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灵、杨修和刚刚赶到的廖化坐在大厅里，感慨万千。
燕灵说道：“我实在没想到袁绍会败得这么快，败得这么惨。”
廖化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从此北方是曹操的天下了。”
燕灵站起身来，摇头说道：“不行，我们得想法子帮袁绍一把。”
杨修叹道：“帮袁绍？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刚刚才一口气吞下荆南四郡，现在还感觉像快被撑死似的浑身难受，哪里还管得了袁绍的事儿？你知不知道为了这四个郡，我杨大才子一天才睡几个时辰？两个而已！”
燕灵歉然说道：“真是辛苦你了。”
杨修说道：“你不必有歉意，因为你也不会比我多睡多少。我想说的不是辛苦不辛苦，而是我们还有没有余力去管。刘表暂时没有动静，可是你千万不要以为他会善罢甘休，他实力比我们雄厚得多，随便调点儿兵来就够我们头疼了。”
燕灵说道：“你说的我不是不明白，可是如果让曹操彻底灭了袁绍，他就再无后顾之忧，下一个主攻目标定然是荆州，到那时，不要说睡两个时辰，恐怕我们连睡觉的地方也会没有。”
廖化说道：“曹操要打荆州就让他打好了，反正刘表会首当其冲，还轮不到我们发愁。”
燕灵笑道：“我看你也是累坏了。你想想看，如果你是刘表，会怎么办？”
廖化尚未回答，杨修却猛然一惊，说道：“不错，刘表恐怕会投降曹操。”
燕灵点头说道：“如果荆南尚在刘表手中，他或许还会考虑跟曹操打一打再看。可是现在他的处境太过狼狈。”
杨修接口说道：“他确实是最难堪的一个。东边世仇孙权蠢蠢欲动；西边刘璋、张鲁虎视眈眈；南边本是他的后院，现在却已被我们点了一把大火。刘表东西南北四面受敌，处境比我们还不如。”
燕灵说道：“这也正是他手握十万雄兵却收拾不了我们的原因。他要防守的地方太多。”
杨修似乎并没有听燕灵说话，他边沉思边说道：“如果刘表要投降，现在却是最好时机。若是等到曹操大兵压境之时，他的筹码可就没有了。”
这次轮到燕灵吃了一惊，他讶然问道：“不会这么快吧？北方的战局虽然开始急速倾斜，但没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肯定曹操就一定会赢。”
杨修说道：“所以才说现在投降，对刘表最有利。刘表若助曹操，则袁绍必败无疑，刘表若助袁绍，则袁绍就有了起死回生的可能。刘表现在去谈条件，一定可以大捞一笔，满载而归。”
燕灵说道：“刘表要是真的这么快投靠曹操，我们可就完蛋了。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给刘表点儿信心。”
廖化问道：“给刘表信心？怎么给？”
燕灵沉吟道：“如果我们跟刘表结为盟友，算不算是送给刘表一颗定心丸呢？”
廖化苦笑道：“刘表怎么会肯跟咱们结盟？咱们刚刚从他手里抢走荆南，这么快就跟咱们结盟，他的老脸往哪放？”
燕灵说道：“从他手里抢走荆南的可并不是我们。而是刘度、金旋和赵范，我们只不过是从他们手中又抢过来罢了，这么说，刘表会有些面子了吧？”
杨修摇头说道：“这根本不是什么面子问题。不管我们怎么给刘表面子，刘表也不会跟我们结盟，因为，跟我们结盟，就意味着刘表承认了我们的地位，也就意味着他彻底放弃了荆南。”
燕灵默然，杨修说得不错，确实是这个道理。
杨修想了一想，说道：“方法不是没有，但我们必须避开‘结盟’这个词。”
燕灵点头说道：“这没问题。只要刘表肯和我们共同对付曹操，我甚至可以同意荆南四郡名义上仍归刘表，就算让我们缴纳点赋税也没问题，当然，缴多少还要看我们的承受能力。”
杨修说道：“你肯这样，那就可以跟刘表坐下来谈谈了。刘表不会不明白他的处境，跟我们耗下去，他只会更加狼狈。”
廖化问道：“刘表也知道他吃不下我们，我们肯这样，他自然会同意。可是，我们这样做，值得吗？”
杨修说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你想想，荆北若是归了曹操，通往中原的大门就彻底被关上，到那时，我们只能缩在荆南等着挨宰，连半步也别想走出去。”
