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专门向枪口上撞的傅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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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飞援救楚州不成回军途中,与同样无功而返的革命战友刘光世所部王德一军相遇。途中,岳家军的前军统制傅庆有意甩开同行的张宪,乘着与前“工友”王德并骑而行的机会,悄悄地说起了关于跳槽问题的悄悄话。

    原来,傅庆曾经是刘光世的部将,后改投岳飞。老傅虽然以作战勇敢著称,但是花起钱来比打仗还勇敢。因有“挣一个花俩”的消费习惯,经常借公款潇洒却总是出现呆死帐的效果。

    开始时,岳飞总是抱着“借给、借给,借了就是给”的态度,将钱借给具有“奉献”精神,打麻将的时候总去给人家“点炮”的老傅。如史料中记载:“飞亦屡与之,无忤色。”

    当时两个人的关系也比较融洽,岳飞戏称其为”阿庆嫂”,老傅则嬉皮笑脸地一口一个”岳丈”叫着,一副要占人家女儿便宜的样子。如史载:“:岳丈,傅庆没钱使,可觅金若干或钱若干?”

    但是自岳飞升任“镇抚使”后,治军开始严格起来,与依旧散漫度日的傅庆之间逐渐产生了隔阂。而一向桀骜不驯的老傅也因此产生了换换工作环境的想法。

    而老东家刘光世治军不严,所部揩油、捞外快的机会多。因此老傅禁不住做了这样一番比较:“别看各军的基本工资都一样,但年终奖还是刘家军多。好汉不挣有数的钱,因此要想多吃多占,还得去老刘那啊!”比较的结果,是刘光世那里成为了跳槽的首选。

    再表傅庆、王德,开始时两个人胡扯留啦一些奇闻异事、里短家常。突然,傅庆将身子向右侧王德处一倾斜,压低了声音,暗哑着嗓子说道:“烦王统制通禀,傅某愿重回刘将军麾,效犬马之劳。”

    王德听了心中一动,默谋了片刻后,抬眼看了一下傅庆,疑惑地问道:“傅兄何出此言?”

    “哎!在岳丈处不快活,小日子过得急不滋润。” 傅庆故意摆出一脸的苦相,小声诉起苦来。

    看到傅庆那猴急的样子,王德却却假作沉思,故意拍了拍脑门,半晌,才低声追问了一句:“傅兄可下定决心否?”

    傅庆如拨浪鼓似地点了阵头……

    见火候到了,急于招工的王德来了个见缝插针,极力支持傅庆回原单位上班的想法:“我说老傅啊!你这么想就对了。人生在世图个啥?吃、喝、玩、乐,就他妈图个舒坦,怎么舒坦怎么来,舒服才是硬道理。四十年后你在哪呢?地下呢?到时候吃没吃着、喝没喝着、玩没玩着、乐没乐着,你悔不悔呀!”

    原本就心里不平衡的傅庆,让王德这么一忽悠,猛然间更是觉得自己跟岳飞混的这几年亏大发了……

    “岳飞与兄私交何如?”忽然,王德好像想起了什么,忙收敛了笑容,眯缝起眼睛,依然不失警觉地问道。

    “哎!就是一般工作关系,没什么私交。” 傅庆一脸焦急和不屑的样子,然后又眼巴巴地瞅着王德,一副急于知道答案的表情。

    “如此甚好!” 王德的眉头舒展开来,随即狡黠地一笑:“既无深交,就莫再藕断丝连。若傅兄不嫌,刘某敢不效劳?”顿了顿,已经跨前两步的王德又别转脸道:“若诚心归顺,他日,即便小有麻烦,也必有相公(指刘光世)做主。”

    ……   ……   ……   ……  ……

    由于当时南宋政府对军队的监管力度较弱,武臣间跳槽、换单位的情况很普遍,而且以程序简单著称,不需要经过组织部批准,只需与用人单位的主将打声招呼、同意接收即可。在王德的极力支持、鼓吹下,原本意志就薄弱的傅庆更坚定了吃回头草的信念。然而,正所谓隔墙有耳,傅庆的举动很快传到了岳飞的耳中。

