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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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上午九点,交易所重新开市。

    楚歌坐在办公桌前,检点着已经成交过的合约,心里盘算着如何WWW.soudu.org应付今天的行势。他拥有单独的办公室,这不是寻常经纪人能够得到的待遇。除非手中掌握着巨额的客户资金,可以为公司创造丰厚利润,例如楚歌和庄世杰之类的精英才能获此殊荣。交易所每月都会评出个人合约成交量的冠军,并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大部分由庄楚两人分享,相比之下,楚歌的机会略胜一筹。

    开盘之后的大豆价格正如楚歌所料,依然居高不下。和上周末不同的是已经出现了卖方,却只是稍纵即逝,成交量不大,看起来多头的斗志持续高涨。陶咏南打来电话,笑呵呵地说:“小楚,我看到行情了,形势对咱们很有利呀。”

    为了及时了解信息,陶咏南在自己豪华的办公室里也安置了一套行情接受系统,想必此刻正坐在荧光屏前。虽然是全权代理,楚歌也十分懂得尊重主顾的意见,以征询的口气说:“陶先生有什么打算么?”

    “我看应该乘胜追击,首先按兵不动,然后逢低再吸纳一些怎么样?”

    “我的意思也是先按兵不动,不过再要追高就太冒险了,”楚歌说,“这次价格反弹并不是大势所趋,今天开市以后空盘量已经逐步减少,经过两天的准备,我估计空方会采取行动。多头的根基不算牢固,到时候不一定支撑得住,我们不如及早抽身,先把钱赚回来再说。”

    “好,好,稳妥一点也好,”陶咏南连声附和,“待会儿我要到开发区视察工地,交易所就去不成了,一切由你做主吧。”

    陶咏南最大的优点就是从善如流,不同于一些昏庸愚钝的土财主,明明是外行,偏偏喜欢指手划脚横加干涉,以至于常常临阵忙乱,错失良机。放下电话,楚歌又观察了片刻,发现价位走至距涨停板两百点左右便停滞不前,显然受到了有力的压制,于是立即通知交易场内的凌娟输入卖出指令。

    果然,十五分钟后,庄世杰来电话说,空方开始大举反扑。事实上显示屏上的价格已经大幅度下滑,新卖空者和获利回吐者同时出现。庄世杰只是道义上的提醒,也是相熟经纪人之间不成文的惯例,大规模行动前必须先打招呼,但若没有充足的准备根本于事无补。期货市场的风云变幻难以捉摸,如果操纵者一意孤行或是贪得无厌,唾手可取的优势也无法化作胜势。就象一名穿越海面的冲浪选手,看似踔厉风发地挺立潮头,然而稍有不慎就会失去平衡跌落水中。望着一泻如注的大盘,楚歌暗自庆幸,却也又一次生出几分惊心动魄的感触。

    电话铃又响了,他以为是凌娟报告平仓的结果,随手拿起话筒接听,一颗心却立刻收紧了。前天午夜那片凄惨怪诞的哭声又在耳边回荡,断断续续的极其可怖。无言的悲泣中似乎隐藏着一股难以化解的冤屈,即使在光天化日下,也令人感觉遍体阴寒,骨软筋酥。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这种电话?”楚歌厉声诘问,既愤怒又紧张。而电话里的哭声依然如故,仿佛丝毫没有和他沟通交流的意愿。彷徨无计之余,楚歌的视线四处游移,透过一侧的玻璃墙,可以看到大厅内的情形。此刻大盘上跌势正猛,各商户和工作人员都在专注地凝视着电脑显示屏,其中包括朱彦、毛波、小罗等三人,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楚歌收线,满腹疑惑地暗忖,看来三个年轻人和蹊跷的电话没有关系,那么又是谁在装神弄鬼呢。苦思了许久也猜不出答案,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古怪而可怕的哭声绝不是出于偶然。

    中午收盘,身穿红马甲的凌娟匆匆赶回办公室。得知楚歌又一次遭遇意外,她甚至忘记了去交易所的快餐部购买盒饭。事实上两人都已无心饮啖,愁容满面地坐在房间里商议着应对的办法。

    “一定是周围的熟人在捣乱,”楚歌极有把握地说,“否则不会同时知道我们家和办公室的电话。只是刚才我仔细琢磨了半天,也摸不到一点头绪。”

    “干脆报警吧,”凌娟说,“追查一下电话来源。”

    手忙脚乱地找出了附近报警点的热线号码,正准备拨打,楚歌却显得踌躇了,说:“如果只是简单的恶作剧,我们报案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呢。”

    “这样的恶作剧也太缺德了,”凌娟忿忿地说,“经常听到那种阴森可怖的声音会使人神经错乱的,今后我们总不可能不接电话吧。”

