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愧花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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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哭城,地牢

    昏暗狭窄的通道仅靠两边墙上幽绿的鬼火照明,四周严刑拷打囚犯的声音不绝于耳。突然,牢狱最尽头传来一声骇人的惨叫。

    地上那个曾经救回塔尔斯和心研的黑影王蜷在牢房一角瑟瑟发抖,那声惨叫明显发自于他。“您只说要救人,奴才,奴才怎知救哪位,便……”他说话的对象显然是不远处高贵站立的晋雅娜。她身后是两个身著玄衣的男子,昏暗的地牢黑影把他们的身形笼罩。墓地,其中一个男子上前一步,曲膝道“公主想要用什么刑?”“剖腹沉江吧”晋雅娜随意地吐出一句话。“不!不要啊公主,不……”那黑影惨白着脸孔上,青灰色的瞳孔似乎失去了焦距,张开的嘴却不再发出任何音符。半跪身下,那个玄衣男子手中正拿着他的内脏,上面的心脏还在跃跃跳动,鲜血顺着男子的手淌到地上。浓艳的鲜血溅满牢墙一叫,底墒流淌的鲜血不断扩大自己的领地,显得狰狞吓人。

    晋雅娜冷冷地扫了尸体一眼,进而高雅地转过身,缓步走到的、牢房另一角,宝石般细致的手一挥,竟打开了牢内一处暗室。暗室中冰冷的地板上躺着一个昏迷中的女孩,那正是被救走的心砚!

    心砚柔软的黑法散落在地上绿色的丝带在其中若隐若现,陶瓷娃娃般的面孔在淡淡的梨涡显示着主人的活泼。原本红润的樱唇却失去了血色而微张着,洁白的贝齿若隐若现,幽光越过尖尖的耳朵,翅膀般轻微颤动的浓密眼捷掩住了那双泉水般清澈的牟子,只余深邃的眼窝……

    晋雅娜看着这张脸,一股厌恶油然而生,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忽地,她穿着皮靴的脚触到地上无力垂下的纤细手腕,她的艳红唇角划过一道邪魅的弧线,脚微挪移,炫黑的皮甲靴触上心研的手腕,然后,用力踩下!

    心砚吃痛,原本迷糊的神志因剧痛而清醒,那双泉水般清澈的双牟却凝牢房那满沾血液的一角,不是害怕,而是因为那里出现了一抹白色的光影,不可能,她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那是——精灵女王的魂魄!她耳边传来了一抹幽怨飘渺却带有浓烈恨意的声音“看,看吧,这便是凶残的夜灵,看,看吧……”“哼!”随着盖雅娜一声冷哼,那抹声音渐渐飘远,当她再次睁眼时,那抹光影和晋雅娜都消失了,只余那两色玄衣男子木然站立。她的身子各身周围是熊熊燃烧的符火,处关节穴位被来自牢房四壁百千条交缠的兽骨链穿透,离尘咒的效果似乎已稍稍稳定,手腕处满布块块淤痕,那是刚刚盖雅娜发狠踩由来的。

    突然,从牢房昏暗的通道出现来一位疾跑来的丫环,长相秀气。那两位玄衣男子认出了她,她细声道:“塔尔斯大人派我来提审她。”她指了指心研。塔尔斯!心砚浑身一颤,他,要提审她!玄衣男子点了点头,那些兽骨链迅速脱离了心研,丫环见状立写扶稳心研发颤的身子,继而巍巍地扶着心研跑出地牢。

    鬼哭城,宫中通道

    小丫环边扶着心砚在宫中小跑,边道“我是塔尔斯大人身边的丫环钻紫,我们所在的地方是鬼哭城的中心附宫。”“鬼哭城……是哪里。”心砍喘气吐出一句话,虚弱的身子却几乎从钻紫中跌落。“海尔哈克村西侧的炼狱谷,我们很快就过去了。钻紫紧了紧心研跌落的身体道。心砍却停了下来,声音因身子的颤抖而微颤,“我知道夜灵一族的人没有完成任务,是要遭到残忍刑罚的,但是,求你,……告诉我,……告诉我塔尔斯在哪。求你,……”“大人……大人在……在公主的魂附殿,中央殿旁……”钻紫似乎被心砚苍白的脸色吓坏了,没等钻紫反应过来,心砚已夺步何魂附殿疾步而去……