    一日,岳家军中的各军统制举行射击比赛。但见傅庆勒定战马,挽起征袍,左手搭上箭(估计是左撇子),右手扯满弓,叫一声:“着!”竟连续三次命中一百七十步外的目标,以压倒性优势毫无悬念地拿到了第一名。射完后,嘴角撇了撇,用眼睛斜视着岳飞,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然而,最后领奖时,却是岳飞以鼓励后进为由,将奖品赏给了王贵,然后回转身,拍了拍傅庆的肩膀,用揶揄的口吻说道:“我说小傅啊!这战袍和金带看来你是用不着了,还是赏给需要的同志吧!”而对射击冠军傅庆却仅仅给予了空手套白狼似的口头表扬,外加水酒一杯。

    这傅庆虽然从小到大不知道学校大门向哪边开,但却不是傻子,知道岳飞是在给自己小鞋穿。老傅嗫嚅了几下没言语,忽然,恍然大悟似地瞪了张宪两眼。

    傅庆一喝那杯水酒,喝!还真是水酒,兑的跟白开水一样的酒,真不知道是酒兑水还是水兑酒。原本就心里供着火的老傅立即表示抗议,声言自己才是当之无愧的“大奖得主”,强烈要求物归原主、重新颁奖。“傅庆在清水亭有功,当赏傅庆!”随后,“哐当”一声,老傅将酒碗摔在地上,造了个稀碎。即史料中记载:“庆曰:“(当)赏有功者!”

    见傅庆如此无礼,竟敢当众顶撞自己,岳飞气得直有些发喘,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案发现场”好一阵,然后紧趋几步上前,一只手放在腰后,一只手指着老傅的鼻子叱责道:“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傅庆犹豫了一下,怔怔了片刻。大家原本以为这小子要来个回头是岸,可谁知老傅猛地一咬牙,竟毫不畏缩,硬着脖子立在主席台前,而且居然还胆大包天地拿眼打量着岳飞。

    岳飞原打算吓吓老傅,让他知难而退。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跟自己装起了“金刚战士”。已经按捺了许久的岳鹏举终于动了真气,就觉得一股有名加无名的怒火,直窜顶门。岳飞向左右使了个眼色后,大喝道:“不斩傅庆,何以服众,谁与我拿下?”

    在众人齐努力下,很快,势单力薄的老傅成了“阶下囚”。

    岳飞居高临下看着被按倒在地,眼睛里闪出逼人的寒光。饶是老傅胆子再大,也吓得机灵灵打个冷战。

    “傅庆,你可知罪?”岳飞眼瞳一缩,面吐杀机。

    “我,我……”傅庆目露胆怯,却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余怒未消的岳飞当众下达了“斩首示众,以儆效尤”的军令,并亲自操刀,将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老傅当场击毙。如史料中记载:“飞大怒,叱庆下阶,取战袍焚之,槌毁其金带,乃曰:“不斩傅庆,何以示众!”遂令斩之。”

    后世的史学家对岳飞杀傅庆一案大多表示非议,认为傅庆毕竟是一员立有多处战功的抗金猛将。何况老傅所要投奔的毕竟是和岳家军在一个财务处开工资的友军,而不是全国人民都瞅着来气的“塔利班分子”。而且就算老傅有当众“顶撞”领导之嫌,也是在维护自身“射击冠军”的合法权益,即便在万恶的旧社会也不应享受到“肉体消灭”的待遇,顶多关两天禁闭了事。

    因此,结论是岳飞杀老傅一案属于滥用职权,不仅意气用事的成分较大,而且有滥杀、嗜血之嫌。

    然而,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当时岳家军新建不久,且多为游寇、溃兵等类似于古惑仔的“边缘人群”。在大敌当前的形势下,如果任由手下将士或转业、或跳槽、或复原,军队将面临着土崩瓦解的风险。

    当年11月17日、1130年11月20日,泰州、通州两地相继失守,岳飞所部撤至江苏江阴……

    作者题外话:本书作者qq号740342639,愿广结书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