱。”小凌沉思了一会说:“我很喜欢你们要读的学校,但我要选别的专业。”她似乎能想到四年后自己穿着职业装被人尊称为设计师的模样。

    宝暄拉住小凌的手,眼睛里有些许湿润的液体,哽咽着说道:“小凌,谢谢你也愿意继续陪我。小凌摸摸宝暄的脸很笃定的说:“宝暄,即使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快乐地生活,或许有一天我们真的会分开,但不管相隔多少山水,我们永远是朋友。”佩怡在一旁用力地点头。

    双手放入黑色运动裤口袋的林锐在这时走过来,略带疑惑地问:“你们这样做完全是自愿的,将来找不到工作我不负责任的。”

    林锐从不主动和人说话,着实把她们惊住了,但瞬间的沉默过后,佩怡很理直气壮地说:“当然要你负责,我们相信你才跟着你报同样的院系的。”

    林锐觉得这几个女生真是可爱,他又没逼着要她们相信他。“你们不会是别有用心吧?”他凑近佩怡的耳朵狡黠地微笑。佩怡被迫向后退,一双眼睛左突有闪,吱吱吾吾说不出来话。站在一旁的宝暄像被识穿了心思,通红了整张脸,心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这一幕恰好被林锐看到,他又疑惑起来:“这个女孩子,根本不了解我,喜欢我什么呢?”同时他也看清楚了她的脸:不是很大的双眼皮眼睛有神并且明亮,鼻梁挺拔的高度刚刚好,稍显厚的嘴唇也很好看,加上略微有点娃娃的脸型,是一张看起来很舒服很自然很清纯也很漂亮的脸。和他心中的那个她是完全相反的风格。一想到那个她,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个她,想要马上开学,昨天和那个她通过电话得知对方也考上了约定好的学校,他兴奋到差点失眠。

    宝暄被喜欢的人盯着看,紧张激动地快要不能呼吸,眼睛对上对方的,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赶快拉起佩怡和小凌跑出教室,深呼吸几口,待情绪平复下来才说话:“今天我请客,庆祝我终于可以和他念同一所大学。”

    “你是不是被他看傻了啊?我们还没有拿到录取通知书呢。”佩怡提醒到。

    “哦,是啊。”宝暄意识到现在庆祝确实为时过早。

    宝暄望着即将下落的火红夕阳,想到待了三年的学校马上就要成为过去,以后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回来这里了,她想再把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重新记忆一遍。她走进凝翠园,找一根空白的竹杆刻下:勿忘我!

    在确认大家都拿到了那所大学的通知书后,宝暄高兴地把佩怡和小凌叫出来庆祝这梦寐以求的时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