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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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里德曼和米雪儿的儿子在这种时候出生了,这的确是个麻烦,因为他们无法像别的父母在别的时刻那样照料自己的孩子,战争会吞噬一切,他们不得不为了生存而苦斗,或许都会丢掉性命。

    对于富里德曼这个刚刚成年的生灵来说,他实在是无法像个父亲一样去爱护自己的儿子,可是同样是刚刚成年的米雪儿,孩子一出生她就有了母性。强格利德勋爵还在忙于找说客,利用这段时间,富里德曼在想办法来保全自己的孩子。

    三天后,强格利德勋爵找到了一个说客,他一点儿也不油腔滑调,给人一种能信任的感觉,骑士乔伊斯•瑞古勒斯还没有回到王国。但实在不能再等了,于是富里德曼要求米雪儿带着孩子留在王国。

    “我们的远行充满了危险,我不想让你去尝试冒险。”富里德曼这样对米雪儿说。

    “不,我一定要去,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孩子我们可以交给爸妈。”

    他们年轻的心并没有因孩子而苍老,他们才刚刚成年,他们还不想为了一件事而失去彼此。富里德曼当然也是这样想的,可有的时候他不得不背离内心,自从他有了责任心的那一天起,他就不是那个只为自己的生灵了。

    那天灵顿星快要落下了,天色渐渐变暗,富里德曼与米雪儿坐在宫殿他们的房间里的床上。

    “不,你不能去,相信我,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其实一点儿危险都没有,我只不过是想出去透透风,仅此而已。”富里德曼撒着谎。

    “你说谎,你不会为这件事儿而撒谎,你不是那样的人。”米雪儿用恳求的语气说。

    “我没撒谎,我说的是真的,我只不过是想利用国王对我的信任逃离战争的摧残,当初我娶你只不过是为了财富与权利,”富里德曼气愤地吼道,“现在又多出一个孩子,所以我想摆脱你们,彻底,永远,明白吗!”

    米雪儿流出了眼泪,这些话伤了她的心,虽然她了解自己的丈夫,可是她的大脑不听她的使唤,她冲出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富里德曼闭上了眼,默默地一动不动,眼泪从他眼角流出,他知道,能保证米雪儿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失去米雪儿,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再次回到普尔曼,到时候再向她去解释。也许解释不了了。富里德曼想。

    那天晚上,米雪儿没有回到富里德曼的身边,富里德曼在孤独寂寞中彻夜未眠,米雪儿整夜哭的眼睛通红。

    第二天,富里德曼就要随着说客摩根•尤里一起远行了,同行的还有杰拉尔德,萨布瑞娜,矮人迪斯累利,阿格雷•斯装和柏凯特•强格利德勋爵――国王强迫他一同前去。“你一定会帮上忙的。”海沃德三世对他说。

    特维斯特侯爵跟杰拉尔德和富里德曼道了别,“伊万斯在家,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已经一整天了,所以我没让她来。安心地走吧,我们等待着你们的归来。”

    米雪儿在宫殿最高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丈夫,富里德曼不知道米雪儿在哪儿,他迷茫地看着四周,眼睛暗淡无光,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选择担当责任,做一个英雄,做一个能保证自己所爱的人的安全的生灵。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富里德曼临走之前转过身,朝着天空大声喊道。米雪儿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没擦,任凭它流淌着。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带着米雪儿,瞧我和萨布瑞娜。”杰拉尔德往上提了提背包。

    “我不想让她受伤,我不能让她冒险。萨布瑞娜有自己的力量,她能保护自己,可米雪儿不能,或许你不能理解。”富里德曼目视前方,城堡的大门就在前面,他把背包放到了马背上。杰拉尔德把背包也放到了自己的马背上,整了整衣角。在他旁边的萨布瑞娜轻声叹了口气。

    “至少你得告诉我此行的意义。”矮人问着在他旁边的阿格雷。

    “骄傲。”不善言辞的阿格雷简短地说。

    “是伟大的普尔曼的骄傲,它牵动着我的心。”强格利德勋爵把话接拉过来。

    “噢。”矮人晃了晃脑袋,显然这种骄傲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也许你应该说‘是伟大的各个爱好和平的种族的骄傲’,迪斯累利不是普尔曼人。”说客尤里纠正道。

    “说的没错。”强格利德勋爵表示赞同。

    “对,没错。”矮人拍了一下他厚重的手掌。

    他们排成一条线,富里德曼在最右边,矮人迪斯累利在最左边,矮人旁边的是阿格雷•斯装,斯装旁边的是说客摩根•尤里,说客的右边是强格利德勋爵,勋爵在萨布瑞娜的左边。矮人在和面无表情的阿格雷说着什么,路上的生灵为他们让开了路,前方一直到普尔曼城墙的门前,没有一个挡在他们前面的生灵。他们每个生灵都有一匹马,作为他们的坐骑,跟在它们主人的身后。

    富里德曼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富里德曼的目光停留在宫殿的最顶端,正好是米雪儿的位置,但他自己并不知道米雪儿就在那儿,米雪儿还在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

