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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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崽寒凌的洞穴深有千米宽两百米余。寒凌在前头默声带路。两人随其身后。

    路上满地枯骨,未知何物。不过可以确定是朝天吼餐食所剩。抵至洞底,四周空阔如丘陵。洞中央有直径约百米的深坑,想是母吼歇息之处。

    寒凌哀唤几声,扑到深坑处,趴着不动。

    柳若寒轻叹一声,道:“孰言兽无情……”

    上官梦凌找了位置坐下,痴望着寒凌,喃喃道:“尘世间最伟大的是什么?母爱!”

    柳若寒茫然道:“被溺爱的感觉?是什么?”

    上官梦凌颤抖了下娇躯,伏首道:“不可言传……”

    “比至父爱如何?”

    上官梦凌脱口道:“焉能相提并论!”

    柳若寒复叹一声,黯然道:“奈何我二者皆失却矣……”

    上官梦凌抬起臻首,柔声道:“何必自哀?你、我、寒凌,我们皆无母矣。”

    柳若寒怔了怔,轻声道:“可相依否?”

    上官梦凌看了看寒凌,小家伙已抬首望着两人,眼珠直转。见少女回视,昂首长吼一声,摇了摇尾巴。

    上官梦凌扬起唇角,反问道:“为何不可?”

    柳若寒欣然一笑,两人并坐笑谈,洞中不再有哀伤的气氛。

    寒凌站起身,刨了刨所躺的地方,侧首低吼数声。

    上官梦凌调笑道:“这吼崽莫非要献宝?”

    柳若寒莞尔,上前抱起寒凌,鼻贴鼻蹭了几下。其鼻柔软,墨褐色的兽鼻泛着水渍,引的柳若寒鼻尖一冰,抬手在鼻尖擦了擦,探手给寒凌兽鼻也擦了几下。

    寒凌却不依了。兽鼻干燥,如何嗅物?在柳若寒怀中胡乱扒了几下,跳到坑中,又刨了几下,昂首看着柳若寒。

    上官梦凌讶异道:“真欲献宝耶?”

    柳若寒闻言一乐,在上官梦凌的催促下,提着金刚伏魔棒缓缓挖了起来。

    良久,土挖出不少,汗水将土浇出一小块湿地,却不见有什么‘宝贝’。

    柳若寒嘻笑一声,不再继续挖,径直坐在坑边擦汗。

    上官梦凌疑惑道:“莫非此土即是宝?”随手抓了把土,凑上琼鼻,嗅了嗅。却闻到一股浓烈的兽腥味,不禁反呕,大声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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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若寒窃笑一番,道:“叫你贪心。”起身掏出一绢薄纱紫帕,递到上官梦凌面前。

    上官梦凌瞧见柳若寒的笑脸,心中委屈和气愤,头一撇,倔声道:“却不稀罕!”

    柳若寒赔笑道:“是我的不是,莫生气了。”

    上官梦凌哼了一声,道:“你有什么错?是奴家贪财。”

    柳若寒一急,捉住上官梦凌的柔荑,张着丝帕在少女掌心细细擦拭,柔声道:“是我不该这么说,叫你面上难看。我给你赔罪,却莫再生气了,叫我内疚,如何自处?”

    双手接触的温和感叫少女面上一红。柳若寒方想到行为失礼,急缩回手,只留下丝帕在少女手里。

    上官梦凌捋了捋发髻,指尖泛白如玉。撅嘴道:“我想为你寻些宝贝,你却说我贪心,叫我心里如何不气?”

    柳若寒心中一甜,却是从未有过的温馨。愈加温柔道:“你的心思我晓得。方才只是戏言耳!莫当真。既然你有此心,我若空手而回,岂非负你一片好意。”

    上官梦凌扬着唇角,道:“算你识相。”忍不住低笑一声,上前扶着柳若寒手臂,卷起少年双手的衣袖,道:“快去罢。”

    柳若寒抿了抿嘴,点点头,跳入坑中,捉着金刚伏魔棒继续挖了起来。

    上官梦凌蹲在坑边,甜甜的看着少年,心中却回忆起方才的接触,心下思量:若嫁得此人,也是福气呢。何故定要寻求完美?咿~他何处不善耶?却叫自己烦恼了。娇靥一红,不再胡想。

    一声铁物撞石板的的声音响起,引上官梦凌侧首探看。坑边土堆积如一个个小坟头,中央却有一块石板,四壁被压在土中,露出来的部分有一平米余。

    上官梦凌欢呼一声,道:“叫你不信我的话,却见着宝贝了罢?”

    柳若寒憨笑一声,道:“且挖开看看!”