燕灵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在我们未成气候之前，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北方被统一，不然，我们还是领着我们的商队四处赚钱喝酒去算了。所以，曹操强，我们就帮袁绍；袁绍强，我们就帮曹操。而要想腾出手来参与北方的战事，我们也只能暂时跟刘表谈和，当然，如果能说动刘表跟我们共进退，那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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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
蒯良坐在厅中，愁眉不展。
他既是刘表麾下的谋士，又是荆州五大家族中蒯家的代表人物，于公于私都不能不发发愁。
他的弟弟蒯越坐在他的对面，边喝茶边仔细打量着兄长的神色。
“唉，”蒯越叹了口气，挑起了话头，“最近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实在太多。谁能想到河北霸主袁绍会被曹操打得惨败？谁又能想到，江东刚死了个小霸王孙策，荆南又出了个小霸王燕灵呢？”
蒯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蒯越接着说道：“对曹操，我们已不能再犹豫，是战是降，必须早下定论。如果要降，那现在就降，这样才能捞得最大好处；如果要战，那就应该立刻起兵，声援袁绍。若是等到曹操彻底灭了袁绍才去拿主意，可就一切都太迟了。”
蒯良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刘表并不这么想，他现在最发愁的是荆南，至于曹操和袁绍，刘表恐怕还觉得事不关已呢。”
蒯越心中暗喜，装模作样地问道：“荆南确实也是个问题，听说那燕灵正在加紧练兵，不日就要进犯江陵，兄长可有什么好办法对付燕灵？”
蒯良冷笑道：“燕灵只不过是个毛孩子，我就不明白怎么会有这WWW.soudu.org么多人畏之如虎？依我看，在江陵设那么多兵根本就是多余，别一心顾着防备燕灵，却忘了江东还有一个周瑜！不错，燕灵确实有些勇力，可一下子拿下了荆南四个郡，他吃得消吗？你以为他是孙策？孙策身边叔叔伯伯表哥亲弟文臣武将一大把，只要一心去打江山就行了，燕灵行吗？我看只是这荆南四郡，就足够把燕灵给累死了！他哪里还有什么余力垂涎荆北？”
蒯越肃然说道：“兄长对荆南形势的剖析，可谓入木三分，敢问兄长可曾对刘表说过？”
蒯良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岂不是在明知故问？刘表自从娶了蔡瑁的妹子，哪里还能听得进我的话？”
蒯越说道：“不错，蔡家在荆州是越来越威风了，我们蒯家差不多快无立足之地了吧？”
蒯良再次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蒯越看到时机已经成熟，终于说道：“刘表现在最忌惮的是荆南燕灵，如果咱们兄弟二人可以说动燕灵归附刘表，那我们蒯家是不是可以重振声威，压一压蔡家的威风呢？”
蒯良翻了他一眼，说道：“燕灵怎么会愿意归附刘表？说动他？我可没这个本事！”
蒯越不紧不慢地说道：“李?现在正在我家中。”
蒯良皱眉说道：“李?？”
蒯越说道：“不错，正是李?。世人皆知李?是刘表帐下幕官，却不知他还有个远房亲戚在朝中做大官。”
蒯良问道：“是谁？”
蒯越说道：“太尉杨彪。”
蒯良说道：“这个我却是不知，但这和游说燕灵又有什么关系？”
蒯越说道：“兄长是否知道那燕灵手下的头号军师，就是杨太尉的儿子杨修？”
蒯良悚然动容道：“竟有这种事？”
蒯越缓缓说wWw.道：“李?是杨修的表舅父，他们舅甥两人现在都在我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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