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八回 罴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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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天氏在与沮泽氏的战斗中,有几人身中蛇毒。为解毒,方叱与加二人远赴沉尸水北岸取血榆之汁。方叱中沉尸水毒,途中倒地。此时传来虎啸之声。

    一只斑斓大虎不知自何处奔来,转眼间已至二人跟前。方叱身中剧毒,躺在地上面对猛虎,已是无能为力了,若先前他或许还能和猛虎一搏。这时加抓起木棍刚一起身,便被从地上跃起的猛虎一下子扑倒。

    人和虎抱成一团,在雪地上连连翻滚,眼看加命将不保。方叱流着泪喊道:“加,打它眼睛,打它眼睛!”

    加哪里还能腾出手来,他和猛虎滚出十几步远。猛虎紧压在他身上,他持木棍的右手被猛虎狠狠的按住,他左手死死抓住猛虎的咽喉,使其不能低头。加的脸上血肉模糊,身上的兽皮已被猛虎撕开。

    那猛虎的咽喉,可能是被加捏痛了,只见它大叫一声,将加的手甩开,张开大嘴向加的脸上啃去。

    加一看,这下完了,猛虎这一下咬下去,他哪里会有命在。他连忙将头一扭,用力翻身。那猛虎被他掀了下来,紧接着又向他扑去。他就地翻滚,猛虎连连扑空。加连滚几次后,突然被一棵树挡住了。这将如何是好?只见他侧卧在地,举起手中木棍,向猛虎打去。这棍不粗,他卧在地上,亦用不上力,连他自己都认为是无谓的挣扎,这棍打在猛虎身上只能算是给它挠痒了。谁知,这猛虎身体接触棍端之处,立刻皮毛变焦发出“??”的燃烧之声。那虎痛的冲着加呲了呲牙,不敢再靠前。

    加心中大喜,心想:可WWW.soudu.owWw.rg能是这棍上有沉尸水之毒,那虎害怕了。他爬起来,又将木棍轻轻的向虎身上捅了几下,那猛虎大叫一声转身逃走。

    加来到方叱身旁,这才发现盛血榆汁的竹筒,在和猛虎搏斗时打翻在地,已洒出多半,地上的雪已被染成血色。他拿起竹筒对方叱说:“来先喝一口,我想这血榆汁定能解沉尸水毒的。你想,在那沉尸水畔别无树木,只有血榆。看来,血榆不怕沉尸水毒。”

    方叱说道:“你还是将筒内的血榆汁收好。血榆汁本来就不多又洒了一些,还是留给族中中毒之人吧!你将地上那些染了血榆汁的雪弄来与我吃了,看看能否解毒。”

    加长叹道:“方叱,你……为救他人,却不管自己……”

    加将地上染了血榆之汁的雪收起一些,塞入方叱口中。

    说来也奇,方叱吃了那雪后,顿时就能起身。他舒展一下腿脚,与先前一般无二,还觉得气力倍增。他惊叹道:“怪不得有巢氏称血榆为神榆!”

    听到方叱如此一说,加也从地上捡了些染过血榆汁的雪吃下。他吃后说道:“果真是神物!现在莫说是一只猛虎,就是两只猛虎,我也不惧他。”

    方叱笑道:“莫说大话,赶路要紧。”

    二人气力大增,更是健步如飞,次日午后就回到光天氏族地。族长大喜,亲自出洞迎接,并从项上所戴之兽牙链中取下两颗兽牙,交于二人。这兽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族中女人生一个孩子,必须是女孩,才能得到一颗兽牙;生双胎者,亦必须是女孩,能得兽爪一枚,所以族中男子是得不到的。只有为本族立了大功的人,才会有机会得到兽牙。这不是普通的兽牙,乃雪龙之牙。相传,不知多少年前,光天氏的先祖们遭到大群的猛兽围攻,此时有一条雪龙自天而降。它与群兽展开一场恶战,那雪龙非是一般的白龙,虽全身白色,但其泽如玉,浑身通透,骨骼筋络清晰可见,称之为玉龙更确切些。那光天氏先祖们有雪龙相救才得以脱身,虽有死伤,但其族未灭。等到第二日,他们再去看那雪龙时,它已被群兽啃咬的只剩下头颅和四只爪子。光天氏先祖悲痛万分,他们将雪龙的一百零八颗牙齿和二十个趾甲取下,配在胸前,以不忘其救命之恩。到了后来,雪龙之爪牙就成了权利与功勋的象征,大部分人都已忘记是血龙之爪牙,只称之兽牙兽爪。凡是得到兽牙兽爪者不得遗失,凡丢失者会被处死。佩戴兽牙兽爪者死后,要将其取下,交于族长。如佩戴者身犯族法亦将兽牙兽爪取下。

    那光天氏族中毒的四人服下血榆汁后气色好转,面色很快就如常人了。只见从他们的口中吐出千万条蚯蚓般的黑色小蛇,那些小蛇四处游走,众人纷纷向前将其踩死。中毒之人吐出小蛇后,身体已恢复如初,忙跪倒在方叱与加面前,以谢救命之恩。

    光天氏族的洞内充满欢声笑语,光天族长高兴的对众人说道:“我族之食物足够吃到天暖之时,再不用冒寒捕猎了,大家在洞内好好的过上一冬。”

    其陆长老说道:“族长,我们还需小心沮泽氏来报复!”

