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安全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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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海在西南村黄大夫的小诊所整整住了四个月,头上塌陷的地方已经‘奇迹’般的愈合。随着愈合,蓝海恢复了力量和正常活动能力。仿佛之前的不能动,没有力气,象是身体在忙碌着恢复那塌陷似的。

    四个月来,蓝海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自己的消息,有些想不明白,但,也只当是小村庄信息闭塞。

    ……

    “大哥,你这是干啥呀?不就是给你送了几天饭吗,怎么给我这么多钱?”

    蓝海轻轻一笑:“小生子,别嫌少就行,我现在身上的钱也不多了,不然,我会多给你一些。要不是你把我背到诊所,我肯定是活不成的,命都没了,这钱还有什么用?命,可不是钱能买来的。”

    小生子捧着钱的双手有些颤抖:“大哥,那也用不着这么多钱啊,这,这也太多了。”

    “五千块钱就能买回我的命,实在是太便宜了,你觉得我的命还不值五千块钱?”

    “嘿嘿。”小生子傻笑着看蓝海:“那肯定是值了。”

    蓝海点了点头:“那就行了,赶紧揣起来吧,希望有一天我能回来,如果,能回来,我一定会来找你,好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你要走?你这伤不是还没好利索吗?脑袋上不是还有个小坑儿吗?”

    蓝海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外衣:“这就行了,已经好差不多了,没必要住下去了。对了,你问了吗?去省城的客车,几点发?”

    小生子把钱揣了起来:“我问了,俺们村的人说一个小时一趟,最晚一趟是五点的,不过,不从这边的公路走,都直接上高速。”说完小生子在兜里翻找着什么:“大哥,这是手机卡、充电器,这个是出租车的名片。”

    蓝海接过手机卡换下原来的卡顺手放到外衣口袋里,接上充电器,看着出租车名片上的电话号码,蓝海开了手机拨通了电话:“喂,是出租车吧?……,你现在能出门吗?……到省城多少钱?……三百!?能少点吗?……。行,三百就三百,那你过来吧。……。啊?你等等。”蓝海把手机递给小生子:“告诉他怎么来接我。”

    小生子点点头:“喂,西南村你知道吧?对对对,你从公路过来就行,进村一百米就到了。啊?行,那你到村里打这个电话。”小生子挂断了电话,递给蓝海:“大哥,他现在就过来了,说到这儿给你打电话。”

    林海县到西南村坐小客车要一个多小时,出租车也就四十分钟左右。蓝海没有太多东西要带,只是一个小背包,装的是小生子买回来的内衣、衬衫、袜子还有牙具和毛巾。

    四十分钟看似很漫长,可却转眼就过去了,蓝海的手机响起——是出租车的电话:“喂,到了?好的,我马上出去。”

    “到了!?还挺快的,来我帮你拿包。”说着,小生子已经拿起了蓝海的小背包走了出去。

    蓝海看了看三十多平米的小病房,长长的吐了WWW.soudu.org口气,朝门外走去。黄大夫正在院子里站着,象是知道蓝海要走似的。蓝海朝黄大夫点了点头:“大姐,我走了。”

    “恩。”黄大夫依然冷冰冰的。

    出租车停在村口。蓝海上了出租车,似乎有些激动,还有些难过:“小生子……走了。”

    小生子脸上依然带着傻傻的笑,不自然的说道:“大哥,那个……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蓝海微微的笑了朝小生子点点头。蓝海拍了拍司机的坐椅:“师傅走吧,到省城火车站。”

    深蓝色的捷达,穿过公路上了高速,朝省城驶去。

    蓝海依着靠背,侧着脸朝车窗外望去:“林海,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中海,会有什么等着我呢?……。”

    事不随人愿,蓝海本以为到了省城当天便可以走,可当他到省城时火车已经出发两个小时了。无奈,蓝海只能买了票,明天在走。

    蓝海看了看手中的火车票:“三十多个小时!还好是卧铺不然真不知道怎么熬。我这段时间干啥去呢?旅店肯定是不能去的,那要身份证登记,找个网吧呆一天吧。”

    省城对蓝海来说太大了,甚至担心自己‘走失’,虽然来过两次,可方向感不强的蓝海还是分不清东南西北。蓝海转悠了半天,在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找到一个网吧。交了押金,拿了上机卡,蓝海寻了一个较隐蔽的角落。

