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乐得逍遥两情悦 一剑通天独寂寞


本站公告

    宋成老脸通红,低着头说:“大当家取笑了。”

    众人哄堂大笑,我说道:“笑什么,宋兄弟一门心思为山寨出力,你们多学着点,动动脑子,妈的,我看你们快成一群职业打手了,除了砍人还会干什么?宋兄弟,你安排个时间,我要和李晓房花二人见个面。”

    宋成道:“属下遵令。”

    接下来,会议内容被这群大老爷们的嬉笑打闹所取代,我就奇了怪了,这些手底下带着上千号小弟的大哥们,怎么就能拉下脸皮,像初中生一样追逐打闹呢?我要是一校长,全部都给记个大过,也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完全没把校规校纪放在眼里吗。五秒钟后我反应过来,我不是一夸夸其谈的校长,而是一个很有名的山贼头子。

    宣布会议结束后,我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床上,内心的空虚无以复加,也许是时候找个美丽的女人了。我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出高耸的胸脯,雪嫩的大腿,还有一些刺激的画面,身体的冲动开始肆虐我的神经。我狠狠砸了几下墙面,逼迫自己暂时压制住不可理喻的激情,仰天长叹一声,把思路转向那些头疼的琐事上。

    房花的议论,勾起了我几乎遗失掉的原生态情节。美国,法国,意大利,等等欧美发达国家,之所以拥有完善的城市公共设施,一尘不染的街道,清新美妙的广场花园,便利的交通道路,固然与其国民的优秀素质有关,最关键的,确实地廉价劳动力的超负荷适用。可以说,正是黑人,印第安人等不可计数的奴隶,用血汗生命奠定了发达国家城市建设最坚实的基础。没有奴隶的辛劳,纽约,洛杉矶,巴黎,米兰们,根本不会是眼前所看到的样子。这中间藏有多少黑暗血腥狠毒冷酷,早已为世人所淡忘。人们只知道,这些城市有多么卫生,多么美丽,街道多么整洁,建筑多么统一美观,殊不知,你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可能掩埋着一具腐朽了上百年的骷髅尸体。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城市想要振兴,并不是列出一个计划,拨上一二百亿,做上几个秀就可以完成的。一定会有人付出代价,社会发展越落后,付出的代价也就越沉重。修长城死了多少人,修阿房宫死了多少人,修京杭大运河又死了多少人。可是有些事,却又不得不做。

    就好像谭嗣同明知必死,仍然慷慨赴难一样。

    我的心情不禁变得沉甸甸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即使他的死可以挽救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甚至一个地球,你都没有理由强迫他必须去死。不管你以多么大义凛然的理由弄死他,只要他想生存,想活着,你就是在犯罪。因修长城而身亡的工匠,现在我们吹捧他是一个勤劳高尚伟大的劳动人民,可他听得到吗。就算人死真的有灵,他愿意听这些吗?他只想活着,却被居上位者一道诏书,发配到地狱的门前,如果是我,我也不会甘心。

    我在屋里像一头困狮般走来走去,万千思绪流水般在我脑中潺潺不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多愁善感了呢?我蔡影,胡思乱想这些事,不过是杞人忧天。话说回来,那个被引为千年笑柄的杞人,二十一世纪似乎也在被学术界正名,时隔数千年才有人理解他的思想,真不知他是该大笑一场,还是大哭一场。

    打造一座生态城市?我的血液开始沸腾,中国的城市,为什么不能像欧美一样,伟大的东方古国,凭什么只能在浑浊的空气下,对着肮脏,混乱,无序,毫无文化品位可言的居住环境唉声叹气。现在距离2010,还有九百多年,从现在开始做起,我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和足够的高度。欧洲,还在中世纪的一片混乱里拥抱黑暗,十字军东征见证着重装骑士的没落,而拉丁美洲,还是一片野蛮人繁衍种族的乐土。东方的文明,像初升的太阳一样压制着四面八方的“蛮族”,虽然这光辉即将沦为耻辱。我为什么不去放胆一搏呢。也许在积淀了上千年的文明之后,这个国家的子民,会成为世界上最优雅的人。低俗,冷漠,自私,冷酷。这些让人心灰意冷的词,将被华夏儿女毅然决然的抛弃。我捶打着桌面,被自己的设想所深深感动。这当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甚至终我一生,最多也只能迈出启蒙的步伐。但我无比相信,这小小的一步,将给人类历史进程带来难以预测的深远后果。我愿意冒这个险,因为我比大宋任何一人都清楚,一千年后,人类将发展成什么样。我更加了解一千年后文化与责任感的缺失,使世界变得何其浮华无趣。

    我伸了个懒腰,喃喃的说:“房花,妈的,我怎么就碰不上一既有学问,长相又可观的红颜知己呢。”

    数日后,与房花见于长清李家。我先是将李晓大大夸奖了一番。这厮顿时一脸傲意,对着一旁微笑着看他的房花说:“卿今日可知,李某人亦是大有可为的。他日我跟随大当家闯出一片天地,绝不有负卿一片情意。”