    富里德曼把头转了过来,甩了一下银色的长发,继续走着。

    “向矮人的领土――欧内斯特山脉和维萨里峡谷进发。”说客摩根•尤里在出了城门说道。

    “知道吗,欧内斯特在古老的矮人语里的意思是‘高等’,维萨里是‘强壮’的意思。”矮人迪斯累利骄傲地说。

    “你很高兴?”阿格雷终于开口了。

    “呃,没什么可高兴的,”矮人朝上翻了翻眼皮,“我在我的种族中没有一个亲人,甚至连一个要好的朋友都没有,我一出生就没有父母,我只能流浪。饿了在峡谷里的河水里捉巨蟹,在树林里打猎麋鹿。”

    “这你可没说过。”杰拉尔德扭过头去说道。

    “我是没说,谁想把这种事儿说给别的生灵听呢。”迪斯累利吭哧吭哧地说。

    富里德曼转过头,看了看遥远的城堡的门,默默叹了口气。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早日完成使命,与米雪儿相见。

    “上马吧,伙计们。”迪斯累利眼睛冒着光地说。他从没骑过马,顶多坐了坐矮人制作的木制机械车wWw.,车前面有一个圆盘,可以通过那个来改变方向,矮人们管那叫“方向盘”。

    迪斯累利说着走到自己的坐骑的身边,使劲儿够着了马缰绳,但他的脚够不着马镫,这个高大的矮人够不着普尔曼王国坐骑的马镫。阿格雷走上前去举着迪斯累利的屁股,很轻松地把他弄到了马背上。

    “咿呀,”矮人上了吗之后举起双臂兴奋地叫道,“感觉不错,谢谢你,阿格雷。”说完,他身子一斜,差点儿摔下来,于是赶紧搂住马的脖子,坐骑不喜欢这么被生灵搂着,便扬起前蹄长啸一声,吓得矮人更加用力地搂紧了马的脖子,手指一滑插进了马的鼻孔,马烦躁地往外喷着气,不料鼻涕也一道出来了,弄了迪斯累利一手。

    “你在干什么,你会杀死它的,冷静,”强格利德勋爵喊道,“把手指头从马的鼻孔里拿出来,拉紧缰绳。”

    杰拉尔德和萨布瑞娜笑得前俯后仰,富里德曼刚要笑,灰色的阴影笼罩了他的心头:米雪儿,她在王国,我在外面,我不能陪伴她。

    矮人照着勋爵的话做了,马平静了下来,其它生灵也跨上了马背,把行李绑到了马屁股上。大家骑马飞奔而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扎营吧,前半夜我来守,后半夜交给杰拉尔德,迪累斯利和阿格雷,以防万一。”富里德曼打起了精神。

    这时他们已经走出了普尔曼王国的疆域,这儿是野外,野生动物好奇地盯着他们,对它们来说,他们是危险,并不是潜在的,而是明目张胆的。

    生灵们搭起了帐篷,杰拉尔德用调侃的口吻对矮人说:“看来我们得向你借鉴经验了,野外捕猎是你的长项,啊,哈哈哈哈。”

    矮人没有理睬杰拉尔德,阿格雷说;“我们带着食物,不要去杀戮了。”

    “食物早晚有吃完的一天,我们走的是野外,没准儿那一天到了荒漠或者别的什么鸟儿都不拉屎的地方,我们就惨了。趁着现在,吃点儿野味,节省粮食吧。”杰拉尔德顽劣的面孔下露出了少见的成熟。

    “特维斯特先生说的对。”强格利德勋爵表示赞同,他已经搭好了自己的帐篷。

    “谢谢。”杰拉尔德友好地说。他们之间的恩怨就要冰释了。

    “我和矮人去打猎,你们负责生火,就这么定了。”杰拉尔德站起身拽着矮人,迪累斯利不情愿地摇了摇头,但还是和杰拉尔德一起去了。

    强格利德勋爵和阿格雷已经生好了火,为此,他们把身边的一棵小树连根拔了起来――这周围实在没有可供燃烧的东西。“对不起了,兄弟,”柏凯特在拔那棵树的时候说,“为了你的兄弟们的和平,请贡献出你的身体吧。”要是这是远古守护者的子孙,它一定能用沙哑无比的声音说:“见你妈的鬼,绝对不行。”

    富里德曼呆呆地坐着,萨布瑞娜陪伴在他身边,抱着双膝,静静看着这个深沉的混血男子,他落寞的眼神毫无光辉,像是亡灵。

    “快来帮帮我,萨布瑞娜。”杰拉尔德揪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麋鹿的耳朵,它的前肢被绑了起来,两双后踢子在空中翻腾,努力挣扎着妄图逃命,萨布瑞娜优雅地走了上去,麋鹿顿时安静了下来,趁此机会,杰拉尔德把它摔倒在地,把着它的后腿。“瞧,绳子来不及编好,我们就发现了两只不太活跃的麋鹿,于是我们就冲了上去,可是它们比一般的麋鹿都要健壮。”