    打开电脑蓝海却很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QQ不敢上,这也没什么玩的啊?……,对,查查通缉令。”蓝海打开搜索引擎键入‘通缉令’,又根据网站的提示输入了地区、时间:“我靠,这么多!……。笨,这不是有名字查找吗,输入自己名字不就行了。”蓝海输入了自己的名字:“咦!‘您搜索的内容不存在’没有?”蓝海又尝试了几种搜索方式结果都是‘您搜索的内容不存在’。“难道,通缉令还没发?家里找人、花钱了?……。没有通缉就好,不然,被查到也不敢拿身份证,没有身份证也是个麻烦事儿。”

    蓝海烦躁不安的苦熬了二十个小时:“天啊,还有一个多小时,唉!去候车室等着吧。”蓝海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拎起背包到吧台结了帐出了网吧。

    兴许,心中有鬼的缘故,蓝海见到火车站的保安、巡警就不由的紧张。

    “喂,你,等一下。”

    刚走上候车室二楼的蓝海突然被叫住了,回头一看,是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这刚进候车室就被发现了?”

    “身份证。”

    “查身份证,希望还没有发通缉。不行老子就来硬的,干倒你们俩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蓝海掏出钱包,将身份证递给那名说话的警察。

    警察接过身份证,在掌上电脑读取槽内刷了一下。

    蓝海静静的盯着两名警察的一举一动,做好了攻击准备。

    “行了,走吧。”警察把身份证递给蓝海。

    蓝海收好身份证一边朝候车室内走,一边竖着耳朵听两名警察有无异常动作。走了一段,蓝海偷偷的回头看了看,见两名警察依然在原处检查过往旅客身份证,这才长出一口气。

    三号候车室大厅内到处都是人,蓝海寻了一个不显眼的墙角。“这当贼实在是遭罪,看谁都象警察,看谁都象老便(便衣)。”蓝海警惕的观察每一个‘试图靠近’自己的人,绷紧神经,做好先发制人的准备。

    “开往中海,K58次列车的乘客请注意,现在开始剪票了,请您到三号候车厅、四号剪票口剪票。”随着广播的提示,蓝海拿着票朝四号剪票口走去。

    没有蓝海设想的警察、便衣的纠缠,蓝海顺利的登上了K58次列车13号卧铺车厢。不过蓝海并没有觉得轻松,草木皆兵,觉得所有人的眼神都怪怪的,觉得所有人都好象知道自己是杀人犯,那里能轻松的下来。

    蓝海买到的是中铺,下铺是两名二十多岁的女孩,上铺还没来人。蓝海把包放在中铺上,坐在下铺的边上,观察着走进车厢的每一个人。

    火车缓缓开动,蓝海的心也缓缓平静。逃犯都是提心吊胆,蓝海很清楚这一点,清楚也只是字面的意思。现在真正经历了,才知道什么是‘提心’,什么是‘吊胆’。

    身旁两名‘阿拉来,阿拉去’的中海女孩不知聊的什么,很是开心。蓝海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朝连接处走去:“闫林吗?我蓝海……,我上火车了。……,我家那边还是没有电话是吧?……。哦。……。恩,明天晚上到。……。行,见面说。”

    前一天,蓝海在出租车上拨通了闫林的电话,闫林什么也没问,只说了一句:“来吧,有我口吃的,你就饿不着。”

    蓝海回到车厢坐在窗边的折叠凳上,望着车窗外欣慰的笑了:“朋友,有难的时候才能看出什么是朋友,不愧是我的把兄弟。……。到了中海,得尽快找个住的地方,不然,追查到闫林身上,我不是害了他吗?”不过有一点蓝海没想明白:“四个多月过去了,家里怎么没和闫林联系呢?不知道电话号码?向我同学打听也该知道啊。况且,闫林的父母还在林海县。

    三十个小时、狭小的空间、烦躁、不安、恐慌、紧张的情绪,蓝海抓心挠肝的忍受了整整三十个小时。蓝海没心情去和下铺那两名高傲的中海女孩搭讪,也没心情搭理邻铺和上铺的帅哥、妇女、中年男人,足足当了三十个小时的哑巴。

