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非清的剑出无空,她一剑之下逼退了尼摩星和潇湘子,这便回转过来刺向了金轮法王。那边上的尹克西见到有空,不管郭靖,却是向她打来,却是这孟非清先声夺人,让他们忌惮了!但孟非清刺向金轮法子的同时,却是将头轻轻一甩,就见她脑后的发辫立时飞起,辫梢打在了尹克西的鞭子上,立时击开。
金轮法王一手提着金轮挡格孟非清的这一剑,却是另手劈出一掌来,他看出孟非清剑法实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必不能讨好!现下便是要以内功伤人,于他心想:“这女子虽是剑法惊人,但人之一生能有几多精力,她这般年轻,想来内功之上必不如意,我以内功伤她,可也不算是不如她!”只是他可是不知道,孟非清身怀最顶尖的道家玄功,特别易于驻颜之术,莫看她快近四十,可看来却与二十不到的少女无异!非是头发白了,还可看得更小一些,便是再过上二十年,她的变化可也是不大!哪怕她活了一百多岁,可外貌之上也不会超过四十之数!
是以,这孟非清岂会怕与他对掌?当下回掌劈上去了,两人双掌交接,孟非清自是一晃,她到底还是差了一线!可金轮法王更是叫苦连天!他之前为刘志恨所伤,一直压着,只得了八成好,可这一下的对击,却是吃了大亏。万万想不到这孟非清的内功也是走得精纯路子,虽说他一掌打得孟非清气血不稳,可也触到了他自己的伤势!这下可就又重上了一成!原本要养上半年,这下可就要再加上半年了!一个不好,武功可能还会退步!真真是得不偿失!
杨过叫道:“郭伯伯快走!”可那尹克西叫道:“走不了啦!”他可不碰杨过,绕了开去,自是要寻郭靖的晦气!郭靖哪里会怕他?当下反身上来,尹克西挥鞭抽马,郭靖一掌拍去,却是至柔,只是这一掌中的内力十足,直要人命!尹克西将那鞭子一抖,那支鞭子便就跳起,再抽向郭靖!于鞭之道,这尹克西也算是练得活了!郭靖反手一抄,却是将那鞭梢抓住!便就是一扯!好个尹克西,眼见鞭梢已入敌手,却是不怕,当即顺着对方一扯之势,和身向郭靖扑去,左手中已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他这一招以攻为守,乃是十八小擒拿手的绝招。
郭靖叫道:“好!”双手同施擒拿,右手仍是抓住金鞭不放,左手迳来夺他匕首。这时右手夺他右手兵刃,左手夺他左手兵刃,双手已成交叉之势。尹克西满拟这一匕首刺出,敌人非放脱金鞭而闪避匕首不可,岂知他连匕首也要一并夺去。
就在这时,法王和潇湘子奋力挣开杨过与孟非清二人,金轮和哭丧棒已同时攻到。郭靖一扯金龙鞭不下,大喝一声,一股罡气自金鞭上传了过去。尹克西胸口犹如被大铁锤重重一击,眼前金星乱舞,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郭靖已放脱金鞭,回手招架。尹克西自知受伤不轻,慢慢退开,在地下盘膝而坐,气运丹田,忍住鲜血不再喷出。
另一边的尼摩星也是不妙,他由得法王与潇湘子攻向郭靖,以一人之力力抗杨过孟非清,虽挡住了看似危险的孟非清,可杨过也是个阴狠的角色,挥剑便斜刺在他的腿上,这一剑毒辣到没一点道理好讲,极尽阴毒之能事,当下割断了尼摩星的一条腿筋!更为重要的是那血管也给割开,只一瞬间,半条裤子就给血湿了!这可非是他的武功不行,实是孟非清太过也厉害,他全副精力在孟非清的身上,这才着了杨过的道!不过话也得说回来,现在杨过这断了一臂的样子,一般人还真是会轻视于他,也正好方便他阴人!