    房花抿嘴乐道:“李郎自然是才高八斗,更兼跟随了如此明主,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奴蒲柳之姿,到时可不要嫌弃啊。”

    李晓挺胸抬头,深情款款的说:“纵使天荒地老,此情,誓不改变。”

    房花乐得花枝乱颤,道:“真的吗。”

    我将准备深情表白一番的李晓踹了出去,道:“奶奶的,少肉麻了。要酸晚上对着酸去,休要倒了我的大牙。”

    李晓嬉皮笑脸的爬了起来,道:“遵令。”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房花,过几日,我会制造一出你被歹徒绑架的假案,使你脱离县令的控制,以后就住在李府,尽量不要抛头露面,待我处置了林忠这厮,自会让李晓给你个名分。”

    房花大喜过望,跪倒泣道:“多谢大当家成全。不过,不需要奴在那边盯着林忠了吗?”

    我说道:“林忠已是瓮中之鳖,纵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开我的天罗地网,林家的事,你便不必管了。入住李府之后,空闲时多读些书,思考一下时局世事,你是个有才华的女子,不要被淹没了,今后或有给你施展才华的机会,多做些准备吧。”

    房花本是胸怀天下的巾帼豪杰,闻听此言,喜不自胜,连忙答应。

    我交代了几句,便起身告辞。看着他们恩爱甜蜜的样子,我的心却只剩下一片空白。遥远的爱,在胸口翻滚的疼痛。时光撕裂了我的梦,想流泪,低下头,却陡然发现,脚下的土地竟然苍老了九百年。一个注定与幸福没有缘分的男人,穿越到古老的时代,仍然逃不掉被割不断的思念所侵袭。

    我走之后,兴奋到极点的李晓和花花饥渴的扒掉了对方的衣裤,疯狂的相互抚摸,李晓不断变换着新的姿态,一次又一次将发情的花花送入高潮。性爱,是他们表达爱意最真诚的方式。

    长清县开始了紧张热闹的施工,而我,在狂风,叶空的陪伴下,潜入齐州,拜访那个留给我深刻印象的潇洒剑客李争才。既已入城,倒不急着去李家剑门了。我们相伴游玩大明湖。连日来,不是操心军务,便是醉心于掌控长清县的土地和人力。偷得浮生半日闲,顿觉连骨头也轻松起来。

    绿水,蓝天。我与狂风坐在湖边谈心,他感慨的说:“如此壮观美丽的一座齐州城,何时才能成为我们的治所。影,我想是时候拉出旗子起兵了。”

    我摇了摇头,道:“用兵者,以攻心为上。强拼硬打,徒增伤亡。弟兄们信任我,愿意跟我出来打天下,我就要为他们的生命负责。用白骨堆起来的胜利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每一场战役,都能把伤亡降到最低。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军的作战能力尚不足以对抗整个大宋,现有的财力物力,粮草存量,人才储备,均不足以维持一场持久战,消耗战。至少,要等到我完全掌握了齐州所辖诸县的土地和人力。”

    狂风笑道:“我越来越发现,你真的是与众不同。就像齐贤镇一役,我们加起来都伤不到严松之分毫,而你居然一拳就把他给打爆了。你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

    我推了他一把,笑骂道:“爱你妈个头。说真的,如果不是你小子捷足先登,我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可爱的美女的。现在,我只把她当成我的姐姐,一个值得用生命去保护的姐姐。”

    狂风道:“不必解释,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还会信不过你吗?”

    叶空正像孩子一样戏水,两截卷起裤腿的小腿光洁如玉,上下晃动着的肉令人浮想联翩。

    就像,一只来回摇摆的秋千。

    此刻她俏脸泛红,娇嗔道:“你们两个混蛋,再说要打屁股了啊。”

    我一本正经的说:“你玩秋千一定是件很危险的事。”

    “为什么?”她惊奇的回过头来。

    我淡淡地说:“因为,你会把秋千压断,然后呢,大地会承受不住你的重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叶空将我的头颅玩弄于手掌之中,恶狠狠的说:“小子,你想尝尝脖子被拧断的滋味么?”

    湖边聚集的人群吸引了我的目光,逃脱了叶空的玉爪,我跑了过去,只见一个少年正与数十人搏斗。少年身材修长,体瘦肤黑,浓眉大眼,以一敌众,兀自毫无惧色。

    我问旁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本地的豪强大户张久之子张先,带着一帮护院爪牙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被少年痛殴了一顿,因此引来大批打手围攻。

    我跳入场中,指着少年道:“你,简直胆大包天。”

    众打手本来理亏,被围观者骂得面红耳赤,抬不起头来,忽闻有人替他们说话,不由得都精神一振,侧耳倾听。

    少年怒视着我,大声说道:“有种的,便上来与李爷拼个你死我活。”

    我笑道:“兄弟啊,你胆子倒是不小。我一看见臭狗屎就远远躲开,你怎么还敢去踹上两脚。有种,有胆,在下佩服。”

    张先怒道:“你敢骂本少爷是臭狗屎,来人啊,给我打!”