    蓝海看了看手表:“妈呀,可算快到了,还有一个小时就熬到地方了。这辈子,打死老子都不想在坐火车了,这TM的太遭罪了。”蓝海掏出手机,拨通了闫林的电话:“喂。……。还没到呢,还有一个小时。……。行,那你就在出站口等我吧。”

    收起电话,蓝海看着手表一分一秒的继续煎熬。

    “火车已经到达钟点站——中海……。”

    蓝海随着人流朝出站口走。出了出站口,蓝海忙四周寻找。

    “蓝海,蓝海,这,这呢。”

    蓝海顺着声音找到了铁栅栏外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闫林。

    当蓝海从栅栏挤出来时,闫林已经迎了过来:“呵呵,怎么样,累不累?”

    蓝海迎着闫林,紧紧的拥抱了一下:“太遭罪了,下辈子都不想坐火车了。”

    “走,家里还一帮快饿疯的家伙等着咱俩吃饭呢。”闫林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了车门。

    蓝海和闫林同坐在后排,闫林探了探头:“师傅,闵行911始发站。”

    “咋还一帮人呢?”蓝海不解的看着闫林。

    “一起合租房子的,还有一个朋友,这不是周末吗,就凑到一起瞎闹腾。”

    “哦。”蓝海点了点头,伸手搂住闫林的肩膀:“咱们从小玩到大这几个人,就你出息考上了大学,在中海混的不错吧?”

    闫林苦笑着说道:“唉!打工那有那么容易。一个月那点薪水勉强够维持生活,想结个婚买个房子都买不起。一个三十多平米的一居室都要二十多万,还得是比较偏远的地方。”

    “啊!”蓝海不敢相信:“二十多万才是一居室?这要是在咱们林海,二十万能买三套七十多平方的两室一厅了。”

    “咱那不是县吗,中海可是大都市怎么可能一样,我在这边理个发都得三十块钱。”

    “天啊,不是吧?咱们家理发才五块钱,最好的也就十块。那你一个月多少工资啊,够花吗?”人都说大城市消费高,不过蓝海觉得还是高的有些离谱。

    闫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新换了一家公司,现在,全都加在一块才四千多。”

    “四千多!?乖乖,我干一年才六千多,你一个月就四千多,难怪你们挑费高,哈哈。”

    ……

    头一次坐上大城市的出租车,蓝海就体会到这个‘大’的概念了。从火车站到闫林家,出租车跑了四十多分钟,这还是晚上,没有堵车。这要是在林海县,四十多分钟,轿车可以跑到邻市了。

    通过闫林的介绍,蓝海才了解到中海一共有十九个区,闵行算是郊区,虽然,上班不是很方便,但房租相对而言要便宜很多。闫林和两个要好的朋友,在闵行合租了一套一百四十多平的三居室。房子是不小,不过听到一个月一千五百块的租金,蓝海又是大吃一惊。

    不由打起了小算盘:“一个月,房租就五百。加上水、电、煤气、吃饭,那一个月得多少钱啊?闫林是大学生,一个月才四千多块钱,我呢?总不能坐吃山空吧?身上这一万来块钱看这情形,在中海也挺不了多长时间。没学历,又没什么一技之长,我能干啥工作呢?工资少了,还不够这基本费用呢。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闫林的朋友,蓝海并不认识。面对陌生的两男四女,蓝海显得有些不自然。

    “这是小薛,这是老冯,小薛女朋友琳林,老冯老婆月蛾,俺家地咪咪,咪咪的朋友雪儿。”

    男的都带着眼镜。小薛是又瘦又高,和蓝海一样的‘寸头’。老冯个头也不矮,长的五大三粗,要不是那标准知识分子的偏分发型,蓝海还以为这老冯是个干力气活的。天气炎热,两人都是背心加大裤衩。