    举金刚伏魔棒荡平四周土,出现一块长五米余宽四米的石棺。吼崽轻吼一声,蹭到棺边低低呼唤。

    柳若寒敲了敲石棺,响声沉闷,道:“里头不知有什么东西?”举起金刚伏魔棒,却是使出毕生气力,也撬不开。

    上官梦凌娇笑一声,道:“叫你平时不用功。且看奴家本事。”拔紫电出鞘,在石棺边缘一剑下去,一声长长的刺耳的噪声响过,石棺侧板应声倒地。上官梦凌提剑看了看,剑刃处已不复出剑时锋利,不禁蹙眉道:“这是什么石?叫我这宝剑亦逊色三分!”

    柳若寒亦皱眉,道:“未知何石,竟胜于蛟鳞。”

    上官梦凌展颜道:“制棺之石尚如此,此棺中必有奇宝!且开来看看。”

    柳若寒点点头,取起金刚伏魔棒抵在棺面下,一撬。棺板落在地上,声音沉闷,地面颤抖,尘土飞扬。

    等到尘土湮灭,柳若寒才要察看是何物,却听到上官梦凌一声惊叫。定神看去,棺中竟伫立着一个三米,两米宽高的龙头。龙眼半眯,微张着巨口,神态怡然。

    上官梦凌却惊骇道:“莫非传说是真的?”

    柳若寒疑惑道:“什么传说?”

    上官梦凌默然半晌,缓缓道:“先祖曾留下一传言。传说,世间有十大名剑:圣道之轩辕、仁道之湛泸、帝道之赤霄、威道之泰阿、诚信高洁之七星龙渊、挚情之干将莫邪、勇绝之鱼肠、尊贵之纯钧、优雅之承影……”

    柳若寒皱眉道:“我亦听说过,但止是传说耳,俱是远古之剑名,从未有人见过,恐是虚言……”

    上官梦凌截声道:“且听我说完。先祖言十大剑。除却轩辕未知,余下九剑皆附有龙魂。所谓‘龙生九子’,其实此九子非龙子,乃天降异兽。昔日铸剑者,均以此九兽为祭品……,囚牛祭湛泸,睚眦祭赤霄,狴犴祭泰阿,嘲凤祭龙渊,负屃祭干将,赑屃祭莫邪,螭吻祭鱼肠,狻猊祭纯钧,蒲牢祭承影。而九剑只要剑心不毁,皆可重铸剑身。新铸之剑,皆出于此九兽身。更甚者,每把剑都有一种异兽守护。犼守湛泸,獬豸守赤霄,麒麟守泰阿,契俞守龙渊,马交守干将,马腹守莫邪,却火雀守鱼肠,英招守纯钧,远飞鸡守承影。”

    “朝天吼,即是犼。”上官梦凌指着龙头,沉声道:“而此兽,名……囚牛!”

    柳若寒大惊,道:“如此说来,传言若属实,此兽中有仁道之剑湛泸?”

    上官梦凌重重的点点头,道:“可速取之!”

    柳若寒皱了下眉头,又展颜,笑道:“既是仁道之剑,乃有德者可居之,若我凡夫俗子,不敢取之。”

    上官梦凌急道:“既是上天所赐,为何不取?”

    柳若寒长笑道:“岂不闻‘怀壁其罪’乎?我此路奉家师命有要事而急往昆仑,怎可因此而惹事耽搁耶?”

    上官梦凌跺了跺脚,道:“你若无宝器防身,如何行至昆仑?我自为你取此剑。”

    说罢,径自举剑往龙首一劈,却听“叮”的一声,龙首没有丝毫损伤,紫电剑剑刃却开了道口子。

    两人目瞪口呆。柳若寒笑道:“瞧,此乃上天不允你我取剑也。不可贪之,走罢。”

    上官梦凌气道:“你这呆子,入宝山而空手返,枉负奴家一片心意。”转首不理柳若寒。

    柳若寒赔了声罪,正色道:“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昔日欧冶子铸成此剑时,不禁抚剑泪落,只因他终于圆了毕生之梦想:铸出一把无坚不摧且不带丝毫杀气的兵器。此剑,应待仁圣取之,则国兴。我乃不才,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虽有满腔热血,安敢自比仁圣?”

    上官梦凌想到云南大理国,轻声道:“若有朝一日,你官居于宰辅,若何?”

    柳若寒傲然道:“若有朝一日,使我居于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亦不敢取此剑,只因无功无德也!宁教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济苍生,岂惜此命哉?待那时,德虽够,奈何人已未知是否在此世间……”柔声唱了曲大悲咒。

    曲毕,上官梦凌默然无语。

    忽然传来一声轻叹。两人皆惊道:“是何人?”

    面前复叹一声,两人抬眼急视,却是龙首囚牛所叹之声。囚牛张眼而视,晃了晃龙首,昂声道:“君即仁德也。”然后化为一道紫光钻入石棺中。

    石棺沉声不绝。两人且惊且异。

    蓦然铿然一声,石棺中缓缓浮出一把黑色铁剑。

    上官梦凌惊呼道:“仁剑湛泸!”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