    鬼哭城,魂附殿

    身着一件灰色礼服晋雅娜端着一只高脚琉璃杯,艳红双唇轻杯中紫红酒液,一头酒红色的高贵卷发散落双肩,带着一种妖艳的美。“看到了吧,她在我手里,你爱她,可是你的爱已危害到她的性命了!”她对着桌子对面的一个俊美男子道。那便是塔尔斯。

    “你要我怎么做?”塔尔斯声音冰冷,连那细碎的黑发也仿若沾了寒冰的光,琉璃色的牟珠里却有着不易察觉的哀伤。

    “很简单,立我为妃,不再见她,然后灭了海尔哈克村!”晋雅娜淡淡道。

    “我答应。”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塔尔斯心中却一潭死灰。他,又能做什么呢?!他的父母,赤柔朝时的元老,却在夜灵战败后被当众处死,六岁的他被当时的族长收养,也就是现在的夜灵王,晋雅娜的父王。那凶残的男人,在他的身上用了药物,便随时控制他。一直到三年前,他无法再忍受当杀手满手血腥的痛苦,一直逃亡靠海尔哈克村,遇见那个满身尘土在槐花树下拾花瓣的心砚。

    “不,你不可入内,滚开!”门外突然一阵嘈杂,屋内的塔尔斯抬眼望去,不由全身一颤,如遭电击。殿门处,侍卫已放开了心砚,心研单薄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身上各处是兽骨链锁的伤痕,纤腕上还有一片深紫色的淤痕。塔尔斯一侧头怒瞪晋雅娜,后者却俯身在塔尔斯耳边轻声道“别忘了刚才的承诺……”

    一股尖锐的疼痛送浑身上下传来,塔尔斯浓密的卷翘眼睫轻覆那琉璃色的温柔双牟,却无法掩盖其中深邃的痛苦。晋雅娜仿若未见,阴险的目光扫过心砚白皙如雪的纤细手指,忽而道:“那么,现在就去折断那丫头的手指吧!”

    塔尔斯和心研几乎同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晋雅娜,接着,塔尔斯走向心砚,修长的手指轻握心砚的小手,眼牟蒙上一层泪光,塔尔斯却清晰而见那溪水般清澈绿牟中闪动着令人心碎的悲伤。忽地,那双毫无焦距的牟子直直看向他,又仿佛越过他看想冷笑的晋雅娜,而后,坠入一片虚无之中。

    轻轻,塔尔斯半跪在心砚身前,颤抖地在心砚白皙的手背印下一吻,琉璃色的牟子溢满心碎,仿佛在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心砚最终无助地垂下头,空洞茫然的身体仿佛被刺骨寒风穿透,不受控制地轻微地颤抖着。甚至连那纤细的指也在微颤,忽地,她将手指绷直“你折吧!”声音不带一丝犹豫,塔尔斯仰起头,俊脸布满哀伤和难以置信,细碎的黑发似乎也沾染了那令人心碎的悲伤,无助地散落耳际。心砚别过头去,不敢再看,生怕自己反悔。

    正在塔尔斯颤抖的修长手指刚触到心砚的纤指时,钻紫疾步跑进来,用手推开了塔尔斯。心砚手指滑开的瞬间,塔尔斯心中一悸,似乎永远都不能再握住心研的手了。

    钻紫夺步跪下,瘦小的身子抱着晋雅娜的细腿,“求您,求您放过塔尔斯主子和姑娘吧,您……”