    四名女士,蓝海也没好意思多看,只知道,一个赛一个的白。

    麻将撤了下去,准备好的饭菜也端了上来。闫林也来了北方人的实在劲,拎了两瓶白酒,一箱啤酒:“今天,得放开量了喝。咱俩得有四年没在一起喝酒了吧?真怀念在家那时候啊。”闫林看了看其他人:“你们是不知道啊,蓝海那时候为了找我喝酒,大晚黑的拎了一桶散白跑到我们高中寝室,把我们全寝的人都喝趴下了。哎,蓝海,你还记得不,有一年寒假,你请我吃烧烤,非wWw.要看看咱俩到底能喝多少葡萄酒。好家伙,前前后后,买了8瓶葡萄酒。我们那的葡萄酒,都是酒精兑的,那劲儿比白酒还猛。最后,我们俩都喝的找不着家了,哈哈。”

    蓝海随着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回想起往事,想到现在的处境,想到闫林,蓝海感慨颇多:“还是小时候好,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唉!来,咱们干一杯。”蓝海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四个女孩很是识趣,吃了饭便一同出去了。

    剩下四个无拘无束的男人。丰盛的菜肴成了摆设,白酒、啤酒齐上阵,一杯接一杯,一瓶接一瓶。小区里的超市成了给养部队,送货员来来回回跑了N趟,苦于四名醉鬼无休止的‘骚扰’,提前打了烊。

    小薛跑了几次卫生间,回到房间没了动静。老冯直接扑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闫林搂着蓝海的脖子,大着舌头:“来了,你就给我放心的住。你的事儿,你妈已经告诉我了。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是把人打坏了吗?要是我在场我和你一起揍他狗日的。”

    闫林迷糊,蓝海可没迷糊:“打坏了?”

    “啊。呃……”闫林打了一个酒嗝:“你不是,把哪个谁给打坏了吗?哎呀,多大点事儿啊,还把你吓的可那儿跑,你妈可着急了,你……你打个电话吧。”

    “打坏了?没死?”蓝海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妈。”

    “儿子,你在那儿啊?”

    “我到中海了,白老五没死?”

    “谁告诉你死了?……。到底因为什么啊?你这不是自己找事儿吗?你说你打什么人啊?”

    “哎呀,白老五到底死没死?”

    “没死,不过伤的挺严重。”

    蓝海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啊,我还以为死了呢?……。那我单位那边怎么说?现在,怎么处理的?”

    “工作就别想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想上班?能怎么处理,找人,花钱呗。蓝海啊,你也不小了,怎么遇事就这么不冷静呢?什么深仇大恨啊?现在可好,工作没了,家也不能呆了。”

    蓝海不禁有些着急:“那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啊?”

    “那姓白的不依不饶的,非要经官,非要让你负法律责任。后来,多亏你们金队长帮忙说合,我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他才同意私了。不过,你现在也不能回来,见到你还是要抓的,见不着也就算了。”

    蓝海的心里平静了一些:“私了得多少钱?”

    “你啊,我上辈子就是欠你的。你俩到底因为什么啊?你干啥要往死里打?那姓白的鼻子塌了,脸上好几块骨头都裂了。没有个四五万能下来吗?哎呀,我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和你爸上辈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缺德事,摊上你这么个败家子。”

    错在自己,蓝海最受不了母亲唠叨,现在也得忍着:“其实,也不是我自己的错。是他先找人暗算我的,不然,我能去找他算帐吗?”

    “唉!”电话里母亲叹了口气:“姓白的最近也就出院了,事儿也就算了结了。已经这样了,就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以后,做什么事儿可一定想想后果,别虎了吧唧的。到外面闯一闯,吃点苦也好。在闫林家得学的勤快点,别跟在家似的懒的要命。”

    蓝海无奈的答道:“恩,我知道了。”

    “你这四个多月跑那里去了?我还以为你能直接去找闫林呢?”

    蓝海那里敢说自己差点没让人弄死:“去别的朋友那边呆了一段时间。”

    “别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外地还有朋友?反正到闫林那边你可好好的,闫林说能帮你找份工作,有工作了,可得塌塌实实好好干。身上有钱吗?要是没钱了就先跟闫林借点,回头,我给他寄过去。”

    “钱还够用。”

    “恩,那就行了,长途电话也挺贵的,家里没啥事,都挺好的。你问问闫林的准确地址,我把衣服给你邮过去。……,那就这样吧。”

    蓝海挂了电话,看了看身边与老冯挤在沙发上睡着的闫林笑了笑:“唉!没死就好,这下不用再提心吊胆了。家暂时是回不去了,还是先研究怎么养活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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