    “这说明它们温和但不软弱。”强格利德勋爵说。

    阿格雷已经走到杰拉尔德的身边,按住地上的这只可怜的动物了。

    “没错,噢,我想我得回去帮帮我们的小矮人,他正在与一只显然是这只母麋鹿的雄性配偶的家伙干架。”杰拉尔德站起来,侧着身子往回走,不料一个露出地面的尖石头把他绊倒了,他就像舞台上的小丑一样狼狈。

    “见鬼。”杰拉尔德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巴,萨布瑞娜银铃般的笑声被杰拉尔德的滑稽表演给哄了出来。

    过了没多久,他们就回到了临时营地,篝火上方已经在烤着那只麋鹿了。

    “我的老天。”矮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杰拉尔德用绳子拉着那只死了的体型更庞大的动物。矮人继续说:“这只动物死活不肯跟我们走,还差点踢断了我的锁骨,等杰拉尔德赶到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把它给治服了。”

    “我想你并没把它治服,你当时躺在地上,麋鹿的蹄子就要把你踩成肉泥,幸好我飞奔过去一剑刺穿它的胸膛。”杰拉尔德喘着气骄傲地说道。

    矮人翻着白眼,快速咕哝了一句什么,别的生灵没听懂。像是一句拗口的矮人语。

    “麋鹿的毛皮呢?你们不会连带毛皮一起吃吧。”杰拉尔德惊讶地问。这问题同样吸引了迪累斯利的好奇心,他也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不,毛皮在火堆里,我们把它烧了。”萨布瑞娜咯咯地笑着说。

    “富里,富里!”杰拉尔德叫道。

    “呃,嗯?”富里德曼回过了神,“什么事儿?”

    “打起精神来,我们马上吃饭了。”杰拉尔德掐着腰说道。

    “好吧。”

    “只可惜我们没有调料,比如胡椒粉或者辣椒粉之类的东西。”矮人抱怨道。

    “谁说没有,我两样都带来了。”强格利德勋爵早有准备,他从自己的马的马背上解下背包,在里面搜索了一阵子,掏出两个不大不小的瓶子。勋爵把它们拿在手中晃了晃。

    “哇哦,你是个天才。”杰拉尔德拍着手欢呼道。

    “有的时候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柏凯特改变了自己严肃的态度,在某些时候,这种没有必要出现的严肃,勋爵就会不让它现身。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勋爵把握得很好,以至于大家都觉得柏凯特是个容易亲近的生灵,之前在王国中,只不过是戴上了一顶迫使他装样子的帽子罢了。

    他们吃完饭,就各自钻进了自己的帐篷,杰拉尔德和萨布瑞娜理所当然地睡在一个帐篷里,富里德曼坚持要做孤独的守夜人,这个称谓更像是给老头的,可现在富里德曼的心境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

    一直到很晚,等到杰拉尔德与萨布瑞娜的缠绵结束了,矮人迪累斯利的呼噜声打了起来,富里德曼还在守着,他知道自己睡不着,他在思考。

    说客摩根•尤里同样没睡,他是个渴望自由与和平的人类,一下午他一言不发,他在对不同的种族的说服进行着演练,等到富里德曼的第一个哈欠声响起来的时候,摩根从他的帐篷里钻了出来,轻轻地坐到了富里德曼的身边,他的动作像是老鼠,富里德曼根本没发觉,摩根坐了下来之后,拍了拍富里德曼的肩膀,富里德曼吓了一跳,但他并没有跳,只是迅速地转过身,看到了摩根的脸。

    “你好,”摩根打着招呼,“在想你的女人?”摩根虽然不知道内情,可是他能看得出来。

    “说得对。”富里德曼说着对着早已燃尽的篝火堆施了一个火焰法术,篝火重现了生机,燃了起来。

    “让我换你吧,你不想睡觉吗?”摩根问。

    “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你,我怎么能让你来守夜呢。”富里德曼很认真地说。

    “那就让我们一起,聊聊天,或者就这么坐着烤烤火,打发这段无所作为的时光。”摩根搓着手说。

    “好吧。”富里德曼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快到午夜了,天空中的星星越发明亮,富里德曼与摩根在讨论着各个种族的事情,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缓慢地从他们身后掠过,像一阵风一样轻盈,但瞬间消失了踪影,迪斯累利的呼噜声还在响着,除了富里德曼和摩根,每个人都在享受着寒期初期夜的静谧,在梦中翻滚,或许只是躺着,没有梦,只是在休息。他们都没起来与富里德曼换班。