    鬼哭城,地牢

    心砚无力地任由穿透身体的兽骨链把自己提起,身周的符火似乎比上次来时还烫,可是她却全身都好冷,冷入了那已然碎掉的心还有,那刻骨铭心的悲彻。她认识这条路!他们愿意放她回去了吗?在牢里呆熬了半个月了,心砚无神的脸首次有了神情,她身后策写的玄衣侍卫嘴角划国一丝冷笑,嫌弃地把手中的心研扔了下马,心研不顾身体的疼痛与虚弱,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子,只为看到她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海尔哈克村。

    “不,不可能——”心砚喃喃地说着,那双清澈绿牟充斥着悲伤。族人的是尸体从村口一直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漫山遍野的槐花树沾染了族人的鲜血,枯萎的花瓣被风吹得漫天飞舞,一片花瓣划过心砚的脸,落下一抹艳红的鲜血.中心的那一棵她常和塔尔斯坐着的槐花树已被劈成了一块块枯木,粉白的花瓣散落一地,像极了心砚心的碎片。

    蓦地,心砚扫到一具熟悉的尸体,“奶奶!”她惊叫。继而,她一点点俯下头,仿佛四面八方都有寒冷的风呼啸而来,夹杂着像恶毒冰冷潮水一样翻涌的悲伤,让她从皮肤到骨髓都感到针刺般的寒意。心就像被卷入一个巨大黑色旋涡一般,不得片刻平静。突然,那抹女王的魂魄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仇恨而幽怨的声音响起“看吧,这一切,可是你最爱的塔尔斯干的哦,哼,在他尽情杀觅时,你却倍受煎熬,看吧,这就是夜灵,凶残的夜灵,怎么,孩子,还不愿意报仇么?”“我愿意”她吐出这句话,不带一丝情感。隐约有种不安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冥冥之中有谁在吟唱那首肯文一般的故事:

    鸣咽抽泣的女孩

    来自深渊的精灵

    将随时将她束缚

    精灵王的灵魂啊

    请赐予迷茫的精灵遗忘

    脆弱的爱情经不住时间

    精灵王将来自将其记忆深锁

    她的躯壳将贡献于怒

    深渊之王冥王

    请让命运之轮转动

    …………

    槐花从空中旋转交叠着,落下一地残红。

    鬼哭城,主殿

    一身纯银镶钻礼服的塔尔斯立在主殿夜灵王象前,纯银的西装更衬得他无比帅气高贵,他脸上却满是冷峻,琉璃色的瞳孔不带一丝情感。旁边是一身高贵黑色婚纱的晋雅娜,酒红色的卷发轻轻挽起,唇边却却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砰——”履门被一股强大的魔力震碎,心砚穿过尘埃走入殿内,动作有些僵硬,塔尔斯对上她翠绿的牟子,此刻却看到一片虚无,那双牟子闪烁着赤红,却空洞茫然,仿佛一团氤氲的雾。心砚继续迈着步子,走近两位新人,“抓住她!快!”晋雅娜大叫。心研身周迸出一团暗黑的晕,把靠近她的人挡在了外面。蓦地,她一抽刀刃,想要刺向塔尔斯,正当刀刃快要触到之时,心砚,忽然停了下来,身子微微颤抖,仿佛体内有两个灵魂在互相挣扎,忽然,塔尔斯扫到心砚发间那一片染血的槐花瓣,刹那,仿佛一双冰冷的大手握住他的脖子;不由来一阵窒息。他一步冲上前,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也不顾晋雅娜的哀求,紧紧拥着挣扎的心砚……

    尾声

    小木屋内,新任精灵王塔尔斯和他的王妃心砚相拥坐在小沙发上,地上有一个可爱的小精灵女孩在编花圈,小女孩爬上心研的膝盖,把花环戴在塔尔斯头上,对心砚说:“妈妈,爸爸好漂亮。”心研小着刮刮女孩的鼻子,“小槐更漂亮。”转而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处那棵中心槐花树,

    那一刻,槐花烂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