    光天族长说道:“不必担心,沮泽氏人员甚少,全族亦不过七八十人,何况已被我族杀死多半,他们不会再来送死的。”

    其陆长老又说道:“哎,这回我族与沮泽氏之怨就结深了。”

    光天族长说道:“为我族之存活,必须如此。如两氏族不结怨,那就将我族之猎物送与他们,我族之众人岂不饿死?我知其陆长老心素慈善,见我族杀死沮泽氏之人心中不忍,但是我们不将其杀死,那倒在雪地上的就会是你我,还有我族众人。”

    其陆长老点头说道:“族长,言之有理!”

    族长问瀚螈长老:“我族之女子近日可有孕者?”

    瀚螈长老说道:“六十日来无一孕者,不知是昌涂氏男子之故,还是我族女子之故。”

    族长叹道:“唉,冬日受孕不如春夏,我认为定是昌涂氏男子之故。你告知昌涂氏,下回月圆之夜,定要精选其族中精壮年轻之男子前来。你要逐一检过,凡是老弱者让他们回去,另换人来。否则,我族亦不选精壮男子前去。

    瀚螈长老应道:“是,是,请族长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好,既不伤两氏族之和气,又要保全两族之婚姻。”

    过了一会儿,族长提高了嗓门对众人说道:“大家要在洞中多吃食物,养壮身躯,已备春暖之时征讨文有氏,为氐玉等人报仇!”

    冰雪消融,寒冷渐渐离去。大地复苏,洞庭湖上碧波荡漾,鹤鹭齐舞。湖畔群山已卸去冬日白甲,着上春装。余山上更是绿树滴翠,百花争艳,蜂儿采蜜急,燕子筑巢忙,真一派生机之状景。

    光天氏之众人坐在洞外的空地上,商量###文有氏族之事。

    光天族长对众人说道:“我族之人大部分随我西行,族中之老弱幼小二十余人留在洞中,另留十名精壮男子,保护老幼。祭司留下总执洞中之事,洞内已备足食物与水。我等走后,祭司可将洞口用石封住,且勿外出,如此不会有凶兽前来。祭司再施以幻眼之术,掩饰洞口,以防沮泽氏之人。”

    祭司丹右说道:“族长,不知几日能回?”

    族长说道:“人多行路慢,我料想十五日便可回。”

    祭司丹右说道:“我敬候族长得胜之佳音。”

    光天族长安排好族中之事后,率领百余人浩浩荡荡的向蛇尾山进发。他们沿着氐玉赴蛇尾山时留下的标记,一路西行,路上倒也顺利,未遇到什么凶险。

    三日后,光天氏之众人来到蛇尾山。

    他们刚一进山,便有一道紫光出现。继而,紫光退去,一人兽龙身之怪立于众人面前。众人大惊,光天族长上前大喝道:“是何怪兽?敢阻我光天氏之去路?”

    那人兽龙身之怪笑道:“尔等莫怕,我乃蛇尾山之神,此山不可上,尔等众人还是回去吧!”

    光天族长冷笑一声:“此山为何不可上?”

    蛇尾山神依旧微笑道:“此山不可上,尔等还是回去吧!”

    光天族长怒道:“尔定是文有氏之帮凶,前来阻我,好让我族众人无功而返。”

    方叱上前说道:“族长,看我打杀了他,免得他与那文有氏通风报信。”

    光天族长点点头。

    方叱举着木棍向蛇尾山神打去,谁知那山神化为一道紫光不见了。

    方叱对族长说道:“他是山神,看来我们奈何不了他。”

    族长笑道:“方叱乃我族之勇者,蛇尾山神也是奈何不得你呀!呵呵。”

    众人继续前行,突然一声厉号自前面林中传出,这声音如同人的惨叫声。光天族长惊道:“大家背靠背聚到一起!”

    紧接着,无数历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人们迅速集聚到一起,紧张的都不敢说话,能听到左右之人的呼吸声。此时,能焉背上的燧人 “哇哇”的大哭起来。能焉怨道:“你这孩子是想把那东西引出来把你吃掉?”

    紧接着方叱小声的问族长:“族长,是罴需吗?”

    族长咬着嘴唇,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只罴需从族长面前的树林中蹿了出来。这罴需通体血色,其状如熊,立起来比人还高,项上生有三颗头颅。罴需通常是独行,听其从四面传出的叫声,可知今日这罴需是成群而出。那只罴需冲到族长面前,停住脚步,不停的转动着三个脑袋,看着光天氏之众人。

    光天族长对众人喊道:“无论有多少只罴需出现,大家一定不要分散!如若抵抗不及,有人被其拖走,且勿营救!”在光天族长说话时,那只罴需向她扑了过去。

    一旁的方叱率先挥出一棒将它的左边的一颗头颅打碎,鲜血溅了方叱一身。只见那罴需好似不知疼痛一般继续扑咬,方叱和族长连连还击。在族长右旁的加也参与了战斗。

    顷刻间,那罴需脖子上的三颗脑袋都已脑浆迸裂,低垂下来。但它并未死去,而是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几步趴下了,犹如睡觉一般。

    方叱叹道:“唉,用不了三五日,它又会旧头脱落长出新头来。这种打不死的东西,着实可恨!”

    族长说道:“除非上前,将其心掏出……”

    光天族长话音末落,便见有十几只罴需从不同的方向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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