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杨非啊……都凉了,吃点,要不我让他们给你找块酱豆腐去。咱这日子,可还得过呢。”老兵刘劝道。
老兵刘还没说完,就听“嗖”地一声,眼看着一双线手套从他眼前飞过,砸在靠墙的铺上。原来,站在边上一直抽烟的班副老兵何,忍不住抄起柜子上的一副手套飞了出来。
“回三班怎么啦?我们怎么啦?没三班就没这隧道!没有这国防!我们挺光荣。弄啥啊,哭着个脸,给谁看!不待见三班就给老子滚!”
老兵刘本来看见新兵杨回来就一脑门子的火,憋着,没发出来。
这会儿全都对着老兵何发了出来。
他高声道:“吼啥啊吼!一边给我待着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边说边使劲推搡了老兵何一把,抬起腿。
老兵何一躲,使劲地把烟蒂摔到地上,边拉开门边对老兵刘说:“你就惯着他,他干了好事了他!”然后,狠狠地摔了门。
新兵杨的眼泪这会儿掉了下来。
老兵刘压着火,低低地说:“哭,哭啥!这不解决问题。”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块大手绢,递给新兵杨。
接到手绢,新兵杨愣了一下。这年头,男人的兜里谁还揣着手绢呢?九连只有两个人身上带着手绢,一个是老兵17,一个就是老兵刘。
新兵杨用班长的手绢使劲地抹了抹眼睛。
“杨非啊,你聪明。我知道你想当个好兵给父母脸上争光。你班长我也这么想。可我们是军人,‘军人’这两个字就是要服从,服从组织的安排和调遣。只要咱们有真正的本领,不管在什么位置都能有成绩。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啊。是不是?”
老兵刘在新兵杨耳边说着,说着,不停地说着。但,新兵杨一句也听不进去。他本来就是一个爱钻牛角尖又爱面子的孩子。
对新兵杨来说,当他再一次坐在三班这把老式的木头椅子上时,那刚刚过去的1个月18天,如不连贯的碎片一样,一块块从眼前飘过,不能拼成一幅图案,他无法接受……
人生的各种意外,往往猝不及防。
就像你一直向前走,不论是大路还是小道,都会在脚下突然出现一个个你无法预知的坑,到底是陷进去,还是能绕过去,或者是掉下去再艰难地爬出去,谁也不能预料,但至少可以选择。
阅世不深的人都常常会被打乱了阵脚,更何况新兵杨这样的还是孩子的小新兵呢。
如果说新兵杨的路上出现了一个坑,他没有选择绕开而掉下去了的话,那么,老兵刘,马上接到“代理排长WWW.soudu.org”命令而被直接提干的兵,被迫地被新兵杨的选择而选择了。
其实,在新兵杨回三班的头一天,他就开始感到身上不舒服了。先wWw.是觉得肝部总是隐隐地疼痛(后来住院查出来其实是胆),恶心,一吃东西就吐,后来又开始发烧。
新兵杨回来的当天,他原本是要到团部医院去看病的。
但是看到失魂落魄的新兵杨,他没走。他知道小新兵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就撑着身子跟新兵杨谈心。
尽管,他自己和新兵杨都没有听清这番“谈话”。
第二天,老兵刘的症状更严重了,喝口水都会喷出来,最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绿色的。
老兵们没见过胆汁的样子,都慌了。
老兵何一面找排长向连部要车,送老兵刘去总部医院;一面担当起临时卫生员的角色,手忙脚乱地翻出应急包,给老兵刘输葡萄糖。
那会儿,没人顾上新兵杨。
除了轮岗的兵外,屈指可数的3个兵都围着老兵刘。
也就在这一天的下午,新兵杨跑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