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舞姑娘事先已经知道傅红雪的行踪,所以早早借此小屋埋伏。
但她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舞姑娘眼珠一转,她的人一瞬间向后退了五六步,袖中十二支短箭急向傅红雪打来,“我本来是想要你命的,现在又改变主意了。”她的人已掠出小木屋,声音自外面传进来“因为你实在是个很有趣的人。”
没有刀光。
傅WWW.soudu.org红雪只是用刀鞘革开了十二支短箭。舞姑娘发出的箭也并不是要伤人,只求自保,她只想全身而退而已。
傅红雪并没有追她。
想杀人的是她,不是他。
但她为什么又改变主意?
没有风。小木屋显得有点闷热。
这时不知从哪里钻出一只干瘦的老鼠,嗖嗖几下飞快地爬上桌子,完全没有当傅红雪是一回事,好像眼中只有美味的饭菜,没有人的存在。
这并不奇怪,山野中的老鼠,本就不像住惯了城里的老鼠。城中的老鼠,与人相处得太多,也慢慢学会了狡猾与奸炸,山中的老鼠则不同。
山野老鼠并不怕人,它已经在享受它的美味。
它没有吃很多,只是啃了几口萝卜腊肉,就躺下不会动了。
但是它并没有死,只不过是全身都僵硬得无法弹动。
躺下来的本来不是老鼠,而是傅红雪。
傅红雪现在面无表情地站着,他也看见了倒在桌上的老鼠。舞婆婆的毒并不是想要他的命,只想他不能动而已。可如果他的身体不能动了,命也是随时会不见的。
这时隔壁忽然“咚咚”响了几下,好像有人在敲着闷鼓木鱼发出地声音。听到响声,傅红雪的人如箭一般冲了过去。
这小木屋本来就不大,现在中间又用一层很厚的木板隔开,显得更加狭窄。
没有人,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窗户都没有,只是地上铺着一层木板当地板。但是刚才的声音的确是这里发出的。
傅红雪一步一步走着,他的眼睛一寸一寸搜索着周围。
屋子四周的木板已发黑,角落里的地板甚至已潮湿得起了青苔,木屋已相当古老。
傅红雪忽然伏在地上,侧着头,耳朵贴着地板好像有听着什么,用没有握着刀的手轻轻敲着地板。
“笃笃”一寸一寸敲着,他的耳朵紧紧贴着地面,细心听着响声。当他敲到第四十八下时,木板响起的声音好像不同了。
“咚咚”两声,木板下面好像是空的。他继续敲着,直到木板又发出“笃笃”的声音。
他霍地站了起来。刀已握得很紧,忽然间刀光一闪而没。在这光线不足的木屋里,犹如一道耀眼的闪电,但有哪种闪电能比得上这把刀的光?
“喀嚓”一声,五六块两米多的木板从中间断裂开来,露出了一个两米宽长的大窟窿。
这是他第一次为毫无生命的东西拔刀。因为他已有点着急,他忽然发现这间小木屋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就好像一座木制的坟墓,他现在就在墓中,这是一种很难想像的感觉,它好像要把人沉闷,令你无法挣扎。
破碎木板掉下窟窿里发出很奇怪的声响,里面好像有人被木板砸着。
傅红雪如一只飞鸟般轻盈地跳进了窟窿里,他一条腿虽已残废,但他的轻功却比绝大多数要厉害,施展轻功的身形也比很多人好看。
他突然跳进窟窿,是因为他已看见窟窿里确实有人,而且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卫灵。
wWw.卫灵看起来仿佛更加憔悴,跌坐着紧挨墙上。但她一双眼睛却还是瞪得大大的。
傅红雪看了她一眼,上前解开了她的哑穴。
卫灵看到傅红雪,好像看到一个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有点激动:“真的是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果然没有想错。”她又喜又急“你看起来虽然好像很凶恶的样子,但我知道你的一定会来这里救我的。”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却没有力气,又重重地坐在地上。
“刚才你在上面敲,我还以为是那老太婆呢。”她笑了起来:“我早应该猜到是你的。”
傅红雪没有表情,道:“你怎么会被她捉住的?”
卫灵道:“我来到这里……”她嘟了嘟嘴道“你抛下我不管,我就决定不理你一个人走了,我来到这里,被那个人骗了,以为她真的是个什么都不会老人,谁知道……她说等捉到你后,就要杀了我。”她的手脚被铁链锁住,只能坐着或躺着,连站都站不起来。
“当时我就在想,她能捉到你,才是怪事呢。”她又笑了笑,道:“凭她的本事,怎么会是你的对手?我就知道你不会令我失望的。”她的眼睛充满着对傅红雪的信任。
傅红雪假装看不到,道:“她怎么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卫灵侧着头想了想,道:“看她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了我们要往这里经过,就在这里等着我们一样。”
傅红雪道:“哦。”他的眼睛并没有看卫灵,眼神有点空洞,好像在想什么。
“你能不能站起来?”
