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像是神灵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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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她不是说要两个星期吗?

    来不及多想,我立即跑过去,拨开云的肩膀,向外看――

    “请问,这是严溪家吗?”

    眼前,一个二十上下的小姑娘,肩挎一背包,微笑地站在门口。

    我记得楼上是有个叫严溪的小伙子,可这会儿,我没好情绪:“楼上,赶紧滚蛋。”

    什么人啊!我们都快魂飞魄散了,她还微笑着说什么演戏!

    那女孩满脸委屈,却不多说什么,直接往楼上跑。

    我回头,看到云惊魂未定的神色,似乎她还没清醒过来。我想,她一定吓坏了,比我的程度要厉害。

    推了她一下,我让她赶紧走。她快步踏出门口,完全没有平时的从容淡定。

    从窗户里目送云的车离开小区大门后,我一下瘫痪在地板上――真他妈的惊险,像是神灵给我的警告!

    接下来,我就一直坐在地板上,在云和小邵的两张脸孔里恍惚。

    也许,云永远都不会介意小邵的存在,她甚至可以接受我一边和她做爱,一边却想着小邵。可小邵呢?如果刚才那一幕真的发生在我们三个人之间,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当然,我依旧会痛恨自己,就像第一次那样。我俨然成了一个魔鬼,毫无理智和人性。

    人啊,总是在动物性发泄之后,才想起自己不能只是动物,才会发现自己的丑陋卑鄙。而之前,他会被下半身的欲望,折磨得就如要爆炸的膀胱,不释放出去,仿佛能被憋死。

    而我已经不可救药!

    周一上班时,在电梯门口,我和云迎面相遇。我们相视一笑,犹如普通同事那样,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每天无数次进入她的办公室,给她送去需要的文字材料,最后再微笑着出来。大家彼此平静,心照不宣。

    我的确开始努力工作,常常埋在案头,轻易不看从旁经过的人。引得同事们都惊叹:你小子,是开窍了呢,还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我不答,只埋头写自己的字儿。

    倒是小贱人说话了:“人家可是咱云总眼里的宝贝儿,能不精神吗?”

    说她贱,你千万别不信。什么男人女人裤裆里那码事儿,没她不知道的,如同吸附在男女隐秘处的窃听器。

    可我完全想错了。后来发生的事儿,足以证明我是多么幼稚可笑,而他们是多么大智若愚。

    我总是把别人想得很简单,却把自己想得很聪明。我以为放下帘子,就可以旁若无人地和云亲吻,就像沙漠里遇到危险的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就觉得已经安全,殊不知肥大的屁股和臃肿的身体,都暴露在危险里。

    第二个星期的周末,也就是小邵该回来的那天,我给云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小邵就要回来了,以后不要再随意打我电话或发信息。

    我清晰记得,在小邵外出学习的两星期里,我和云喝过五次水果茶,亲热过十次眼神,后来又做过三次爱。做爱的时间都是夜里,做爱的地点都在她的车里。

    我告诉她,我们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小邵如果知道真相,会疯了的。

    云显得忧伤wWw.无比,但她知道这是唯一正确的路。

    她说:“我知道,我们只能这样。她才是你的宝贝,好好爱她,别让她痛苦。”

    最后一次做爱,我们没有疯狂,却伤感异常。安静下来时,我竟然发现了云眼睛里的泪水。可我只当没看见,告诉她:“我会记住你对我的好,而且会努力工作,像个士兵那样。”

    那天傍晚时分,终于收到小邵的信息――亲爱的,我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站了,你来接我吗?

    蜂拥的车站人群,如同搬家的蚁群,倾巢而杂乱地向外涌。但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小邵――疲惫地拖拉着一个大旅行包,正四处张望。

    一见我,她兴奋地扔下那看似相当沉重的旅行包,大声地喊:“黄胜,黄胜,亲爱的,我在这儿,这儿呢――”

    “哈哈――我回来了――亲爱的,想我了吗?”她迫不及待地扑向我的怀抱,使劲地问我。

    “想!我都想死了。”我紧紧地把她抱住,像失而复得的宝贝。

    “哪儿想了?告诉我,是上面还是下面?”

    “上面下面都想,由上而下地想。”

    “坏东西,一定是由下而上地想。哼,你就是个坏坏的家伙。”

    “好,等回家让你看看到底是哪里先开始想的。我们打车回去吧?”

    “不,我要坐黄包车。”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果然见到右侧的石栏边停着几辆黄包车。

    “好的,听咱小邵的,就坐黄包车。”

    然后,就见她朝我一直坏笑,一直坏笑。

    我知道她为什么非要坐黄包车,因为我记得有一次的情形。

    那次,下着细雨,时间正是傍晚,夜幕的黑色来得较早。

    我提议说,别在雨地里疯走了,我们坐黄包车吧,多情趣而别致啊。

    好不容易等来辆黄包车,我递给车夫一张百元钞票:“随意拉,到处逛,直到这钱透支为止。”

    车夫惊喜地连连点头:“好――好――老板和女士赶紧上车,我给你们放下帘子,带你们到处转转。”

    于是,车夫一路兴奋地踩啊踏啊,我和小邵则在帘子里兴奋地亲啊抱啊。

    这不,小邵一定是等不及了,又想到那夜的雨。

    等我们上了辆黄包车,她就开始傻傻地盯着我笑,然后特疲倦地闭上眼睛倒在我的大腿上。

    我赶紧小声地告诉她:“这车没帘子,人都看着呢――”

    “师傅,你这车怎么没有帘子?”她一下从我大腿上抬起头来,陡然咋呼。

    直接吧?直接得连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傻话,都能毫不思考地说出来。

    我说过,她是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的人。

    车夫立即认真地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通常在夏天或者下雨天,我才会带上帘子。”

    我赶紧接话:“没事儿,没事儿。她是因为感冒了,怕被风吹,你继续吧。”

    然后,便听小邵当真感冒一样,很不利索地干咳了两声,让我又爱又怜。

    小邵回来后,我们一起度过了几个不寻常的夜晚,像干柴投身烈火,又像烈火燃烧干柴。累了就歇,歇了再来。最后,我们只剩下说话的力气。

    她竟然没有发现,家里的日用品已经全部换新,只默不作声地使用着。有时,还很陶醉地问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绿色的牙刷和浅黄色的毛巾?知道心疼我了?”

      每次看到她这样陶醉的样子,我真想把所有云送来的东西都丢进垃圾堆里。

    但我并不恨云。难道我会愚蠢到恨一个关心照顾我的女人吗?什么是好人?对我好的,就是好人。

    我只恨我自己――恨自己说过不装,却在两个女人中间来回地装。恨自己说过坚持流氓人生,却患得患失,放不这又舍不去那。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我一遍遍地问自己。你究竟在乎谁?女孩和女人,你必须放弃一个。你究竟想得到什么?爱情或者性爱,你选择一个。你到底爱谁?小骚和云,你只能留下一个。

    毫无疑问,我在乎小邵,更爱小邵,却没有拒绝云的愿望,或者说勇气。对于一个照顾到我生活点滴的成熟女人,我再也没有勇气对她冷漠。那么,为了小邵,我就把云放在心里吧,放在心里偷偷爱――只要不再和云做爱。

    那些日子,我就是这样欺骗着小邵,也欺骗着自己。以为性和爱可以完全分离,以为只要不和云做爱,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爱着小邵。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我就这样开始自欺欺人地活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