    白影在强格利德勋爵的帐篷后面出现了,然后又绕着阿格雷的帐篷,到了矮人的帐篷后面。富里德曼和摩根在帐篷的中间,篝火在帐篷组成的圆圈中间发散着均匀的热量。白影离这两个没睡觉的生灵越来越近,凭富里德曼敏锐的感觉,他不可能发现不了,可奇怪的是,他没发现――这只有两种可能:白影的力量和法力超过了富里德曼的捕捉能力,或者是富里德曼对这种声音太过熟悉了,好象是生命中的一部分,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的灵魂中,以至于在听到这种声音之后没有反应,好比是一只骷髅发现自己没有眼睛,没有毛发,没有肉体一样。那么的依恋――不是骷髅依恋自己的形体,依恋到失去这种东西之后不能自拔,不能入眠――富里德曼突然发觉了这一熟悉的脚步声――它在向自己靠近,在失去了之后,他又重新拥有――米雪儿,是米雪儿。

    富里德曼突然转过头去,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她静静地站在他的帐篷后面,聆听着丈夫的说话声和喘息声。

    “米雪儿。”富里德曼激动地站了起来,跑上前去抱住自己这辈子最爱的人,两个人都流出了眼泪。

    “听着,别走了好吗,我真后悔当初把你留在城堡,离开你之后我发现我是这么的离不开你,原谅我说的那些话,亲爱的。”富里德曼为米雪儿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灵魂像是获得了重生,它无声的升华,却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我不会的,我要永远陪伴你……”

    摩根•尤里偷偷钻回了自己的帐篷,为这对情侣留下足够的空间。

    “你是怎么来的?”富里德曼问着拉着她到篝火旁边坐下,富里德曼并没有因为说客摩根的离开而感到以外,换成他,他也会这样做。

    “我一直跟着你们,其实我没有生气,那一夜我没有和你在一起是为了制造一个假象,因为我知道我是不可能说服你的。”米雪儿撒了个谎,她看到富里德曼一行的离开才想到他是为了她的安全。这样想的时候,米雪儿骂自己愚蠢,一个自己这么爱,又这么爱自己的生灵,怎么会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

    “谢谢你。”富里德曼握着米雪儿的双手,非常感动,“真的很对不起,我还是不能让你呆在城堡里……”

    “不要这么说,”米雪儿捂着富里德曼的嘴,打断了他的话,“要是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那就是死亡,或许我们都死亡了,变成两只丑陋的僵尸或者骷髅,还能继续相爱。”米雪儿笑了。

    他们拥抱在一起,等到灵顿星升起的时候,大家都还没起来。富里德曼和米雪儿拥抱在一起,睡着了。

    等到第一个人――杰拉尔德窜出帐篷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看到了自己做梦时的情景。于是他扯着嗓子把大伙都叫了起来,反应最大的是矮人迪累斯利,他抱怨着杰拉尔德打扰了他的美梦,抱怨杰拉尔德让他有了一双没睡醒的眼睛,不过当他看到富里德曼身旁的米雪儿时,立刻对杰拉尔德没有了怨恨。

    富里德曼面带微笑地醒来了,米雪儿欢快地和大家打着招呼。

    “米雪儿,你来了。”萨布瑞娜高兴地跑过去拽起米雪儿的胳膊,拥抱了她。

    “真是不可思议,我做了个同样的梦,我是说,我昨天晚上的梦就是你们在这儿搂在一起坐在地上睡着了的样子。”杰拉尔德惊呼道。

    “非常感谢你的梦。”富里德曼说。

    大家对着米雪儿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开始吃那只被阿格雷烤好了的公麋鹿,调料撒的特别多,以至于他们在吃它的时候,都咳了起来。

    吃完早餐后,他们熄灭了火堆,按照富里德曼的吩咐,他们把骨头埋在了地下。然后把帐篷收了起来,准备上路。

    “上路。”富里德曼恢复了活力,他大喊一声,招呼着他的伙伴。

    “马,我的马不见了。”杰拉尔德扬起手吆喝道,表情烦躁不安,转着圈试图从广阔的平原上找出马的踪影,然后再一次把目光定在那棵拴着他的马的树上,那儿只有断了的绳子和一些马毛。

    强格利德勋爵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毛,又把绳子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了一下。

    “这种牙印不像是野兽的,也不是什么高等生灵用魔法或者工具弄断的,更不是马自己咬断的,”勋爵做出判断,“它没有撕扯的零星痕迹,也没有工具或者魔法整齐的切痕。”

    “那它是怎么走的?”杰拉尔德暴躁地问。

    “别着急。”萨布瑞娜安慰道。

    “目前来看,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不过,还会来的,不会善罢甘休。”勋爵盯着那棵树的方向说道。

    “什么还会来?”矮人往上提着腰带,惶恐地看着四周。

    “我能感觉得到危险的来临,它正在试图接近我们,得赶紧走。”富里德曼着急地说,“杰瑞和萨布瑞娜骑同一匹马,我带着米雪儿,大家赶紧上马,离开这里。”

    他们听从富里德曼的话,上了马,向着前方狂奔而去,直到中午,他们在一群马纳象的边上下了马,准备捕猎这庞然大物,来填饱肚子。这一次充当猎人的是富里德曼,他迅速地对着离着自己最近的一头大象施了死咒,来不及呻吟的马纳象倒下了,身边站着它的孩子,一头小象。

