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舍予&舒 心底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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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会有座城市。我家就在那附近。愿意和我回家看看吗?”

    “以什么身份?女朋友?”

    “如果你说我是你男朋友那你自然是我女朋友~”

    “好啊,你当然是我的男朋友。”

    “男性朋友。”舍予自动对舒忆雪的名词做出正确解释。形影不离快三个月了,真的相互了解说不上,但这种程度的当还是不上的。

    家吗?为何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烧焦的残垣断壁,干涸的血迹,被践踏得看不出原型的花木……一切都在苍凉的风中呻吟。一块被烧掉一半的牌匾上,刻有两个字:舍予。舒忆雪这才知道,舍予的舍予居然就是组成她的舒的那个舍予!忆雪,纪念我的女儿枫雪。看着枫炎那和舒决同一个模子刻出的鼻子,舒忆雪突然想到了被忽视的问题。

    “啊!”舍予枫炎发出了一声长啸,其中包含了太多的痛苦,愤怒,仇恨……

    舒忆雪也想尖叫一下!即使还不确定真相,她还是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但是!她现在要做的是押回她复苏的小孩脾气,回复成冷静的舒忆雪。快要暴走的舍予枫炎还等她帮忙。

    “先找找,看周围有没有幸存者!”即使希望渺茫,还是要努力!奇迹,也许会存在。舒忆雪最希望的奇迹对象,也许是舍予枫炎的父亲――舍予决。她利落的用匕首砍断一根树枝,开始搬动较小的建筑碎片。

    枫炎开始只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呆呆的看着忆雪,终于,他走了上前,大声呼喊起自己的亲人。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回声和风声。

    “你还挖什么挖,一看就知道很久了,不会再有人留下来了!”枫炎忍不住咆哮道,“这是我家的事,你瞎凑什么热闹!管好你自己吧!我不要你的同情!走!我马上送你回你的地方去!”枫炎粗暴的将舒忆雪从废墟中拉起,拖着他向前。

    “你他妈的放手!下面还有活人!”舒忆雪吼了回去,用力甩掉枫炎的手,奔了回去。她趴在废墟上,直接用双手翻动着黑乎乎,乱七八糟的碎块。听说有活人,枫炎立刻也扑了上去……

    舒忆雪怀着希望和惧怕纠结的心理,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还有着微弱呼吸的生还者的脸。真的是他!华丽的,代表治疗魔法的白色光芒自舒忆雪和枫炎手上涌出……不要死啊!我的穿WWW.soudu.org越不是为见证你的死亡!

    舍予决艰难的睁开了眼,他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能最后见枫炎一眼,他就已经满足了。他太累了!不知道也不想再知道目前的状况到底是谁的错,一切,都该结束了。呵,果然是快死的人了。连幻觉都来了。那个孩子不可能在这儿的。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白痴?他需要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她要救他!一定要!手上的白光更盛,已超过了枫炎的水平。

    “忆雪……”枫炎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认真,执着的新朋友,喃喃道。

    忆雪?真是她?怎么可能!

    “是你?”舍予决问,艰难的。

    别说话,是我,爸爸。舒忆雪再次使出自己的能力。

    长大了,你。别浪费力气救我了。我活不了的。要报答我的话,把他带回你的世界去吧。我不想他在这儿受伤害。如果你有能力,就读读我的记忆吧。

    我没那个能力。

    那,别反抗。我把我的部分记忆给你。

    不可以!你再用力会死的!

    乖,我最后的要求你都不听?

    也许舍予决是残忍的,他选择了忆雪来继承他的记忆,同时,也让忆雪背上了导致他力竭而死的罪恶感。他记忆的一切,与枫炎更为相关,可以给枫炎更多的帮助,但也会有更多的痛苦。由忆雪继承,那么,枫炎不仅可以得到同样多的好处,还可以在忆雪的特意处理下,避免伤害。至于他如此选择的原因,是因为他更疼枫炎还是因为他觉得这是让两个孩子都活下来的唯一选择,就是一个未知之谜了。

    枫炎哭了,低沉压抑的吼声在他的喉间辗转,舍予决还是死了。去的如此的安静,却绝不是宁静。枫炎没有发现由舒忆雪继承了舍予决的记忆――对他而言,舒忆雪只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父亲不可能把记忆传承给她。痛苦中的他没有发现,虽然舒忆雪没有泪水,但她的眼底仍有丝丝泄露出来的悲伤,犹豫……即使号称有天王级的演技,但在这种时候,还是会有几分无力。

    舒忆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枫炎,该怎么告诉枫炎一些事。她可以不在乎舍予家98%的人的感情甚至生死,但枫炎恰不在那98%。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已经是朋友,还因为舒忆雪在心底觉得自己欠了枫炎,欠了也许很多――虽然她大可不用把一些东西算在自己身上。

    舒忆雪以一种诡异的安静帮着枫炎挖出一具具完整或不完整的尸体,挖出一个个大坑,刻下一块块墓碑。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既没血缘又没见过面的大批亲人的死亡,悲伤吗?不是。不悲伤吗?也不。应该说是一种很陌生的复杂情感吧。当初,安瑞尔利告知她自己从没见过的生母已经死去时,她感到的是明确的悲伤,愤怒,怨恨……也许,如果不是刘星他们的羁绊,如果不是她对自己的实力有正确的评估,她已经杀回去了!枫炎的命运有些地方和她一样可悲,伤害自己,伤害自己的亲人最深的人却是那本最不该站到对立面的……舒忆雪知道几乎使舍予家灭族的人是谁,但她不能告诉枫炎。舍予决不理解也不原谅凶手,如果他还有命,他会亲手杀了他,但是,面对几乎只留下枫炎现实,他不会希望那两孩子撞上。他们已经死了,无论如何都活不过来了!那么,报不报仇有什么意义?所以,他告诉她一切,要她带走枫炎……

    母亲,你又是如何希望我的?枫炎对这个世界没有责任,所以我可以要他和我一起离开。那么我呢,我可以选择跟阿星离开吗?阿星无法为我做决定,我也无法为枫炎做,我该如何说服他,要他跟我走?或者说,我该如何抑制自己杀了……的欲望?义父啊!我也还只是一个小孩,别把如此痛苦的担子给我,我没你想象的坚强。也许你是被迫来到我的身边的,但你13年的付出我不是没感受到,所以,我不信你会对我完全无情,同样,我也无法做到对您无情啊!枫炎至少可以为你的去世大哭,可以在你的墓碑刻下不孝子枫炎立。而我,你给我的唯一选择却只有别报仇,阻止枫炎报仇,这真的好难,好难!舍予决的死和临终的选择让舒忆雪想了好多。半夜,她独自清醒着,抱着腿坐在疲累睡熟的枫炎旁,仰头看着星空,让夜风吹去眼底一直小心隐藏的闪烁,微暖的风中,眼角在冷冷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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