    “报案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楚歌仍然难下决断,说:“假如警方立案侦查,也许要在我们的电话上安装监听设备,到时候会很不方便的。”

    说到此处,凌娟也感觉为难了。临市准备期间,楚歌虽然偏重于技术分析,但对市场动态变化的及时掌握也是必不可少的基本条件,所以平常要和一些重要商户或关键性人物保持密切联系。相互交换提供各类信息,譬如某两大财团联手下单,或者交易所即将出台新的政策,其中也包含了不传六耳的内幕。倘若通讯系统受到监控,就无法与人共商机密,从而造成许多意想不到的损失。

    “那么只好听天由命,每日担惊受怕了。”凌娟郁郁不乐地说。

    “我想,”楚歌沉吟着,“只要咱们处处留心,认真查访,总会找到一点线索......”

    “哼,当局者迷,你想得太轻松了。”凌娟不以为然,“既然是熟人作怪,更不可能轻易暴露马脚,发现咱们加强提防,人家也会相应地收敛行迹。不过......”说到这里,亮丽的双眼频繁地眨了几下,仿佛灵机一动,“倒可以请一个局外人帮忙。”

    “请谁?”楚歌不明所以。

    “嗨,”凌娟笑吟吟地说,“难道你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位聪明绝顶的红粉知己吗?”

    “秀秀。”楚歌脱口道,随即也露出了一抹微笑,方才笼罩于心头的阴霾一下子消散开来。似乎有了这个人的帮助,任何烦恼和困窘都可以迎刃而解。

    秀秀的正式姓名叫做钟秀文,是楚歌大学时代的同窗好友。在她的身上,体现出许多现代女性独立刚强的特点。和楚歌平淡安适的经历相比,她的生活轨迹颇有几分传奇色彩。毕业之初,钟秀文应聘进入泰和保险公司供职,归属于核保核赔部。

    她平时的工作是与索赔的客户打交道,勘察现场,审视细节,以便按照规定的比例支付保险金。投保的主顾形形**,龙蛇混杂,也有一些利欲熏心的不法之徒,试图以欺诈手段骗取巨额赔偿,合格的核保人员必须具备明察秋毫的能力。短短一年间,钟秀文的非凡才智得到了充分展示,多次使公司的财产免受损失。其中有一件震动全市的骗保事件,涉嫌人员诡计多端,保险公司和警方合作调查了许久也没有发现破绽。最后还是钟秀文独具只眼洞察其奸,经过一番夙夜匪懈的努力,终于使事情真相大白,罪犯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但就在保险公司对钟秀文大加赞赏,准备破格提拔时,她却出人意料地递交了辞职信,并且重返校门,报读了一年服装设计专业。之后在本市繁华的商业街——复兴大道上开了一间服装精品店,取名“秀记服饰”,销售设计女装系列,兼营各类精美首饰。规模不是很大,布局格调却相当精致,服饰款式更是新颖独特,深受众多女顾客的青睐,生意非常兴隆。

    钟秀文的改弦更张曾引起不少人的迷惑,不明白在服装业竞争日趋激烈的时候,她何以忽然放弃了待遇不菲的工作,未免有些自讨苦吃。楚歌却可以理解她的行为,因为当初在学校里,钟秀文的为人处世就表现出许多与众不同的地方。兴之所至,便立刻付诸实施,绝不肯随波逐流,近乎偏执的性格令人难以接受。但在楚歌看来,那份超然脱俗的作派却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

    在同学中间,楚歌和钟秀文都不喜交游,由于气类相似,两人反而有更多接触来往的机会。心存仰慕的楚歌充满自信,以为钟秀文迟早会接纳自己的感情。然而当鼓足勇气倾诉衷肠时,钟秀文的婉言回绝再一次让他始料不及。

    语调虽然温和,态度却十分坚决。楚歌知道她并非情有所钟,于是惴惴不安地询问原因。钟秀文摇头微笑,没有提供具体的解释,只说愿意维持友谊,不肯涉及情爱问题。

    楚歌的怅惘可想而知,但以他平和沉稳的性情,也没有继续死缠硬磨。因为他了解,钟秀文的意志别人难以违拗,同时也不愿由于自己的冲动而彻底失去一位意气相投的朋友。默默地将一片深情埋藏心底,直到遇见了娇憨可人的凌娟,无以渲泻的愁怀才有所缓解。

    各自工作后,楚歌和钟秀文的交往并没有减少。对于这层特殊而微妙的关系,凌娟曾经流露出不满的反应。但日久天长,经过无数次的察言观色,看到两人谈吐自然,目光坦荡,绝无苟合迹象,一颗心才放了下来。继而发现钟秀文才气纵横,情趣高雅,实在是一位值得亲近的女人。在楚歌的陪伴下,凌娟越来越多地光顾“秀记服饰,”并多次得到钟秀文的慷慨馈赠,渐渐地两人也成为一对无话不说的好友。