    我一挥手,厉声道:“灭之。”

    叶空闻言拔剑,剑卷起的旋风,空洞无边,深不见底,立时将十几人卷了进去,片刻后被血肉模糊的甩了出来。血流侵脚,腥气袭鼻,旁观者发声喊,一哄而散。没有上前的打手扶着一众伤员,混入人群之中,灰头土脸的溜了。

    少年拱手道:“在下李一飞,多谢诸位英雄相助。”

    我笑道:“现在越来越喜欢行侠仗义的感觉了。兄弟,我很喜欢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从今往后,跟我混吧。”

    李一飞冷哼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我沉声道:“就凭我是唯一一个,有机会拯救天下苍生的人。”

    他不屑道:“好大的口气。”

    叶空嚷道:“小子,你认仔细些,我们老大是蔡影,连灭严腾严松之父子的盖世牛人,你服不服气?”

    李WWW.soudu.org一飞脸色顿变,道:“原来是蔡兄,家父长提及蔡兄侠义无双,武功盖世,与严松之一役,更是神惊鬼泣,旷古绝今,一飞闻兄事迹,常心向往之,今日得睹尊颜,三生有幸,夙愿偿矣。”

    我问道:“令尊是哪一位?”

    李一飞正色道:“家严正是李家剑门宗主李争才。”

    我大喜道:“太巧了,我等此行,正是寻访争才兄而来。”

    交谈甚欢,他便引我去李府。府上虽占地宽阔,但布置极简,多盆景文竹,全然一派清淡隐士的气质。

    李争才正盘坐院中,灌饮美酒,抚琴高歌:“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诵到此处,他飞身而起,拔剑而舞,只见一阵清风,一团白光wWw.,身已隐入剑中,杀气有如波浪层层翻滚,鸟惊飞,叶飘零,山河为之气壮。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用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剑式一变,滞而凝重,气不外泄,稳如五岳,境界之高,令人瞠目。“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他猛的将剑一掷,正中栏杆,仰天长息道:“人已老,心已惫,三尺长剑,废矣。”

    将进酒是我最中意的一首李白诗,而眼前这个落拓的剑客,散发出的孤傲与寂寞,在漫天落英里,更是如诗如画,令人满眼沧桑,一腔孤愤,忍不住要对风大吼三声。

    狂风击掌道:“争才兄,好剑法!”李争才见我们来了,忙起身正襟,道:“不知各位光临寒舍,在下失态了。”

    我朗声道:“怀才不遇,自古英雄多寂寥。然天下风云将变,兄乃当世俊杰,当拔剑奋身,为万千苍生谋福祉,不宜灰心丧气,自甘碌碌。”

    李争才眼中闪过一缕精光,道:“天下承平已久,如何会变。”

    我大笑道:“争才兄还要自欺欺人么?当今圣上不谋朝政,唯知贪图享乐,蔡京等人投其所好,大掠天下财富花石纲风波未平,西域扩田所又起,南北百姓深受荼毒,民不聊生,只需一二豪杰登高一呼,各地义军必风起云涌,大宋从此不宁矣。”

    李争才不以为然的说:“有宋三百年,民乱兵变从未绝于世,然朝廷虽腐败不堪,运势未衰,仍非田间草莽可取而代之。”

    我点头道:“是也。君可闻北方有女真族么?”

    李争才想了想道:“在下孤陋寡闻,未曾听说过。”

    我朗声道:“李争才奇道:“这等事,贤弟从何处知得。”

    我叹道:“此种颇有曲折,恕我不得明示,言之种种,是否有误,数年之间便可见分晓。”

    李争才道:“若适才所论皆属实,大宋可有一战之力?”

    我冷笑道:“大宋的军队,兄闯荡江湖多年,还不知道么?”

    李争才叹道:“将庸兵弱,与辽人作战已是勉强,若再对上一个强于辽人的女真,以其彪悍凶狠之风,宋军多半不敌。内忧外患,莫非我当真要作亡国遗民了么。”

    我只是一味冷笑。

    李一飞道:“蔡兄,你有话说话,在那里冷笑甚么?”

    李争才喝道:“一飞不可无礼。”

    我拍案而起,傲然道:“今局势虽坏,尚不到无可救药的时候。”

    李家父子精神一振,齐声问道:“蔡兄可有解救之法。”

    我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无他,减重税,轻徭役,练精兵。”

    李争才叹道:“说来容易,做来难如登青天啊。”

    我朗声道:“当今圣上无德,群小临朝,文戏武恬,兵无斗志,将无杀心。放着江湖上一般足智多谋,如狼似虎的兄弟,何不取而代之。外驱虏,内安民,重建我盛世帝国!”

    李争才惊道:“贤弟如何生此不臣之念,我等乃是大宋子民,虽是奸臣当道,蒙蔽圣聪,最多明哲保身而已,岂可学那张角黄巢,沦为乱臣贼子,千秋万代,受人唾骂。”58xs8.com