法王与潇湘子、尼摩星见郭靖一上手就将尹克西打伤,都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喜的是少了一人抢那“蒙古第一勇士”的头衔,惧的是郭靖如此厉害,只怕自己也折在他手□。当下三人不敢冒进,严密守住门户。
却在这时,杨孟二人回身过来,杨过叫道:“郭伯伯,你快走!”这却是他第二次说这话了。再有迟疑,蒙古大军就要围上了来,到时四周人山人海,便算是浑身的铁,却又能碾上几根钉来?
郭靖如何会抛开他二人自己走路?当下发狠出招,就指望逼退这三人,也好一起闪人。六人拆得数招,突听一人虎吼连连,大踏步而至,魁梧奇伟,宛似一座肉山,正是马光佐到了。他手挺一根又粗又长的熟铜棍,在潇湘子身后往郭靖头顶砸了下去。六位高手激斗正酣,各人严守门户,绝无半点空隙,郭靖的掌风、杨过与孟非清的剑光、法王的金轮、潇湘子的哭丧棒、尹克西的金鞭来往交错,织成了一道力网,马光佐这一棍砸将下去,给六人合组的力网一撞,虽然无声无息,熟铜棍猛地反弹上来。他一觉不对,大喝一声,劲贯双臂,硬生生将铜棍在半空止住,饶是如此,双手虎口已震得鲜血长流。他高声大叫:“邪门,邪门!”手上加力,更进刚劲,猛击而下。
法王与他正面相对,料得他这一棍击下,吃到的苦头更大,只是微微冷笑。郭靖在侧瞧得明白,知他膂力虽强,武功却连自己的一成也及不上,出手一味刚猛,若是与自己天下阳刚之至的“降龙十八掌”正面相撞,那里还有生路?便算自己不下毒手,给法王、尹克西等的兵刃扫上了一些,也非受伤不可,想这浑人也是个勇士,眼见他这一棍击下,定然遭殃,心下不忍,当即收掌跳开。
边上剑声咝咝,却是杨过提着剑向这粗汉刺去,他出剑极巧,但见剑光所向,无不是马光佐的要害,这马光佐持得是长兵,如何是他这近身刺剑的对手,一时间“哎呀哎呀”叫了个不停,手忙脚乱地跳着,却是不自觉地向着法王等人逼去。
法王怒道:“这大蠢蛋,没出添什么乱!”反手一掌打出,硬是把这没心机的大汉打得飞起,好在这粗人皮厚,法王又怕惹出内伤,是以这掌威势似大,出力实小,倒也要不了他的性命,只是要他吃一点痛,吓他一吓!
这边杨过道:“郭伯伯,你身系襄阳重任,可不是你一人之命,你之一死,这满襄阳的汉民也都要陪着你沦陷为奴狗,大宋江山也不得保,到时你可就算是害死无数的人啦!”郭靖正待分说,忽然杨过回手一剑刺在他胯下的枣红马上!这一剑刺得可浅,但这马儿却是通灵的老马,顿时一惊,知道了危机,可就飞冲出去了。法王大惊,脱下袈裟,布上自己的内力,抛向出去,这便是要阻他一阻!只是这一下却又是动了内腑,心内一片酸楚难爱受。
郭靖叫道:“过儿……”只是眼前却是一下子多出了几十骑蒙古铁骑军,一个个提刀向他杀来!这些蒙军悍不畏死,正是蒙古大军最为中坚的力量!虽然面对之人是郭靖,可他们一点也没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便就是要上前,哪怕只能挥一下刀子,也要劈出去。
好个郭靖,先是一招“时乘六龙”,这一掌打得劲风狂生,直叫人睁不开眼!再一招“密云不雨”,却是一下子将递到了他身前的兵器打得飞出,一个个最凶悍的蒙兵手上全裂开了虎口,想郭靖十几年来日夜苦练下的功力和天下最强的降龙掌法岂是这些平凡骑士能比之的。再是一招“损则有孚”,这一掌出可不得了,那前方的骑兵连人带马给打得飞起,活生生从这快要合口的骑队中撞出一线口子来!
