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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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哪里做错了,你也要这样对我?”

    她对我怒目而视,已经异常失态,双手却握紧着方向盘,像要把它拆了似的。我看到她裸露着的手腕周围的细细的青蓝色静脉,那里有东西在跳跃着。

    “你给我下车,立即下车!”她冲我喊。

    没有犹豫,我打开车门,然后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我听见她在我背后哭:“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大概,我这次真的伤害到她的自尊了。

    坐在酒吧里,我一直这么想。

    后来,我又后悔――吃什么醋啊!酸什么酸啊!无聊不无聊啊!

    本来就是形式的wWw.会议,你偏要整出些令她为难的事情来。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站在她的角度看看,如果你是她,会怎么做呢?何况,她如果真的和周处红是情人关系,那么为什么要这么在乎我呢?她对你够好的了,难道不是吗?

    我想给她打个电话,或许不管真相,得先向她道歉――为自己一时的莽撞和任性。

    正考虑着怎么跟她说,手机信息来了。

    “胜,我在黄海大桥上,上面是蓝天,下面是大海,我在吹着海风。你能来陪陪我吗?”

    接着,第二则信息又来。

    “你在哪儿?回来好吗?回来听我说,我向你解释,你误会我了――我痛苦无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于是,我不再考虑,直接去吧台结帐。接着,出门,快速地拦下辆出租车。

    在看到云的车时,我让司机停车,然后下车走过去。

    这座桥的桥面宽阔,但很少有人在上面走动,主要是因为位置比较偏僻。通常都是急驰而过的各式车辆。早几年,我曾经来过两次,都是在极度失意后。

    车里没有云,转身观察四周,也并未一眼看到她。

    我有些担心了,想到她那两条短信――我该回复她,告诉她正在路上。

    但她不是小邵,而是云,不会产生过激的行为。

    如果是小邵,这样的情形也许会立刻让我瘫痪。

    我立即掏出手机,还是有些慌乱――手机在出口袋后,却掉在了脚下。

    弯腰拾起,我拨出号码――

    “云,你在哪儿?我怎么找不到你?”

    那边并不说话,但我能听到抽泣的声音。

    “告诉我,你在哪儿,好吗?我已经到了大桥上,可找不到你。”

    许久,她才轻叹了一口气:“胜,我在桥下的台阶上。”

    那是一个角落里的台阶,她孤零地坐在上面,双手抱着膝盖,整个头都无力地埋在臂弯里。冷风吹来,凌乱了她的秀发。而她像是睡着了,又似太累了,完全不为所动。

    “云,你没事吧?”我跑过去,握着她冰凉的手说。

    她不说话,却握紧了我的手。

    我在她身旁的台阶上坐下,然后把她的整个上身环抱住:“别生气了,这里太冷了,我们回车里去吧。”

    的确,我的屁股刚触碰到台阶时,已经感受到了刺骨。

    她顺从地埋进我的怀里:“胜,我对你好吗?”

    “很好,真的。是我太任性了,我该向你道歉。”

    然后,她抬头,而我看到了那张有些憔悴的脸。

    “你会成熟起来的,但是你不能那么说我。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

    我想起那次偶然窃听到的谈话――

    “我觉得你对他过于纵容了,其他员工也许会有看法的。”

    “什么看法?”

    “他们说你对他徇私。”

    “让他们说去吧。反正我觉得他这人不错,只是有些意气用事,我们给他一些时间,也许――”

    “可是,你知道吗?他是个经常抱怨公司的人,也抱怨过――”

    “说吧,没事儿。”

    “他说你是个傲慢的女人。”

    “呵呵――他当我面也会这样说。”

    “他还说过你虚伪,故作姿态,实际就是个――”

    “就是个什么?”

    “我还是不说吧。”

    “说!我不会怪你!”

    “他说――他说――说你就是靠身体混出来的女人――”

    “不――”

    “他说你――说你是个妓女――”

    “不,他不会这么说。”

    “云总,真的,他真的这么说过。”

    “不,我相信他,他不会这么说。”

    “也许,是我听错了――云总,你别放在心上啊。”

    “是的,你听错了,他不会这么说我。”

    我还记得,当时听出了她在颤抖。

    那天,我们就在台阶上抱着。

    “你这样的性格,我喜欢,也许别人不喜欢。”

    我抽着烟,她看着。

    “我自己都不喜欢。”叹了口气,我对着地面说。

    “你能告诉我,是怎么想的吗?”

    “没有什么,就是觉得不舒服。”

    “我总觉得你很压抑,藏着很多不痛快。”

    “不会,我觉得一切都不错。”

    “那么,你以前为什么总上班迟到?”

    “因为喜欢睡懒觉,一醒来就过了那点儿。”

    “你就不怕被我辞退吗?”

    “不怕,我知道你不会辞退我。”

    “所以,你就经常迟到?”

    “不,因为喜欢睡懒觉。”

    我笑,她也笑。

    “你还是喜欢跟我说‘不’。”

    “不,我已经在改变。”

    呵呵――

    笑声在那个角落里荡漾,WWW.soudu.org完全没有冬天的影子。

    “有些时候,我们会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而且混乱。但是,你要明白,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你必须要学会适应,并很好地接纳不公平。其实,也无所谓公平不公平,从感觉不公平开始,学会熬下去,你会等到公平的到来。而那个时候,你的存在,对别人来说,也许又是一种不公平了。”云蹲在我对面的台阶上说。

    由于地势的缘故,我轻易就可以看到她稍稍露出来的乳房,而她完全没有上司的样子。事实上,后来每次和她在一起,我都不可能将她与先前那个“城管”女人联系在一起。

    我吸了口烟,然后对着她敞开的领口吹过去。

    她迅速站起来,抖抖身上的衣服,像要甩掉烟味儿,嘴里直抱怨:“你这家伙,吹得我里面冰凉,要冻死我啊?”

    “那我给你焐焐?”

    “你拿什么焐啊?”

    “你知道。”

    “得了吧,你那手冻得快拿不住烟了,还能帮我焐?我帮你焐焐手还差不多。”

    “我还真是这么想的。”

    其实,我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不想听她讲这些道理,因为,这些我都懂。换句话说,我烦别人跟我说这些。

    “你又来流氓,我怎么觉得你有些表里不一了呢?”她笑着说。

    “那啥样就叫表里如一呢?”

    “你该继续咆哮,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我现在什么样子?”

    “特流氓的样子。”

    “那你还跟我呆一起?不是有病吗?赶紧跑啊!”

    “我跑了才有病――”

    天色暗淡下来时,我环顾了四周,问她:“我们是不是该干点什么?”

    “干什么?”

    “这环境适合干什么?”

    “你终于忍不住了。”

    于是,我们都不说话了,耳朵里全是“呼呼”的风声,以及过往的汽车声。

    在她身上,我一阵摸索。她的呻吟有种倒吸一口凉气的意思,有时能“啊”的一声叫出来。

    “小声点,别把人给吸引过来。”

    “你那么凉的手塞在我这里,我能不叫出来吗?”

    “那我就抱着你,你把手塞我怀里焐着。”

    我拉开腰间的衣服,把她的手塞进去――确实冰凉,我都快要“啊”地一声叫出来。

    我亲吻着她,她一只手在我怀里来回抚摸,另一只手替我拉着衣边,防止冷风钻进去。

    “我们为什么不到车里去?”我突然想起不应该在这里。

    “可我们只能这样,不能做爱。”

    “好,光摸不做。”

    我觉得那只是玩笑,说说罢了。

    光摸不做的事情,还要追溯到大学时期。在这里,我不妨说说那件现在想来觉得难以启齿的事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