    “为什么不杀死那头小的?”杰拉尔德问。

    “小象需要成长,它还没体验到生命的意义,得让它活。”富里德曼把身边的干草和树枝弄到了一起,点燃了它们,身边的其它马纳象丝毫没有反应,除了那只跑到一边去的小象。他们一点儿也不团结,只是生活在一起。

    “得找个人扒掉它的皮,放掉它的血,这些没法用魔法。”富里德曼说。

    阿格雷自告奋勇地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匕首,开始剃毛放血。

    “象肉真难吃。”矮人迪累斯利吃着马纳象的鼻子时抱怨道。

    “这是为了你以后能吃到更好的东西。”强格利德勋爵说道。

    “走吧,我们该上路了。”富里德曼提醒道。

    “危险还在吗?”米雪儿小声问道。杰拉尔德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显然是想睡觉。

    “对,”富里德曼回答了米雪儿,然后对杰拉尔德说,“打起精神来。”

    “好吧,我们继续走。”杰拉尔德说。

    “得搞清楚,不是我们接着走,是马接着走。”强格利德勋爵纠正道。

    萨布瑞娜让杰拉尔德背着自己,两人上了马,阿格雷帮着迪斯累利上了马。“好了,可以走了。”富里德曼对着自己和米雪儿施了个悬浮咒,两人到了马背上。

    一队生灵又开始了向他们第一个目的地,或者说是第一对目的地――欧内斯特山脉和维萨里峡谷进发。

    马奔跑了两天,直到暮色时分,它们已经累的精疲力竭了。

    又是一天的结束,他们在一片小树林里搭起了帐篷,这里有戈斯尖角牛,这里还有尾随而至的危险,但他们没有办法,他们需要休息,只能顶着威胁睡在帐篷里,他们勇气可嘉,面对着死亡的威胁,还要睡觉。

    “我来守夜。”阿格雷搭好自己的帐篷后说。

    “你是个值得信赖的好生灵,”强格利德勋爵微笑地说,“我陪你。”

    “谢谢,我想我自己能行。”阿格雷略微扬了扬嘴角,想做出一个微笑的样子,可惜没能成功。

    戈斯尖角牛瞪着大眼紧盯着来犯者,似乎很难捕猎,但他们总要吃饭,总要节省,要吃掉身边的东西。就像戈斯尖角牛一样,他们此刻也成了别的东西的猎物,富里德曼的感应越来越强烈了,他的脑袋发胀,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和奇怪的生灵,那儿没有鲜血,也没有腐烂的躯壳,甚至没有一丁点儿残渣,这些怪物身体灵便,把任何可以吃的东西都吞到了腹中。

    它们来了,还没完全进入黑夜,它们就来了。至少有三十个怪物,他们围住了富里德曼一行的帐篷。

    “来了,就是它们。”富里德曼喊道。他的同伙们发现了它们,它们是普尔曼人,至少生前是――他们不能确定它们到底死了还是活着,它们深陷的眼眶充满了杀戮的欲望,身上一丝不挂,但没有腐烂,头顶也没有头发,苍白的躯体向下弯曲着,有几个不安分的怪物向上窜跳着,他们惊奇的发现,这些怪物竟然能跳的这么高。

    “真是个不错的挑战。”杰拉尔德拔出剑,尽量用身体护着萨布瑞娜,富里德曼给米雪儿施了一层厚厚的空气保护罩,米雪儿只能在里面,但外界的一切都伤害不了她。

    “对不起,”富里德曼说道,“这种魔法只能同时施两个。”说着,说客摩根•尤里的周围也出现了那个保护层。

    昨天,它们还和他们一样,有着自己的生活,有着自己的工作,娱乐,家庭。现在它们全部成了一些怪物。

    怪物们纷纷跳了起来,向他们接近。富里德曼首先发动了攻击,一大片火焰灼烧了这些怪物,但它们一点儿也没受伤,反而更加活跃,并开始了攻击。

    它们露出尖牙,向他们冲过去准备撕咬。这场小规模的战争开始了。

    杰拉尔德挥舞着长剑,砍断了面前的两个怪物的胳膊,剑身冲腾着蓝色的气焰,他继续挥砍着两个倒地的怪物,直到它们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没有血液,也许早已干涸。萨布瑞娜躲在杰拉尔德的身后,搭箭射击,箭穿过了怪物们的身体,它们只是略微做了停顿,便又向前冲来。矮人迪累斯利挥舞着斧子,砍断了一个怪物的头颅,可它的身体还在前后摆动,迪累斯利把它砍倒在地,像剁肉馅一样剁着怪物的身体,又一个怪物冲了上来,它纵身一跃,到了迪斯累利的身后,用力咬了一口,矮人大叫一声,一斧子砍断了怪物的头,头还在他身上咬着,没松口。富里德曼解救了他,一个咒语把头颅打落在地。

