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威远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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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走后,羽凡虽痛恨那“鬼谷七雄”,却谨遵父亲之言——善者为上——将那七人于山坡之上埋掉,随即匆匆上路。

    几日之后,羽凡来到一名为桃仙的城池,此城乃是去神剑山庄必经之路。这几日闷头赶路,一路上风餐露宿,甚是疲惫,羽凡便来到一家风和楼住下。

    梳洗完毕,天色已黑,羽凡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双手抱在脑后,仰卧在床上发着愣,一旁案台上的烛火在夜晚微风的吹拂中闪烁着,回想这一路走来总算顺利,只是少了梅姑娘的陪伴,不免有几分失落。人生的目的只有两件事:第一,得到你想要的;第二,得到之后就去享受它。但是只有最聪明的人才能做到第二点。羽凡自不是那聪明之人了,不然大可死皮赖脸地跟着梅姑娘而去了。

    正当羽凡沉思之际,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羽凡一个鲤鱼翻身,窜到门后,从门缝里向外窥探:一票身着黑衣之人,在过道上一间一间查探客房,似乎在搜寻什么重要的东西。片刻之后,两个黑衣人向羽凡的客房这边走来,羽凡迅即一个猫身,双脚一点,溜回床上盖好被褥,佯装熟睡模样。

      但听得房门被轻轻推开,两黑衣人在羽凡床上一通摸索,于床头窃窃私语片刻,其中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点了羽凡的神庭穴,羽凡便失去了直觉……

    不知过了多久,羽凡渐渐恢复了意识,睁开迷糊的双眼,发现天已微亮,自己身处一马棚草堆之上,刚一施力,方才察觉自己双手被麻绳反捆,口中塞一堆棉布,俨然一个瓮中之鳖。

    挣扎不得,羽凡侧身向马棚外窥去,七八个插着三角旗的马车上放有青铜制的大铁箱,远处的院门口有四五个须髯大汉在来回巡逻,口中喃喃地聊着什么。羽凡心想:何以我会在一镖局之内呢?莫非我得罪了什么镖局中人,可细想来时之路,只有那茶摊上遇到过几个歇脚的镖局中人。羽凡百思不得其解,只听得粗重的脚步声往马棚这边走来……

    “你确定这是这小子偷走了老头子的玉佩?”其中一人道。

    “应该是的,二当家的,不然玉佩怎会在他身上,莫不是玉佩溜到他身上的?”另一人道。

    玉佩?什么玉佩?难道是父亲给我挂的那枚玉佩?羽凡心想。这时才发觉脖子上的玉佩不见了,心中大急,但碍于情势,又不敢作声。

    “这玉佩虽和老头子的款式相同,但何以多了个‘林’字?”那二当家疑惑道。

    “这……这……小人也不知……”另一人吞吞吐吐半天却道不出其中的缘由。

    定是父亲给我的那块玉佩,这如何是好,丢了玉佩回去定要被父亲责骂,一定要想个法子夺回来,羽凡虽面上平静,心中却思绪不断。

    “你且在此守着,待此人醒后领到大堂来见我。”

    “是,二当家的。”

    待那二当家的远去之后,羽凡心中忐忑,想自己一路来并未与人结仇,更未偷过什么玉佩,那玉佩实乃家父馈赠之物,何以成了偷窃的罪证?思绪良久,羽凡决心会一会那二当家的,便假装昏迷初醒的样子,一边挣扎一边口中连呼两声“嗯……嗯……”。

    那留下的镖师见羽凡兀自醒来,道:“小兔崽子,你终于醒了,敢偷老爷子的玉佩,活的腻味了吧,且随我去见二当家的,定饶不了你。”言罢右手一提,但见那镖师肌肉发达,身高体壮,猛一提之下竟弄得羽凡有些疼痛。片刻之后,镖师带着羽凡来到一大堂外,堂檐下赫赫挂一“威远镖局”的金字牌匾,甚是威风。入堂内,柱起三丈,堂内陈具摆设极为讲究,正堂两旁桌椅皆由红木而制,大堂正位乃一红榉木八仙桌,左右各倚一拐子龙太师椅,偏堂之内花几屏风以花梨木而制,案台之上陈设一对紫檀木寿星,好不气派。

    “二当家的,那贼子带到了。”镖师向后堂内唤道。

    顷刻间,于后堂一前一后进来二人,前者乃一白发老者,面上却无须鬤,后者乃一中年男子,玉树临风,气宇不凡。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镖师鞠躬道。

    那老者正是这威远镖局的当家,后者乃是方才马棚内交谈的二当家,此二人于堂内正位坐下。老者道:“阁下正值年少,不知受何人指使,何以偷得老夫的随身玉佩?”

    “那玉佩乃是家父家传之物,怎会是您的随身之物?”羽凡辩驳道。

    “哦,当真?少华,你缴获的玉佩呢?给老夫瞧瞧。”

    原来二当家的名郭字少华,乃北方人士,操一口北方口音道:“大哥且看,这玉佩与您实是一模一样。”随手将那玉佩递于老者。

    老者仔细打量一番,见那玉佩之上刻一“林”字,不禁大惊。“‘林’?好一个林字,想当年我兄弟三人于中原武林闯荡,经历了多少血雨腥风。”老者径自言语,话语之中带着几丝凄凉之意,“这么多年来想我们兄弟二人无不挂念你啊……少侠确是这玉佩传人?不知家父安在?家中如何?”原来这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当年羽氏三兄弟之一的羽霆,羽霆排行老二,羽林最幼,为三兄弟之末,而三兄弟之首便是当下神剑山庄的庄主羽慕枫。

    羽凡听得一头雾水,只道:“这玉佩是家父在我十岁生日之时赐予之物,家父身体健朗,家中一切安好,听老人家的语气似乎识得家父?”

    “认识?那是自然,只不过我二人已十余载未曾谋面了,甚是怀念啊。不想这小子尚在人间啊,也不与我二人通个消息,实属过分。念他身体安康到也欣慰,想来你应当称我一声伯父了。”听到羽林尚在人间的消息,羽霆激动万分。

    “侄儿见过伯父。”羽凡爽声道,想到自己有亲人于此心中甚是欢喜。

    “快,快,还不快快松绑。”老者起身对那镖师急道。镖师三下五除二便解开了绳索,羽凡揉揉被那麻绳勒紧的手腕,顿时轻松了许多。

    “大哥难道认识这小贼?”一旁疑惑不解的郭少华起身问道。

    “少华,你有所不知啊,这正是我那十余载苦寻的侄儿啊,这玉佩乃是老夫三弟之物,故而与老夫玉佩一模一样啊,唯这‘林’字与老夫的玉佩有所不同。”

    “原来如此,少侠乃大哥之侄,方才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少华抱拳道。

    “不知者不罪,二当家的也只是一时误手而已。”羽凡拱手还礼道。

    “来,来,随老夫到后院见见你伯母,她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羽霆引羽凡自偏门进后堂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