卫灵点了点头,挨着墙壁,本来是纯白的衣服,现在不知成了什么样子,墙壁上的青苔和湿尘也粘在衣服上,看起来花花绿绿,像在泥潭中打滚过一样,没有看见她以前的样子,你实在很难想像出一个人前后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傅红雪没有拔刀,只是用刀鞘挥了几下,手脚上的链子就断开了,好像比折断树枝更容易。
卫灵一阵惊喜,想扑过来抱住傅红雪,但是脚上的伤好像还有问题,又重重地跌在地上。
她有点埋怨道:“你难道是个死人,看见人家跌倒也不扶一下。”
傅红雪本来不想理她,但看见她的眼角已渗出浅泪,又忍不住伸出手,没有握刀的那只手。
卫灵睹气,转过头想不理他,但一只小手又伸过来抓住了傅红雪。
这时突然一阵巨响,无数大块小块的厚木板和木碎乱飞乱撞着,伴随着“轰隆”震耳欲聋的声音,小木屋好像倒蹋了,一片尘土飞扬。接着又“咚咚”几声闷响,好像有几块巨石压在上面。
傅红雪与卫灵两人还在窟窿洞中。
没有人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傅红雪也没有注意到。
“你们呆在下面好好亲热亲热吧,我已帮你们将门口完全锁住了,哈哈哈,你们用不着感谢我,因为我也有年轻的时候,我完全明白的……”伴随着飘来飘去的笑声,上面的人原来是舞婆婆,她去而复返,竟将木屋弄踢了。怪不得她刚才突然走开,让傅红雪轻易发现关卫灵的秘窟。原来她竟然要将二人都困在木屋底下。
卫灵忽然想狂呼,她刚脱离囚牢,想不到瞬间又陷入新的囚牢中。她忍不住嘶声大叫着:“放我出去,你这恶婆娘,快点放我们出去。”
傅红雪冷冷道:“她已经走了,你再叫也没有用。”他看起来还是很平静,好像没有什么事真正能令他吃惊的。
卫灵跌坐地上,十分颓丧的样子,“怎么办,怎么办,我…我们会死在这里的。”
傅红雪看了眼她,道:“你很怕死?”他的眼神又冰冷起来,好像还带着一点蔑视。
卫灵瞄了眼他,不敢出声,轻轻低泣着。
一个两米多深的洞窟,上面堆着厚厚的木板,还有不知多少大石压着,任何人被困住都很难出得来。
傅红雪不再理她,转过身子,用手顶了顶头上的木块,又用刀撞了撞窟洞四周的墙壁,忽然沉默起来。
过了很久,卫灵才轻轻道:“你…有没有办法能出得去?”
傅红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办法是有的。”
卫灵跳了起来,惊喜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被人困住的,我们逃快点出去吧。”
傅红雪道:“如果要出去,就要打开头上的木板石头。”
卫灵道:“那就快点动手啊,我也能帮你的忙的。”她又破涕为笑,少女的心中,本就不容易写着绝望二字。
傅红雪道:“要完全弄开上面那些东西,最起码要四五天时间。”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没有丝毫变化。
卫灵道:“四五天就四……”她忽然停了下来,好像想到了什么。
虽然可以出得去,但是却要在四五天后。
这四五天期间,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四徒墙壁的洞窟中,去哪里弄吃的喝的?
你或许可以四五天不吃东西,但无论怎样也不能四五天不喝水的。
卫灵又开始绝望了。
黄昏,落霞。
每个人都影子都拉都老长的,晚霞也被天边的云彩拖得长长,烧红了半边的天空。
萧羽夏看起来还是一幅落魄的样子,但谁也无法理解,一个看起来与乞丐无异的落难青年,为啥总一幅眉开眼笑,无忧无虑的样子。
一条长而宽的大街,人多,铺面也多,整条街的铺面排得长长,看起来很热闹。
萧羽夏大摇大摆在走在街上,好像一个在巡视自己领地的富豪主人一样。只是很少人能看出,他眼中有时露出的忧虑之色。
这两天,江湖中流传着一个秘息,据说沈君豪大侠的独女沈伶惠,在街上被人强行抢走,不知是死是活。
江湖侠士王守义曾经出手阻拦,但是不留神,竟遭那阴险毒辣人暗算。
据王守义亲口说,他花功夫调查过,这人是最近从边城一带过来的,姓傅,名红雪。
他的特点是脸色特别苍白,左手惯握着一把漆黑的刀。右脚有点微跛的,他是个跛子。行走江湖的人有几个不曾听过沈君豪大侠?有几个不认识王守义大侠?傅红雪这样,不是把人们都得罪过遍了么?
傅红雪当然还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个大名人了。而且是江湖中人人都想擒获的名人。
江湖中已有几个名家富豪,已暗暗出资,秘传谁捉到傅红雪,找回沈家女儿,就能得到一这笔巨银。
这些富商看准了沈家的势力,用一部份钱财就能与沈家结好关系,岂不是乐事。
现在,黑道白道的人都在寻着傅红雪,满城风雨。
萧羽夏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也知道傅红雪绝不是这种人。
所以他也在找傅红雪,找他问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
可是他找不着,他本以为傅红雪早已经到这个镇上了,但他每一间药馆都找过,却还是没有他们的影子。
“郑记酒馆”的生意很火爆,到这里来的人绝不比怡春楼的人少。其实无论哪里的酒馆,只要有人,生意都会很好的。热血江湖汉,本就和酒离不开。
所以你想打听什么消息,酒馆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几杯酒下肚,话肯定就多了。
萧羽夏挤着人群,向酒馆走去。
这时忽然听到一人拍着他肩膀道:“原来是你这小子,这次我看你往哪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