    有五个怪物去了米雪儿的周围,它们用头撞击着保护层,有一个撞得太用力,脑袋壳裂开了。不管它们怎么撞击,保护层还是坚不可摧。摩根•尤里的周围也有三只怪物,它们从周围拿起巨大的石头,砸向保护层,石头崩了回来,两个怪物来不及躲闪,被石头击中了,于是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那一个好奇地看着地上的两个伙伴,然后走远了一点儿,开始用身躯撞击着保护层。

    阿格雷第一次用了匕首,他快速转移着,把匕首插向怪物的胸口,再拔出,再插,直到怪物动不了。强格利德勋爵被好几个怪物包围着,身上已经被啃了好几口,到处都流着血,伤痕累累。富里德曼的手心膨胀出一个金黄色的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怪物们捂着眼睛,扭曲着身子倒下了,趁着着这个机会,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结束了怪物们怪异的生命。

    “赶紧离开这儿。”富里德曼朝周围看了看,然后解除了他对米雪儿和摩根•尤里的魔咒。

    “让我看看它们。”米雪儿抓着富里德曼的手轻声说道。其它的人在收拾着东西,他们把帐篷重新迭放起来,塞进背包,熄灭火堆,准备上路。

    米雪儿拉着富里德曼来到了一具尸体跟前,蹲下身子,捡起身边的一根枝条,翻弄着它的身体,并凑上鼻子闻了闻。

    “怎么了?”富里德曼问道。

    “它们体内有一种病毒,能够榨干他们的血液,并控制它们死去的心灵,使它们变异,”米雪儿顿了顿,眼睛流露出惊恐无比的神色,“被它们咬过的生灵也会变得和它们一样。”

    强格利德勋爵和迪斯累利成了其他生灵的焦点,一股寒流传遍了富里德曼的身体。

    “你是怎么知道的?”富里德曼希望米雪儿是在开玩笑。

    “我……”米雪儿的声音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我读过泰利•迪翁写的《大陆上的病毒起源及感染》。”

    生灵们都知道,泰利•迪翁是著名的病毒专家,已经得到各个种族的公认。矮人迪斯累利和强格利德勋爵感染了这种病毒。

    “什么病毒,有解决的办法吗?”富里德曼焦急的问道,他不想失去他们,现在危险已经远去,富里德曼感受不到丝毫的东西在威胁着他们,当务之急就是迪斯累利和强格利德勋爵,或者是含泪杀死他们,或许能救他们。

    “奥尔莫斯林法特斯病毒,能让活着的生灵体内的血液蒸发,心脏被吞噬,意识被施毒者控制。”米雪儿作为一名医生,很熟练地说出了这些她从书上知道的东西。

    “施毒者,为什么会被施毒者控制?”富里德曼接着问。杰拉尔德和萨布瑞娜没有说话,安静地聆听着,阿格雷注视着矮人和勋爵,他们俩很自觉地站在没有受到袭击的生灵的远处,矮人懊丧极了,他坐在一棵树墩上抹着眼泪和鼻涕,想着自己小时候的事儿,强格利德勋爵站在他旁边,还在考虑着怎样才能打退入侵者,他把死置之度外,唯一的心愿就是能让富里德曼或者在场的生灵中的随便一个能在战争胜利后,到他的墓前告诉他一声,也许这点儿心愿在当前也变成了奢侈的礼物。

    “施毒者通常会把自己的血液混合在病毒中。只有一种办法可以解救他们,”米雪儿不安地瞥了一眼迪斯累利和强格利德勋爵,“找到施毒者,他的血是解药,但即使喝了施毒者的血,他们也不能像正常生灵一样,他们的体温会随着周围环境气温的变化而变化。”说完这些话,米雪儿深吸了一口气。

    “好了,兄弟们,”迪斯累利抬起头,大声地啜泣道,“我不想拖累你们,即使我不想死,可现在根本没办法找到那个恶毒的生灵。”

    一大群乌鸦从树梢上飞过,在他们的头顶上拉下几泼屎,屎落到了迪斯累利的肩膀上,矮人根本没看一眼。富里德曼侧过身注视着米雪儿的眼睛,在征求意见。

    “没错,”米雪儿尽量压低声音,可颤抖的音调出卖了她,她的声音就像是幽灵的呼叫,婉转又清晰,“找到施毒者的几率几乎为零。”

    “不,我不能放弃你们,有一点儿希望,我也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富里德曼自信地喊道。

    “对,”杰拉尔德应和着富里德曼,“即使几率为零……”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突然没有勇气接着说了,因为矮人捋了一把他自己的头发,头发全部被带了下来,眼眶也开始变得深陷。站着的强格利德勋爵的身体逐渐向下弯曲,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咆哮,他的牙齿变得尖利,像是幼剑齿虎的牙齿。

    他们,不,它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发了疯般的像富里德曼和杰拉尔德这两个离他们最近的生灵跑来。阿格雷的耳朵动了动,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随即向树林的深处瞥了一眼,很快消失了踪影。