    楚歌方寸大乱之际,居然一时没想到求助于钟秀文,凌娟的提醒使他颇有茅塞顿开之感。钟秀文不但才智过人,高见远识,并且在保险公司工作期间,曾结交过不少各行各界的朋友,尤其是警方人士。调查阶段能够得到及时的支援,也可以省去一些无谓的麻烦。

    楚歌欣然拨通了“秀记服饰”的电话,营业经理却说老板不在,去机场接货了,下午才能回来。那位经理姓赵,楚歌也很熟悉,是一个眉目清秀,言语伶俐的年轻姑娘。于是嘱咐她有要紧事找钟秀文,请她代为通知,约定晚八点在一家叫做“风铃”的咖啡馆里见面。

    “风铃”位于青山南路,环境清静优雅,不仅有味道纯正的南美咖啡,还有洋洋于耳的浪漫音乐。钟秀文工作之余,时常到此休闲小憩。晚饭后,楚歌独自驾车前往,要了杯饮品边喝边等,九点左右钟秀文才翩然出现。

    “实在抱歉,机场回来的路上塞车,害你久候了。”钟秀文道,在楚歌面前坐下。她身穿一件宝蓝色套装,样式简单别致,一头短发乌黑亮丽,额前随意飘洒着一抹刘海儿。如今的女人为图方便,短发族日益增多。但也要因人而宜,相貌粗陋者倘若再舍弃一卷长发,会显露出更多的须眉气概。唯有面孔姣好者配之,才能于精明干练之中不失妩媚。钟秀文正是如此,她皮肤白皙,五官俊秀,尤其一双澄澈的眸子,不动时沉静无比,转动时又灵活异常,仿佛目光扫处,纤悉无遗,一望便知是个极其聪颖而可信赖的女人。

    “没关系,总不能影响你的生意。”楚歌理解地说。

    “想来你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否则会直接去店里找我。”钟秀文说,“小娟呢?你们不是一直如影随形吗。”

    “她过一会儿才来,此刻正在美容院里装点门面呢。”楚歌自嘲似地笑道,不明白为什么貌不惊人者敢于素面朝天,姿色俏丽者反而更加热衷于修饰。凌娟隔三差五便去美容院报到,也不知糜费了多少金钱。钟秀文就不肯在这方面虚掷光阴,从来只是轻点朱唇,淡扫娥眉,却依然风仪不减。

    “女为知己者容,你的艳福倒是不浅哪。”钟秀文笑眯眯地说。

    “福兮祸所伏,”楚歌喟然,“我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

    “哦,怎么回事?”钟秀文问。

    楚歌说出了近两日接连发生的荒唐事,以及来此寻求帮助的愿望。话未讲完,钟秀文却哑然失笑,说:“小楚,在我印象里,你的胆量也不算太小,怎么会被一个匿名电话吓成这个样子。”

    “你不知道,这两个电话格外奇怪。”楚歌郑重其事地说。

    “是吗?”钟秀文说,“那么,对方是男是女?”

    “声音尖锐,可能是个女人。但是......”楚歌回忆着那片凄侧的哭声,仔细分辨着。忽然又感到疑惑,无法想象一个寻常女人能够发出那种震撼肺腑的声音,即使捏着嗓子,其中一股莫名的诡异之气也难以模拟。

    见他脸上闪现出惊骇之色,钟秀文也不禁悚然,说:“为什么不报警呢?”

    楚歌讲出了不便报警的原因,钟秀文苦笑着说:“可是,我一个女流之辈有什么能力帮助你呢?”

    “不朽的女性引导我们永远向上。”为达目的,楚歌急忙大加恭维,“何况你一直是我的偶像,有什么疑难杂症只能请你救治。”

    “什么时候你也学的油腔滑调了,”钟秀文笑道,“不过,先要搞清楚电话的真正意图。如果是一般的捉弄,你只须心平气和,恬不为怪,暗中作祟的人自然感到无趣,事情也许会不了了之。”

    楚歌深深点头,表示谨遵教诲。交待完正事,转入了海阔天空的闲聊。楚歌打听“秀记”近来的经营状况,钟秀文如数家珍地回答,眉宇间浮现着事业成功的喜悦,然后问及楚歌的婚事。“今年应该喝上你们的喜酒了吧。”

    “今年可能还不行,”楚歌说,神情略显抑郁,“其实,我父母也多次催促过。”

    “那为什么不赶紧顺应老人家的心愿。”

    “还不是因为财力匮乏,”楚歌说,“凌娟打算婚后不出来做事,我俩的积蓄远远没有达到她所预期的标准。”

    “噢?”钟秀文惊奇地说:“以你目前席丰履厚的情形,竟不能维持金屋藏娇的局面吗?”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楚歌的语气透着无奈,“凌娟的脾气你也了解,我赚钱虽然容易,也只能勉强配合上她的消费速度,什么时候你见她两天之内穿过同样的衣服?”

