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星森匆匆赶回,返途时在离大家休整的村子不远人为伐出的秃地发现有人夜对芒星。那夜不眠的身影是如此熟悉,散开的头发随风而飘,十多岁的身子在秃地和黑暗中是衬托得如此单薄,那身影低头看着双手握着地东西。孤单感便从身影和手中物向十方袭去,像无处不在的风一样。
星森放慢脚步缓缓走去,那身影是千广宇,那个平时嘻哈粗神经的男孩。现在的他和平时截然不同,沉寂无语,完全变了一个人,虽然身影还是那么熟悉。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吹风啊。”走到千广宇身旁的星森坐了下来。
“呃。”千广宇只是发出了这个简单的音节,目光依然停留在手中的东西,仿佛思绪也停留在上面。
一块忍额,千广宇痴痴地望着,忍额上髹上的忍符已经褪色了,金属板上尽是道道细细的花痕,在手中握着显得那般的凄切。
“这不是你的忍额吧。”忍额上划痕密布,显然千广宇手中的忍额已经有相当的历史了,星森看着忍额疑惑的问道。可得到的回答依然是简简单单的音符。
“呃”千广宇目光完全陷入了忍额,气氛变得有些冷寂,星森感觉到些少尴尬,两次搭问只得到别人的敷衍的回答。
两人静静坐着,星森也昂头望向天空,陪着千广宇看黑夜中的廖星。
“你那时为什么要跳进去?”星wWw.森回想起今天与千足虫时,那时明明可以有许多种解决方法,可千广宇偏偏不顾生死的冲进虫群中。
“没什么。”千广宇淡淡的答道,目光斜向了星森方向的另一边,似乎不愿意让星森瞧见脸庞,隐藏起了心里的想法。
两人不搭理对方,声音又再次凝固起来了,两人安静地坐着,看着天空,看着忍额,只有风吹得远处树叶飒飒响。
万籁俱寂,连风也止了。忽而,侧过脸的千广宇低声问:“你认为忍者的职责是什么?”
星森思考了一下,“队伍中自己的职责同时也是队友的职责,每个人都应该做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忍者是生命无常的武者,是以村子、国家利益为第一的职业。”
“不过,我还是同意青木队长的话,任务中要把队友生命放在第一,完成任务放在第二。”星森对千广宇微笑地说道,一直不与星森对视千广宇转过头望着星森,问:
“如果有一日我遇险了,但假如你救我就会失去完成任务的机会,那时你会选择救我还是...”
“当然是选择救你。”没等千广宇讲完,星森就抢过嘴回答,“会毫不犹豫,只要你不再鲁莽地犯今天那样的错误。”
两人对望着,眼神都变得坚毅,少年之间总是那么想得到对方的认可。
“少在说这样的谎言了!”千广宇握紧忍额的拳头突然地揍向了星森,星森无防备地被揍倒,千广宇扑上倒地的星森身上。
千广宇一拳接一拳的揍着星森,星森挣扎着抱腰一推,反压着千广宇。
“你这个人到底怎么了!我什么时候骗你!”星森一拳拳反击在千广宇身上,千广宇推揉着星森,猛转着头避开揍向面部的拳头。
“白天你就为一块忍额背弃队伍第一的原则,晚上无缘无故说我欺骗你,想打架啊,我陪你!”
夜空下秃地里两人就这样扭打着,互相质问的叫喊传得很远,盖过了所有风声虫鸣,刺破了廖静的苍穹。
“不就是一个烂忍额而已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值得吗?”
“你懂什么?骗子!”
“我没骗你!”
两人双手互相攀上对方的身体,紧紧的抓着衣服,用力地推着对方。双方的衣服都凌乱,口鼻都青紫色,嘴唇裂开流下鲜血。但是两人都不愿停下,年少让冲动充斥头脑,不认输,不服气,谁都不让谁,一事骄狂便少年!
“骗子,别以为自己忍校考试第一名就什么都知道,忍者不是天真的人做的。”
星森喘着急气说道:“我没骗你,忍者也是人,如果可以漠视队友生命,那么忍者和机器有什么分别?任务只是忍者价值衡量的标准之一而已!”
“忍者就是一个杀人的机器而已。”
“胡说!”
风渐渐吹大了,原来寥寥的星星变得繁多起来,月亮也露出半张脸,“缚!”星森和千广宇身边回旋的气流突然加速,成了一条长长的鞭子,把扭打的两人绑在了一起。
“没想到只是不在你们身边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唉,老师真不好当。”两人的呐喊传天彻地,客夜争闹,青木闻声而来,盈掬跟在青木后面,满脸忧虑和关怀。
被捆着的两人沉下气来,平静的看着青木。
“你们刚才的话,我听到了少许,千广宇你的情况我在村长那了解了一点。忍者并不是你所说的无情的兵器,尽管忍者是为村子、国家而存在,是为战争而存在。”
“你的情况?”星森望着千广宇惑道。
“我的事不需要你们管,队长你把我放开。”千广宇将头别向另一边,不羁的神态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做为同伴,应该互相信任,过往的事虽然痛苦,不过让同伴了解未尝是一件坏事。”
千广宇喘着粗气,别过的脸神情冷漠。
“你们五岁那时,村子遭受到外敌的入侵破坏,千广宇的父亲千广和风在那时牺牲了。”
“是被你们害死的。”千广宇抢过话来。
“明明那时可以放弃那虚伪的荣誉,当你们却逼得父亲大人走死路,如果不是你们,父亲大人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父亲是为村子而死,是村子的英雄。”
“英雄又怎么样?可他死了,连尸体都没有了,只剩下这块忍额。”千广宇泣道,落寞的双眼满是孤独和想念,泪载着这些思念滴下地面,滴落九泉之下。那个九泉之下的男人可以听见泪中的哭述吗?他会默默在他身边看着他吗?陪着他成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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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留下了他最弥珍的东西。”
风的束缚解开了,两人面对面杳然的站着。
“他留下了他的意志,他的忍道,他坚信自己的儿子可以继承自己的意志。”青木说。
“守护村子的一切吗?”
“是。”
“那谁来守护我?”
空地上更加死寂,四人都没有出声。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星森左手掌心抵住千广宇的额头。拍额!眷顾、守护一生的约定!星森用最率真的眼神和自信的笑容对着千广宇,千广宇不由自主一凛,不可思议的看着星森。
“我,左星森,是你千广宇一生的守护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