    富里德曼一把拉住杰拉尔德,往后跑去。在十步开外,米雪儿拉着萨布瑞娜,并招呼着摩根•尤里,让他靠过来,米雪儿知道,富里德曼想用移形咒带他们走。富里德曼拉着杰拉尔德来到了其它三个人的身边,挥了一下手,从两个怪物面前逃走了,仅一步之遥,怪物离他们只有一步,再晚一点儿,不知道有谁能又被咬一口。

    他们在树林边上显了形,虽然这是片不大的树林,可想那么容易从它的内部找到他们,还不是件轻松的事儿。他们现在是安全的。

    “瞧见阿格雷了吗?”杰拉尔德急匆匆地问。

    “是的,他向更深处逃走了,凭他的速度,应该能逃出迪斯……”富里德曼停顿了一下,“迪斯累利和强格利德勋爵的追捕。”

    米雪儿的眼圈红了,萨布瑞娜安慰似地摇着她的胳膊,像在哄小孩子。

    “别为它们担心,我们马上就会再见到它们。”杰拉尔德想为大家减点儿压力。

    “真是危险极了。”摩根小声咕哝道。

    富里德曼紧张地注视着树林的边缘,提防着迪斯累利和强格利德勋爵,这听起来太过于残酷,他们昨天还在一起吃着食物,一起互相激励着,今天他们俩就变成了怪物,成了杀掉别的生灵的利器。

    他们五个人紧紧靠在一起,好在摩根不是个好色的生灵,换做别的家伙,也许会趁机摸一把米雪儿或者萨布瑞娜,不管是什么紧急关头。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个怪物还是没有追随着他们的气味而来,也不见阿格雷•斯装的身影,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要是真是那样的话,那又怎么解释他们现在的行为,又怎么解释其它的三个旅行者的去向,总不能是五个人同时做了一个怪梦,醒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吧。

    想到这儿,富里德曼伸手捏了一把自己的脸颊,疼痛感涌了上来。

    这是事实,可树林就这么大,它们怎么还在里面。

    隐隐约约,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朝他们走来,它们弓着身体,迈着缓慢的步伐,失去了生机,杀戮的欲望不那么明显了。它们走出了树林,还在前行,向着富里德曼他们的方向前行。

    “等等。”富里德曼伸出一只手对着它们喊道。

    两个身影停住了脚,只是一会儿,它们又向前走来,矮的那个向外呲了呲牙,眼睛发出红光,高的那个垂下了头颅,却扬起了手臂。富里德曼示意大家向后退去,他和杰拉尔德挡在说客和他们心爱的女子面前。

    “听我说,”富里德曼一字一顿地说,“你们是我们的朋友,只不过中了一种奇怪的病毒,你们要镇定,一切都会过去,别乱来。”

    “动手吧,伙计。”杰拉尔德抽取剑,准备杀掉它们。

    “别激动,这看似有些不同寻常,我说的对吗,米雪儿?”富里德曼稍稍将头偏转了方向,目光仍然注视着两个怪物。

    “是有点儿,它们不会这么温顺的。”米雪儿在后面揪住富里德曼的衣襟,富里德曼感到米雪儿的手在颤抖。

    “呃……”迪斯累利和强格利德勋爵的躯体倒下了,在它们的身后,出现了阿格雷和另一个生灵的身影,他是个普尔曼人,被阿格雷拽在手里,像拎着一个小孩。

    “山勒•克莱尔!”富里德曼认出了这个黑暗部族的骷髅,他现在是人形,脸上有着淤青和血渍。自从上次去黑暗部族盗取死亡名单,就再也没见到过他。

    “山勒•克莱尔。”杰拉尔德重复地叫着这个名字。

    “他就是施毒者。”阿格雷简短地说,没有去看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山勒。

    “至少得和我们解释解释。”杰拉尔德笑着说。

    “耳朵――它告诉我他在哪儿,感觉――告诉我就是他,所以就把他带到这儿了。”阿格雷说,“现在他没有能力驱动它们,就说明我对了。”最后,他把目光掷给了米雪儿,希望自己说的没有纰漏,实践往往是最重要的。

      “你说的对,阿格雷,”米雪儿高兴地走了上来,“他说得对。”米雪儿转过头,面露迷人的笑容,继续说,“施毒者的力气和染上病毒的生灵的活跃程度有着决定性的关系。”

    “啊,太好了,那么,现在该怎么做?”富里德曼解除了刚才施的一个别人都没看见的魔法。

    “只需要找一把干净的刀子,在山勒身上取一点儿血,涂抹到被病毒感染的生灵的嘴唇上,过了一天,他们就会恢复。”米雪儿的声音就像歌声。

    “你们天真的以为那会有用?”山勒突然挣扎起来,“你们这些愚蠢的混蛋!”

