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初期,农村农民的个人成分,很大程度上关系到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的前途和命运,是一个容不得半点差错的大事情。而成分的评定,很大程度上,就掌握在贫协的手中。而贫协主席,又是这权力机关中的重中之重,更是人贵位显,绝不是等同于一般的人物。
当然了,评定农民个人的成分不是没有政策标准的。一般是wWw.地无一拢,房无一间的,整个靠给别人打工过生活的为雇农,也叫贫雇农。有少许的地,或者有一间或几间破草屋,或两者仅居其一者,则为贫农。也有两者都有仍不足于生活者,灾年荒年靠乞讨过生活的也定性为贫农。有房有地,地不够好,也不多。房不多,也不够大。生活基本能自给自足者,为中农。有房有地,生活富足,农忙时有雇工,或常年有雇工,自己也靠劳动吃饭的人,一般被评为富农。有房有地,有钱庄商铺,自己不劳动,靠收地租、放债、放粮,收息收利生活的人,都是地主,或者大地主。
解放初期,农民在农村生活的成分很重要,他与一个人的政治、经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什么样的成分,就有什么样的命运。富农成分的,财产按比例分一部分。而地主的成分的,地、房屋都得如数地交出来,等贫协会议决定,把它分成好多个份额,逐一分给贫农、贫雇农。地主家的家具、锅碗瓢盆,牲口农具,还有衣服、被褥生活用品,所有财产都在分发之列。中农得不到分发地主的房屋田地,任何东西。当然了,中农的财产也不用分发给别人。有的地方给地主分贫雇农一样的地和屋。有的地方给地主分薄地破屋,甚至不分地和屋。后两种做法受到了上级的严厉批评和指正。
农村农民的成分划分,其实很复杂。那些介于中农和贫农,那些介于富农和中农,那些介于地主和富农的。有谁有能力划分的那样清,让所有的人都心安理得、服气?恐怕神仙都难做到。攀比的,不服的,又哭又叫的,上门上吊的。一时间人心惶惶,贫协开会,成了一些农民中最牵心挂肚的大事情。贫协会议的内容,谁说了什么话,表了什么态,关系到谁家的事,总会有人得到消息,也总是有人喜有人忧。晚上放火,扔黑石头,打击报复的事,时有发生。
贫协的会不得不秘密的开,深更半夜悄悄地散。为了不扰民,不引起恐慌,开会的人夜晚回家,不开手电,不掌灯。跌倒了都要求不出声。
贫协的会议,就是农民的会议,那里有不透风的墙,怎么能够保住应有的秘密?会议的内容总还是被透露了出来。
比喻在对待高瞎子的态度上,贫协主席孟耕言辞激烈,一直认为高瞎子手里有血债,对他不能温和,要坚决地镇压,他罪恶累累,不当属于开明人士。
再比喻,在对待孟大胖的成分划分上,要么地主,要么富农,不存在中农这一说。孟大胖的成分问题一直是每次会议都争论剧烈而悬而未议的问题。孟大胖什么时候想起来,心里什么时候就像有千万个蚂蚁在爬一样,让他难受让他忧。
还有伙家头、大广子、狗剩,虽无房无地,但也不当属于贫雇农之列,应以恶霸、汉奸论处,对他们不能手软。所以,分房分地、分财产,一直都没有他们的份。
贫协主席孟耕的工作性质,一定程度上,自觉不自觉的把自己送在了危险的风头浪尖上,还不自知。再加上他的住处,独门独处,又远离村庄,给灭杀他满门的人留下了便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