    钟秀文心中释然,凌娟的确是一个爱慕虚荣,贪图享受的女人。于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从挎包里取出一盒薄荷型香烟,缓缓地抽出一支。

    “秀秀,你有偏头痛的毛病,应该少抽些烟。”楚歌关切地说。大学时代钟秀文就患有神经性头痛症,发作起来苦不堪言。虽有几分西子捧心之美,蹙眉呻吟的娇弱模样也实在惹人怜惜,楚歌至今记忆犹新。

    “最近不常犯了,况且和抽烟也没有关系。”钟秀文不肯听从劝告,仍然点燃了香烟,悠闲地吞云吐雾。

    和抽烟没有关系,那么和什么有关呢,莫非感情纠葛,楚歌不免暗自揣测。钟秀文依然待字闺中,平日除了楚歌外,也没有什么交往亲密的男友,似乎全部精力只用在生意方面,对谈婚论嫁毫无兴趣。

    关于这一点,楚歌和凌娟曾经私下猜议。楚歌认为钟秀文恃才傲物,自视过高,还没有遇见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凌娟却另有推断,甚至怀疑她患有不为人知的隐疾。但楚歌口德极佳,不肯作此假设。只是心中纵有困惑,也不敢贸然征询。因为随着年纪的增长,钟秀文好象越发忌讳谈及此类事情。

    短暂的沉默形成一片尴尬的气氛,楚歌正想改变话题打破僵局,却看到店门开启,凌娟兴冲冲地走进来。经过一番昂贵的修整,果然更显得光彩照人。和钟秀文见面,少不了几句亲热的寒暄。

    “你们俩也太夸张了吧,”钟秀文笑道:“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我来听候差遣。”

    “没办法,谁让你是大名鼎鼎的“女诸葛”呢。“凌娟笑着看了一眼楚歌说:“怎么样,秀秀肯出山吗?”

    “当然,刚才我虚心讨教的诚意决不逊于当年的刘皇叔。”

    “太好了,这下子咱们可以高枕无忧了。”凌娟喜形于色,望着钟秀文,眼中忽然一亮。“哇,你这枚胸针太漂亮了。”

    楚歌定睛看去,才发现钟秀文的衣服上原来有一件耀眼生花的饰物。刚刚专注于交谈,竟然没有留意。在凌娟的要求下,钟秀文把胸针摘下递给她。凌娟凑到灯前不住把玩,由18k金打造的底座式样典雅,四周点缀着七八颗碎钻。仔细鉴辨,质地并不算优良,难得的是当中镶嵌着的一粒翡翠。通体碧绿,色泽纯净,仿佛初秋的早晨,荷叶上流动着的一滴露水,分外晶莹剔透。

    凌娟连连赞叹,爱不释手。钟秀文大方地说:“如果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凌娟讪讪的笑着,即使心痒难止,也不便公然掠人之美,却撒娇似地恳乞,“不过,秀秀,你得照样替我再做一个。”

    “没问题,”钟秀文爽快地答应,“其实,这枚胸针初看比较精美,制作方面还不够细致。目前我聘用的那个镶工手艺平平,正打算另换新人。等找齐了材料,一定做一个更好的给你。”

    凌娟不迭地称谢,将胸针交还给钟秀文。谈笑风生之间,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声源来自于楚歌衣袋中的手机。

    楚歌和凌娟不免相顾错愕,颇有几分杯弓蛇影般的惊惧。拿出手机,液晶屏上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是谁打来的?”凌娟小心翼翼地问。

    “不清楚......好像不是那个号码,”楚歌望着手机发呆,迟疑着没有接听,铃声依然不知疲倦地作响。

    “放心,”钟秀文轻轻地笑道:“如果是恶意骚扰,多半会使用公共电话。”

    她的分析合乎情理,暗中使诈者绝不会轻易授人以柄。楚歌打开电话放在耳边,不料又一次听到了神秘怪异的哭声。“啊啊......呜呜......”幽咽尖细,似乎是女人,更如同鬼魅。

    “你听,就是这种声音。”楚歌嗓音沙哑,把电话给钟秀文。钟秀文倾听了片刻,也不由得神色大变,急忙关闭手机,稍稍等待了一会儿,根据来电显示的号码又打了回去,但所能听到的始终是一阵忙音。

    看着楚歌和凌娟六神无主的样子,钟秀文也感到疑团莫释。凝眉苦思了许久才喃喃地叹道:“看起来你们真的遇上麻烦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