    杰拉尔德突然按住迪斯累利和强格利德勋爵,它们正试图摆动自己的头颅,阿格雷一拳打到了山勒的脑门上,山勒昏了过去。

    萨布瑞娜从她的包裹里找出一把干净的匕首,递给米雪儿,米雪儿小心地接过来,然后走到山勒的跟前,突然她想到什么,然后惊慌地扔掉匕首,“他是亡灵,是个骷髅,没有血液。”

    “啊!”大家像是中了晴天霹雳,他们没想到会是这样。

    “那他是怎样把自己的血溶进病毒的?”杰拉尔德机敏地问。

    “也许他有血液,在他不是骷髅的时候,我是说,在他现在的躯体里。”摩根说了一句话。

    “等等,他为什么说‘你们天真的以为那会有用’?他为什么帮我们到黑暗部族盗取死亡名单,这份至关重要的死亡名单让我救了米雪儿,可现在他又来害我们,这是为什么,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富里德曼看了看四周。

    阿格雷瞬间消失了,不久,他带回了一个冷血生灵。

    “他在监视我们。”阿格雷拽着这个样子丑陋的怪生灵,他的脸上摆满了绝望。

    “让我猜猜,你用心灵控制控制了这个亡灵。”富里德曼下了个结论,然后走到他面前捡起米雪儿丢到地上的匕首,施了一个小魔法,匕首就立刻重新洁净了。富里德曼把匕首交给米雪儿,然后指着这个冷血生灵,“你应该知道我的魔力,我不需要魔杖,不需要咒语,要取你的性命轻而易举,现在只是想用你的一点儿血。”富里德曼对待敌人向来是毫不客气,那的确没有必要――对敌人客气。

    富里德曼的话说对了,山勒此刻醒来了,不是睡醒,他恢复了自己的意志,心灵控制已经失效了,米雪儿取了一点儿血,把它分别涂到迪累斯利和柏凯特•柏凯特的嘴唇上,两个怪物的狂暴又减少了一分,身子开始轻微地抽搐,越来越严重,但只是持续了一会儿,他们很快平静了下来,头发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着,身体开始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一天后,他们才会完全变得和以前一样――除了他们变成冷血生灵――那没有关系,只要他们的心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没有关系,他们不会成为黑暗领主的傀儡。

    “感谢你们让我摆脱了他们的控制,”山勒伸手摸着嘴角的血渍和脸上了淤青,充满敌意地看着阿格雷,“请允许我杀掉这个冷血生灵。”说完,他并没有得到允许就拔出富里德曼的佩剑,一下子刺穿了这个控制他心灵的冷血生灵的胸膛,绿色的血流了出来,但刚才冷血生灵的血是红色的,这是个奇怪的现象。冷血生灵临死前,眼睛一直看着富里德曼,似乎是想说什么,眼神一点儿恶意都没有。

    “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的血液能随时变换颜色。”山勒解释着。

    富里德曼用魔法从山勒的手中拿过自己的剑,然后把它弄干净,重新插回了自己腰部的剑鞘里。

    米雪儿和萨布瑞娜牵着手,站在那儿,没有话,杰拉尔德早就松开了迪斯累利和强格利德勋爵,他站在富里德曼的一边,也是一言不发。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加入你们的队伍。”山勒请求道。

    “当然可以。”富里德曼答应了,其它人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亡灵而高兴或者难过,看上去满不在乎的阿格雷盯着这个被他自己狠揍一顿的亡灵,像是盯着宿敌。

    “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可以睡觉了吧,去哪儿呢,树林还是这儿?”杰拉尔德问。

    “不是森林,也不是这儿,我们得走远一点儿,避开这个冷血生灵的血腥味,躲开树林中的尸体。”山勒说道。

    “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的马还在树林中。”富里德曼说着吹了声口哨,这是个有魔力的哨声,马儿们全都跑了过来。

    大家上了马,阿格雷把迪斯累利弄到了他的马背上,山勒帮着这个揍过他的人一起把强格利德勋爵弄到了柏凯特马的马背上。

    “请允许我和你一起乘坐你的马。”山勒改变了刚才对阿格雷的仇视,显得很有礼貌。

    “可以。”阿格雷没有解释刚才的抱歉,他不会解释,只会表达最基本的意思。于是阿格雷带着这个外来的客人山勒,骑上了同一匹马。

    大家都上了马,迪累斯利和强格利德勋爵的马带着它们的主人随着大部队跑着,它们跑得很小心,即使速度很快,它们背上的生灵还是没有掉下来。

    “据我所知,前面有一片沙漠,那是通往欧内斯特山脉和维萨里峡谷的门户,如果我们的矮人兄弟现在苏醒过来的话,他肯定记得当初是怎么来到普尔曼王国的,也许他就走的这条路。”山勒顶着风喊道。

    “沙漠,还有多远?”杰拉尔德问。

    “不远了,就要到了,再过一会儿。”山勒把头顶到了阿格雷的背上,来抵御大风。

    天色越来越暗,灵顿星已经完全消失了,只能凭借几颗发散着微弱的光芒的星星和天空中那条黄绿相间的带子来照明。风沙越来越大,看来山勒说对了,前方就是沙漠。他们的马蹄子下开始逐渐出现一种植物,它们长的很低矮,细叶像是针,不会随风摆动,越来越密的沙粒出现了,如果是白天的话,他们一定能看到前方黄沙漫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