忽听得怪啸一声,潇湘子双脚僵直,一窜数尺,从半空中将哭丧棒点将下来。郭靖侧身避过,突觉眼前一暗,哭丧棒的棒端喷出一股黑烟,鼻中登时闻到一股腥臭之气,头脑微微
一晕。他暗叫不好,知道棒中藏有毒物,只是他方才连发三掌,这降龙掌虽是威力绝伦,可是也是消耗功力,他虽是功力厚实,只是这一时间再要发招可也是难!就在这时,杨过自后而出,竟是从马上跳了起来,一下子扑在潇湘子身上,只是他只有一只手,可也抱不住他,便弓起了身子,一头狠撞上去,潇湘子哼了一声,却是没事,他修得是僵尸功,别的不说,可这身体的抗击打力,却也是一绝!
杨过这时知道不妙,可也是迟了,却在这时,身后一紧,竟是给人提了起来,这人不消多说,自是孟非清无疑,她一手提过杨过,反出一脚蹬在潇湘子的身上,借着这力,将他带回到自己的马上!尹克西挥鞭攻上,杨过立时回手,长剑舞成一个圈,将他的鞭缠住!
这时孟非清非常配合地一剑刺了过去,同时反掌打在自己身后的马股之上,这马吃了一惊,顿时发力,冲了出去!尹克西这边避开孟非清的一剑,可身子却是吃不住劲儿了,再加上那马一突奔,杨过一发力,这两下之间,他的鞭却是脱手而出了。想他手中这条金龙鞭怎也是价值不菲,这般失去了,却是气得吐了血!他本就给郭靖打得伤了,再吃了这一下,立时昏死过去,人事不知。
潇湘子叫道:“现下怎么办!”他这么说便就是因为郭靖跑出去了,想郭靖的武功,这一跑出去,哪还有追上的可能!却是法王叫道:“拿下这个小子也是一样……他自称是北地王的儿子,不管真假,可也是与那妖王有关联的,现下兀良合台大军正在攻打大理,得了他也一样对我蒙古大业有利!”
此时,孟非清抱着杨过纵着马顺着郭靖开出的路向外冲去。杨过心里好不自在,想他怎么也是个男子现在却是给一个女人抱着在,这可不是好笑么,虽然这女子是他干娘也是不行,太也丢面子了。可现下也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只见自打前方边上又冲出蒙古骑兵,这几骑想追郭靖可是没得追上,想想也是,郭靖的马可是汗血宝马,虽说是老了,但老马雄风在!郭靖对它一向关照,又没有去势,是以这马精力十足!自不是蒙古大军中的这些等闲凡马能比得了的!
杨过孟非清面对身前的蒙古兵将相距已不过数丈,十余枝长矛指向他俩胸门。孟非清道:“你左我右!”挥剑自右出手,杨过也将剑自左挥出,两人双剑合璧,加上剑之锋利,立时架开十数支长矛,剑光反甫,顿时将这冲上来的骑士杀得伏尸马下。
眼见两人就要步郭靖后尘而去,却叫金轮法王如何甘休,当下提起真力,放出小金轮,向着孟非清的芳背上猛地砸去。孟非清情知只要还得一招,立时给他缠住,数招一过,四周蒙古军骑围上来,若是她想走,那自也是可走得,谁叫她的轻功高明呢,只是这杨过可就危险啦,面对这个与她已经有了一定感情的儿子,她可也是舍不得随他去死,当下回后一格,剑上用了巧劲,这马上用巧劲,自是不能得其精妙,用力一个不好,那金轮便擦着她的肩头滑去,虽说不是重伤,但身前的杨过还是给她身上溅出的血给沾到了。
杨过大惊道:“娘……”孟非清道:“我可没事!”却在这时,眼见快要追之不上,蒙古骑军立时放箭,漫天箭雨下,孟非清回身过来,将嫡仙剑舞了个风雨不透,磕飞了无数劲箭。这箭虽多,想要伤到她?可也不是那么容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